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今宜好不容易從宮裡回來,這成婚以後,接連忙了幾天,她覺得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此時,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阿離給自己輕輕捶著肩,阿晏在旁邊剝了新鮮的各類果乾遞上去。她自幼沒彆的愛好,就喜歡鑽研各類好吃的。
阿離和阿宴都是她的陪嫁丫鬟。
阿離活潑機靈,還有一身好功夫;阿晏則穩重謹慎,處事周密,琴棋書畫都略懂一二。她二人自幼跟在周今宜身邊,可謂情同姐妹。
“小姐,王爺昨日又歇在了凝心閣。”
“嗯。”
“側妃娘娘專寵多年,又一貫囂張,再這樣下去,王府哪有小姐的立足之地。”
阿離有點很鐵不成鋼。自家小姐和王爺自由定親,雖接觸不多,但勉強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
專寵,嗬嗬,周今宜搖了搖頭,“她囂張,是因為她爹爹如今是驍騎參領,負責拱衛京畿之責。”
如今儲君未定,正是用人之際,驍騎參領雖不過三品官員,但驍騎營負責拱衛京畿,自得好好安撫,還有什麼比寵愛她女兒更直接有用的法子呢。
“那老爺還是太傅大人,天下文人之首呢,怎麼不見王爺三天兩頭的過來討好你呢!”
“我爹那叫威武不能屈,何況我是那種人嗎?”
一句話堵得周今宜說不出話來,隻能勉強挽尊,總不能說自己沒人家好看也沒人家溫柔吧!
這才歇了會,便有府裡各處的妾室前來正式拜見王妃了。
按製,親王當有一正妃、二側妃,另有侍妾、通房數人。身為妾室者,需奉主母為尊,日日前來請安,伺候主母起居。
沈南意如今還未滿二十,且一向忙於公務,所以如今的寧王府隻有一名側妃,兩名侍妾,並無通房。
側妃王氏,是正三品驍騎參領家的嫡次女,名喚楠楠,是燕京城裡出了名的美人。她十四歲就入了府,一直深受沈南意的寵愛。
還有兩名妾侍李氏和劉氏,都是小官家的嫡女。
周今宜出來的時候,廳裡站著兩位風姿綽約的美人。見她過來,趕緊齊刷刷地跪下請安。
“妾身李氏見過王妃娘娘。”
“妾身劉氏見過王妃娘娘。”
周今宜挑眉,李氏一身水藍色衣裙,顯得十分的溫婉大氣;劉氏一身水分色,倒顯得嬌小可愛。
這美的各有千秋,沈南意倒是豔福不淺呢。
一番寒暄入座,半盞茶功夫後,側妃王氏這才姍姍而來。
“楠楠來遲了,還請娘娘恕罪。”
嗬,楠楠!身為側室,如此不卑不亢倒是有趣。
周今宜抬頭在王氏身上掃了一圈,眼前的女子麵容皎潔,朱唇皓齒,一雙丹沈眼顧盼神飛,隻是通身氣質清冷,更顯得整個人清雅絕俗。
出嫁前,父親對她隻有一個要求:登後位,保周家百年尊榮。
所以,古往今來,有幾位皇後是靠爭風吃醋贏來的後位!周今宜可不想當古往今來第一人。
她無心找茬,決定給王楠楠一個解釋的機會,周今宜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果然,王氏低了低頭,開始解釋道:“昨夜楠楠身子不適,故此來遲,怠慢了王妃娘娘,還請娘娘責罰。”
“無妨,既是身子不適,可瞧過太醫了?”
“昨日王爺已經讓太醫為妾身仔細瞧過,又陪了楠楠一個晚上,並無大礙,有勞娘娘掛念。”王氏說著,餘光望向座上的周今宜,王妃又如何,世家嫡女又如何,王爺最寵的還是自己。
“妹妹下次身子不適,派人來鬆風院拿了帖子入宮請太醫便是。王爺公事繁忙,若是耽誤了妹妹病情,王爺可不是要心疼。外麵不知道的,還當本王妃苛待側室呢。”周今宜眉目舒展,笑容豔若桃花。
其他兩位看著他們你來我往的,並不插話。王妃未入府前,王氏在府裡橫著走,儼然府裡當家主母的架勢,誰都不敢得罪她。
如今這王妃入府,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王氏麵色一沉,頓時有些訕訕,“是妾身逾矩了。”
周今宜覺得有些無聊,也懶得應付他們,微微抬了下下巴,身側的阿宴極有眼色,立刻命人捧來了早已準備好的賞賜進來。
按例,妾室初次拜見主母,主母都會賞一些東西。何況,周家家底豐厚,出手自是大方。
周今宜給李氏和劉氏二人準備的是珍珠十斛、布料五十匹、另有珍珠頭麵十副。
輪到王氏,除了這些,周今宜卻是額外賞賜了一對玉雕——拳頭般大小的一對老鼠,通體黝黑,毛發刻的栩栩如生,一雙眼珠黑咕嚕的似活物一般。
王氏笑容僵住,“娘娘,您這是何意?”
“老鼠有生生不息,繁盛不衰之吉祥寓意。你得王爺寵愛多年,本王妃自是盼著你可以早日為王府開枝散葉。”
“謝娘娘恩典”王氏克製住對周今宜翻白眼的衝動,再看了眼那托盤上的一對黑黝黝的老鼠,隻覺得自己聲音都在顫抖,胃裡一陣翻湧,差點要吐出來。
王氏這一次回去後,倒是真的病倒了。
幾場雪之後,天氣逐漸轉暖,恰逢三月初三時沈南意的生辰。過了今日,沈南意便二十歲了。按製,男子二十歲行冠禮。皇後早在一個月前就命司禮監準備了,在宗廟舉行了冠禮並設宴。
也按例在府內舉辦家宴,由於在宮裡已經請了諸位皇子、公主及眾朝臣,家宴不過是府內小聚,請了王爺並幾位側妃、妾侍們,家宴自是由周今宜操辦。
生辰禮,大家是一早就準備好了送過去的。為了討好寧王,大家都是挖空了心思,送去的禮物也是五花八門。
單就王氏,送的是一米高的海珊瑚,上麵還點綴著鴿子蛋大小的夜明珠。
李氏送的是一扇自己親手繡製的八駿圖;劉氏善女工,特地用那薄如蟬翼、冬暖夏涼的蘇錦縫製了整套衣服,從內到外整整八件。
看看大家精心準備的禮物,再看看自己的禮物,周今宜略有些尷尬:“咳咳…大家都這麼大手筆啊,嗬嗬嗬”
阿離看了眼桌上擺的滿滿當當的一桌菜,白了眼自家小姐,誰能想到堂堂太傅家的千金,自小不喜女紅也不擅琴棋書畫,偏偏就喜歡鑽研廚藝。
都說太傅府百年世家,隨便出來個丫鬟那打扮都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要好。可闔府上下,要說最讓人羨慕的就是在廚房當差的,誰讓小姐一天到晚的往廚房跑,學了新的菜式,賞;有人誇她菜好吃,賞;話說那廚房裡的貓都比外麵當值的更受寵。
這日天氣放晴,宴席設在王府裡人工雕鑿的青湖上,微風拂過,層層水波漾開,周今宜還特地命人將各類名貴冬菊搬了過來,在湖邊圍爐對飲、賞雪吃美食倒是彆有一番趣味。
周今宜到的時候,那些個女人早已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正和沈南意說著各類吉祥話。沈南意倒是表情淡定,真是萬花叢中過,應對自如啊,嗬嗬!
周今宜都不由得感歎,這能當皇子的人,果真是不一樣。
雖說是宴會,可就這麼幾個人,該說的吉祥話也說完了,冬日裡除了幾盆冬菊,也沒啥景可賞,眼見坐著場麵有些清冷,王氏提議大家不如以詠菊為題作詩。此話一出,大家一致叫好,唯有周今宜頭疼的扶了扶額。
“是我今日做的菜不好吃嗎?”周今宜無聲的看了眼沈南意,沈南意卻會錯了意,“太傅大人門生滿天下,執天下文壇之牛耳,吟詩作對,王妃定是信手拈來。”說著命人擺上文房四寶。
聽了這話,周今宜隻覺得頭更疼了。想起往日,爹爹也想讓習得琴棋書畫,卻總是奈不過她。
不過是一盞茶功夫,王氏已率先寫好,一句“念念心隨歸雁遠,梁苑東籬共白頭。”更是讓沈南意連連誇讚,自是拔得頭籌。
王氏生的清冷,今日又是一身通白,更是襯得整個人恍若在雲裡霧裡,這一笑卻是恍若百花盛開,讓人驚豔。她是最早入了府的,沈南意雖是不好女色,卻對王氏總有幾分憐惜,每月總是會去王氏的凝心閣數次。
眼見王氏得到沈南意的誇讚,其他人紛紛將自己作的詩呈了上去。
“還沒看到王妃娘娘所作的詩,不知可否讓妾身們一觀。”這劉氏腦袋瓜不怎麼靈光,挑食的功夫卻是一絕。
周今宜白了她一眼,不情不願的將自己做的詩遞給沈南意。卻見王氏側身過來,隨口念了出來,這王氏不僅人長得美,那聲音更是婉轉動聽。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王妃姐姐,這不是屈原所做的《離騷》嗎?”往事略有點尷尬的看著周今宜。
“是又如何。屈原文辭天下第一,我等就算學個一輩子都不能望及他老人家之萬一。又何必浪費那時間呢。人生一世,匆匆數十年,自是要看儘好山好水、吃儘珍饈美食。瞧著妹妹年紀雖小,卻是如此迂腐。”
這一番歪理下來,王氏一臉懵,誰能想到堂堂太傅家的千金竟是如此。其他人都掩著嘴,想笑,卻是不敢。
“咳咳,王妃又說胡話了。”他開始有些佩服周瑱,那樣正經的一個老頭兒,能教出這樣一個女兒。
“王爺”王氏一聲嬌嗔,竟是含羞帶淚的順勢倒在沈南意懷裡。
這看著冰山般的美人,此刻媚眼橫飛,著是動人。周今宜看的兩眼發直,這一盞茶剛喝下去,差點被嗆到。
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李氏卻又提議,不如獻上一舞為王爺賀壽。這李氏雖出身小門小戶,卻是生的燦若桃花,豔麗無雙,從小父母就下了血本,延請名師教習琴棋書畫、女工、舞蹈等。
李氏有些躍躍欲試,她的舞蹈是一絕,身姿婀娜,舞起來輕盈出塵,沈南意自是準了。
周今宜默默的瞪了眼沈南意。這湖乃是人工挖掘而成,湖裡中了荷花,養了名貴魚兒,岸邊還栽了柳樹等,春天品茶、賞花,夏天賞荷,聞荷香陣陣;可如今這百草凋零、寒風瑟瑟,賞雪也就罷了,可這跳舞——腦子被擠了吧!
她清了清嗓子,臉色笑容恰到好處,“王爺,這有舞,不如再來個歌相伴,那是最好不過了”。
王氏臉色一喜,王府內論歌喉,誰能比得過她,連王爺都誇她的歌聲是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卻見周今宜接著說道:“我早命人去善音坊請了最貴的歌姬過來,為王爺今日賀壽。”片刻功夫,果然有一盛裝打扮的歌姬緩步上來。
“參見王爺、王妃”沈南意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
周今宜見他如此,笑著解釋道:“妾身見古人稱讚歌聲優美,寫道‘寒敲白玉聲偏婉,暖逼黃鶯語自嬌’,便想著讓歌姬打扮成黃鸝模樣,想來能增色不少。”
“王妃真是博學多才”沈南意轉過眼看她,嘴角揚起最佳弧度“本王一個小小生辰,勞王妃費心了。”默默的端起茶杯,一口將茶吞了下去。
隨著音樂響起,李氏長袖漫舞,舞姿輕靈,身輕似燕,身體軟如雲絮,雙臂柔若無骨,步步生蓮。那歌姬歌聲的確是婉轉動聽,甚至不輸李氏,隻是這一身黃綠穿著,頭上還頂著翠綠色羽毛,晃得沈南意眼疼。
從此以後,沈南意怕是隻要聽到李氏唱歌,就會想起今日的“黃鶯”,他突然覺得腦殼直發麻。這樣想著,不禁轉頭去看周今宜,她也正看著自己,兩眼對望,沈南意趕緊把頭彆回去——嗯,笑!
那日後,王氏就覺得王爺見了自己總是怪怪的,以往總是喜歡聽自己唱個小曲,如今來了,
王爺生辰多好的日子,多適合爭寵啊!論歌聲,放眼整個王府,她是獨一無二的,誰知周今宜喚出了那個神一般的歌姬。
她越想越氣,恨李氏哪壺不開提哪壺,好端端的跳啥舞,更恨王妃。可沒幾天,王妃就命自己貼身大丫鬟阿宴送來了賞賜——用金銀玉三種材質雕刻的三套黃鶯擺件,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來到凝心閣,阿宴對著王氏行了個禮,恭敬道:“側妃娘娘服伺王爺多年,十分操勞,王妃特備下賞賜,以慰娘娘辛勞,還請娘娘過目。”
周家立世百年,家底豐厚。阿宴說了,王妃娘娘為了一視同仁,其他院子裡也都送了禮。
沈南意從宮裡回來時,覺得府裡的氛圍有點怪,似乎有點太過安靜了。
他不明所以,喚了王府總管過來,卻說府裡一切正常,王妃最近心情大好,還給府裡各院的送了賞賜。
“隻是,王妃打發了幾個下人。”
沈南意目光一閃,“本王放在鬆風院的人呢?”
王總管答道:“都被打發了。”
“有兩個,王妃以其‘太過瘦弱,看著食欲不振’為由,調去了二道門外;還有一個說是長相太過妖豔,被打發了出去。”
“……”
這邊廂正說著,就有下人來報,說是王氏過來聽竹軒了。
“王爺。”王氏一雙眼睛又紅又腫,許是哭久了連嗓音都有些嘶啞。畢竟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女人,沈南意見了也是心生不忍,扶起她來輕輕擁住。
“王爺,王妃娘娘她竟命人送了整整一屋的黃鶯給我。妾身雖是出身不如她,可也是名門閨秀。她竟以一玩物來比擬妾身,這也太欺負人了!王爺您定要為妾身做主。”
沈南意皺了皺眉,這周今宜看似嬌憨,可這處事倒是乾脆利落啊,前頭剛給自己添堵,回頭就收拾後院一種女人。
隻是她身為正妃,處理下人、封賞側室也是正理。倒是這王氏,跟了自己多年,一貫溫柔可人,長得又美,平日對她也是多有寵愛。如今卻如此不懂事。
想到這,沈南意輕輕的推開懷中的美人。
“王爺,您——”王氏錯愕地看著沈南意,眼角還掛著淚珠。
“身為側室,就該恪守婦德、尊敬主母,本王看你是有點持寵而驕了,那就禁足一周,抄寫《女誡》百遍,親自呈交王妃。”
這事後,王府上下看到周今宜時目光都多了一絲敬畏。本以為王氏入府早,又深受寵愛,沒想到沒幾天就被王妃輕輕鬆鬆拿下。
被下人們膜拜的周今宜此時卻正在廚房研究她的新菜式——府裡近日來了位新人,跟隨前東家去過南越,據說那邊炒菜喜歡用咖喱,炒出的菜香極了。
“阿離,你快嘗嘗,看好吃不——”
看著眼前一團黃黑的湯糊糊,阿離簡直是欲哭無淚——
自從王氏被禁足後,原本那些個三天兩頭來鬆風院找茬的女人都消停了下來。而沈南意每月有三分之二的時間都在忙著處理公務,其餘的時間又奉行的是“雨露均沾”的後院政策。
所以周今宜就有大把的時間用來鑽研她的廚藝,隻覺得這嫁入王府倒也不虧。
這日,周今宜午膳多進了些,帶著阿離在府中晃悠消食。這不,一不小心就走到了清風苑。
正撞上李氏帶了丫鬟出來,這少不得一陣寒暄。
周今宜扶了扶額,她不過是路過而已。
李氏不過一妾室,當家主母親自上門來是多大的臉麵,趕緊命丫鬟上了最好的茶水,還是各式點心。
周今宜順手嘗了離自己最近的糕點,吃了一口,覺得還不錯,口感甜中帶點清脆,分外爽口。
“娘娘,這是妾身今年摘的桑葉所製,裡麵加上了馬蹄粒做點綴。不知道娘娘吃著還習慣不。”
“桑葉也能入菜?”周今宜有些意外。
“這是妾身家鄉的小吃,不過是圖著吃個新鮮罷了。”
其實這點心,是李氏想著做來討好沈南意的,桑葉有活血生津、清肝明目的功效,萃取最嫩最鮮的葉子,加上芙蓉、百合、雪菊等一起蒸熟,再拌入紅蘿卜、馬蹄粒、芋頭等,最後用精心熬製的魚湯和麵拌成團,外麵裹上一層綠豆粉,再入鍋炸至金黃。
這點心看似簡單、方法也不難,但做起來卻十分費工夫。不過沈南意倒是很喜歡吃。
周今宜吃的開心,不知不覺,一整盤桑葉餅被吃的沒剩幾個,李氏心裡暗暗叫苦。好在周今宜有幾分自知之明,吃了人家的東西,此時也笑著和李氏拉起家常,好好研討了一番廚藝。
見對麵的主母一臉“慈祥”的笑,李氏有些個受寵若驚,不知道怎麼的就提起了王氏,“側妃娘娘入府多年,又深受王爺寵愛,所以養成了這副莽撞性子,平日對一眾姐妹也是頗為嚴苛。幸虧王妃娘娘您寬容。如今您來了,我們府裡上下可有好日子了。”
周今宜笑笑不說話,心裡想著這李氏看著木訥,倒有幾分心思。不過李氏出身低微,在府裡又不受寵,想找個靠山也是無可厚非。
隻是她周今宜閒散慣了,一向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所以拉幫結派的事,她不想做,也沒時間做。
瞧著對方一臉期待的樣子,周今宜放下手中的點心,慢吞吞道:“這點心不錯,不如你多做點,給府裡的各位姐妹都送一點去。”
“是,娘娘”李氏咬了咬牙,這下是真的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這王妃看著不學無術的樣子,又是個爭風吃醋的主兒,原以為隨便挑撥幾句,就能著火,可人家精著呢。
出了清風苑,阿離忍不住問道,“小姐,李氏有心投誠,為啥給拒絕了。咱們在這王府並無根基,多個人總是好的。”
“李氏的父親如今正在驍騎營當差呢。”見阿離一臉懵懂,周今宜也不做解釋,隻是笑道,“那桑葉餅確是爽口,下午你帶兩個小丫鬟去采摘桑葉,一定要最嫩的那部分。”
身處王府,行事做人確是需要盟友,可若是來者不拒,那隻會拖累自己。
李氏的父親如今正在驍騎營任職分管佐領一職,是個正五品小官。
這王氏才剛被禁足,李氏就想借自己的手,助自己父親上位,這吃相有些難看了。何況,周家和寧王本就是結盟關係,若是她再拉幫結派,沈南意也會不開心的。
反正寧王府的這些女人,愛怎麼爭風吃醋,隻要不把火燒到自己身上,她都樂得做岸上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