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淩霜應該是剛好在看手機，秒回了。

【艾莎】：發錯人了吧？

顧希往上翻了下聊天記錄，這確實是淩霜沒錯，她的通訊錄裡也沒有第二個“艾莎”。

她還沒回複，就又收到了新消息。

【艾莎】：你看起來有很多朋友要見。

嗯？顧希敲字的手頓住了。

她沒懂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很顯然，這就是所謂的跨頻聊天現場。

她來到淩霜那間辦公室門外，悄悄看向裡麵。

原來淩霜不在這裡。

她這才知道，為什麼會被懷疑發錯人了。

不過，“有很多朋友要見”，又是怎麼回事？

極有可能是她的錯覺，她隱隱約約從中品出了一股醋意。

顧希回味著前麵的對話，哭笑不得，重新向淩霜解釋了情況。

……

【隻是路過】：所以我是想問，現在進去打掃，會不會影響她們工作？

【艾莎】：。

【艾莎】：站在原地動動手指就能完成的事，不會打擾到其他人。而且彆忘了，你也是學生會的一員。

【隻是路過】：你說的對。那我進去了？

【艾莎】：彆打響指就行。

【隻是路過】：［ok］

顧希進了一間辦公室，察看了衛生情況，默默動用能力完成了清掃，並且忍住沒打響指。

另外幾間也火速清潔完畢。期間有幾個學妹對她的能力很好奇，到她身邊來和她聊天，她便在辦公室多逗留了一會兒。

最後是活動室。近幾天似乎沒人來過，裡麵沒有被使用過的痕跡。

顧希隻用了一丟丟能力，把窗台上落的灰清理掉，其他就沒什麼要做的了。

“傳說中的‘不費吹灰之力’！”她摸著光滑潔淨的窗台，才思泉湧，講了個令她很是滿意的冷笑話。

剛才在學生會辦公室的時候，有些人帶了打包的晚飯來吃，她聞到了多種飯菜的香氣，現在也發覺自己有點餓了。

今天的工作就到這裡，收工！

等電梯到了這層，顧希剛要進去，卻發現裡麵有人往外走。

不是彆人，正是淩霜。

淩霜似乎來得很急，能明顯看到身體隨著呼吸而微微起伏。

“好巧。”顧希和她打招呼，“之前我看辦公室裡人多，就想當然默認你也在。沒想到我們的會長大人，也有摸魚的時候嘛。”

淩霜抱著臂，尾音上揚：“吃飯也算摸魚？”

“原來是吃飯去了，那就不算。”顧希笑著擺擺手。

她倒是忽略了這種可能。

“去靜音會談室。”淩霜丟下一句話，就往那邊走了。

“誒，現在嗎？”顧希驚訝於她其來的轉換話題，但還是老老實實跟著過去了。

“說一下調查的進度吧。”

到會談室坐下來，淩霜立刻進入了正題。

顧希雙手交叉抵著下巴，凝重道：“我這邊的進度是——沒有進度。不過我明天開始會改變策略，理想情況下就快能的到結果了。”

淩霜大概早就猜到了，沒有對此表態，隻是講自己又排除了多少人的嫌疑。

在這個過程中，顧希意識到，這種形式的交流進度，不是很有必要。

她們的調查到現在為止都是分開的，目前還沒發現需要協作的部分。

上次是她提出的，不得不說當時有些其他目的，討論調查內容隻是次要的。

可是淩霜主動找她說這些，就有點奇怪了。

以淩霜的頭腦和做事風格，理應能發現這個環節的非必要性。

“就這些。”淩霜言簡意賅，幾句話就講完了。

她看著顧希，像是不知道說什麼，末了又加了句，“有沒有什麼要問的？”

“有！”

“說。”

“你晚飯吃了什麼？”

“……”

“答不上來的話，難不成你其實還沒吃過晚飯，隻是玩手機時被我逮到了。”

“想象力這麼豐富，給學生會乾活真是屈才了。”淩霜語氣略微古怪。

“咳咳。”顧希聽出了其中的諷刺意味，心說自己又整了個爛活兒，“隻是開玩笑啦，我就是想知道你吃了什麼。選擇困難症犯了，等下去食堂做個參考。”

“我的晚飯，可能不具備參考價值。”

“嗯？怎麼說？”

見她一副必須要知道的架勢，淩霜躊躇著，道：“惠靈頓牛排、北極貝鮮蝦色拉、鵝肝醬配提子吐司，冷切肉芝士拚盤……每道分量都不大，你不要這麼吃驚。”

此時此刻，菜量和種類對顧希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她克製住衝上去搖淩霜肩膀的衝動，眼睛直勾勾的，問：“求求你告訴我，這些在食堂幾樓，在哪個窗口能買到。”

淩霜的神色有些微妙：“直接去買，是買不到的。”

“那有什麼間接的辦法嗎，比如，和食堂阿姨對個暗號？”

“哈……”淩霜無奈，道出真相：“是私廚定製的。食堂專門給宿舍彆墅區開設了一個訂餐渠道。”

顧希突然拿出個鏡子照。

“你怎麼了？”麵對她的舉動，淩霜困惑不已。

“我看看眼睛有沒有變紅。”

這麼高級的定製晚餐，真讓人眼紅啊！

淩霜沒理解她的冷幽默，但還是看出了她想吃，在內心掙紮了幾秒，然後說：“你要是真的很想嘗試，改天可以去我那裡。”

聞言，顧希當即合上小鏡子。

“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不過，去你那裡是指……”

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眸，淩霜耳垂染上了紅，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就是，來我住的地方，和我一起吃。事先聲明，我沒興趣邀請你去我那裡玩。是因為定製餐隻能送到彆墅區，不能在其他地方吃。”

“我懂，我懂。”顧希笑得意味深長。

淩霜眉心微蹙：“你看起來可不像懂了。”

顧希覺得再逗下去，對方就要炸毛了，於是見好就收，轉移了話題的方向：“你每天的晚餐，都在宿舍吃嗎？”

“嗯。食堂人多，又吵，還要排隊，早飯和午飯也是定製配送的。”

顧希擦了擦並不存在的汗。

有錢人的世界再次刷新了她的認知。

難怪每次上午最後一堂課結束，淩霜都走得那麼快，在食堂裡也從來沒見到過。

她已經腦補出淩霜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對著滿桌子好菜，慢條斯理優雅進餐的畫麵了。

顧希：“好吧，現在我能明白，剛才為什麼沒在辦公室看到你了。”

和一群人在辦公的地方，吃著簡易打包的飯菜，各種味道混在一起，對這位大小姐而言，太不體麵了。

她的確在對待工作時很認真，但也不會為此去壓縮用餐時間。在吃飯這件事上，似乎有著小小的儀式感。

顧希意識到，原書中那個一開始就被貼上了“高冷”“耀眼”“矛盾”等標簽的女配，僅僅是淩霜的一部分。

眼前之人，遠遠比書中展現出來的生動。

不知從什麼時候，或許從第一次見麵時起，她就無法簡單地把淩霜當做一個角色看待了。

“看、夠、了、嗎？”

淩霜的聲音有些不耐煩，又藏著不易察覺的緊張。

顧希如夢初醒。原來在走神的時候，自己的視線一直落在淩霜身上。

“看你長得好看，就多了幾眼，現在看夠了。”

此言一出，淩霜的表情更豐富了。

顧希也有點不好意思了，為防止自己再一不留神口出狂言，她決定跑路：“但是好看也不能當飯吃，我現在得去食堂了，明天見！”

說完，她起立，邁步，開門，揮手，關門，一氣嗬成。

淩霜看著門關上，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

吃過晚飯，通常是要先休息一會兒的。可看到顧希在這裡的消息，她就一刻也沒歇，唯一的念頭是想快點過來，說不定能見到。

好在讓她碰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改變飯後休息的習慣，急急忙忙趕到這裡來，和這個莫名其妙的人，談一些看似有用，其實無關緊要的事。

想到這裡，她無端感到一陣煩躁，用了點能力給周圍降低溫度，由外而內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去辦公室，和學生會的其他人一起投入工作中了。

-

次日下午，能力實操課。

這次的點心是榴蓮酥，還沒開始上課，整個教室裡就已經充滿了榴蓮的味道。

“今天的點心……嘔……是誰選的啊！”李如茵滿臉寫著痛苦。

顧希對這種氣味的接受度還好，不怎麼在意。她看了一圈，小聲說：“八成是老師挑的。”

講台那邊，林老師笑盈盈地捏著一塊榴蓮酥，鼻尖湊過去享受地聞了一下，似乎非常滿意。

李如茵目睹此景，心如死灰，捂住了臉：“你的清潔能力，包不包括除味呀，能把我們這裡的榴蓮味除掉嗎？”

顧希之前沒想過這麼使用能力，聽她這麼說，覺得也許可行，便嘗試著進行清除。

“好像有用！誒，等等……味道又變回去了。”李如茵連吸幾口氣。

顧希也發現了，在剛使用過能力後的短暫時間裡，榴蓮味變淡了，但沒過一會兒，又恢複到原來的程度。

“隻用我的能力清除，不太管用。還是要從根本上解決掉，等大家吃完才行。”

“唉……”

“不過也不用煩惱，嗅覺的適應很快就要起作用了。”顧希安慰道，“入榴蓮之室，久而不聞其臭，現在難以忍耐可能是因為剛進教室，在等幾分鐘，味道就不那麼明顯了。”

李如茵點點頭，想方設法通過能力，讓一株植物開了花，把花盆放到自己麵前猛嗅，借此來緩解。

課堂過半，又到了自主練習的時間。

說是自主練習，在這個班級等同於自由聊天。

顧希帶著書包，坐到目標人物蔣語的身邊。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隻有你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