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1) “那還是師姐你……(1 / 1)

薛標將餘梔枝和覃珩帶到薛老爺麵前,正欲介紹二人:“老爺,這兩位是……額”

他這才發現這麼久了還不知道身邊兩位仙人的出處。

餘梔枝接了他的話瞎扯解釋道:“隻是路過於此的散修,我叫餘梔枝。”她又指向身邊人:“這位是覃珩。”

薛老爺恍然大悟,連忙回答:“原來是餘仙師和覃仙師,幸會幸會!”

雖說薛老爺以前是護鏢的,但人到中年,早已經沒了一身腱子肉,倒似乎是因為女兒昏迷不醒一事消瘦了不少,浮腫的眼皮底下帶著烏黑的黑眼圈,看起來十分憔悴。

餘梔枝頷首,不用她解釋什麼,薛老爺簡單交代了薛標幾句,就心急如焚帶著他們去到了薛小姐的房間。

果不其然,薛府外泄的魔氣正是從薛小姐房間傳出的。

薛小姐的房間隻有門口兩個丫鬟守著,餘梔枝進了房間,將神識外放,找到覃珩的神識,她問:“你能吸收這些魔氣嗎?”

覃珩老實答:“不能。”

不同於修仙界,魔修之間的魔氣是沒有固定歸屬的,換句話而言,隻要覃珩的魔氣比薛小姐身上的強,便能直接吸收為己用。

餘梔枝失笑,她開玩笑問:“師弟,你現在該不會手無寸鐵之力,要靠師姐我護著了吧。”

覃珩狡辯:“……隻是身體還沒完全恢複。”

“那這段時間也確實是要靠我護著沒錯。”餘梔枝不容覃珩反駁,說完這句話就將神識收了回來,她又看向覃珩,對方正垂眸低頭,神色好不可憐,餘梔枝一覽無餘將他的反應看了儘。

“兩位仙師可知道這是什麼情況?”薛老爺的問話將餘梔枝的意識拉了回來。

餘梔枝如實將自己所知的告知了薛老爺。

“這這這……”薛老爺震驚到退後了幾步,“仙師,我們薛家沒有仙緣,自然也不會有機會招惹這些東西,它們怎麼會無緣無故找上小女?”

關於這點餘梔枝也還暫時不知道為什麼,但確實如薛老爺所說,尋常百姓是不會輕易被魔氣纏身的。

餘梔枝用手抵住下巴,撓了幾下思考,對薛老爺道:“我聽薛管家所言,薛小姐是去了寺廟求平安回來之後才這樣的。這樣吧,你找個那天同行的人為我們帶個路,也好將當天薛小姐的異常行為複述給我們。”

薛老爺一聽連忙應下,趕緊召來了門口的兩個丫鬟,餘梔枝向她們二人說明了意圖,其中一個很快就答應了下來。

“老爺,都安排好了。”說話的是剛剛離開了的薛標,眼下他又來到了薛老爺身邊。

薛老爺點點頭,轉過身招呼餘梔枝和覃珩:“二位仙師,小女所去寺廟路遠,是否需要休息一夜再前行?”

儘管薛老爺急著讓餘梔枝二人替自己的女兒解決問題,但他還是儘到了待客之道,比起前者,他更害怕餘梔枝和覃珩因為他招待不周不願意幫忙了。

雖說現在還沒入夜,她和覃珩倒是隨時可以走,但還有一個普通人要為他們帶路,他們受得住凡人可不一定。餘梔枝沒有想太久,還是應下了薛老爺所說。

薛標聞言道:“二位請隨我來。”

薛標安排的兩間房間離薛小姐的房間並不遠,估計也是想著方便他們探查情況。餘梔枝進了自己的房間,她打量著周圍的環境,不算大的一個屋子倒是該有的都有,她給自己倒了杯水解渴,開始想薛小姐的事情。

尋常百姓不會輕易被魔氣纏身,其實是因為魔氣不能傷人,這是眾所周知的守則。如果沒有這些規則,普通人早就無法安然的存在於這個與仙妖魔共存的世界了,在餘梔枝看來,這樣的規則也和天道也差不了多少。

既然魔氣不能傷人,那其中肯定是存在什麼介質讓這件事情成為了可能。但她很少去了解魔修的事情,對這方麵的處理方式也隻停留在降妖除魔上。

餘梔枝無奈的想,如今自己身邊不就有一個魔修,與其在這苦思,還不如直接去問覃珩。

覃珩的房間就在她隔壁,她出了門走沒幾步路就到了,餘梔枝抬手敲了覃珩的房門。她等了一小會,覃珩才將門打開,後者站在正門口,將房內擋了個嚴嚴實實。

餘梔枝見對方並沒有讓她進去的意思也不強求,轉而提議:“出去走走?我有事要問你。”

“稍等。”覃珩沒有馬上答應,回答完後又轉身回了房內,這回他沒有讓餘梔枝等太久了,很快就收拾好出門,餘梔枝隻來得及瞥了一眼房內,什麼都沒看清門就被對方關上了。

夕陽還未完全落下,餘暉灑向地麵,照的餘梔枝有些適應不了,她抬手擋在眼前,領著覃珩出了薛府。

才剛離開薛府一些距離,覃珩就問:“不能在薛府說的話?”

餘梔枝回答:“沒有,今天還沒逛夠而已。”她說的是實話,隻是覃珩要是同意她進屋裡談話,她也可以當做是逛夠了。

覃珩不再回答,默默跟在餘梔枝身後。餘梔枝將自己的猜想跟覃珩說清楚,果不其然,覃珩對這方麵的事比她了解的要多。

覃珩思考了片刻,回答:“能充當介質的東西有很多,小到隨身攜帶的玉佩都有可能,不過玉佩受限製太多了,很少會有魔拿這種不能活動的小物件充當介質。動物也可以,動物沒有自主意識是個很好的容器,隻不過薛小姐身邊好像沒有什麼動物。隻要不是人,基本都可以。”

餘梔枝認真聽完了覃珩所說的話,她話鋒一轉:“你這麼清楚這些事情,師父沒教吧。”

“……”

覃珩沒回答。

餘梔枝了然,歎了口氣,果然任務還是不好做的:“所以入魔是你自己的選擇。”

覃珩靜默片刻,他說:“師姐。魔修修煉比仙修容易。”

確實如覃珩所言,魔修修煉大部分見不得光,他們崇尚勝者為王,同類之間互相殘殺吸收對方力量為己用的事例更不少見,但餘梔枝還是不太相信這個理由,她抿唇抬眸望向覃珩,對方也不知道是沒察覺到她的視線還是不願與她對視,餘梔枝無奈道:“可你不是這樣的人。”

“那還是師姐你不了解我。”

從始至終覃珩都沒有與餘梔枝視線交彙過。

“……”

行吧,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餘梔枝也懶得研究他的心思了。她轉移話題“我餓了,去不去吃點東西?”

覃珩也沒有計較一個已經辟穀的人為什麼會餓,餘梔枝不再繼續話題讓他鬆了一口氣,他不緊不慢道:“去的。”

餘梔枝帶著覃珩到了當地最有名的酒樓,這是她在街上隨機挑了一個幸運兒問到的。才剛跨進酒樓,店內小二馬上迎了上來,“客官用餐請隨我來。”

小二帶著他們到最邊上的位置,餘梔枝和覃珩麵對麵入座。餘梔枝突然來了興致,與覃珩開玩笑道:“點份雞湯給你補補?”

覃珩哭笑不得,無奈道:“師姐,你饒了我吧。”

餘梔枝被他的反應逗笑了,難得沒有繼續逗對方,但還是在點菜的時候把雞湯點上了,覃珩喝不喝是一回事,主要還是她自己想喝。

剛剛路上耽擱了點時間,現在正好避開了飯點,他們點的餐很快就送上來了,餘梔枝舀了碗雞湯,在覃珩的視線下,泰然自若的放到自己麵前,舉勺喝了兩口。

“對了,你覺不覺得薛老爺的情況也有點糟糕。”雖然是詢問,但餘梔枝確是以肯定的語氣說出的話。不是愛女心切,可能普通人看不出來,但對他們有修為的人來說,看點身體狀態還是很簡單的。

覃珩夾了筷子菜放到自己碗中,回答道:“嗯,可能是接觸薛小姐多了,自己也染上了不少魔氣吧。”

餘梔枝將手上的雞腿啃乾淨,一邊嚼著食物一邊想找手巾擦手,她將雞腿咽了進去,道:“但總感覺不完全是。”

見對方一直在找手巾,覃珩將自己的遞了過去,“乾淨的。”

餘梔枝接過覃珩手中的手巾,十分感激,手上油膩膩的真的太難受了。

“他身上命債太多了。”

這是在回答她剛剛的話,餘梔枝有些震驚,“你能看得出來?”

“聞出來的,他身上怨念很重。”覃珩很為難,怨念的味道實在是不好聞。

餘梔枝震驚於覃珩的異能,一時間講話不過腦:“那你聞得到我身上什麼味?”

覃珩知道餘梔枝原本話意,但還是有些不自在,他如實告知對方:“如果不去故意聞是聞不到的。我不會的。”

是在說不會故意去聞餘梔枝身上的味道。

餘梔枝也有些尷尬自己剛剛的話,她將話題聊回正軌:“薛老爺年輕的時候護鏢應該殺過不少人,身上有幾條人命也不足為奇吧?”

覃珩搖頭,他現在確實是因為身體受損能力有限,“不太清楚,我分辨不出是不是有無辜的人命。”

餘梔枝也沒強求,覃珩也算天賦異稟,居然還能有這樣的異能,即使是魔修,她也沒聽說過有幾個魔修有這種技能。

她安慰道:“已經很厲害了,繼續保持就好。”話是這麼說,但餘梔枝還是在心裡腹誹,當然要讓覃珩繼續保持這樣的能力,要是讓他繼續修煉變強,她還怎麼阻止他毀滅修仙界。

吃過飯餘梔枝二人也沒在外麵過多停留,夜色已然降臨,沒有什麼特殊的節日,街上行人少之又少,自然也沒有什麼有趣的東西,她索然無味領著覃珩回了薛府。

餘梔枝已經踏過薛府門檻,發現覃珩還站在門外,她回頭奇怪道:“怎麼了?”

覃珩也有些鬱悶,收回視線回答道:“沒有,可能是我的錯覺……”

餘梔枝的神識探查了一圈,沒有發現周圍有什麼奇怪的現象,她隻當是覃珩太累了,等對方走到身邊才開口:“今晚早點睡吧,明天還有正事要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