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仰一下頭(1 / 1)

這是裝不認識她還是壓根就沒注意到她。李待月望著那消失的身影,有些不忿。

她一個大活人就在麵前,怎麼可能沒看見,他就是故意裝不認識她。

【叮!功德點增加二點,藥店功能解鎖。】

係統機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李待月看著手裡提著的大包小包的藥材,欣喜不已。

李待月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小巷子,為了不讓彆人懷疑她憑空拿出藥材,所以她將買的藥材中的一大半都放進了她的藥店裡,留下一些提在手上,這樣也好掩人耳目。

做完這些,李待月神色平靜地轉身就要走出巷子,卻忽然發現地上憑空出現兩個影子,由遠及近地慢慢逼近她。

李待月回頭一看,眉頭緊蹙。

一高一瘦,一矮一胖的倆人穿著短衫,長褲掀至膝蓋,灰色布鞋沾滿泥點子,嘴臉醜陋,麵部凶惡,一副流裡流氣的猥瑣模樣。

“大哥,我就說這女的從背影看就是個尤物,正臉一定是個美人兒,你偏不信,說什麼背影那麼好看的正臉一定醜死了。你看,你錯了吧!”瘦高男對著矮胖男得瑟道。

矮胖男盯著李待月舔了舔嘴唇,笑眯眯道:“還是個嬌滴滴的小美人兒!”

“大哥,這美人兒可比怡春院的花魁娘子還要美,關鍵是乾乾淨淨的,咱們算是走運了!”瘦高男嘿嘿一笑,看向李待月的眼神越發熾熱。

矮胖男搓了搓手,怪笑幾聲,高瘦男會意,兩人朝李待月步步逼近,眼裡冒著精光。

李待月雙手握緊,臉色平靜,淡淡地看著這兩個不怕死的朝她過來。

她學了五年的散打終是要派上用場了。

那兩人已走近李待月,正伸著手要去抓她,李待月眼裡冷光閃現,嘴角輕勾,雙手運力,正要出手時,一隻白得幾乎透明的手出現在眼前,李待月一愣,順著那骨節分明白皙的手往上看。

“賀觀棋?”

他不是從醫館出來便走了嗎,怎麼出現在巷子裡。

還有,以他這病弱的身子,他打得過這兩個混混嗎?

現實是打不過的,最後還是李待月拽著鼻青臉腫的賀觀棋逃出巷子,成功甩了那兩個混混後,李待月又拽著賀觀棋躲在另一處巷子裡。

賀觀棋皮膚白得近乎病態,所以被打的傷在他的臉上尤為明顯,看著觸目驚心。

李待月從藥店取出她剛買的治外傷的藥粉,看向背靠牆壁坐在地上的賀觀棋,他不是有嚴重的潔癖嗎?

李待月狐疑,但還是禮貌開口道:“我這有從醫館買來的藥,我給你上藥吧,謝謝你剛才救我。”

雖然根本就沒救到什麼,反過來還是她拽著他跑,他才沒有被那兩個混混打死。但是他見義勇為的精神還是很值得鼓勵的。

見賀觀棋一言未發,因為他不會說話。但是也麵無表情沒啥表態,李待月就當他默認了,於是拿著藥瓶湊近他蹲了下來。

“嗯,你能不能仰一下頭?你這樣我灑的藥粉會掉到地上。”畢竟這藥還挺貴的,一瓶花她一兩銀子,她可不想白白浪費。

原以為要好言好語地勸幾句他才會照做,沒想到他在李待月說完後便照做著仰起了頭來,李待月有些驚喜地笑了笑。

可下一秒卻又耷拉了臉,賀觀棋是仰起了臉,但是仰的角度不夠,如果她現在灑藥粉,藥粉還是會有一部分掉在地上。

“能不能再往上仰一下頭?”李待月輕聲道。

賀觀棋皺著眉,眼裡有些不耐之色,李待月訕笑兩聲。

賀觀棋又往上仰了幾分,李待月終是忍不住地上手一把托住他的下巴強製地往上仰,然後另一手將提前打開的藥粉灑在賀觀棋臉上的傷處。

藥粉灑在傷口處,細細麻麻的疼令賀觀棋忍不住地小幅度扭動腦袋,奈何下巴被李待月強製捏住,根本躲無可躲,終是疼得受不了。

“疼!”

李待月手下一頓,驚訝得捏住賀觀棋下巴的手沒控製好力度,一用力,竟狠狠地掐了一把,賀觀棋白皙的下巴瞬間泛起了幾條紅痕。

“你,你會說話了?你嗓子治好了?誰給你治好的?”李待月驚訝得連問三句。

她還沒大展身手呢,賀觀棋嗓子就被彆人先治好了,而且這治得也太快了,今早還不會說話,到了中午就已經治好且會說話了?

聯想到榮安醫館裡碰見的賀觀棋,又聽那便秘的大娘說神醫在醫館裡,難道真的有神醫?

李待月心裡一連串的疑問。

這一走神,藥粉便多灑了些在同一處傷口,賀觀棋疼得眉毛緊皺,雙眼死死地瞪著李待月。

“這就是你說的醫術高明?上藥都上不明白。”賀觀棋嘲諷似的一把扯掉李待月捏他下巴的手,然後徑直起身。

見賀觀棋要走,李待月趕緊將藥收了起來跟了上去。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誰給你嗓子治好的?”李待月繼續追問。

見賀觀棋不說話,李待月猜測道:“醫館的神醫?”

原書中沒寫什麼神醫啊?難道是因為她穿書而來,產生了蝴蝶效應,所以會出現一些原書中沒出現過的人物?

李待月仔細想了想,覺得自己的猜測很有道理。

這位神醫看來醫術精湛啊,有空倒是有必要拜訪一下了。

她雖對自己的醫術自信,但她卻絕不自負,她是慕強的,若有醫術高明者,她定會拜訪去探討一下醫術,若能從中學到什麼有用的知識,那便再好不過了。

“賀觀棋,你現在是要回村了嗎?”李待月跟在賀觀棋身後喊道。

見賀觀棋仍是不答,李待月繼續道:“家裡沒米沒麵的,正好我們去買,然後坐牛車回去。”

賀觀棋腳步一頓,沒有轉身回頭,李待月趕緊停了下來防止自己撞上他的後背。

“以後我會還你錢。”

李待月一愣,隨即不在意地笑笑,“買米什麼的也花不了多少錢,當然了,你以後有錢了,想還也行。”

買米麵的錢當然沒有買藥材的錢花得多,光是買藥材,就花掉了她一張銀票,因為她這次藥材買得多,還買了不少珍貴的藥材和成藥。

現在他的嗓子治好了,那她為他買的治療嗓子的藥材豈不是派不上用場了。

將家中缺的糧食都買齊了,兩人便提著東西到了城門口,張大爺和他的牛車已經等在那,車上坐滿了人,倒是還能再勉強擠兩人進去坐。

“張大爺,這是八文錢,與今早的一並還您。”

張大爺樂嗬嗬地接過李待月遞過來的銅錢,將錢放入腰間的錢袋,然後將目光放在賀觀棋身上,奇道:“誒?今早沒見觀棋上牛車啊,你是怎麼來的城裡?”

賀觀棋溫和淺笑著開口,“走過來的。”

李待月盯著賀觀棋連看好幾眼,她還是第一次見賀觀棋笑,雖然笑容淺淡,但是笑起來真是好看。

牛車漸漸走起,張大爺打開了話匣子,一個勁的找話題聊起來。

“觀棋啊,你這臉怎麼那麼多傷,青一塊紫一塊的,你娘看見不得傷心成啥樣?”

“勞張大爺關心,是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臉了。”

“嘖嘖,你這身子骨還是不行啊,你瞧我一把老骨頭了還那麼精神,要不你明日開始每日早上來找我,我教你一些強身健體的身法。”

“多謝張大爺好意,還是不必了。”依舊是淺笑著,溫和的語氣卻毫不猶豫地婉拒了張大爺的好意。

被回絕了好意,心態極好的張大爺也不惱,繼續樂嗬道:“話說,你啥時候娶的媳婦啊,怎麼沒見辦婚宴嘞。”

不等賀觀棋回答,張大爺又自顧自問,“打算啥時候辦婚宴,你請我來,我肯定去。”

“若是辦婚宴,一定請張大爺您。”賀觀棋淡淡笑道,眼裡卻沒了笑意。

“誒,可彆忘了我們啊!”

牛車裡坐著的其她婦人笑著打趣。

賀觀棋笑著回應,“不會忘了各位,到時請了各位,各位可彆推辭不來啊。”

……

坐在一旁的李待月就這麼看著賀觀棋同這些人交談甚歡。

出生貧賤,卻能一步步坐上高位,得先帝寵幸,想來是極為聰明善於交際之人,不然也不會被作者寫成男主的對立麵。

山腰上的茅草屋子升起炊煙嫋嫋,李待月知道,此時賀蘭正在灶房忙活著。

擔心賀蘭走太多路,站太久影響腳的恢複,李待月不由走快了些。

很快便遠遠地將賀觀棋甩在後頭。

李待月將買的東西隨意放在屋簷下,便直奔灶房,果然見賀蘭忙上忙下。

“伯母,米缸不是沒米了嗎?這米飯是……”李待月驚訝地發現了一鍋煮好的白米飯。

賀蘭見李待月回來了,欣喜道:“我找劉嬸子借了點米,正好你回來了,菜隻有一道沒炒,你將這飯端出去,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說吧,又開始忙活著炒最後一道菜。

李待月端起米飯往外走,賀觀棋正好進了院子。

賀觀棋手裡提的都是米麵之類的重物,他入了院子便走向灶房。

正在炒菜的賀蘭餘光瞥見賀觀棋的身影,笑道:“正好你也回來了,快將碗筷端出去,馬上就吃飯了。”

賀觀棋將東西放在灶台上,端起碗筷便出去了,賀蘭轉頭瞥見桌上的米麵糧食,一臉驚訝。

這分量,她賣繡品的錢應該買不了這麼多的糧食吧,賀蘭上前一一打開細看,還是這般精細的米麵,這恐怕花的是待月的錢。

賀蘭眼裡閃過一絲窘迫與無奈,怪她沒能力,好不容易有個這樣好的姑娘肯嫁給觀棋,她卻讓人家姑娘倒貼錢養活她們,唉……

李待月放好米飯後,便提著藥材進屋去了,她買的衣櫃還沒到,所以很多東西都放在床上,看起來很是淩亂。

“李待月,我們和離。”

猛地聽見這麼一句話,李待月放藥材的手一頓,轉身抬頭看向賀觀棋。

他清瘦的身子倚在門邊,屋裡光線本就昏暗,他又是逆著光站著,李待月看不清他的臉,隻看到他瘦削的臉輪廓,所以也不知道他說出這話時是何表情。

“好。”李待月爽快地回答。

賀觀棋麵色一冷,她答應得倒是快。既然迫不及待地要離開他,又為何與陸懷瑾退親和他登記婚書,難道她在耍他玩嗎?

賀觀棋想通這一點,不知從哪生出一股氣來,憋著無處發泄。

李待月本來就沒打算一直留在這裡,和離這件事賀觀棋不提,她之後也是一定會提出來的。

本想著治好賀觀棋的嗓子和幫他調理好身體,然後等賀蘭腳治好之後,她就提和離,兩人又沒有感情基礎,又是她威逼利誘下登記的婚書,她若提出和離,賀觀棋肯定非常樂意。

隻是現在他先提出了和離,李待月雖然也很想現在就走,但是她答應的事還沒辦完。

“我答應和離,不過不是現在,等我將伯母的腳治好……”李待月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賀觀棋,繼續往下說,“還有,我答應要把你的身體調理好,等這兩件事做完,我就走。”

李待月說的很清楚,賀觀棋也聽的很清楚,隻是賀觀棋拒絕了。

“不勞費心,我會帶我娘去醫館醫治。”

李待月蹙眉,“那個神醫?”

真有那麼神?李待月對那個神醫是越發好奇了。

“待月,觀棋,快過來吃飯了。”

賀蘭在院子裡喊了一聲,李待月起身走出房門,在經過賀觀棋時,她淡淡開口,“和離一事明日再說。”

這頓飯吃得還算平靜,隻是三個人都各懷心思。

太陽堪堪落山,隻見一輛載著家具的馬車來到院子門口。

正在分揀藥材的李待月忙起身去開門。

“麻煩你們將這兩個衣櫃分彆搬進裡麵的屋子。”

送貨的幾個夥計乾活麻利,很快便將衣櫃搬到了兩個屋子裡。

賀蘭見狀,心裡的內疚越深,麵對李待月也越發不好意思起來,覺得自己和兒子占了人姑娘的便宜,還是一個大便宜。

李待月抱著首飾匣子,笑著道:“伯母,這個送你,你可以把一些首飾放進裡麵。”

賀蘭一看這匣子是紫檀木所製,嚇了一大跳,她原先也算殷實人家的小姐,自然也認得紫檀木,知道用此木所製之物很是貴重,因此她萬萬不能收下這個首飾匣子。

“待月,伯母絕對不能收這個,你還是留著自己用嗷。”

見賀蘭堅決婉拒,李待月也不好強行送出去,於是指了指一旁的泡腳桶。

“伯母,今後我每晚給你用中草藥泡腳,這樣你的腳會好得更快,也能讓你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