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逐漸泛起一絲光亮,灼熱的旭日破開黑暗的天幕,給世界帶來光亮。
瀟水閣中還是一片寂靜。
此時的沈瀟雨還沉浸在夢中,隻是她的眉頭緊皺,額角也凝聚著汗珠。
“不要……不要!”
隨著一聲驚呼,少女睜開了雙眸,眼中流露出的驚恐還未散儘,甚至還籠罩著層朦朧水霧,好不可憐。
沈瀟雨平緩呼吸後,才清醒過來,現在已經安全了,剛剛是在做夢。
那夢裡的血腥場麵是她不願意再次回憶起來的情景。
儘管昨天晚上她已經做了很久的思想準備和心理疏導,但被危及生命的感觸一直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中,時不時浮現,挑戰著她微弱的神經。
這一晚實在是睡得渾渾噩噩,加上哭過的眼睛此刻真的酸澀難忍,導致現在整個人的精氣神都不行。
她本來想起來待著,但轉頭發現窗外還是灰蒙蒙的,現在恐怕時辰還早,墨竹她們應該還沒起。
“算了,還是彆麻煩彆人了。”沈瀟雨輕聲低喃著,自己下了床。
屋內現在還是漆黑無比,除了透過窗牖傳進來的光華外,再瞧不見其它的光亮。
沈瀟雨隻好借助著這微弱的光亮,循著記憶裡房間的布置,小心謹慎地走向燭台。
當燭火點燃的那一刻,溫暖的柔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樣就安心多了。”沈瀟雨守在那燭火旁似是有些依戀那團溫暖,不過也隻是片刻,她的神色就恢複清明了。
“沒必要再這麼低迷下去了,畢竟這裡是古代,還是小說裡,刺殺什麼的按理來說應該很常見,我隻能適應。”沈瀟雨在慢慢改變那一套生活在文明社會養成的觀點。
不知道為什麼,給自己打氣的話語讓沈瀟雨想到了一部雷劇中的台詞——加油!鹿X葵。憶及此處,她瞬間就把自己逗笑。
這麼一發散思維,原本鬱悶難受的情緒逐漸好轉。
等到沈瀟雨整理好情緒之後,就聽見了院落裡麵傳來的動靜,看來院中的婢女小廝已經開始掃撒了。
此時再轉頭望向窗外,發現已然天亮。
墨竹見臥房的燭火亮起,隱約猜到是少女已經轉醒,連忙吩咐小廝準備熱水候著。
自己則輕步上前,靠近木門,低聲詢問道:“小姐,您可是醒了?”
聽見裡麵的應答聲,墨竹才推開房門進入。
剛闔上門,就瞧見自家小姐那雙紅腫的雙眼,詫異開口:“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說著,還上前幾步,快步靠近少女。
隨即她便一愣,似是想起了什麼,麵上的惑色漸漸消失,“小姐可是因為昨日之事魘著了。”
沈瀟雨不想讓墨竹她們擔心,更不想這件事情傳到沈父和方母的耳朵裡,引起他們的憂慮,所以沒有承認,“沒有,就是昨日看那話本子看入迷了,流了些淚,今早就成這副模樣了。”
下一瞬,似是撒嬌般,少女嬌聲說到:“墨竹,我的眼睛有些痛,你幫我尋些熱水和巾帕來敷眼。”
墨竹聞言也沒有繼續追問,她自是知道小姐這是撒了謊,這眼眶必是因為那場刺殺害怕落淚而留下的,要不然今早小姐也不會醒的這麼早。
現在這麼說恐怕也是不想自己自責擔憂,思及至此,墨竹的聲音都帶著些哽咽,“好的小姐,奴婢這就去找。”
似是怕少女看見自己眼中抑製不住的淚花,墨竹低頭轉身離去。
就一會兒的工夫,墨竹就拿著銅盆回來了。
就在沈瀟雨還在拿著熱巾帕敷眼的時候,突然聽見門外傳來聲音,“小姐,夫人邀您去明月堂一敘。”
銀瓶在門外候著,朗聲說到。
完了!這是沈瀟雨的第一感覺。如果讓方母看見她現在這個樣子該怎麼辦啊!
將眼眸上的巾帕隨意放在銅盆邊,少女便急匆匆地往外趕去。
一跨入明月堂,沈瀟雨就遠遠眺望到屏風後方母的身影。
“娘親!”少女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帶著不容忽視的慕濡之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情,沈瀟雨見到父母就感到很安心,迫不及待地就往方母身邊靠攏,根本就忘記了自己那還有些紅腫的眼眶。
方夫人瞧見少女的身影自然是十分高興的,隻是隨著少女的靠近,觀察到她的眼眶,臉上喜悅的神色開始消失。
“漫漫,你這是怎麼了?”方夫人愛憐地撫了撫少女的臉頰,一臉心疼地問著,“這眼眶是怎麼了?”
沈瀟雨聞言,眼神有些躲閃,不過下一瞬就堅定地望向方夫人,“就是昨日做了一個噩夢,有些害怕。”
“沒事,有娘在,不怕不怕。”輕柔的細哄聲傳入少女的耳中,她隻感覺潛意識中的恐懼不安都消失殆儘,心底更是如同泡在暖泉裡那般溫潤滋養,“我沒事的,娘親不必擔心。”
像是為了哄女兒開心,方夫人想讓她出去散散心,隨即又想到五月二十大慶將舉行一年一度的春狩會,正是個出門遊玩的好機會。
“過段時間,春狩會就開始了,漫漫正好可以去看看,叫你爹打個狐狸給你做皮草。”方夫人在一邊解釋著自己的願景。
“好啊,正巧上次去碧落莊時就很喜歡這山中的景色,現在又能有此機會再好不過了。”沈瀟雨一聽見這個就將心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拋之腦後了,心中對春狩會產生無限期待。
不僅是因為她不曾見過,更是因為這春狩會是書中發生重大劇情的地方。
沈瀟雨記得在原書中謝雁書在春狩會中發現了那個小廝阿力與古巫族有關的證據,而且還在無意間幫了蘇青棠一把,才讓蘇青棠本就暗許的芳心,更加淪陷其中。
正好自己這次幫助謝雁書調查到那個小廝的來曆,給他解決一下後麵會發生的麻煩,也算略微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要不要順便幫他牽一下紅線,省得到最後他才開竅。
沈瀟雨這邊正想得入神,就聽見方母的呼喚:“漫漫你怎麼晃神了。”
“剛剛隻是想到這個春狩會有些高興,一時失了神。”少女的眼中淨是激動興奮,還真叫人瞧不出她心中所想。
囑咐了幾句話後,方母就放少女走了。
沈瀟雨才走到回廊拐角,就見一小廝急匆匆地往瀟水閣的方向趕去。
見此,她連忙叫住了這名小廝,“你這是要去瀟水閣?”
那小廝聞聲立刻止住步子,回頭稟報道:“小姐,府外有個侍衛朝您遞了請柬。”
說著他舉起了手中的請柬,遞給了少女。
沈瀟雨此時也是一臉懵,不知道誰會邀請她,不過她下意識以為會是蘇青棠。
隻因在大慶她也沒聯絡過幾人,說得過去的好像隻有蘇青棠了,可能是想著上次自己邀請過她,所以想禮尚往來。
就這般想著,沈瀟雨慢慢接過請柬,看著上麵的字跡,她險些要驚叫出聲——落款竟然是謝雁書。
謝雁書邀她未時去月蘭書齋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