離開 阿冉……你要感謝我……(1 / 1)

和主角共感之後 放牧者 3972 字 11個月前

“宋思量!”

姓宋?

焦冉收回視線,裝作驚恐的往後退了退,餘光瞥見最上位的宋鬆已經從那個指環裡掏出了一把長劍,一時間,似乎燈影都晃動的更劇烈了。

“下人們都下去。”

“焦冉留下。”

焦冉腳步一頓,恭順地站在垂簾後,借著陰影,他清楚地看到了宋思量的模樣。

出乎意料的,對方的年紀不算大,還帶著幾分少年氣,穿著一身全黑的勁裝,眉目俊朗,笑起來的時候臉頰右側還有一個小梨渦,像是個走馬觀花的富家少爺,如果不是剛剛焦冉看到他出手如此乾脆狠辣的話。

宋?應該就是宋家的人,結合剛剛宋鬆的話語,似乎不是平常被賜姓的宋家人,而是核心一脈。

靈光一閃,焦冉突然想到宋家大公子就叫做宋思端……

內心已經有了猜測,不過這些都不是很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脫身,林朗的酒杯中被他下了藥,隻要對方使用靈力突破一個閾值,那麼藥力就會散開,至少可以封鎖對方靈力一個時辰。

在這一個時辰,他得保住宋思量。

維持這個局麵,然後再尋機離開宋家,不然宋思量一死,他就沒用了,被送給林家可能是他最後的價值。

隻是他沒有想到,宋思量一個打三個。

不,他看著林朗的動作越來越僵硬,現在是一個打兩個半。

終於,在一聲爆鳴聲中,林朗被宋思量尋到機會狠狠踹下來,一路翻滾著砸碎了沿路擺設的陶瓷玉器,他麵目猙獰的抬起頭來,嘶吼道:“我的靈力呢?我的靈力怎麼不見了。”

他首先看向的就是宋鬆。

“白癡。”宋鬆硬接了宋思量一掌,體內氣血翻湧,喉嚨中似乎也有猩甜上湧,他掃過下方站著的人,嚴重懷疑對方並沒有失憶,不然為什麼要幫宋思量。

不,不對,他們已經決裂了。

所以到底為什麼。

“真是一場鬨劇啊。”

和宋鬆他們打了這麼幾回合,宋思量依舊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他看了一眼宋鬆,又看了一眼林朗,語調是不嫌事大的閒適感。

“伯伯,剛剛聽你說,你想嬸嬸了,這不,我把她帶過來了,不知道她看到你周圍佳人環繞會不會氣的從棺材裡爬出來呢?”

宋鬆心下大駭,“你把她殺了?”

宋思量攤手:“小事情,我還把嬸嬸帶過來和叔叔你見最後一麵呢。”

他微微歪頭,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惡意,“不用謝。”

說著,那顆散發著微光的小球被他輕輕往上一拋,頃刻之間,白芒大亮!

焦冉雖然在那一瞬間猜到了那是什麼東西,但是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把內丹當糖球煙花放,更何況他自己也在金丹爆炸的範圍內!

瘋子。

仿佛一個巨大的拳頭擊中了他的身軀,焦冉感覺自己短暫失去了知覺,再次醒來,喉嚨處傳來被扼住的窒息感,他勉力睜開眼睛,發現宋鬆正惡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他發絲淩亂,失去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從容感,有點狼狽不堪的氣急敗壞在裡麵。

宋鬆轉頭看向那個把他逼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宋思量身上也不是毫無傷痕,他的麵部被猛烈的衝擊劃出一道道血痕,甚至有些布料破損,露出下麵青紫的瘀傷出來,他原先那種刻意裝出來的陽光無辜感消失不見,現在倒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修羅,讓人望而生怖。

“我那個好哥哥竟然將‘登天閣’的那種賤術也偷偷傳回來,果然人至賤則無敵啊。”

宋鬆喘著粗氣,他看著遠處生死不知的林朗,還有稍微近一點,但是已經毫無動靜的薛化清,心下一沉。

“你不要自己的命,難道也不要他的命了?”

焦冉感到離譜,合著這人憋的大招就是拿他威脅嗎?他連自己的命都不在乎,會在乎自己的命?原身也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啊。

“哈哈哈哈——”

仿佛聽到什麼很可笑的事情,宋思量笑得直不起腰,半晌,他才在宋鬆逐漸難看的表情中正色道:“阿冉這麼死了的確有點可惜,但是黃泉路上有我相伴,不虧。”

虧!虧死了!

焦冉無聲呐喊著,隻可惜宋思量一個眼神也沒有分給他,倒是宋鬆手一顫,“你……你知道什麼了。”

宋思量:“我什麼都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綁定了,他死,我死,我死,他也活不了是嗎?”

焦冉艱難地翻了一個白眼,你這叫什麼都不知道,他才是什麼都不知道好嗎?

誰知宋鬆聽到這句話,手上一使勁,倒像是要這麼把焦冉掐死,他臉上滿是被欺騙後的驚怒,不可置信看向焦冉,“你告訴了他?!你騙我?”

焦冉無語,彆把話說的這麼曖昧好嗎?

他的靈魂三連問還沒出現,就感到背後的人身體一顫,一道清脆的錯位聲響起,隨即餘光中陰影落下。

宋鬆死了。

“嘖。”

宋思量收回手,他歪頭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還沉醉於剛剛那種掌握生死的觸感中,焦冉隻覺得恐怖,剛剛還站在他身後說話的人,現在卻再也不能說話了。

他雖然不是聖母,卻從小在和平的社會中長大,一時間還是不太能接受。

回家的心思在這一刻攀上了頂峰。

又被焦冉狠狠壓下去,他得活著。

先活著,再謀求其他。

他像是一下子失去了支撐,軟軟的癱坐在地上,偏偏抬起眼睛看向隨時可以審判他的人。

他不知道宋思量是否還念及和原主的舊情份,但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好看,也許這看上去最無用的東西可以在生命的天平上增加一點砝碼,隻要一點點。

本來套在身上的衣物就十分輕薄,在剛剛的那場戰鬥之後更是可以說衣不蔽體,唯剩一些布料就是之前被他加厚處理的特殊部位,頭上原本就鬆鬆垮垮的發簪已經碎成幾段,不知掉落在那,如墨的長發散落下來,絲絲縷縷遮蓋著潔白的肌膚,黑的更黑,白的更白,對比之下,連脖頸處被圈握的紅痕都透露出一種旖旎風光,的確是勾魂奪魄的一幕。

宋思量麵不改色,他的目光輕輕掃過對方微顫的眼睫,最終落在蜷縮在一起的細白腳踝。

上麵正細細滴落著鮮紅的血珠。

是在衝擊中被碎瓷片劃傷的,傷口不大,卻細長而深,所以一直沒有止住的趨勢。

焦冉的視線跟隨著他移到了自己的腳踝上,呼吸一窒,生怕這一幕刺激到對方,他緩緩把流血的那個右腳踝藏到左腳踝下麵,鮮血在潔白的肌膚上塗抹在來,像是一朵開到荼靡的玫瑰。

下一秒,他的視線突然騰空。

焦冉一個激靈,微不可見的一抖。

宋思量輕笑了一聲,伸手橫過他的腿彎,將他抱了起來。

剛剛麵上一派冷寂的人像是幻影,宋思量垂眸笑道:“不好意思啊,嚇到阿冉了。”他的梨渦淺淺,眸光在晃動的燈光下呈現著蜜糖般的淺色,純良無比。

焦冉崩緊了身子,他可沒有忘記之前那個被宋思量說不好意思的人現在正倒在背後。

而且他現在還沒有摸透原身和這人的關係,看樣子不算仇人,可是他感覺也不像很親密無間的朋友,總之,很奇怪,焦冉把這點奇怪歸於宋思量精神不太好,畢竟瘋子的心思總是難以琢磨的。

“阿冉好僵硬啊。”

“你以前都會摟住我的脖子的。”

聽到這話,焦冉身軀更僵硬了,隻是這種繃緊不到一息就鬆弛下來,他伸出手緩緩環住了宋思量的脖子,剛才還留存出來的空隙被貼滿,近到他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有力平穩的心跳。

隻是這心跳是不是有點快?

焦冉沒多想,可能修真界的人心跳比較快,就好像運動員的心率比他們普通人慢一樣。

他垂眸看著自己的指甲,裡麵還殘留著一些白色粉末。

之前以防萬一,他從自己養的奚草根部刮下來的,奚草,其葉可以促進靈力的運轉吸收,但是它根部的作用相反,雖然這種作用很微弱,可是再加上舊錦葵的果子汁液,這種作用就會被放大數倍。

凡人,總得想點辦法保護自己不是嗎?

這個世界太過一昧追求強大和快速,這種不起眼的草惹不起他們絲毫的注意。

就像他一樣。

恐怕到最後林朗都沒有發現是自己動了手腳,他扒著宋思量的肩膀環視著周圍,他看到倒在後麵的宋鬆,還有斜前方昏迷著的林朗,按照宋思量的前進步伐,這樣下去遲早會踩上去的,但是宋思量完全沒有改變路線的意思。

快了……

他像一個被安置在溫室卻掙紮著想往外麵走的好奇寶寶,使勁扭著脖子去看。

焦冉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定要看,是看自己失之毫厘卻截然不同的人生,還是感概未知的命運呢?

下一刻,他的頭被輕輕扶住,視線被遮擋。

視覺被隔離的情況下,聽覺卻異常靈敏,他聽見了像是小水珠砸落開來的嗡鳴聲,與此同時,一股血腥味在空中彌漫開來。

焦冉瑟縮了一下,有些反胃。

“彆怕。”

宋思量將他抱的更緊了,“林家昨日丟進亂葬崗的人數都不止3人,你該慶幸,你沒有成為其中之一。”

“阿冉。”

他垂眸看向懷中的人,語調溫柔的不像話,“你要感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