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滋啦滋啦,黑羽快鬥的喉嚨已經好了,彩色畫麵跳出來,他們兩個各不打擾,降穀零對已經決定的事從不後悔,他已經猜出了這個人口上大概能信的不多,而且及其擅長糊弄學。
降穀零會套話,黑羽快鬥也同樣會,他之所以不發聲,主要是原來一個字不能說,現在突然說話會顯得很怪,所以不如讓降穀零以為自己喉嚨還沒好,半真半假的透露些信息。
兩人都不話多,黑羽快鬥有事按手機,降穀零也直接回他簡訊,可能覺得隻有一個人說話太怪了。兩個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屋子卻也安靜的出奇。
期間兩人試探數次,降穀零坐在沙發上,黑羽快鬥坐在床上隻能看見金色的發頂,降穀零壓根問他名字,憑心而論,他們相處的挺不錯的。
降穀零除了沒事就出去以外,兩個人在同一間房子裡生活的意外融洽。
【怎麼叫都可以】
片刻以後,黑羽快鬥加了句
【畢竟降穀先生這麼好心,叫什麼都行】
完全謊言。
黑羽快鬥不知道自己能在這呆多久,可能也不會太久。唯一能確定的,隻有他目前還算安全。
除了偶爾躺下去睡的不好,其他都無比愉快。因為他能感覺到另一邊床凹陷下去,隨著降穀零開門的聲音。
聽力過分敏銳,導致降穀零沒乾的衣服水跡嘀嗒落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都無比清晰,鼻尖的海腥氣縈繞,恍惚中好像還能聽見嘀嗒的水聲。
黑羽快鬥除了固定的被降穀零提醒塗藥,就是睡覺。額外活動裡報紙和電視的信息已經被翻遍了,沒有絲毫和璀璨有關的信息。
降穀零出去的時候他就呆的自得,偶爾給降穀零發個簡訊,證明一下自己很安分。縱使黑羽快鬥的傷口開始結痂。
降穀零原本試圖和病號保持距離,一個人團在沙發上,耐不住黑羽快鬥良心疼痛強烈要求,才占了屬於自己床的另一邊。
黑羽快鬥無事可做,這間旅館沒意思的很,他以前和人混跡,很順利用自己天生的優勢成功混熟了這家旅店裡的諸多女性。
老板娘是位上了年紀的老婦人,不怎麼笑,但是看他年紀輕還受著傷,來海邊卻每天門都出不了,對他態度難免好了幾分。做飯送到屋子裡都多給他添幾勺。
陽台上有個空蕩蕩的花瓶,黑羽快鬥順手拿出做道具的防水軟撲克折了朵玫瑰花放在瓶子裡,他們兩個誰都不是很能接受水漬落到床上,黑羽快鬥那身西裝收起來以後,他再沒有彆的衣服穿。
降穀君直接把他的衣服給了自己,然後選擇接著重買。莫不是個什麼潔癖。
黑羽快鬥靠在床頭,修長的手指複健一樣擺弄撲克,一張張撲克有序翻飛變化。手腕疼痛感越來越不明顯,睡眠質量也提升不少。
黑羽快鬥是很安分,他沒找麻煩,麻煩找上了他,或者是他們。
今天晚上注定是個不安寧的夜晚,黑羽快鬥吃過一如既往的晚飯翻著報紙,看到天氣那一欄莫名皺著眉停頓一下,抓皺了一個角。
舒展眉頭後,恍然未覺的撫平報紙。
可能今天的外麵有點吵,才讓他看份報紙也看不太進去。黑羽快鬥放下無價值的報紙抬起頭,沒有絲毫他想要的信息。
降穀零帶著滿身水汽放下那根釣杆,驚聲尖叫劃破了寂靜的空間,黑羽快鬥都沒來得及穿鞋,兩個人不約而同往外跑。
著急的二人循聲音過去,撥開周圍雜亂的人群。
躺在地下的服務生已經沒了生機,黑羽快鬥不久前才因為點餐看見過她。
一身黑白的衣服,常見的衣服也沒擋住渾身青春生機,她和他相處的很好的,即使沒見過幾句。
降穀零回來前,她才剛把今天的咖喱飯放到桌子上。黑羽快鬥看了看她,她的胸前少了朵玫瑰。黑羽快鬥笑著變了朵紙折的玫瑰給她。
現在她雙手疊放在腹部,合著眼皮,若沒有那道把喉嚨割開的傷口,黑羽快鬥會以為她是睡著了。
血跡從脖頸處蔓延,衣著並沒有多淩亂,上半邊身子藏在黑暗。降穀零俯身扒開她的眼皮,瞳孔已然渙散,再無生機。
她是很好看的,現在蒼白的臉色看起來竟然驚心動魄起來。
黑羽快鬥和她閒聊的時候知道她還想讓自己更白一點。現在願望達成,不過是以這種方式。
降穀零確認死者無力回天以後,冷著臉掏出手機報警。
黑羽快鬥站在那,紅色的,紅色的血,像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出神了多長時間。
“你不走嗎?”周圍慌忙的聲音冷靜了不少,降穀零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他身後壓低聲音問他。
“不。”黑羽快鬥是不想見警察,平時沒事需要和他們周旋也就算了,現在形勢不明,也更不想看見那堆臉。但現在回去更不對,明擺著引人懷疑。光降穀零一個,相處起來就夠麻煩。
警察來的很快,拉起警戒線擋住外麵,戴帽子的警官仔細問著報警的降穀零。
降穀零緩緩敘述“我在客房裡裡聽到尖叫聲出來,順著聲音過來,發現這位女士已經死了,確認過沒有生機。”
警官轉頭詢問老板。星見春奈是服務生,注定了她接觸的人特彆多。女孩花瓣一樣的裙擺蓋住大腿,細細碎碎的嘈雜聲片刻不停,唯有黑羽快鬥沉默著。
警察拉起警戒線,老板娘咳嗽著。
“我讓廚師做好了今天的飯,星見去端給客房和餐廳,等我聽到尖叫聲出來,星見她……”
未儘的話,不必再續,星見春奈是個很好的女孩。星見春奈今年也剛成年,這個暑假很長,像降穀零一樣享受假期的年輕人很多,也有像星見春奈這樣出來打工的。
這家店對於服裝沒什麼統一要求,星見春奈尤其喜歡穿裙子,因為最適合夏天。她為自己容易被曬黑苦惱過很久,出門總要塗防曬。
她喜歡穿著碎花的裙子,裙擺在空中飛起來。
老板娘露出不忍的神色。
但這和彆人有什麼關係。
黑羽快鬥的聽力,足夠他一言不發聽到有人連做樣都懶得。
紅色沒有半分沾染到春的衣服,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轟隆一聲,隻有這片天地,蔓延不斷下著細雨。海水的潮氣從地板上蒸出來。
降穀零沉著臉,那道傷痕很細,人如果自殺,還是割喉,不應該是麵部肌肉平靜的狀態。
“她的家人呢?”
“她沒有家人。”
老板娘的話讓警察沉默片刻,降穀零回憶了所有,現場沒有任何痕跡,來往的人過多,縱使降穀零當機立斷報警保護現場,也沒人知道星見春奈具體死於何時,又是什麼時候在這裡出現的。
“最後怎麼處理?”
萩原研二緊皺著眉,降穀零找個了似是而非的回答。
“懸案,留在警視廳了。”
黑羽快鬥的身體開始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