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星延和肖珩接收到了邀請王叔父親的任務後,此時同在段家呆著的他們有一些尷尬。
各自的房間就像是他們的保護殼,替他們遮掩著還彼此尷尬的事實。
看來今晚上還是少出門走動的好。
謝星延還好些,之前對肖珩該說的都說了,容易誤會的地方也特意解釋了。對於自己後來見大家都來了,忘記叫肖珩的事也道了歉。
現在是肖珩心裡一直還有個小疙瘩,所以謝星延已經做好了大不了自己去找王叔父親的準備。
倒是肖珩現在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因為他並不喜歡現在的氛圍。
他是愛熱鬨的人,本就喜歡大家一起熱熱鬨鬨的乾活,見其他人都不準備參合,隻讓他和謝星延一起,他不管怎麼想都有些彆扭。
這點可能是他和謝星延最大的不同。
謝星延是那種任何相處模式都能適應良好的人。
讓他和熟人一起熱鬨、歡樂的乾活他可以,和不熟悉的人一起哪怕一句話不說他也可以,完全無所謂。
而且他能感受到,謝星延是那種你讓他一個人呆著,他不僅不會孤獨,反而還能享受起來的人。
所以很多時候謝星延認為沒必要的話,就絕對不會麻煩彆人。
就像那天下大雨,大家去廠裡補棚子這件事一樣。
謝星延認為自己是先去查看情況,沒必要非得早早地把人叫起來同行。
既然是兄弟,那我需要你的時候自然會聯係你。我隻是先過去看看,要不睡不踏實,自然不會非拉著你一起,因為沒必要!
是一個人去不了嗎?
還是已經明確知道了那個棚就是有問題?
二者都不是,不是嗎。
那天要是謝星延自己過去,發現了棚裡確實有問題,那他自然會想辦法聯係大家。
說到底,謝星延隻是不希望在一切都不確定的情況下興師動眾的罷了。
下雨天,和被窩真的很適配。
要是廠裡沒事的話大家都聽著雨聲的伴奏多睡一會不好嗎。
因為性格與想法的不同,導致肖珩那天一早起來發現家裡除了奶奶隻有自己了,自然會不開心。
更彆提那天那麼巧的其他人都去了,隻有肖珩一人沒在,淡淡的不開心也會變成天大的誤會。
誤會為什麼沒叫自己,是不是沒把自己當朋友。
這就是那天肖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主要原因。
哪怕後來謝星延解釋了大家都是湊巧,並沒有誰是提前約好的,肖珩也會不解為什麼其他人都知道叫上自己的同伴,而你沒有。
肖珩的性格就是那種因為你是我兄弟,你是我認可的朋友,陪你做傻些事我都樂意的性格。
肖珩很少會埋怨朋友讓他做了無用功,浪費了他的時間,但是他會埋怨為什麼朋友有好玩的,有需要幫忙的不叫自己。
所以理解你平時的體貼,但是不理解這種天氣為什麼會對自己這麼體貼。
“哥哥,我回來了,你在屋裡發什麼呆呢?”
放學回家的段澄瀟發現家裡有些莫名的安靜,隻有奶奶一人在客廳開著電視編製手套。問道:“奶奶,家裡人都乾嘛呢?”
段奶奶說:“爺爺今天夜班,帶上了兩塊餑餑當夜宵去值班了。星延和小肖都在自己的屋裡。他們今天回來早,吃完飯星延遛了大黑回來就說學校作業有點多要趕緊寫。另一個吃完在客廳和我看電視呢,等星延快回來時就說有數據沒搞明白要回去再看看。”
說完,段奶奶還噘了一下嘴,用眼睛看了看兩人房間的方向,對著段澄瀟使了個眼色。
段澄瀟一看就懂,陪奶奶呆了一會後就先去看他的謝老師了。
謝星延一看是段澄瀟,長腿交叉坐在床上也沒動彈,看著對方的眼睛說:“沒發呆,想王叔的事情呢。”
段澄瀟聞言一愣:“王叔?”
“嗯,今天廠裡開會,全廠都下班早。我們無意聽說了王叔被醫鬨的事,回來查找一番就知道了當年的事情,現在想找個機會和王叔表達一下對他醫術與為人的肯定。”
謝星延收回視線後頓了頓,接著說:“不知道我們這算不算多管閒事,或者是不是多心了。鬱錦文和紀奕霖說感覺王叔和人相處時會下意識的保持距離,不知道是不是醫鬨後的後遺症。所以我們才想著找個機會和王叔說說話或者讓他發泄一二。”
今天是周五,段澄瀟也不著急寫作業,聞言關上門坐在了謝星延的床邊。他一隻手撐在謝星延腿邊,側身認真看著謝星延問:“哥,你們想怎麼做?有頭緒了嗎?”
“我們想借鬱錦文腳傷為由頭請王叔吃頓飯,然後我和肖珩把王叔的父親也請過來大家一起吃。到時候我們主要表達對王叔醫術的肯定,還是王叔作為醫生的用心。然後看眼色,如果有必要我們可能還會讓王叔父子喝一點酒,借著酒勁看看能不能發泄一點。”
段澄瀟動作不變,一直看著謝星延,聽完後笑了一下說:“我個人覺得挺好的。王叔這件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從沒聽他抱怨、發泄過。但是將心比心,如果有一天我熱愛的、願意為之奮鬥終生的事業被人以類似的方式毀了,我一定會不甘,會想要反擊,甚至可能會發瘋。”
說完這些,段澄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垂下了眼簾,看著有兩分落寞。
“我記得王叔好像比我爸小幾歲吧,我爸在我小時候帶著我去找王大夫看病,那天王叔也在,見到每個人都是笑嗬嗬的幫著王大夫接待、組織。他當時應該是還沒畢業,和我爸說起了他畢業後的規劃。他說:‘我要在醫院用手術刀治病救人,等拿不動手術刀了就回來接著我爸的攤給人看病,就是我中醫現在不行,以後還得再看看能不能精進一二。’”
說到這裡,段澄瀟微微笑了一下,告訴謝星延:“那天我印象很深,因為回來後我爸就抱著我說:‘看,剛才的小王醫生就是咱們這邊最有出息的孩子,你看他笑起來多好看,那是自信的樣子,是因為熱愛而充滿希望的樣子。爸爸希望我的大寶貝以後也能找到自己熱愛的事情!’所以現在的王叔和當年確實有很大不一樣了,如果你們真的想做的話我個人事支持的。哪怕什麼用處都沒有,也比冷眼旁觀強吧。”
謝星延認認真真聽他說完,伸手抱住了段澄瀟,說:“我們都會找到熱愛的事情的!”
說完就伸回了手,退了回來。
這猝不及防的擁抱讓段澄瀟愣住了,原來,被喜歡的人擁抱是這種感覺啊。
可惜,太過短暫了。
段澄瀟垂著的眼簾掩蓋住了裡麵的種種思緒,等心跳平複了一點後才看著謝星延眼睛說:“哥哥你最近就是因為和肖珩哥的關係,還有王叔這件事發愁嗎?”
謝星延蹙著眉頭想了想說:“也不算吧。我們這周還挺充實的,而且還因為那天大雨多休息了一天,也沒有什麼事啊。我除了今天晚上在想王叔的事情,好像都沒發愁吧。”
段澄瀟挑了下眉頭,說:“那你這周都不笑了是怎麼回事?”
“有嗎?”謝星延真的很疑惑,他平時很愛笑嗎?沒有吧。
段澄瀟點了點頭,說:“有,我這周近乎沒見你笑過。之前你明明和大黑或者向日葵玩一會都能笑得很開心的!”
這倒是讓謝星延有些意外,原來自己和狗玩一會就能笑的很開心?
額,那他不會看著像是一個二傻子吧?
謝星延正疑惑著,就聽段澄瀟接著說:“為了讓你多笑笑,你就不要怪我了。”還沒說完就偷襲了謝星延腋下的癢癢肉。
這突如其來的一手讓謝星延毫無防備,直接笑倒了在了床上,一邊試圖推著段澄瀟,一邊求饒道:“快,放手。哈哈哈,我要反擊,了。哈哈。”
段澄瀟才不聽他的,追著四處亂躲的謝星延輕撓他身上的癢癢肉,連腰上那塊都沒放過。
這塊癢癢肉還是他們一起學習時段澄瀟無意碰到才發現的。
當時謝星延在給他講題,兩人並排坐著。等謝星延講完題,段澄瀟收回搭在椅背上的手時,指尖無意劃到了這裡,讓謝星延一個哆嗦下意識躲了一下。
自此,段澄瀟就知道了謝星延的這個弱點。
隻是沒想到,這個弱點這麼好用。
段澄瀟追著謝星延撓的時候一直追著他躲避的動作,發現他越來越靠床內側時還一手撐在了他的身邊,試圖將他圈起來讓自己撓。
謝星延見自己逃無可逃,掙紮了坐了起來試圖反擊。
可惜,段澄瀟沒什麼癢癢肉,遠沒有他這般敏感,所有的攻擊都收效甚微。
倒是謝星延無意撓到了段澄瀟的腹肌,讓段澄瀟悶哼一聲,然後進行更猛烈撓癢行動。
段澄瀟還是看謝星延笑的臉都紅了才停手,臉上帶著同樣的笑意,靜靜抱著笑倒在自己懷裡的謝星延。
他的哥哥,真的很好看。
臉看著小小的,軟乎乎的。
微張開的嘴唇,好想親……
“小謝,我想好了,明天你和我一起去找王爺爺!”
好不容易說服自己的肖珩沒想到推開門就看見了兩人臉紅彤彤的抱在一起。
一個仰著臉,一個低著頭,距離那麼近!!!
這曖昧的氛圍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