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謝星延和肖珩一直這麼不尷不尬的相處著,連鬱錦文的腳都好了很多現在跟著大家一起正常工作了。
因為新型玫瑰試種植小組的效率太高,做的太好,讓大家對這款玫瑰的種植有了很大信心。落日夕陽相關的正式種植工作也在穩步進行中,這讓廠裡領導特意在這周五的下午召開了全體員工大會。
會上就幾個流程,先是總結了之前一段時間的工作。從總部研發的產品銷量開始講起,到致美顏為總部及分廠提供的玫瑰數量與質量,還有科研團隊做的貢獻。這些都讓領導們喜氣洋洋的表示這個月每人都有200元到500元的現金獎勵。
六個大學生本來還以為這沒自己什麼事情,連最低的200元都不一定有時,聽見了會上領導們公布了現階段的計劃與任務。
下周一落日夕陽就要正式種植了,廠裡雖然會安排不少人跟進落日夕陽的種植事宜,但是這款玫瑰對六個人而言確實與眾不同,所以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聽得很認真。
隻是沒有想到,在最後領導們居然還著重表揚了他們6個。因為是在全廠職工麵前露臉,著實讓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哪怕是平時裡臉皮厚一些的這會都臉頰發紅了。
不過幸好前幾天下大雨跟著到大棚幫忙的段爺爺、王叔、宋姨也同樣得到了表揚,見領導誇起了自己熟悉的人,倒是讓大家又找回了一點樂子人心態。
“你彆說,這幫小孩確實很有意思。學的快,能力強,我要是領導我也喜歡。”
“哈哈哈,可惜你不是領導。雖然領導想用他們卷咱們,但是這幫孩子確實做到了不讓人討厭他們,一個個都是挺實在的孩子。”
“可不是。而且這次這麼大的雨他們能想到自己過來搶救新花,可真不容易。說實話,就我家小子在家時彆說不是自己的東西了,就是他屋子裡漏水他都不一定會想著補。”
“嗨,我家那個也差不多,不知道在外麵能不能有點眼力見,天天的怎麼著都讓人操心。哎……”
“彆提他們了,兒女各有命,咱們趁著身子骨硬朗在努努力,互相幫襯著唄,還能怎麼樣。”
“你說得對。小王醫生之前多好啊,學業好,事業好,待人也和善,村裡人誰不羨慕老王大夫啊。哪怕老王大夫後來又再娶了一個媳婦,人家小王醫生也格外懂事,家裡也算是和睦相處了多年。誰知道小王醫生會碰見這種事,哎……”
“小王命裡苦啊……”
散會時,謝星延幾個人都跟著大部隊往外走。好不容易大家都分散開了,幾人就慢悠悠的跟個往廠門口走。
開會就是這點好,沒準能提前下班一會。
當然了,不少專門下班前開會的那種不提,太坑。
更彆提下午開半天會,然後還非得要求員工把一堆事情做完才能下班的了,天坑!
幾人挺喜歡致美顏這個廠子的,至少該獎獎該懲懲,不搞壓榨那套。
前麵幾步距離有兩三個員工一直和他們差不多的狀態,悠哉悠哉的,開始還在興高采烈地聊獎金呢,後麵就聊起了自己。
這讓他們又有了些有些不好意思,試圖超越對方,誰知道倒是無意聽見了關於王叔家的事情。
他們幾個大概都清楚王叔小時候母親去世早,王父後來又另娶的事情。
因為王叔家裡一直一個人,但是王父或者後母總會時不時上門給王叔送點東西,所以鬱錦文和紀奕霖都見過他們。
王叔後來也和鬱錦文還有紀奕霖說過那是自己的父親和後母,家裡關係還可以,隻是自己更喜歡單獨生活而已。反正王父也是大夫,身子硬朗,家裡又還有一套更大些的房,這裡就按著王叔的意思留給了他。
隻是不知前麵幾人提到的命苦是什麼意思。
幾個學生對視一眼,不緊不慢的跟在了他們後麵。
“要我說那人也是天殺的,你兒子被截肢了你鬨什麼小王醫生乾什麼?那還不是你自己簽字同意的。”
“就是啊,不是萬不得已誰會截肢啊。”
“要不我說小王醫生命不好呢,從頭到尾就是老老實實看病,老老實實手術,就因為是急診情況太危機沒自己和家屬溝通,
就導致家屬非說自己沒聽見要截肢才簽的字。”
“是啊,把他兒子救回來了,結果他家就這麼恩將仇報直接用刀砍醫生,讓人家治病救人的醫生受傷受傷成為輕度殘疾,再也拿不起手術刀。什麼事啊這叫!”
“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家姑娘現在也在小王醫生那醫院上班。聽說醫院前段時間又有想要醫鬨的,結果被保安第一時間攔下了。然後醫院裡不少人都提起了小王醫生這事,我姑娘說小王醫生之前在醫院那是這個(大拇指)。聽說因為手術時那叫手感還是什麼?反正就是做手術太優秀了,被好幾個科室搶著要人。現在……”
“太可惜了真是。”
這事之前上過新聞,況且王叔沒多久就從大城市的醫院裡回到了成溪村這邊。這幾年一邊在村醫療室,一邊在致美顏醫務室裡當醫生,是以他被病患家屬傷到手,再也拿不起手術刀的事大家都清楚。
然而這是這六個大學生第一次聽說,幾人聽後一時都有些沉默與憤怒。
他們回到家後還在各自用網絡查找當年事件的痕跡,這件事發生有幾年了,不是立馬就能找到的,但是他們也慢慢拚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就像是幾名員工感慨的,太可惜了。
一個外科界很有天賦的醫生,就因為一次急診,家屬接受不了自己孩子要截肢才能保命,以沒聽見要截肢做文章,直接把刀揮向了救了他們兒子命的醫生。
從而讓這位醫生被嚴重傷到了左手,影響生活不說,慢養多年也隻是看著無異樣罷了。
過度僵硬的左手,就這樣徹徹底底告彆了手術刀。
更讓人氣憤的是,連媒體記者偷偷調查采訪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嘴硬不承認自己的問題,把過錯都往醫生和護士身上推。
他們不知道記者有帶錄音筆,並且帶著攝像設備用非正常手段拍攝,所以沒什麼防備,對著記者一通抹黑事情的真相。
還理直氣壯地說:“這怪不了我們,是醫生沒說。隻打上了一隻手真的便宜他了。”
記者忍了忍,說:“醫生在裡麵搶救您家的孩子,要如何和你們洗洗交待呢?”
對方說:“那就是讓我們簽字的護士沒說。反正我不可能同意我兒子被截肢的。”
記者道:“那情況危急,不截肢您兒子可能就沒救了隻能回來等死了。”
結果這話直接讓這家人急了眼,開始對著記者揮拳頭,嘴上還怒罵道:“你聽他們胡扯,不可能的事!你就是醫院派來的!他們就是不想賠錢,把過錯往我們身上推。你這個垃圾,居然幫著他們!你肯定不是什麼好人!我兒子這麼優秀都被狗屁醫生給毀了,回頭娶不上媳婦我還得去鬨!”
記者當時也氣急了,但是沒還手。
好不容易跑出來,身上被打的這麼疼,直接就把事情發到了網上。
後來他還和另一名記者配合,暗暗調查過一次。
原來這家人的兒子都好了很多了,也領到了一些補貼了,結果對方見有記者上門還故意讓兒子裝出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
關鍵是鄰裡街坊都說了,對方這樣子都活該,醫生當初就是不知道他的為人,否則都不應該救他。
這副人人唾棄的模樣讓這名記者知道了,原來這名患者是個花天酒地的性子。之前要強迫一個姑娘,被姑娘家裡人發現後帶著刀追他。
他慌不擇路的時候才出了交通事故!
當時村裡大家知道後都拍手稱快,說他活該。年紀小的時候就見天的一副混混樣不好好教,現在捅婁子了吧。
隻是誰都沒想到這家人這麼絕,前腳醫鬨毀了一個醫生,後腳得到了司機的補償金。
更搞笑的是他們還試圖找醫院和王叔要賠償金,還是醫院覺得對方欺人太甚,硬氣的說要打官司,絕對不賠對方一分錢。
加上這兩名記者的追蹤報道,全國人民都知道了他家人是什麼貨色,才讓他們消停下來的。
大家看見群裡拚湊出來的真相,一個個都氣的要命,又很無奈。
鬱錦文說:“不知道王叔有沒有和自己和解,但是我覺得他是熱愛醫學的。”
肖珩說:“我想為王叔做點什麼。”
謝星延說:“沒錯,我也想做點什麼,至少希望王叔知道不用手術刀,他依舊是醫學界裡最好的醫生。”
這點讓群裡的大家都紛紛附和,隻是一時不知道要怎麼做。
鬱錦文說:“我的腳或許是個切入點吧。”
巫寧說:“如果拿你的腳傷做文章,咱們請王叔吃頓飯然後對他說心裡話怎麼樣?”
肖珩說:“吃飯有用嗎?”
鬱錦文說:“事情過去了幾年了,咱們這時候做什麼都不合時宜了。隻是想借著這個由頭表達對王叔醫術的認可吧。”
紀奕霖和鬱錦文都是這幾人中和王叔接觸時間最長的,最了解他的。
所以紀奕霖也說:“我也讚同這個想法,感覺拿不了手術刀在他心裡好像是根刺紮著他。我覺得哪怕咱們能鬆動一二,也是好的吧。”
喬冉問:“要不要叫上王叔父親?”
紀奕霖說:“我覺得可以。”
鬱錦文也說:“可以,那老紀你明天和我一起去趟好了。”
這時候肖珩也覺得,到時候看眼色行事,大不了有些事情不提就好了。
結果沒成想他和謝星延親後腳冒頭說了句:“要不要把他們灌醉?”
這讓大家調侃道:“你倆挺有默契。”
鬱錦文更是直接拍板道:“準備上,給王叔一個發泄的機會。這事就交給你們了!”
謝星延、肖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