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辦之前,還要把當年那位專家辦平反,給他接回來。
“韓書清的心好毒,那個年代開始,她給g委會主任送了禮,給老專家打成y派,下放到千裡之外的農場,這都八三年了,還壓著人家的平反材料,我叫我哥找找關係,幫人家平反辦了,辦好後,你先請假親自去給人家接回來。”
荀家在京市有不少人脈,何況平反條件符合,又不徇私枉法,重新走了一趟流程,一個多月給辦好了。
辦好平反,後續材料也準備好了,補發工資、退還房產,老專家一家感激不儘。
這一切都辦好之後,第一場雪也下了下來。
荀薑準備好圍巾帽子,和韓長風說:“這趟要吵架,他們會道德綁架你,你和專家他們下趟再去。”
韓長風覺得不妥,“萬一他們像韓文魁那樣,起了壞心思要害你呢?”
荀薑笑道:“她兩個兒子都在事業單位,前途正好,怎麼可能為了那點東西去犯法,我能拿捏得住他們,你要是不放心,午飯前去接我。”
韓長風哪裡能等到午飯,上午就去了,一直在附近,打算一有控製不住的局麵,馬上衝過去。
……
紀紜這一個多月猶如在油鍋裡煎炸,經過觀察,她確信相親的對象不舉,性格陰沉,更可怕的是,對象爸爸看她的眼神,猥瑣的像個不懷好意的色.狼,每次見麵她都忍不住犯惡心。
荀薑再不來,她一定會在訂婚前逃跑。
好在她來了,用了一個多月的準備時間,應該萬無一失了吧。
韓書清也等了一個多月,看到荀薑一個人來,忍不住輕視。
“長風和他爸爸長得像,性格也像,都是孝順要臉的孩子,隻可惜找對象的眼光一樣不好,都找了攪家精,你這還沒過門呢,憑什麼覺得能要回韓家的東西,彆忘了,我也姓韓!”
荀薑一點都沒給奸險狡詐的老虔婆好臉色。
人要是舍不得,有軟肋,才會去談判被迫接受條件。
荀薑和韓長風都舍得,不需要談條件。
“老太婆,我又不是你兒媳婦,也不是你那被打壓到沒骨頭、沒自我的女兒,這些話對我不好使,你姓韓又怎麼樣,當初太爺爺臨終前分家,已經給幾個子女分完了,韓長風爺爺、父親的東西,休想霸占。”
“我知道寄存的東西已經不全了,但是沒關係,有契約文書,韓長風已經聯係了博物館,要把所有文玩字畫古董全部捐了,你彆想抵賴,少一樣自己去解釋吧!”
韓書清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你知道有多少箱子的東西嗎,你舍得捐?我不信!”
荀薑笑笑,“我知道,一共四大箱子,包括你手上的玉鐲子、脖子上的翡翠,還有你孫子脖子上的長命鎖,一樣都不能少,全給我還回來。”
韓書清開始無賴了,“就不還,看他們能怎麼樣,大不了把我抓進去。”
……
紀紜趁著家裡老的哭、小的鬨,溜出來追荀薑,路上有了點積雪,她滑了一跤,顧不得拍雪,起來又追。
荀薑在拐彎處等她呢,兩人到避風的地方,拉下圍巾,荀薑得意道:“怎麼樣,我乾得漂亮吧。”
“你們可真舍得!”
紀紜不得不佩服,提醒荀薑,“剛才出來的時候,外婆說大不了她去坐牢,也不會全還,因為她也還不了,好幾樣都不在了。”
荀薑冷笑道:“早料到了,你想看熱鬨的話,就跟我走。”
紀紜想知道她還有什麼後手,能把外婆送出去的幾樣要回來,人家說舍得,先舍後得,但前提是自己擁有的已經很多了,才有底氣舍去一部分。
既然荀薑開始行動,紀紜也不怕外婆,“我陪著你一起瘋,說好安排的工作,你可彆敷衍。”
“放心吧。”荀薑說:“都給你打算好了。”
荀薑做了四麵錦旗,看到錦旗上的名字是表哥表嫂的,紀紜恍然大悟,表哥表嫂們和外婆不同,他們更看重自己的事業,很怕荀薑去鬨。
荀薑帶著四麵錦旗,去到韓書清兒子兒媳的單位。
送錦旗誰會不讓進呢,連領導都來了,聽說要捐獻文物,希望表哥表嫂們配合,領導們帶頭鼓掌,掌聲中,姑太太家的兒子兒媳們,笑的表情比哭還難看。
一下班,幾個兒子兒媳第一時間趕回家,給韓書清施壓。
“是那點文物重要,還是我們在單位的前途臉麵重要?”
“荀薑的錦旗一送,我們四個的單位全知道了,如果不還,將來還怎麼在單位混?”
“送禮的那幾樣,隻能再花錢買回來了,您送的,您自己想辦法,沒錢就把房子賣了!”
兩個兒媳婦像是對好了說辭,一分錢不出,讓婆婆自己想辦法,兩個兒子挨親媽罵,隻低低來一句,“當初你非要找那個保姆來,如果舅舅還在,我們的工作需要送禮嗎?”
兩個兒媳婦也氣,“死的是自家骨肉,您還好意思扣著東西不還,夢裡麵不怕舅舅找您索命嗎?”
……
隔天晚上,憔悴許多的韓書清登門,氣焰依舊高,“少了四樣東西,送人了,你們把這四樣的照片扣下來吧,其他的還你們。”
荀薑斷然拒絕,“遲了,照片和契約書,都已經送到博物館了,你去和他們說,叫他們少收四樣。”
那傳出去,兒子兒媳在單位還能混嗎?
韓書清拔高嗓門,“我跟人家談好了,四樣一共一萬塊錢,你們出錢吧,不然大家一起破罐子破摔!”
荀薑好笑,“摔碎的是你們一家的破罐子,當年保姆的事傳出去,你看是韓成風丟工作,還是你兒子兒媳丟工作?”
韓書清恨毒了荀薑,又拿她沒辦法,“可我真的拿不出一萬塊。”
荀薑這會開始談判,“那韓長風吃點虧,出八千塊買下你住的房子,剩下兩千塊,你們一家想辦法湊湊吧。”
最後討價還價,九千塊買下韓書清住的房子。
……
過戶之後,荀薑笑得開心,和韓長風說撿便宜了。
“十年後,這裡要拆遷,能分五套拆遷房,再等十年把五套拆遷房賣了,這一萬塊,能翻一千倍,咱們倆退休養老錢就夠了,我厲害吧。”
醫生是韓長風的本職工作,但他在國外有投資,養老錢不愁。
他還是很佩服的誇讚荀薑,“真好,退休的生活都想到了。”
正好碰到機會,那肯定要想一想,選好日子,荀薑、韓長風、專家,博物館工作人員,一起上門清點捐贈的文物,一件不少,還有一匣子的翡翠玉器,那位專家感念韓長風的幫助,建議金銀玉器退給人家。
那些不是文物,沒道理給收走,便留了下來。
博物館給韓長風頒發了證書,多次感謝,博物館的人帶著文物走後,荀薑悄悄給專家兒媳婦塞了個金鎖,眨眨眼,叫她彆吱聲。
“說起來,您公公也是受了連累,這是我們送給小寶寶的禮物,一定要收下。”
送完東西,抱著那個裝滿翡翠紅寶石的首飾盒,荀薑的笑容一直沒掉過。
“韓醫生,你會心疼我自作主張送出去一塊金子嗎?”
韓長風要心疼,就不會捐贈了,現在能留下來一小匣子首飾,已經是意外之喜。
“你是為了讓我心裡好受點,才送出去的,荀薑,謝謝你。”
……
接下來,還有一處門麵,一個大雜院,這兩處親戚怕了,荀薑又改變了策略,沒提租金的事,大家好好吃了一頓,便把房子收了回來。
紀紜這邊,荀薑給她帶去小吃點,跟著孟秀枝學手藝。
“你先學手藝,另外那個門麵,等你手藝學成,我用租金和裝修入股,你出人力,一起開店做生意。”
紀紜做了幾天,看到小吃店的流水,信心大增。
唐金好恨死荀薑了,跑來拉紀紜回家,“她把你外婆害得租房子住,你怎麼能幫她打工。”
紀紜一甩手,“外婆沒房子住,是她自找的,她賣房子填補的空缺,當初都是為了給兩個舅舅找好單位,舅舅們單位分的都是大套的房子,他們不帶著外婆住,你不去找舅舅,找荀薑乾什麼?”
唐金好發現一向乖巧聽話的女兒,現在也不聽話了,上來就打。
“讓你跟壞的學,跟我回家嫁人去!”
紀紜才不會回去,這一次,命運她要自己掌握。
穆冬看不過去了,都是女人,還是自己的女兒,為啥要這樣,她慶幸自己的親媽是個講道理的人,讓她有機會坦坦蕩蕩掙錢。
開小吃店三個多月,掙了兩千塊,修房子的錢夠了,等到開春就動工,她現在說活做事,底氣都足了。
她一把擋住唐金好的胳膊,撒潑道:“不吃飯就滾,她是你女兒又怎麼樣,她自己不願意回去,你再鬨我就報警。”
孟秀枝拉過唐金好勸道:“不就是那點彩禮嗎,我借給紀紜,你拿回去就不需要嫁她換彩禮,這是六百六,你們老家再也找不到比這更高的了。”
唐金好看到錢,心裡已經鬆動了,死丫頭嫁出去,還不一定能換到六百六呢,這是她不敢想的數額。
穆冬按住那一疊鈔票,冷笑道:“你寫個字據證明這是賣女兒的錢,不然彆想拿走一分。”
紀紜看到親媽在保證書上簽字,心都冷了。
也好,這樣她以後都不需要再失望、心痛。
“荀薑,你要我怎麼報答你?”
“不用,這是我答應你的呀。”
白依梅勾著紀紜肩膀,笑著打趣,“我媽和冬姨,每個月都能掙六七百,這六百多塊錢的債務,等你學好手藝、踏實肯乾,很快能掙回來的。”
穆冬叫紀紜不要難過了,“咱們女人都不幫女人,那這世上還有誰幫咱們呢,以後你要是碰到需要幫助的女孩子,也幫一把她們,就算是報答我們了。”
晚上又一起吃了火鍋,慶祝紀紜自由,開啟她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