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君站在柳樹下,撫摸著那乾枯的樹皮,他的手中還拿著從宮中折來的的柳枝。
這麼一對比,真像啊。
他伸手在柳枝上一點,那縷縷仙氣飄回到了柳樹體內。
同根同源,本為一體。
這倒讓他想起了很多年前,他曾下過一次山,隻不過半路便停了。
可能是被人冠以神的名義久了,他也生出了一絲絲的善心,出手救了一個幼童。
他折了一支柳枝,算是一個引路的物件,從那以後他便加固了仙山的界罩,隻許未來可能有一絲絲交集的有緣人來此。
而自那幼童以後,他便再也未曾以他神柳枝作為引路的物件了。
想來,這便是那幼童的柳枝。那柳枝離了柳樹以後,便不會再生長。能夠融入到其他的雜生樹中,也著實意外。
麵前這棵乾枯的老樹,便是他從仙山上帶走的唯一一樣東西,一件曾今仙氣環繞的神樹。
曾今的風光無限,卻也未曾打動過一誕生便座於高位的他。
他曾有一仙號,名責,世主賜姓曦。
樂君這名字,隻是那人間香火中帶來的,如今雖香火未停,信徒卻少了大半。
“曦責。”
樂君猛地回過頭,見不到說話的人一丁點兒影子。
樂君就這樣愣愣地等了半天,直到有清風吹過才回過神來。
“責,吾往日化風,與君相伴。”
樂君躺在竹椅上,發發呆,想想過往,卻發現,規喻好像在這世間再未有半分的影子。
他好像,從未下過凡,也從未離開過那座雲玉青雕的宮殿。
他自誕生起,便是宇宙中不可缺少的能量來源,他若是離開了一步,宇宙便亂軌運行,崩壞成一片散沙碎石。
而他自也離不開半步,世主把他封在了那裡,要等到他神魂都一點力量都沒有了,才能放過他。
可惜的是,神若是失去了神魂,那便真成了一縷細煙。
樂君自己要好的多,他雖是和規喻一同誕生,但他的任務僅僅隻是殺除所有的詭魔,一種被惡意纏滿、折磨弑殺無罪生靈至少三萬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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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君除了在宮中處理一些必要的事務,大多時間都在家處理,幾乎沒有出過門,直到半個月後的一道聖旨,要求他必須去城門外迎軍。
他隻好大致收拾了一下,乘馬車去了外城。
路上其實挺熱鬨的,很吵。
隻是看到丞相轎子時,才會讓出一條路,如此看來,那上百的軍隊若是要進城,怕是艱難。
“另玉,可通知過百姓?”樂君掀開了轎子窗口簾子的一角,小聲詢問到。
“並未,陛下說不用通知。”另玉同也小聲回到。
樂君點了點頭,笑了笑,這皇帝,還真沒有小時候可愛了。
滿肚子的壞心思。
“既然陛下說了不必,那便不說是南將軍要回城了,就說,丞相府有貴客遠至,需要清一清這街道。”樂君把玩了一會兒纏繞在手上的霧玉藤鏈,突然就笑了笑。“另玉啊,這可真是一位貴客啊。”
另玉雖不是很了解,卻也吩咐了下去。
樂丞相平日裡親民愛民,又為民著想,做了許多貢獻。
不一會兒,道路都讓開了。而讓路的百姓沒有半點的怨言,反而笑容滿麵地看著丞相府的轎子,滿心的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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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君等了有快半天,卻不見軍隊的到來,便與這附近的村民聊了起來。
他沒有什麼架子,又很愛笑,不一會兒,周圍就圍滿了人,笑著聊些無傷大雅的事。
男子麵容俊秀,五官立體,穿著得體,一瞥一笑,都仿佛有奇特的魅力。
“丞相大人。”
“丞相大人好!”
“丞相大人在這可是要等人?不如去一旁的茶館等吧,那兒視野好,看的清楚範圍又好!”
……
樂君一一回應,也聽從村民的意見,在茶館三樓等著。
不遠處,便是一片浩浩蕩蕩的軍隊,目測至少有十萬人。
樂君皺了眉頭,軍隊不應該留在彆處,怎得像是要進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