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災難麵前,沒有例外(1 / 1)

深夜,工廠。

“這邊!”越來越多的喪屍朝人群湧來。

混亂中,許鶴眠和宋晚寒扛著渾身是傷的啟明和李書記,朝等候已久的眾人趕來。

季雲柏從沒見過這陣仗,縱使一向見慣大場麵的他也渾身冷汗,止不住戰栗。

目光瞥見不遠處,是張麻子他們開過來的車,他猛地想到之前開來的拖拉機:“車..車在旁邊。”

“走!”許鶴眠另一隻手攬著白吱吱示意眾人先往拖拉機的方向跑。

這幾天宋晚寒的手臂都使不上勁,柳瑭星幫宋晚寒一起架著受傷的啟明往前走,身後跟著秦豔,她扶著還在悲痛中的施柔,一群人一邊對付靠近的喪屍,一邊浩浩蕩蕩快步朝同一個方向跑。

還好張麻子那群人吸引大部分喪屍的注意力,幾人總算順利跑到了拖拉機旁。

季雲柏趕緊伸手進口袋,什麼也沒有,他不禁臉色一白:“鑰匙..鑰匙掉了..”

不可置信地找了好幾遍口袋都沒有,他不甘看著近在眼前的拖拉機,絕望地抓著頭發蹲下身。

宋晚寒還算冷靜:“我們的車在外麵,上我們的車。”

“可...我們的是小轎車,怎們坐得下這麼多人..”白吱吱提醒道,不知不覺他們的隊伍已經從三人變成了九人。

“先上車再說,實在不行,尾箱和後座的東西都扔了,還能再躺一個。”柳瑭星儘量讓自己地語氣聽起來平靜,他聲音清潤好聽,仿佛有安撫的作用,眾人竟奇跡般地冷靜了許多。

漆黑的道路沒有路燈,耳邊還能聽到不遠處喪屍的吼叫聲和人群的哀嚎聲。

黑色的轎車隱在黑夜中,幾人摸著黑險些錯過,還好許鶴眠眼尖,眾人這才找到了心心念念的小轎車。

宋晚寒打開後尾箱,將後座的東西轉移到尾箱,柳瑭星和白吱吱上前幫忙,後座很快空了出來。

幾人欣喜不已,季雲柏開車,副駕坐著宋晚寒和柳瑭星。

後麵是許鶴眠,他身上坐著白吱吱,旁邊是秦豔身上坐著施柔,啟明身上是李書記,幾人擠坐在一起,車門勉強關上。

之前一起的村民還有三人,新兵兩人,他們都受了重傷,最後還是被喪屍咬了。

宋晚寒一直試圖救他們,遲遲不願離開,要不是許鶴眠幫忙,他也早就被咬了。

眼見喪屍越來越多,彆無他法,眾人隻能忍痛離開。

季雲柏熟練地啟動車子,載著一行人朝主路開去,身後還跟著不願放棄的喪屍。

“怎麼走?”季雲柏看了看所剩不多的油表問。

見幾人沉默沒有下一步,他提議:“回村子吧..油不多了,比起漫無目直到油儘,不如回我們村...我還有輛車在那,應該可以裝下所有人。”

“..也好,不回去看看,我怎麼也放心不下...”李書記想到村裡並沒比現在好多少的情況,擔憂地皺起眉,本就麵黃肌瘦的臉色更差了。

“反正現在哪都是喪屍,至少能好過漫無目的的亂竄。”白吱吱也讚成。

白吱吱地話許鶴眠一向不會反對,隻是將他抱緊了些,還又些不安地低下頭蹭蹭他的脖子。

“額...”身後一直沒說話的啟明嘀咕一聲,聲音太小,李書記有些疑惑地湊近去聽。

“嗷——”

下一秒,血盆大口緊緊咬住李書記的耳朵,就這麼生生將他的耳朵咬了下來,李書記痛得大叫。

“滋——”突然的變故讓季雲柏猛地踩了刹車,輪子在路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繼續開!後麵有喪屍!”

車子剛開出去沒幾步,有些喪屍不死心的跟著跑了一路,宋晚寒打開車窗往後看,車子就停了這麼一會兒,已經有不少喪屍靠近了。

一時之間危機四伏,季雲柏額間有冷汗冒出來,後座濺到方向盤的血讓他一瞬間四肢發麻。

見他愣愣地沒反應,宋晚寒抓著他的手臂搖晃,大聲提醒:“快開!不管後座發生什麼你都不要管!繼續往村子開!”說完他就轉身順勢拉開還被緊緊咬著的李書記,身後的幾人都是驚魂未定,忘了反應。

隻有許鶴眠眼疾手快,迅速幫忙抓住了失控的啟明用力往外推。

白吱吱抬手擦掉臉上濺到的血,努力往後躲,一邊忍不住大喊:‘臥/艸!”說著也伸出腳去踢怎麼也不鬆口地喪屍。

許鶴眠神情緊張地盯著麵前的一舉一動,生怕波及到懷裡的白吱吱。

他將喪屍的腦袋摁在窗邊,但車內的空間實在狹小,喪屍張大的嘴依舊近在眼前。

季雲柏從沒和喪屍離得這麼近過,拚命穩住神,再次踩下油門。

見他緊皺眉頭,一邊開車一邊不停的看向後視鏡,一副十分不安的模樣。

“這些喪屍跟不了多久,說到底是人類的身體,他們不可能跑得過車子,你隻管開,一切有我們。”看出季雲柏的慌張,柳瑭星出聲安慰。

季雲柏轉頭看他,他安慰一笑,仿佛後麵的一切危險都不存在,季雲柏被他穩定的情緒感染,很快也鎮定下來,深吸口氣道:“駕駛放心!隻要我不死,車就會穩穩地開到目的地。”

宋晚寒感激地看向柳瑭星,柳瑭星點點頭讓他放心,他這才徹底放下心,安心對付身後的喪屍。

此時喪屍已經咬掉了李書記大半張臉,畫麵血腥不已。

“都閉好嘴!他們的血液能傳播病毒!”見鮮血四濺,許鶴眠出聲提醒。

宋晚寒和許鶴眠配合默契,沒用多久就控製住了局麵。

不一會兒,被咬掉半張臉的李書記也開始抽搐,眼球泛白。

這是要變異的前奏,宋晚寒緊張地指揮:“哥你抓住他!我來開後座的門,季叔,等會兒你把他們甩出去!”

說完,許鶴眠快速出拳,一拳就將抽搐的李書記打暈,他這才短暫地安靜下來。

喪屍張著血盆大口朝離得最近的許鶴眠咬來,許鶴眠拉著暈倒的李書記,擋住他的動作。

無法咬人的喪屍伸出手抓住許鶴眠,似乎想抓爛他的手。

見狀白吱吱趕緊將它亂來的手抓住。

喪屍終於動彈不得,許鶴眠示意宋晚寒開門。

因為先前抱著柳瑭星跑了太久,直到今天他還使不上勁,試了好幾次才把車門打開。

幸好其他人都在幫著控製住喪屍,門一打開季雲柏立馬急轉方向,一個甩尾,變異的喪屍被甩出去半個身子,但還是死死抓住車門框,掙紮著想要進來。

許鶴眠當然不會給他機會,用力一蹬,一腳將他踢飛出去,喪屍被摔在地上連滾幾圈,掙紮著還想要爬起來,最終還是倒在地上。

隨即,許鶴眠又利索的將滿臉是血已經變異的李書記扔了出去,探身關上門,動作迅速一氣嗬成。

危機這才解除。

.......

雖然解決了喪屍,但是車裡沒有一人說話,氣壓低到極點。

“其實在被咬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死了,之後的他也不再是他了。”見眾人陷入了低迷,白吱吱出聲安慰。

這是自屍潮爆發以來,大家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屍變,還是自己的朋友,現實狠狠地給了所有人一巴掌,仿佛要告訴他們:災難麵前,沒有例外。

“等一切平息,我們再安葬他們..活著的人要帶著他們那份繼續向前。”宋晚寒語氣認真,說這話時,他側頭看向柳瑭星,抬手輕拍他消瘦的肩膀。

聽出他話裡的安慰,柳瑭星會心一笑,示意自己沒事。

他剛還想些說什麼,突然想到施柔一直沒有動靜,猛地回頭去看。

見此眾人也是一驚,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默契地望向施柔,皆是一臉緊張。

但她隻是安靜的閉著眼,氣息平穩。

秦豔道:“大概是朋友的事對她打擊太大,腦供血不足,上車沒多久就暈了..你們彆太擔心,我看她沒什麼彆的症狀應該過一會兒就會醒來。”眾人這才勉強放心。

車子就這樣在黑夜中開了幾個小時,施柔是被雷聲驚醒的。

此時車子正開在陡峭的山間,沒有路燈,隻有幽暗的車燈,山裡的路不好開,一個又一個急轉彎,此時又下起了大雨。

車上除了自己和白吱吱,沒有一個人睡覺。

“前麵過不去了。”季雲柏緩緩停下車,前麵的路被泥濘擋住,普通轎車根本開不過去。

“還有多遠?”宋晚寒看向窗外,四周一片昏暗,雨大到根本走不了。

“從這上去差不多半個小時,我的車停在家門口的車庫裡,從前麵的路口過去,需要走一段山路。”季雲柏左右查看情況,索性已經到了村口,下麵的路他十分熟悉。

“走嗎?一直呆在車裡,遇到塌方就麻煩了。”宋晚寒回頭問大家的意見。

雨實在是大,許鶴眠看著懷裡熟睡的白吱吱,輕聲提議:“雨太大了,山路不好走,不如先在車裡等一會兒,大家都休息一下,等雨小了再走,我記得來時有經過了一段較空曠的路,先把車開過去吧。”

眾人覺得有理,季雲柏隨即掉了頭。

這一段路四周沒有什麼障礙物,離山體也較遠,相對比較安全。

“大家都睡一會兒吧,現在雨這麼大,我們不如先養足精神。”想到這幾天大家都累了,柳瑭星轉過頭看向眾人柔聲道。

因為少了兩人後座空曠了不少,許鶴眠依舊抱著白吱吱,見他睡得臉頰泛紅,他緊了緊手臂讓懷裡人睡得更舒服些。

“你們安心睡吧,我來守著,有情況第一時間叫醒大家。”宋晚寒整整精神,說完又側過頭湊近擠在身旁的柳瑭星,低聲耳語:“靠著我睡一會兒?”

“我來守吧,你們都睡一會兒。”施柔休息了一路,此時還算精神。

“柔姐,你醒啦...你之前好像暈過去了,身上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柳瑭星關切問。

施柔笑著搖頭:“我沒事,你們休息吧,有情況我叫醒大家。”

宋晚寒還想推脫,柳瑭星拉住他的手臂,幅度很小的搖搖頭,轉頭朝施柔道:“那就麻煩柔姐了。”

施柔點點頭,轉頭看向窗外。

秦豔靠著座椅,臉隱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這一路上她都沒說幾句話。

白吱吱的頭無意識倒向一邊,許鶴眠忙拖住他的腦袋,見他依舊睡得昏沉,他勾起唇角,笑得寵溺又縱容。

黑夜關上了世界的燈,磅礴大雨間,眾人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中,陷入了夢鄉。

秦豔睜開眼,無聲地看著車外滴落的雨,幽靜的樹。

施柔好像並沒有發現她醒著,秦豔也沒開口說話,車內安靜的沉默著。

白吱吱在雨聲中迷迷糊糊睜開眼,入眼是許鶴眠近在眼前的臉,五官深邃劍眉星目,他閉著眼,呼吸平穩,隻是在夢中也始終抱著自己,沒讓他有任何不舒服。

白吱吱覺得再沒有比他更好看的人了,歡喜地上前親了親他的鼻尖,又靠回他懷裡安心的睡了。

許是先前的事,柳瑭星睡得很不安穩,夢裡宋晚寒被喪屍咬得渾身是血,再也不認識他,他猛地驚醒,臉色煞白。

感覺到他的不安,宋晚寒在夢裡下意識伸出手輕拍他的後背安撫。

柳瑭星傾身看看四周又看看車裡的眾人,見大家都還在閉眼休息,他這才放下心來。

小心地將宋晚寒搖搖晃晃地腦袋靠在自己的肩上,身邊縈繞著宋晚寒獨特的體香,不知不覺,他再次陷入了昏睡。

昏昏沉沉間感覺到宋晚寒又在輕拍他的後背。

這次他沒再夢魘,睡得十分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