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縱 及時享受(1 / 1)

就在這沉寂的氛圍裡,馬車漸漸行駛到了山腰處的製衣坊。

沈瀟雨實在是受不住這氛圍,率先下了馬車,心裡也不自覺地念叨著。

‘怎麼自從談了他下屬的話題,他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了。這也不是我先提起的啊,明明是他先說的。’

少女有些憂愁,整個人都無精打采,蔫巴巴的。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男人也是如此啊。’

馬車上沉悶的過程讓沈瀟雨一言不發,甚至未曾透露半分心聲。

直到下車,謝雁書才再次聽見少女熟悉的心聲,剛剛湧上心頭的煩擾竟慢慢被撫平了。

現下,他也不再想那些縈繞在腦海中的猶豫不決,隻想默默尊從自己的內心,畢竟他還未曾體驗過這種感覺。

所以現在男人聽著少女的心聲感到一陣好笑,沒有作聲,隻是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但仔細觀察就可看出他現下未曾再出現剛剛那股冷漠疏離的神情。

本身沈瀟雨也不是那種敏感自卑的人,自是沒將剛剛馬車上的奇怪氛圍放在心上。

隻見她快步進店,直奔掌櫃問道;“有沒有適合這位公子的衣袍?”隨手還指了一下跟在身後的男人。

掌櫃瞧著麵前的女子氣質矜貴,行為典雅,渾身充滿著貴氣,一看就知道來頭不小。

身後的男人更是氣度非凡,行為舉止之間皆透露著不凡,便知曉這必定是官宦人家出身的公子哥。

他連忙提起十二分的精神,領著他們就往屋內麵料最好的區域走去。

“這些都是本店的上好貨,還請客官瞧瞧。”掌櫃麵上帶笑,微曲腰腹,伸手指向那些綢緞錦衣。

沈瀟雨慢慢挪到衣物旁,伸手一摸,判斷這料子的好壞。

通過手中的觸感,最終少女得出了結論:可以說雖不如男人那日穿的,但也算的上不錯了。

‘還行吧,估計要花不少錢。’

少女有些垂頭喪氣,似是在為她即將要流失的銀票而悲傷。

謝雁書隻是隨意一瞟便知這麵料如何,要是擱平日裡他是瞧不上的,畢竟是比不上自己府中做的,那可是專供侯府的製衣局,手藝和麵料那是沒得說的。

但現在瞧見少女一副肉疼的表情,他竟覺得這衣物不錯,興許是那腦中的惡趣味在作怪。

沈瀟雨見謝雁書許久沒有反應,還以為他是沒瞧上這家衣袍,心中頓時浮現幾分慶幸。

‘這是瞧不上嗎?那可真是太好了,我不用花錢了。’

少女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明朗了起來。

可她還沒有竊喜幾分鐘,一道猶如晴天霹靂般的聲音響在自己耳邊,“我覺著這件還算不錯。”

她順著男人的目光看向那件玄色金紋的圓領長裾,這幾次見麵都沒見著男人穿過深色的錦服,更何況玄色的。

下一瞬她就反應過來了,男人這是看上了?!

‘完了!還是逃不過花錢的命運。算了算了,反正有三百兩,小花一點還是可以接受的。’

就在沈瀟雨給自己做心裡建防,努力說服自己的時候,對麵的男人再度開口了。

“那幾件也還行。”謝雁書隨手又指了幾件掛著的錦服。

少女眸光隨著男人的動作而愈發黯淡,顯得十分絕望。

‘這是一點錢也不給我留,天要亡我啊!’

她現在隻覺得世界都灰暗了,這就是傳說中的心哀莫大於死吧,今天算是感受到了。

‘付就付吧,就當送他個人情。’

就在少女眼一閉一睜,猛地一咬牙,決定破財買下這些的時候,身旁的男人已經將銀票遞給了掌櫃。

謝雁書本意也沒打算讓沈瀟雨付錢,隻是覺得少女剛剛的表情甚是生動俏皮,瞧著也十分有趣,就想逗弄一番。

眼看少女似乎決定付款時,他才慢條斯理地將銀錢交給掌櫃。

以前他不知道為何總有人挑貓逗狗,現在總算得了幾分其中的趣味了,隻是這對象不是那貓狗。

沈瀟雨瞧著眼前這一幕隻覺得謝雁書此刻渾身都泛著金光,整個人在她心中的形象都高大了不少呢。

‘老板大氣,就喜歡和你這種人玩。’

男人的唇角勾了勾,雖然預料到了少女該有的反應,但親自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伴隨著這好心情,謝雁書拿著那玄色錦衣就走向裡間,畢竟現在這身上的布料不似平日,穿起來有些紮人,儘早換下也好。

沈瀟雨在外麵也是無所事事,隻得東瞧瞧西看看,等著裡間的男人換好衣服。

不一會兒,那邊就傳來動靜,少女轉頭一看。

就瞧見男人身著玄色衣袍,與平日穿淺色衣物表現出的溫潤如水不同,此時的他顯得頗為沉穩威嚴,隻不過因年歲不大,眉眼中還是流露著陣陣蓬勃的少年之感,但隱隱能窺見未來那副睥睨天下的模樣了。

現在的他更為貼合自己本身的性格,渾身那股冷淡疏離的氣質一下就顯現出來了。

‘果真人靠衣裝馬靠鞍,真的好看啊。加上不花我的錢,就更加好看了。’

少女眸光聚集在身前的男人身上,仔細看著,眼底浮現幾分欣賞,那是潛意識中人類對美好事物的喜愛。

‘這麼一瞧果真是個妥妥的高嶺之花,任誰也瞧不出其中的黑心肝。’

心裡的話總是這麼肆無忌憚,她覺得男人反正不會知道自己想的事情。但轉念一想,這樣說好像有些喪良心,畢竟到現在為止,謝雁書一直都沒有做過傷害她的事情,甚至還總是給自己錢,可以稱得上一句財神爺了。

琢磨一陣,少女忽然有些心虛,默默低下了頭。

‘還是不能這麼說,謝雁書人也還是挺好的。’

安靜地傾聽了少女整個心裡曆程,謝雁書隻想說她還算有點良心,也不枉自己送去出的那些銀票。

隻是誇獎的言語讓男人深沉晦暗的黑眸浮現出絲縷光亮,眉峰微微上挑,驅散了以往的冷意銳然,顯露出幾分溫潤柔和。

買好衣服,兩人一同走出了製衣坊,心情都算不錯。

沈瀟雨是因為沒花自己的錢,而謝雁書自己也說不出來為何心裡會出現這份細微的喜悅。

此時留在馬車上的墨竹和幽蘭卻是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家小姐為何與謝世子有所牽扯。

“我平日裡也沒見小姐跟那世子有聯係啊,怎麼今日謝世子突然從小姐房中出來,甚至小姐還親自帶他來這製衣坊。”

幽蘭眼眸中的震驚是怎麼也止不住,帶著一腔的疑惑轉頭問向墨竹。

墨竹對此也是一無所知,真要說起來也就是比幽蘭早知道一會兒,“我也不知道,還是先幫小姐搞好眼下的事情吧。”

“不過小姐這般做定是有自己的道理的,你我隻需照做即可,千萬小心彆被彆人瞧見了,免得小姐閨譽受損。”墨竹還是沉穩些,這種情況下,她還是能冷靜麵對。

“我自是明白,隻是有些好奇,你難道一點都不想知道其中的原委嗎?”幽蘭還是活潑些,思維有些發散,但對自己小姐的事情還是十分上心。

隻是現在沒人能夠解答她的疑惑。

就這樣聊了一會兒,墨竹就遠遠瞧見兩人朝這走來,趕忙對幽蘭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噤聲。

沈瀟雨瞧見候在馬車旁的墨竹和幽蘭不知為何心中湧現出些許心虛,想著到府中之後再跟她們解釋清楚,便快步走上了馬車。

麵對著兩個丫鬟的打量,謝雁書並未有絲毫慌張,甚至還有些不緊不慢,就這麼跟在少女身後慢慢地上了車。

就這樣,四人就踏上了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