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瀟水閣中不複往日的寧靜,倒是有些喧囂。
沈瀟雨將昨日就整理好的原材料製成了鮮花醬,分彆是茉莉花醬和玫瑰花醬各五罐。
有了第一次的練手,這次製作的過程並沒有耗費多少時間。
現在沈瀟雨瞧著麵前這些瓶瓶罐罐,心中充滿著自豪感,這時候才發覺身子有些勞累,但是少女現在的心情真的是無法抑製的愉悅。
可是倏然停了下來,本來占據自己思緒的事情完全消失,現在猛然空了下來,她感覺有些空蕩蕩的。
沈瀟雨乾脆就坐在軟榻上,思考著接下來要乾的事情。
少女雙手托著小臉,本來靈動狡黠的桃花眼此時染上了一絲沉靜,隻是其中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精光不容忽視。
一旁的幽蘭瞧見自己小姐一副沉思的模樣,略帶猶豫的試探到,“小姐可是遇見什麼事情了?”
瞥見幽蘭那張圓潤的包子臉也老神在在地皺了起來,沈瀟雨不由被她這矛盾的樣子逗得輕笑出聲,“沒什麼事情,就是你家小姐現在感覺很無聊,不知道乾些什麼。”
少女越看越覺得手癢癢,乾脆走到幽蘭身邊,伸手揉了揉那張圓溜溜的包子臉,心中感歎到這臉蛋真的好軟,手感真的好。
幽蘭被沈瀟雨的舉動驚到了,也隻是一瞬就反應過來,“小姐不要戲弄奴婢了。”
幽蘭努力出聲,隻是臉頰被麵前的少女摁揉著,嘴裡吐出來的話語含糊不清。
見此,沈瀟雨也鬆開了魔爪,臉上的笑意卻還未褪去,還扮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雙朦朧濕潤黑眸緊緊望著幽蘭,這副樣子好不可憐,“那我的小幽蘭幫忙出出主意,瞧瞧我該怎麼辦。”
幽蘭被這稍帶調弄之意的視線注視的有些羞澀,但還是下意識地回答對方的問題,“小姐可要看那些話本子,奴婢記著還有許多。”
那話本子沈瀟雨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想著前幾天剛看完一本,現在好像沒有那種強烈的欲望。
“可是我瞧著那些話本子也提不起興趣啊。”少女百無聊賴地回答著,麵上的無辜可沒有消褪半分,看來是存了心思逗弄幽蘭。
正當幽蘭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墨竹推門而進,有些迷茫又帶著一絲震驚地看著屋內發生的一切,“小姐您這是怎麼了?”
映入墨竹眼簾的是沈瀟雨靠著幽蘭極近,那雙素白的嫩手還在蹂躪著幽蘭的臉蛋。
沈瀟雨被墨竹這震驚的神情瞧著有些不好意思了,眸光一轉,訕訕地移開手,轉身向墨竹走去,有些生硬地轉移話題,“墨竹你這又拿了什麼好吃來?”
墨竹上前幾步,方便少女瞧清楚托盤中的糕點,“就是後廚剛做的白玉金絲糕,趁著熱乎就趕緊端來給小姐嘗嘗。”
看見有新的糕點,沈瀟雨立刻來了精神,撚起一塊品嘗,臉上就差寫著還是你懂我這幾個大字。
不過少女也不耽擱,吃完這塊糕點後,扭頭問身旁那兩丫鬟,“今兒個你們想去哪裡玩嗎?整日在府中也甚是無趣。”
墨竹聞言麵上閃現出一縷興奮,但還是保持鎮靜,微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未曾出聲。
幽蘭卻是那種壓不住的,興奮又帶著些克製地試探道:“聽聞今日那柳陽湖畔舉行行舟大賽,從前倒是未曾出現過……”未儘的話語中飽含著期待,語氣中的興奮也是透露出來。
墨竹聽到幽蘭所提之事,臉上也出現一抹向往。
沈瀟雨在一旁瞥見兩個人的神態,哪裡還能不知道她們的心思,正巧自己也未曾遊過湖,這次正好當作嘗試了。
“好,那就收拾一下,趕快出發吧。”少女直接一錘定音。
看見自己宣布完這個消息後兩個人的喜悅直接流露而出,少女決定再加上點什麼,“今日你們有什麼想買的物品,我全報銷。”
幽蘭現在就知道一臉傻笑了,墨竹趕緊扯了下她的衣袖,朝著少女表示感謝,“多謝小姐。”
話音落下,三人也不磨蹭,直接出府去往柳陽湖。
五月初的陽光已是有些灼人,加之身處鬨市,坐在馬車上的沈瀟雨覺得車廂中的空氣有些燥熱,好像胸口壓著一塊炎熱的岩石,悶悶的令人喘不過氣來。
不過距離柳陽湖越來越近,沈瀟雨就越能感受到絲絲縷縷的清涼之氣透過帷裳吹到車廂內,慢慢緩解了她的不適。
約摸著過了兩柱香的時間,馬車就到達了柳陽湖。
此時的柳陽湖畔人頭攢動,呼聲不斷,湖麵傳來的陣陣涼意衝淡了人群聚集的燥熱。
沈瀟雨趕緊四處張望,希望能夠尋到一處好地方,但奈何實在是人數眾多,加上現在已經巳時,原先好的地勢都被人占據了,而一旁可供人觀賞遊湖的船舫也被人搶了個乾淨。
少女見此默默懊惱著,隻恨自己沒有早些出門。
最後還是墨竹眼細,找到了處位置,勉強足夠三人站立。
幽蘭瞧見少女被人流擠動,白皙的小臉上也慢慢冒出了汗珠,心中開始湧現悔意,輕聲囁嚅道:“要不是奴婢要來,也不會讓小姐受這個罪了。”
墨竹雖不曾出聲,但眼裡的緊張情感做不了假,身子更是緊緊的護在少女身旁。
沈瀟雨見此趕忙開口安慰:“本來也是我自己想出來玩,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彆耷著個腦袋,一個個跟小老頭一樣,現在出來不就是為了尋開心嘛!”
為了轉移她們注意力,少女趕緊指了指湖麵上出現的賽舟,“你們看這船可真漂亮,估摸著比賽就快開始了。”
瞧見兩個小丫鬟的神色轉晴,少女接著說到:“等瞧完這比賽我們再在此處逛逛,買些你們喜歡的。”
到底是年歲小,兩個丫鬟在安慰下又恢複了當初那副興致勃勃的樣子。
此時距離她們不遠處一低調奢華的船舫中坐著兩個人,仔細一看正是謝雁書和楚鬆泠。
楚鬆泠歪歪斜坐在木椅之上,興致盎然地瞧了眼對麵端坐的男人,“約你出來玩一次還真是不容易啊!”
說起來謝雁書本來就不是湊熱鬨的性子,奈何此次行舟大賽乃首次出現,楚鬆泠怎麼也不願意錯過這賽事,但他心裡還記掛著謝雁書,所以就硬拉著他來此觀看。
對麵的謝雁書也不應答,手中還是握著茶水,細細地品著,眸光漫不經心地掃視著船舫外的景象,隻是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原本慵懶淡然的目光瞬間變得有晦暗幽深。
身側的楚鬆泠發覺好友的神色轉變,也望向他的目光所及之處,瞬間那眼裡的趣味更上一層樓。
“這不是那個國公府的嫡女嗎,瞧瞧你看的眼睛都直了。”楚鬆泠立即坐正了身子,挑眉弄眼地打趣著對麵之人。
“說起來你倆還真是有緣啊,看她在下麵也是被人擠,不如邀請她上來一敘。”楚鬆泠賤兮兮地建議著,口吻裡麵滿是不正經。
謝雁書倒也沒出聲反駁,隻是毫無感情地斜了眼楚鬆泠。
察覺到男人沒有生氣,甚至沒有出聲阻止,楚鬆泠這就更來勁了,整個人如同媒婆上身了,戲精的不得了,“好好好,今天就讓我楚大公子就為你牽一次線,做一次媒。”然後直接轉頭向身旁的侍衛吩咐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楚鬆泠覺得吩咐完侍衛後,身旁男人的心情似乎有些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