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附身 因為我看上了這具身體……(1 / 1)

江望月再度醒來時已經是中午,她收拾好衣服,簡單洗漱一番便推門出去。

山上溫度正好,空氣也比山下好很多,道觀裡安靜得有些詭異,讓江望月一瞬間以為自己又穿越到了新的世界。

看到謝臨安和陸英在涼亭裡對坐飲茶,她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聽到謝臨安喊了聲師姐,她走上前坐在石凳上,喝著謝臨安給她倒的茶,從護腕裡取出芝麻餅慢慢吃著。她腦子裡混混沌沌,隻聽見兩道不同的聲音,卻完全不知道都在說些什麼。

“師姐……師姐?”

江望月麵無表情地側頭看向謝臨安:“乾嘛?”

謝臨安感覺到江望月情緒異常,斟酌著措辭,道:“當晚我們四人是被分開關起來,也不知道商陸他們有沒有逃出來。若是逃出來了,我們得早些和他們聯絡。”

“不用擔心,他們逃不出來的。”

江望月捧著茶杯,麵上帶著一絲笑意:“前半夜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後半夜嘛,還是挺刺激的。我和小醫仙被關在城主府的大牢,後來她說你們被關在浮生閣,我們就來救你們。不過中間出了很多意外,小醫仙非要把你們都救走,被留了下來,而我最多能撈一個人。”

說罷,她笑眯眯地看向謝臨安。

謝臨安很是上道地給江望月添茶,誠摯道:“多謝師姐舍命相救,往後我定會好好報答師姐的救命之恩。”

江望月點點頭:“師弟確實得好好謝我,畢竟,你差一點點要被送去城主府當新娘了。”

謝臨安握著茶壺柄的手驀地收緊,垂眸掩住淩厲的眼神,剛想開口換個話題,卻被江望月搶了先。

“陸道長好像知道城主府新娘的事?”

突然被點名的陸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見江望月饒有興致地盯著自己,後背莫名陣陣發涼。

怎麼有一種要被人算計的感覺?

陸英乾咳一聲:“這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城主一直想娶妻,但總是因為一些原因被阻斷了,是以至今尚未娶妻。城主平日兢兢業業愛民如子,娶妻是他的心願,也是城中子民對他的期待。”

江望月挑了挑眉:“你們城主是位女子?”

“不,是男子。”

“謔喲,了不得。”江望月的語氣雀躍中帶上幾分陰陽怪氣,“男女不忌,一次和多人結婚,確實是位愛民如子的好城主。”

她確定自己在浮生閣聽到那些人說,把交界處的幾個人送到城主府當新娘。這可不是什麼好話,強買強賣還多人同時成親,哪怕在古代也是處於違法邊緣了。

“居士不用汙蔑城主,他娶妻一直是女子,從來沒有什麼男子。”陸英似乎是被氣到,臉頰脖頸一片通紅,“我們城主潔身自好、清清白白,新娘也都是自願嫁給城主。”

江望月感覺到一絲微妙的不對勁:“他不都未婚有子,還清清白白?”

陸英用力拍桌,茶水被震得撒了出來,他音量驟然加大:“哪裡來的孩子?我收留你們是好心,不是為了聽你們平白汙蔑好人。”

眼瞅著陸英情緒上頭要吵起來,江望月決定再添一把火:“我在城主府親耳聽到的,說少城主違背婚約和其他姑娘成親。”她暗暗伸手拍拍謝臨安的手臂,又繼續拱火道,“你說的信誓旦旦,有證據嗎?還是說,你就是城主本尊?”

陸英的火氣快壓不住了,他剛想爆發就被謝臨安攔住。

“陸道長息怒,師姐她前陣子磕壞了腦袋,說話做事不過腦子……”謝臨安忽然倒抽口冷氣,麵上勉強擠出抹笑來,“我們並非故意要冒犯陸道長,還望您海涵。”

陸英緩和下情緒,擺擺手道,“算了,與你們爭辯也無意義,隻是你們記住,下了山千萬彆說城主的壞話,城主不計較,但城裡的人會把你們抓起來。”

“我去拿兩身道袍給你們換上,等吃過午飯,我帶你們下山看看。”

說著,陸英起身離開涼亭。

確定陸英走遠,周邊也沒有其他人,江望月頓時鬆懈下來,手指摩挲著茶杯,道:“好了,總算清淨了,我們來盤一下目前的線索。”

謝臨安眉梢微挑,似乎受了重傷之後,江望月就突然開竅變聰明許多,還知道避人耳目了。

按照謝臨安的說法,他是今天早上才和陸英正式交談,但也沒聊多深,隻了解了些雲台觀的曆史。陸英說,很多年前有一位道人在此處得道成仙,留下一幅畫卷,後來這件寶貝被送給城主當賀禮。

據傳這畫卷上是整個蒼溪城,道人傾注心血繪儘蒼溪城的繁華美景,是以畫卷有了靈氣,能保佑蒼溪繁榮安康。

講到這裡,謝臨安突然停下來問道:“師姐,你怎麼看?”

驟然聽到一個陳年老梗,江望月下意識地抬杠:“我坐著看。”

謝臨安用力捏了下茶杯,明明知道最近江望月脾氣不好、愛抬杠還喜歡得寸進尺,他就不該多嘴問一句。

見謝臨安不說話,江望月開口道:“師弟莫急,先說說我這邊的情況。”

昨夜江望月帶著華細辛逃出地牢,聽到有人喊夫人,還提到少城主違背婚約要與他人成親,還有一個叫恒陽的人失蹤了。

這顯然和陸英說的不一樣,既有夫人又有少城主的,要麼有隱情,要麼陸英在對他們說謊。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我和小醫仙到了浮生閣。這不太對勁,一般城主府離這些地方都挺遠的。”江望月下意識地用指尖摩挲著桌麵,眉頭皺緊,“而且我在那裡聞到一股臭味。”

雖然脂粉味多種多樣,但那股臭味一直似有若無。整個浮生閣都透著股很奇怪的感覺,時不時能感覺到靈力的波動。或者說,從她在地牢裡醒過來開始四周就有些微的靈力波動。

尤其是在進了浮生閣後,整座閣樓有種仿佛活過來的詭異感。

至於那位引她們進去的清霜公子,看起來也是彆有用心,扔的繡球直接衝著她們來,要不是她江望月反應快,怕是真要被砸中腦袋。清霜麵上和善,實際想將所有人的困住,在給的東西上染了很濃的脂粉味和掩蓋不住的臭味。

要說味道最重的,就是謝臨安所在房間和房間裡的香爐,香味濃鬱得像是能把人吞沒,讓人深陷其間不知不覺被融化殆儘。

謝臨安突然開口問道:“你接了繡球?”

江望月搖搖頭,語氣裡滿是慶幸和得意:“那沒有,我踢了回去,正中靶心!”

謝臨安:……你到底在得意些什麼?

“繡球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那個浮生閣和城主。”江望月指尖輕點著桌麵,雙眸放空,“進了浮生閣就像是會受到它的控製,和他們接觸的越深受到的牽製越大。想要離開,要麼有外來的人帶著離開,要麼得到浮生閣的允許。”

謝臨安腦中靈光浮現,定神看向江望月,問道:“所以你那個時候說,我是你一半的銀錢。”

江望月轉頭看向他,神情極其柔和:“是的,清霜同意讓人帶走一半的銀錢,隻要是一半的銀錢就可以。人和物等價兌換,就能把人帶走。”她抬起手,指尖輕輕搭在謝臨安的下巴上,“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本來我很喜歡她的,但是她惹清霜生氣了。”

氣息的轉變就在瞬息之間,“江望月”按住謝臨安握緊匕首的手,用力一掐手腕骨,匕首哐當落地。她足尖一點一勾,匕首被挑起來落入她手中。

似是找到了什麼有趣的玩具,她揮舞幾下,左右轉了轉忽然反手將匕首橫在謝臨安脖頸間,刃口貼著大動脈,再近一分便能劃破。

“江望月”笑眯眯地告誡道:“彆亂動哦,我會不小心劃傷你的。”說著,匕首又往前貼近些,“雖然這具身體無法凝聚靈力,但力氣和反應能力很不錯,而且……好像,能看到許多你們看不見的東西。”

謝臨安心裡有些慌亂,腦袋裡卻越發清醒。江望月應該是被浮生閣裡的什麼東西附身了,這東西對他們沒有特彆多的惡意,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得快點解除附身,讓江望月清醒過來。

“師姐又開始胡鬨了,不是說好事不過三麼,而且這也並不好玩。”謝臨安無奈地笑了笑,抬手想將匕首推遠些卻沒推動,他心下暗罵一句,麵上仍是笑著,“師姐?”

“我不是你師姐,撒嬌對我來說沒用。還有你虛偽的笑收一收,我今天不想殺生。”

匕首劃開皮膚,滲出些許血絲,謝臨安呼吸微亂,但很快穩住。他維持住假笑,小腿暗暗發力:“那你是誰?為何要附身在我師姐身上。”

“江望月”歪了歪頭,像是在思考,稍時給出回複:“因為我看上了這具身體啊,至於我是誰……你不妨猜猜看?”

話音未落,石桌被踹翻,“江望月”和謝臨安齊齊向後退開,而後飛速朝對方飛來,長劍與匕首碰撞發出叮當聲響。

沒有靈力加持,謝臨安的體力和爆發力比不上江望月,所幸附身的人無法完全發揮出江望月身體的優勢,讓他靠著長劍勉強守住方圓三尺。但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倒還算是有幾分本事,能撐這麼久。不過,我看上的東西,絕不會拱手讓人。”

謝臨安抿了抿唇,沒壓住火氣:“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打她的主意!”

長劍嗡鳴,似是在回應他。靈力附在劍身,如流光般迎上匕首,隱隱有壓製住對方的氣勢。

然而此處靈力稀薄,這種狀態也維持不了太久。

謝臨安後背沁出一層汗,匕首撞擊長劍的力度震得他虎口酸痛,他勉力握住長劍,重重喘息著。捕捉到他此刻力竭,匕首直直朝著他的要害刺過來。他側身躲過,卻不慎被割破衣袖。

一個錦囊飛出來,銀光閃閃的東西從錦囊裂口處掉落。

江望月瞬間被吸引,身體不由自主地撲過去接住那銀光。謝臨安抓住時機,劍柄重重打在江望月後頸上。

謝臨安伸手將人攬進懷裡,見江望月昏睡過去,終於長舒了口氣。

萬幸,他把人控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