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過,吹起少女的青絲,滑過身旁男人的臉頰,傳來輕微的癢意,還伴隨著淡淡的芳香。
謝雁書現在不僅覺得麵上被青絲拂過的位置有些癢,心底某處更是傳來一股癢意,比上次傷口處感受到的癢還要強烈些。
不知為何,他竟然就想這樣一直下去。
時間流逝,這場激動人心的賽事就伴隨著人群的呐喊歡呼結束了。
天色漸晚,沈瀟雨想著這比賽也看完了,也是時候告辭了。
‘差不多要走了吧,我該怎麼開口,要不然直接說。’
就在少女準備要開口的時候,謝雁書出聲了。
隻見男人瞥了眼逐漸暗沉的天穹,深邃黝黑的眼眸專注地望著少女,“這天色也不早了,沈小姐不如留下來用個晚膳,說起來上次沈小姐的救助之情,謝某還未表示感謝。”
沈瀟雨聽見男人的挽留,還是感到有些驚訝的。
‘上次他走的時候不是給我留了銀票嘛,這都不算是感謝的話,還能有什麼表示感謝。還是說謝雁書家底深厚、財大氣粗,根本不把這些錢放在眼裡?’
但轉念一想,少女還是點頭應下了,畢竟免費的飯局不蹭白不蹭,更何況還能維係感情。
‘謝雁書人真是太好了,我都不忍心總是這麼坑他的錢了。要不然等價交換一下,我再告訴他一些事情的後續發展。’
無功不受祿,更況論少女還拿了這麼多錢,這僅剩不多的良心在隱隱作痛,鬨得她有些不安。
“那就多謝謝世子的好意了。”沈瀟雨笑靨如花,微微頷首。
站在一邊看著兩人有來有往的楚鬆泠就不樂意了,本來剛剛自己就成全了謝雁書那點小心思,現在他竟然完全沒有考慮到自己。
“誒誒誒,你們相處的倒是挺和諧的,完全忘記我這個人了吧。”
說完這句話,似是怕謝雁書離開,他趕緊竄到男人的身邊,一副恨不得掛在男人身上的樣子,嘴裡還小聲嘀咕著:見色輕友。
沈瀟雨見到楚鬆泠這副活寶樣就忍不住的想笑,剛剛確實是隻顧著和謝雁書說話了,倒把他給忘記了。
其實在這船舫上就少不了楚鬆泠的口食,他自己也是十分清楚這一點,之所以表演現在這一出,就是給謝雁書添點亂子。
謝雁書沒有搭理楚鬆泠的活寶行為,朝身旁的小廝使了個眼色,便回到艙房裡麵了。
晚間的湖麵還是有些寒涼的,沈瀟雨因為正好是在白日裡出行的,導致她沒有帶披風,現在整個人都感覺冷颼颼的,隻好快些回到船艙來減少寒風的入侵。
三個人坐在位置上沒等多久,隨從就將菜品上齊了。
看見那些精致美味的菜肴,沈瀟雨心底讚歎:還是謝雁書財大氣粗,平常人可沒這種待遇。
本著美食不可辜負的原則,少女朝對麵兩人打過招呼之後就開始享用了。
這吃的正儘興,船舫外突然傳來一聲急不可聞的響動,如不是室內沉靜無比,沈瀟雨怕是沒能聽見。
同時,謝雁書的眸光一沉,瞥了眼楚鬆泠就快速起身邁向少女。
霎時間,沈瀟雨抬眸望見一根尖銳冰冷銀色箭矢朝自己的麵門射來。
事發突然,少女甚至還未曾做出反應,甚至可以說是被嚇到不能做出正確的抉擇。
同一時刻,沈瀟雨便覺得手腕一緊,身子就離開了原來的位置,那根銀色箭矢就擦著自己的耳邊呼嘯而過。
下意識,沈瀟雨就轉頭望向自己的身側,隻見謝雁書臉上閃過莫名的神情,似是憂慮,但也很快就消失了,而她的手腕還被男人緊緊握住,透過輕薄的衣料,男人那炙熱的溫度也從手腕處傳了過來。
“你躲到我身後,小心些。”謝雁書在她身邊囑咐著,說話之間,隨手挑掉了襲來的兵器,然後拿起其中的一柄長劍,腕間上挑,劍尖便直直刺入對麵刺客的胸膛,片刻之間那蒙麵人就沒有氣息。
男人的身影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頗具殺伐果斷之感。
沈瀟雨停留在原地,還有些心有餘悸,那雙眼眸也飄向身前那個男人身上。
畢竟沈瀟雨從小接受的是現代文明,未曾直麵過這種血腥的場麵,當下的場景依然是對她三觀乃至靈魂的一種衝擊,所以現在的她可以說是大腦空空。
而一旁的楚鬆泠自從刺客出現時就已出手對付。
等到一切都平靜下來時,艙房的地板上已經是血跡斑斑了,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血腥味。
少女隻感到胃中一陣翻湧,似是要嘔出來。
謝雁書此時轉身走向沈瀟雨,“沈小姐受驚了。”
沈瀟雨隻是隨著本能搖了搖頭,隨著男人的靠近,她隱約間嗅到一股淡然清雅的味道,莫名的令人感到安心。
再次回歸安全的環境,少女緊繃的神經此時鬆懈下來,她才發覺腿部感到陣陣酸軟,竟險些站不穩,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
這時她的思緒才回歸大腦,連忙有些急切地上前問道:“我帶來的那兩個丫鬟呢?她們沒事吧?”
沈瀟雨的上手也有些無措的攥住了男人的衣袖,像是為了得到肯定般,她的目光緊緊凝望著對麵之人。
謝雁書麵對少女交際迫切的神色,大手緩緩抬起,剛剛要落在肩膀之上安撫時,似是想起了什麼,迅速收回了手心,狹長幽深的鳳眸盯著她,“她們都無事。”
“太好了!”沈瀟雨小聲驚呼這,接著想起自己還不曾感謝過男人剛剛的救命之恩,“今日多謝謝世子的救命之恩。”
‘今日真的多虧了謝雁書,就是恩情太大了,不知道該怎麼償還了。’
熟悉的心語縈繞在謝雁書的耳邊,他才確定少女確實無事了。
“以後謝世子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小女必定義不容辭。”這時的少女眼眸中裝滿了堅定,不似平日裡的玩鬨。
謝雁書瞧著她這副認真的樣子,麵上竟也浮現出絲縷笑意,眉峰微挑,“沈小姐過慮了,前些時候,謝某也叨擾小姐多時,承了許多恩情。”
沈瀟雨聞言不知道如何作答,本來她現在隻是強行鎮定下來,一切回答都是跟隨潛意識,根本分不出更多的心神放在彆處。
謝雁書也知道這種打殺的血腥場麵對於身處深閨並一直被安然保護的少女有很大的衝擊,少女現在需要休息,所以他不再多言,隻是吩咐身邊的侍衛護送她回府。
自己則是緊盯著少女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可他眼中的幽暗卻是愈發濃厚。
等沈瀟雨一走出船舫,墨竹和幽蘭二人就立刻上前,“小姐您沒事吧?剛剛真是嚇死奴婢了,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的話,奴婢也不活了。”
幽蘭在一旁哭訴著,一邊還查看著少女的全身,確認少女沒有受到傷害。
“呸呸呸,小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會有事的。”墨竹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隻是那通紅的眼眶出賣了她的情緒。
剛剛兩人因為沒有在沈瀟雨身旁伺候,而是守在甲板上,所以逃過一劫。
她們本來是想進入艙房救自家小姐的,但被隨行的護衛隊攔住了,這才導致現在三人才見上麵。
“我們回府吧。”沈瀟雨見到兩人受驚的樣子,加上自己今天也是身心俱疲,所以就在世子侍衛的護送下回到了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