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彆重逢,尤拉抱著花花爺爺和他說了許久的話,從花花爺爺離開後她再也找不到像花花爺爺這麼聰明的貓了,講到她父母離世,又從她被送到孤兒院講到她到橫濱以後認識的很多新朋友。
總之,事無巨細,尤拉把能說的都和夏目漱石說了。
夏目漱石:“……”
倒是省得他問了,就是……
兩年沒見,這孩子還是和以前一樣話多啊……
看著小孩還打算把話題延伸到其他天馬行空的地方去,一副完全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要做什麼的樣子,夏目漱石趕忙叫了停,提醒她先彆聊了,談談正事。
值得一提的是,夏目漱石能聽懂尤拉的話靠的並不是尤拉的異能,而是他本身英語就不錯。
被他這麼一提醒,尤拉才眨了眨眼,終於想起來了,自己原本要乾什麼。
夏目漱石還是又把自己的想法給尤拉說了一遍,即讓她去和漁民合作,那樣就可以借漁民的船出海了。
尤拉澄紫的眼睛化作寶石般閃亮地抱住它,還激動地往三花貓頭上親了好幾口,脆聲道:“花花爺爺果然是世界上最聰明的貓了!”
此言一出,得到了一旁其他貓的不服,紛紛在一旁喵喵叫著反駁了起來。
而獲此榮譽的夏目漱石也沒有多高興,他在小孩的懷裡掙紮著:“喵……”(快放開,老夫要被你勒死了……)
幸好,最後還是保住了一條貓命。
在得到了夏目漱石的名師指導後,尤拉在第二天淩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迷迷瞪瞪地來到了漁民們出海的小港口。因為花花爺爺說出海捕魚的人一般這個時候就出海了。
她抱著三花貓,手裡捏著貓給她的信件。
她也看不懂上麵寫的什麼,但花花爺爺讓她把信交給漁民看,漁民們看了後就會帶她出海了。
尤拉並沒有對夏目漱石的話產生任何懷疑,乖乖把它揣上了。
這個點橫濱的大多數人都還在睡夢之中(除了大半夜搞非法營生的黑手黨們),然而在港口邊上,卻已經有不少人了。
準備在這個時候出海的人不少,見到尤拉一個小孩,大家有些意外但是也沒太在意,畢竟這裡偶爾也會有漁民的家裡人在他們出海的時候來送送。
不過尤拉模樣生得可愛,橫濱因為人員本就混雜,大家對於外國人也都見慣不怪了,因此便有人笑著逗逗這孩子。
雪村健次郎便是其中一個。趁著自家兄長正在把東西搬上船的間隙,他自己偷偷跑了過來,蹲在尤拉麵前笑著問她:“你是誰家的小孩?”
這句話可以說是小孩子經常會被問到的一句話了,尤拉完全能夠聽懂。
“家,沒有。”她目光澄澈地看著對方,回答道。
似乎是沒有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雪村健次郎愣了下,隨後某種露出了些許悲憐。
他伸手摸了摸尤拉的頭,同時伸手掏了掏兜裡,準備將自己隨身帶來準備在海上吃的幾塊巧克力拿出來給尤拉,就見尤拉伸手遞給了他一封信。
“給,看。”小孩脆生生地說道。
她能感受到麵前人散發出來的善意,所以尤拉覺得這個大叔或許會願意帶她出海。
雪村健次郎微微愣了一下,隨後猶豫地接過了尤拉遞過來的信,伸手指了下自己:“給我的嗎?”
尤拉點了點頭:“嗯。”
雪村健次郎疑惑地拆開信封,打開了裡麵的信紙。
[不知姓名的漁民先生,我代你麵前的這位孩子向你問好,同時,我想要提出一個不情之情,還請你見諒。
如您所見,您麵前的這個孩子歲數並不大,且並非是日本人。她的名字叫尤拉,今年僅有六歲,卻已經不幸隻能獨自一人生活了。誠然,這樣的孩子在橫濱有許多,我也並非是大言不慚地想要開口請求您將其收留,隻是希望您能給她一個機會登上您的漁船,隨你們一同出海。
請不要小看這個孩子,雖然年紀不大,但她是一位異能力者。或許您聽說過異能力者的存在,也或許沒有。但總之,這個名字本身也就已經表達了其含義,我想您應該也能理解。
不過還請放心,雖然是個異能力者,但她隻是一個純真善良的孩子。您可以看一看她的眼睛,它足夠證明這孩子的單純。
尤拉的能力能夠讓她與動物進行交流,並總是能獲得動物們的喜愛。她想要出海,尋找一些海洋裡的朋友,幫忙捕魚。如果這件事情能夠達成的話,對您和您的同伴想必也能帶來不小的幫助。若是可以,我希望您能給她一個機會試一試,隻需要將捕魚的收益分給她小小的一部分即可。
當然,這畢竟是我們未曾嘗試過的,因此若是失敗了,也請您不要責怪這個孩子,您可以到■■番■■街的48戶,我會為這孩子的這一趟出海給您帶來的麻煩與造成的損失支付相應的費用。
此外,這孩子的日語並不是那麼熟練,如果溝通上有什麼問題的話,還請您多加諒解。
若是您覺得不太方便的話,也請原諒我厚著臉皮請求您為這位孩子引薦一位好心的漁民,對此,我深表感謝。
以上,感謝您能耐心讀完我這不合理的請求,也感謝您對這孩子的照顧。]
落款:[一位厚顏自認是這孩子長輩的家夥]
看完這封信,雪村健次郎也算了解了目前的情況,他看了看麵前的尤拉,對方正眨巴著澄澈的紫色眼睛看著他。
雪村健次郎麵上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放慢語速問到:“你想要跟著我們一起出海嗎?”
“出海”這個詞對於小孩來說有些超綱了,但是“一起”尤拉還是能夠聽懂的,她點了點頭:“一起、想。”
“我可以帶著你一起去,但是你一定要乖乖聽話,好嗎?海上可是很危險的。”
聽到對方說“可以”,尤拉眼睛頓時就亮了起來,高興極了,用力地點頭:“嗯!”
雪村健次郎把小孩帶到了自家哥哥麵前,將事情和他說了一通。
他的兄長雪村健太郎和他一樣,都很好心,在了解了事情後也同意了尤拉的加入。於是尤拉就這麼開開心心地上了船,還帶著懷裡的三花貓。
看到小孩還隨身帶了隻貓,雪村健太郎表情有些猶豫。
倒不是怕三花貓上了船後偷吃他們捕上來的魚,畢竟就這麼點個頭,也吃不了多少東西,隻是怕貓上了船後應激亂竄。
他提醒尤拉:“貓的話是很怕水的,到了海上可能會很害怕吧?要是控製不住到處跑的話,可能會不小心掉到海裡的。”
“害怕?”尤拉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的看著他,顯然是沒有聽懂。
弟弟雪村健次郎在一旁無奈地對自家老哥說:“你說得這麼複雜,這孩子怕是聽不懂。”
而在他和雪村健太郎說這句話的時候,一旁的夏目漱石也在對著尤拉喵喵叫。
彆人把話說太複雜了尤拉聽不懂?
沒關係啊,夏目漱石能聽懂就行。
然後尤拉又能聽懂夏目漱石的喵叫,一個完美的貓貓翻譯機這不就有了嗎?
於是,就在雪村健太郎聽了自家弟弟的話後也無奈地捏了捏眉頭表示“也是”的時候,借助花花爺爺牌翻譯器了解了雪村健太郎擔心的尤拉立刻表示:“沒關係!花花爺爺聰明!害怕不會,很乖!”
在小孩說完的同時,她懷裡的貓已經跳了下來,邁著不急不緩的慵懶步伐躍到了船頭上,bia唧那麼一躺,跟回了家一樣悠閒自得地看著他們。
雪村兄弟倆:“……”
是他們的錯覺嗎?為什麼總感覺從一隻貓的眼中看出了“到底走不走?”的意味?
不過這樣看來這隻貓看上去好像確實膽子很大的樣子,雪村健太郎哈哈一笑:“好吧,那就把它帶上吧。”
就這樣,三人一貓出了海。
——
其實雪村兄弟倆一開始並沒有覺得尤拉真的能找到海裡的生物幫他們捕魚。他們對大海是熟悉的,魚群大多都不會離海麵很近,就算有溝通的能力,也很難在船上和它們進行溝通。
然而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尤拉就是扒拉在船邊對著海麵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就有些小魚湊了上來。
雪村健次郎眼睛一亮,本想著直接把這些魚給撈上來,結果雪村健太郎攔住了他。
“你等等,她好像是在和這些小魚……聊天?”
畢竟他們也聽不懂尤拉現在在說些什麼。小孩的日語雖然說得磕磕絆絆,但一口英語卻流利極了。小嘴一張一合說了許多話,又快又密,雪村兄弟二人本就不會英語,頂多知道幾個常見的英文詞,現在更是啥都聽不懂。
彆說他們倆了,尤拉語速快得就連夏目漱石都險些沒能跟上,有些詞彙他懷疑壓根就是美國的地方俚語,還是聯係著前後話他才大概猜到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尤拉問小魚們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然後大概是理所當然地沒有得到答案,畢竟能有幾個動物會給自己取個名還能用上人類的紀年法的。
小孩表示了可惜之後就告訴了它們她的名字,她的年齡。
基礎的自我介紹做完以後,總該做正事了吧?
尤拉:正事是什麼?
六歲的小孩正是好奇心滿滿的時候,又是第一次交到海裡的朋友,興高采烈地問了小魚們許多問題。問它們海裡是什麼樣的,有些什麼東西,好不好玩。又給小魚們介紹了一下陸地上的生活是什麼樣的,還說了她的很多朋友,包括夏目漱石這個爺爺。
夏目漱石:“……”
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夏目漱石終於不得不提醒了一下小孩,讓她彆忘了自己這趟出來是乾嘛的。
被夏目漱石喵了幾聲,早就將正事拋到了腦後的小孩這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殼:“啊!差點忘記了!”
夏目漱石:“……”
不,你那分明是已經忘記了。
不過算了,她還隻是個孩子,夏目漱石並不會那麼嚴苛地去要求一個六歲的小孩。
在他的提醒下,尤拉終於和小魚們打起了商量,問它們能不能幫她捕魚。
可惜的是,跟在旁邊的這些小魚,雖然要比碼頭邊上的小魚苗個頭要大上那麼一些,但依舊是屬於食物鏈的中下層,並不能幫她捕魚。
不過也有好消息。
它們雖然不能幫尤拉捕魚,但卻知道附近哪裡有更多的魚。
夏目漱石提醒尤拉,她甚至可以讓這些魚幫忙咬著漁網把魚群兜起來。
儘管讓魚幫忙捕魚聽上去確實是怪了那麼一點。
尤拉眼睛一亮,也覺得這是個極好的主意。
她舉起三花貓吧唧親了一口:“花花爺爺果然最聰明了!”
夏目漱石:“……”
算了,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