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楊柳樹枝下,有一條小路,小徑石路通向山腰的一座高塔。
說是塔也不太對,就是竹屋堆砌的高了些。
這座高塔很顯眼,隻要有人能夠找到這棵樹,就能通過那條小徑尋到山腳下。一抬頭,便可以看見那靜悄悄的高塔竹樓。
但可惜的是,沒有多少人能夠來到這,某些偶然遠到的客人,卻並不知曉這個傳說。
柳徑山通處,神落竹塔幽。
傳說,這是一座仙山,山上有著仙人,仙人什麼都管,隻要有緣遇見他,就可以實現一切的願望。但仙人也需要他們付出代價,所以許願的人往往都會失去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什麼都有可能,家人、愛人、財富、權利、記憶、美貌、善心、四肢等等。
雖然要付出點東西,但仙人可以實現一切願望,他便獲得了信仰。這座京城每隔十六步就有一座拜仙人的廟宇。每一座都很華麗,雖說沒有親眼見到的靈,不過也會有用。
如今,新神往舊神倒,信仰那位仙人的人也慢慢的變少了。
後來聽說,仙山被燒了,成了座空山。但又有人說,神從不需要人的信仰,幫扶百姓,僅僅隻是尋個樂子,消遣消遣歲月。畢竟,神有著無限的生命。
再到後來就沒有人敢再信仙人,遷了廟宇,換了仙家信。
從此再無人記得……
“空樓竹林有仙客,欲求貪欲存滿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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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江國有著兩位才子,一位能文,一位能武,武能通文,文能比武,可謂都算是文武雙全。
江帝也注意到了這兩位才子,問了下官,見兩人八字相合,欣然寫下詔書,待南將軍回京後,便可以舉行。
因為短時間內見不到南將軍,便宣了另一位樂君而到此小敘。
“臣樂榭桑見過陛下,陛下萬福金安。”樂君在台階下,彎腰一拜。
這樂君倒是生的一番好模樣,就是看著太過文雅了些,顯得太過好欺負。
江帝在心中想著,口中說道:“平身吧,去側殿等著,朕稍後過去。”
“是。”樂君直起了腰,徐徐向側殿走去。
側殿門前有一棵柳樹,正值春季,暖風微微而至,柳樹枝下有著一彎彎繞繞的小路,路卻不通向山腳下,到了前麵的房門前便止住了。
樂君愣了愣,隨即輕笑一聲,百八十年過去了,早就不記得曾經的神廟人滿為患,隻為求一個平安。
他曾在山中竹塔上等待有緣人的進入,可為了平衡宇宙天平,他必須取走天賜予有緣人的一項重要的東西。
可惜那位有緣人,也不算有緣,循著蛛絲馬跡,燒了仙山,對天下人民說:“世間本無神明,正是這封建陋習,讓我們的王朝即將止步於此!”他說的慷慨激昂,好像事實本該如此。
得到過甜頭的人自然不信,依舊每日拜著仙人,隻可惜那位有緣人帶著一眾軍隊,砸了神廟,燒了遺址。被逼無奈的百姓,遷走了神廟。
“樂卿,立著作甚?”江帝一人悠悠走來,看著樂君站在那許久也不見得動,便開口叫到。
樂君回頭彎腰行禮,開口道:“陛下萬福金安。”
“嗯,朕前些日子聽聞江國兩大才子之名,特邀卿入宮,與卿商討要事。”江帝揮揮衣袖上的一些浮塵,走到了樂君的跟前。
“井中談說,不過浮沉一二,當不了真,這些市井之話,願陛下明斷。”樂君輕輕一笑,不願在這虛名上花功夫。
江帝也笑了笑,道:“朕倒是欣賞你們二人,昨日與二位家中長者商討過後,已經下了詔書。”
樂君看著江帝,道:“陛下希望我二人可以喜結良諦?”他心中略微震驚,有點不太能夠理解。兩個人,一個手握大軍,一個交友天下。這個天下至少有一半的權利是掌握在他們手中的。
很久以前,他曾教導過年幼的陛下,如今時隔多日,早已生疏。
看來,這生疏的不僅是人,還有曾經教過的知識。
讓他們兩個結盟,不就是生怕江山不倒嗎?
“丞相不必多想,朕信任你們。”頓了頓有說,“這些與其掌握在他人手中,倒不如掌握在你們的手裡,若是是我自己看走了眼,害的江山易主,也算是我自己的過錯。”再者,遊山玩水多好,若不是老皇帝沒了後代,誰願意當這個四麵絕路的傀儡皇帝。
“陛下,臣理應教過陛下,一切事情都不能完全將信任托出。”樂君又道,“祀喻是忠誠,我也是,但陛下無論做什麼事,都必須要準備好很多條路,現在我和祀喻都還在,若是江國有難,我們理應在前,若是我們不在了,陛下又該如何?陛下若是想好了,那便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不必詢問下臣的同意,你是君,而我們是臣,你要有你該有的能力去決定。懂嗎?”
“嗯,謝老師教導。那便等南卿回來了便舉行大婚,可好?”江帝小心翼翼地問道。
“陛下,那便就這麼辦吧。”樂君折了一根柳枝,“陛下可通知過祀喻?”
“等老師同意再派人去通知。”江帝笑著宣了下人來,讓他們去通知。“老師便回去休息吧。”
“嗯,臣告退。”樂君行了禮後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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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中,遍地都是竹樹,而庭院中央則有一棵遮天大的柳樹。
柳樹花開,落地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