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確定心意 想送發簪(1 / 1)

此時已然是申時,金烏西沉,隻餘連綿不絕的金霞彌漫天際,留下暖人的光輝。

見到沈瀟雨確實離開了馬場後,謝雁書才慢慢將視線從那處移開。

剛剛那種從心中湧現的情緒是遮掩不住的,也警醒了他,自己對少女顯然不隻是口頭上說的那麼簡單。

隨即像是想到了前不久少女纖細腰肢的柔軟觸感,謝雁書指腹竟下意識輕輕摩挲著,似是在回憶剛剛心底的那份貪戀。

唇角微勾,男人頗具意味地挑了挑眉,便走向一旁大樹,斜靠其上,周身滿是那股風流不羈、邪肆瀟灑的韻味,倒與以往他所表露出來的溫潤大不相同。

眉眼低垂間,唇瓣微啟,輕聲呢喃:“應該是興趣吧,還是……”未儘的話語飄散在春風中,口吻卻是道不儘的繾綣眷戀。

下一瞬,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男人身旁。

謝雁書並未轉頭,直起身子,隨意拂了下衣袍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塵,剛剛肆意不羈的姿態蕩然無存,然後開口到:“何事?”

陳啟俯身說到:“主子,宮裡那位帶了口信過來。”

“走,回鎮北府。”謝雁書不再多做停留,領著陳啟就啟程回府了。

不多時,二人便出現在清風院的書房中。

謝雁書走到主位坐下,結實緊壯的腰背漫不經心地靠著椅背,神情卻是那般認真嚴肅,“說吧,聖上有何安排?”

陳啟俯身下方,沉聲回到:“聖上說恰逢五月二十舉行春狩會,彼時人多混淆,易於將金礦運送回宮。”

“既然如此,那便按聖上所說的做。”謝雁書盯著下方的人,狹長的鳳眸中充斥著沉穩謹慎,嗓音低沉,“隻是春狩會雖易暗度陳倉,但會上人多眼雜,這蹤跡定要隱藏好了,切莫被人察覺。”

“是,屬下領命。”陳啟心知此次事項乃是重中之重,已然打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解決此事。

“你與陳陽共同操辦此事,萬不得有失,此事完畢後,你們二人便歇息一段時日吧,這段時間的長途跋涉也甚是勞累。”

謝雁書出身武將世家,自是精通禦下之道,其中的鬆弛緊緩皆有分寸把握。

更何況自己這幫暗衛也是常年跟著他出生入死,勞苦功高,他們之間的情誼遠超常人,男人還是會儘量令其下屬安穩好受些。

“多謝主子體恤。”

陳啟也知自家主子雖平日中訓練嚴苛,做事謹慎完美,但陟罰臧否各為不同。

且就是主子這種平日裡的嚴苛不經意間挽救了多少暗衛的性命,更況論那些因公傷殘的暗衛拿個不是主子一手安排好後生,安安穩穩的和親人待在一起。

大家心中也都知暗衛在家族中是什麼身份。說好聽些就是得力下屬,說難聽些就是達官貴人養的一條狗,一個可以隨時丟棄、拋之不顧的物件。

主子暗中的醃臢事物不都是暗衛來處理,多少人死在其中,更有多少人因知曉秘密被屠戮封口,這其中的人數已然是數不勝數。

所以論獎賞的主子不甚常見,像謝雁書這般的更是鳳毛麟角。

說起來,陳啟也隻是有感而發,稍作思慮,而後便領命離開了。

待到書房中完全沒有動靜,謝雁書才緩緩起身,走向書櫃一側,伸手拿出一金紋檀木盒。

掀開木蓋,映入眼簾的赫然是那血玉梅花簪。

“我記得你是說過喜歡的……”

謝雁書低聲輕喃著,指尖也不由撫上了那簪身,動作間竟也流露出幾分柔情。

一個念想在他的腦海中漸漸成型——將這個簪子送給沈瀟雨。

發簪此物意義非凡,曆朝曆代中都是隻有丈夫贈給妻子的,寓意結發。

如若他將這簪子送予少女,且不提她是否應允,就是這行為中的情誼也是不言而喻的。

自己是對少女懷有彆樣的情愫,但是否到那般程度,到了可以結發為夫婦的地步?

本來清晰的頭緒因此變得混亂起來,謝雁書也不知該作何反應,隻是愣愣地攥著血玉梅花簪。

許久許久之後,男人輕聲歎息,默默將其放回檀木盒中,放回書櫃上。

現下天邊的金霞已然消失不見,連帶著天際那點亮光也消弭的無影無蹤,暗沉的夜色中隻掛著個昏暗不明的月亮,朦朦朧朧的月華倒叫人瞧不清。

國公府,瀟水閣中。

沈瀟雨憶起下午發生的一切以及近些天來所有與謝雁書有關的事情,難免覺得有些怪異。

自從自己無意間打破了和謝雁書初次見麵的時間後,其後所有事物的走向皆不按原書軌跡運行。

但如果說原書劇情崩塌的話,又不是這樣。那些重大的事物以及人物的關係都還是遵循著原定的軌跡,除了自己與謝雁書相關的那部分。

是不是因為自己是個變數,所以才導致現在的局麵?

畢竟在原書中根本沒有出現過沈瀟雨去往馬場,更沒有出現過沈瀟雨在其中與謝雁書相遇。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劇情在改變,但現下改變的事情都是對自己有利的,也是將自己從原定的命運中一步步拖出來,書寫出了新的篇章。

其實也不必憂心,畢竟要看這劇情到底如何,隻要等到春狩會上看謝雁書是否幫了蘇青棠,而蘇青棠是否還會對謝雁書芳心沉淪。

如若還是按照原書中那般,就隻能說是自己這個小蝴蝶扇動的翅膀改變了自己的命運,反之就證明這個世界已經在按照新的規則運行了。

無論那種情況都對沈瀟雨有利無害,畢竟隻要自己不遵守原書中的軌跡即可。

理清思緒後,沈瀟雨鬆了口氣。

隻是她沒注意到自己對謝雁書那越來越熟悉的口吻以及下意識信任的感覺,甚至連心底產生的不明情緒都不曾發覺。

少女瞧著現在天色已晚,就想就寢休息了,隻不過積累了一天的酸脹勞累此刻都迸發出來。

不止是腰肢的酸痛,那嬌嫩的雙腿內側更是因為騎馬被磨得紅腫破皮,雖說沈瀟雨在謝雁書的指導下有心注意了,但畢竟是新手,總會有些不足的地方,更何況還騎了那麼長時間。

說起來自己也是倒黴,據府中小廝來報,她才知下午那匹棗紅色馬發狂是因為其馬蹄中刺入了根木刺,想來是哪個木樁脫落在地上的。

不幸中的萬幸沒發生什麼禍事,不然明天爹娘肯定不會讓我再去了。

現在她隻想泡個熱水澡好好舒緩一下全身的經絡,然後美美睡覺。

好在墨竹已經準備好了一切,沈瀟雨享受完熱水澡後就早早上床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