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果(1 / 1)

恰逢意中人 十二妝 3759 字 5個月前

十八處理好刺客的事後便把晚棠帶回了屋子命人看管起來,屋中十七給晚棠處理好傷口後見她一副愁容,心中也是萬分煎熬。

“姑娘,您既然有人先您一步要殺使臣,您這又是何苦。”

桌上放的太極山楂奶露經曆了屋中暖流的洗禮已失去了她原本的樣子,晚棠不禁感慨,嘗試著用勺子將湧到另一邊的羹撥回去,可都無果,“我同將軍的關係,便如同這太極一般。既有一方越了線,想在回去怕是不能了。”

書玉那時已在門外侯了好久,雖擱了一扇門卻也能窺探她如今心竟。正給她送飯的丫鬟提著食盒來此,書玉接過食盒親自送了進去。

十七被遣了出去,待書玉將吃食都擺好落座後,淡然的望向她,就好像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將軍想問什麼?”

書玉盯了她半晌,卻終究什麼都沒有問。隻是給她夾菜,讓她多吃些。見她不動,依舊盯著他,他才開口問,“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

晚棠一怔,不料他竟會這麼說。可如今事情既然已經都擺到了明麵上,又想著昨夜他說的話,搖搖頭,依舊淡淡的回他,“將軍曾說,背叛的人都該死。我應該,沒有機會了吧。”

書玉有些惱她,將手中的勺子砸到了盤子裡,急紅了眼,“詩晚棠,我在等你的一個解釋。無論是什麼解釋,是騙我的,亦或是怎樣,都好。”

晚棠默然片刻,低著頭,滾下淚來,哽咽著說:“沒有什麼解釋,從一開始我就是奉命嫁給你。奉命做你的夫人,有一天或者也會奉命殺你。”

少時訓練的時候,便有人教過她如何拿捏一個男人的心,如何做才能得到男人的憐惜。今日反觀書玉的神色,更是好好給她上了一課。

“奉命?”書玉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深深的絕望,“日日夜夜的相伴,在你眼中竟隻是奉命行事?”雙手緊緊握拳,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晚棠彆過頭,不敢直視他的目光:“將軍快回去吧,今日使臣遇刺,定有許多事要處理。還是不要在妾這過多停留了。”

黃粱一夢,夢醒如何,如今卻也是真真切切的體會過了。平複心情後,書玉便叮囑十八讓守在這裡的侍衛都機靈些。如今太後尚未得手,這樣下去怕是晚棠也會有危險。所以同使臣商討後連夜啟程,三日後便到了京都。

於城門處迎接的信王,掛著公式化的笑容同使臣客套幾句後迎他們入城。目光一轉便瞧見了晚棠,本是要同她過過眼神,向她問好的。可低她垂著頭,發絲微亂,絲毫沒注意到劉昭。

“你看上去臉色不好,同前幾日在酒樓救我的那個小美娘簡直是天差地彆。”

還未說上幾句話讓她開心開心,書玉便也尋了過來。原本掛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快步走上前,朝著信王拱手行禮,語氣中卻帶著幾分壓抑的不滿:“信王殿下。

雖隻叫了他的名字,可眉宇間的殺氣還是一個勁的向外衝。

劉昭挑了挑眉,輕笑道:“書將軍,何必如此緊張,本王不過是見她神色不佳,想要逗她一樂罷了。”

書玉冷哼一聲:“我瞧著,殿下的傷是好的差不多了,都有力氣在這講一些玩笑話了。”說著,拉起晚棠的手就要離開。

晚棠微微一怔,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書玉拉著離開了。劉昭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皇帝劉越本是要今日宴請大夏使臣的,可貴妃萬氏卻說,今日將晚且使臣初來大晉還有許多不適應的地方,理應好好休息。所以劉越便將接風宴設在了三日後。

聽聞書玉今日要歸家,府中的幾位妾室便早早的在府外侯著。

劉氏身著一襲華美的錦緞衣裳,妝容精致,眼中滿是期待。甄氏同劉靈兩個有孕的站在後頭,月氏扶著劉氏站在一旁。幾人也都是各懷心思。

劉若錦趕忙迎上前去,臉上堆滿了笑容:“將軍,您可算回來了,妾日日夜夜盼著您呢。”幾位妾室也紛紛行禮,嬌聲問好。

目光掃過眾人,並未多言,伸手扶晚棠下車。

“回京路途遙遠,想必將軍和夫人也累了,不如早些回屋歇息。等下用晚膳了,妾在吩咐人去叫。”甄氏溫聲說。

於晚棠心中她是羨慕甄氏的,將軍敬重她,還同她有了子嗣。不像她空有一副將軍夫人的名頭,內裡什麼都不是。

書玉微微頷首,臉上帶著些許倦意,說道:“有勞了。”甄氏則微笑著向說話之人示意感謝,隨後與書玉一同往屋內走去。

“將軍累嗎?妾給您更衣。”

書玉不做聲,隻是任由著她的動作。更衣後,晚棠便躺了下去,書玉依舊坐在床邊。

“我們談談?”

書玉沉默片刻,終於開口應她。

晚棠微微起身,靠在床頭,目光落在書玉身上:“將軍先聽我講一個故事吧。”

晚棠輕咬嘴唇,低聲說,“從前在大夏有個小乞丐,她很小的時候家裡的人就把他拋棄了,從那以後她便隻能靠乞討為生。可是後來有人找到她,請她吃了好多好吃的,並且給了她承諾隻要跟他走以後就不用在過這樣的苦日子了。”

說話時,無助的眼神望向窗外,緊緊揪著自己的衣袖,顫聲道:“她被帶到了一個莊子上,那裡有很多人,跟她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人。這位公子交她讀書寫字,習武作畫。長大後她便被接到了京城,被賜了名冠了姓。她本以為日後可以跟自己的父母好好的過下去,可有一日那位公子帶她見了一個人。她要求這位姑娘替她做事,若是做不成她的父母就會受到無妄之災。女孩沒辦法隻能答應。”

書玉彆過頭,看著她,神色複雜:“從一開始我便知道你是太後的人,我惱你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你從未把我放在心上,從未將我看做你的,夫君。”

話未說完,甄氏便遣人過來請她們用飯,書玉用袖口擦乾她臉上的淚,並讓十七給她重新上妝,免得讓人看出端倪。

待妝容整理妥當,兩人攜手前往飯廳。廳內,甄氏已等候多時,見到他們到來,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眾人依次落座,席間氣氛看似融洽,卻又透著一絲難以言說的微妙。書玉偶爾給甄氏夾菜,眼神中滿是關切。

甄氏雖笑可卻也看出了不對,笑:“今日這飯菜可還合口味?我瞧著夫人不是很喜歡,不然我讓廚房在做些夫人喜歡的菜式來?”

晚棠低頭默默吃著,心中思緒翻騰訊想著書玉方才話的意思。遂又想到甄氏的話輕輕搖了搖頭,應道:“不必麻煩,這些已然很好。

飯畢,眾人又閒聊了幾句,便各自散去。劉若錦故意拖慢了腳步,想著晚間能將人請到她房中去。甄氏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怕書玉處理不當笑道:!“將軍不如今夜到我那裡歇著吧。”

書玉微微一怔,很快便明白了甄氏的用意,他剛要開口拒絕,卻見晚棠不在意的樣子,便矢口答應。

劉若錦咬了咬嘴唇,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晚棠將茶盞擱在桌上,行禮道:“那妾便先回去了,今夜便有勞甄妹妹了。”

晚棠說完,轉身便走,餘下的幾位也紛紛行禮拜彆。步子雖看似平穩,可雙手緊緊揪著自己袖子的手,還是出賣了她的心緒。書玉望著她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緊。

回到房間,晚棠坐在床邊,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難過,隻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難受。

而書玉則在甄氏房裡來回踱步,心不在焉。甄氏看出了他的心思,說道:“將軍不如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何事?”

書玉停下腳步,長歎一口氣:搖搖頭:“我也不知,隻覺得她好像從未將我放在心上過。”

甄氏活的通透,低聲勸道:“一向殺伐果斷的王爺,到了情字上也竟也跟變了個人似的。”

書玉苦笑一聲,望向窗外:“我隻是想知道,她心中可曾有過我。

“這話你合該問你那夫人,而不是在我這兒發牢騷。再者說,感情之事急不得,你同晚棠才成親多久,需得慢慢來。將軍不妨找個合適的時機,與夫人敞開心扉好好談一談。”

書玉轉過頭,目光中帶著一絲迷茫:“我怕,怕得到的答案並非我想要的。”

甄氏嗤笑,無奈地搖搖頭:“將軍平日裡的果斷去哪兒了?這般瞻前顧後,可不是你的作風。”

書玉沉默不語,半晌後才道:“罷了,我再想想。”

甄氏輕歎了口氣,語氣略有嘲諷之意:“婦人之仁。”

書玉依舊沉默著,臉上的神情愈發凝重。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了,多謝嫂嫂。”說完,便轉身離開了屋中,疾步離去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

從她房中出來後,書玉便徑直往世安堂去了。想扣門,手卻在半空中停住,猶豫再三,終是緩緩放下。他在門口來回踱步,心中糾結萬分,不知該不該進去。

隨後見屋中已吹燈,他便轉路回了書房,仔細想著甄氏方才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