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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冬將信將疑,“說吧,想叫我做什麼?”

荀薑想起上輩子,韓文魁讓慕冬在外婆術後護理上動手腳、讓外婆出醫療事故,韓長風就沒辦法在京市任何一家醫院任職。

穆冬斷然拒絕後,韓文魁找了彆的護工動手,那這次不如讓姨媽假意答應下來。

“姨媽,我能做夢,韓文魁會叫姨媽在外婆的術後護理中動手腳,姨媽故作為難後答應下來,狠狠訛詐他一筆錢,這筆錢就是姨媽的報酬。”

穆冬感覺不大可能,就算荀薑真的夢到,那也不可能發生。

在醫院等待手術的,是她親媽,她答應來京市落實韓長風不孝的名聲,就是想湊齊親媽手術費。

韓文魁找回去,許諾他名下門麵一年的租金,她想著京市的門麵,一年至少三四百塊,手術費不愁了,可韓文魁竟然做假合同,一塊錢一個月,把她騙的好苦。

“那如果韓文魁不找我呢?”

韓文魁很快會來找,荀薑肯定道:“如果我夢錯了,手術費韓醫生替外婆承擔。”

姨媽望向韓長風,“她說話算嗎?”

韓長風回國之前,親媽交代過不要理外婆和姨媽,可外婆是病人,治病的事情上,他不會含糊。

“算話,如果荀薑算錯了,手術費用我來交。”

穆冬回到病房後坐立不安,沒一會兒,韓文魁竟真的來了,這一刻,穆冬徹底相信荀薑有做夢算命的本事。

穆冬心裡已經給韓文魁判了死刑,表麵卻裝作為難的樣子拒絕,“那是我親媽,我不能做狼心狗肺的事情。”

韓文魁自己、和他身邊的那些朋友,大多都是沒有底線的人,他不信這世上沒有錢辦不成的事。

“老太太年紀大了,就算眼睛瞎了,有錢依然能孝順,沒錢就算治好了,她也吃不起肉,有什麼意思呢?”

穆冬恨的牙癢癢,她按照荀薑教的,頂格上限要了四千,少一分都不談。

韓文魁心想,這錢給她,等韓長風名譽掃地、還有醫療事故在身,就能讓他滾蛋。

韓文魁咬牙給了出去,先預付兩千,等韓長風倒黴了,剩下的兩千尾款,他才不會給呢。

穆冬回到病房,把一大信封錢給老太太摸了摸,“媽,足足兩千塊,夠給您看病手術,還夠回家修房子!”

老太太默默歎氣,“不義之財,花了不能心安,不知道哪天還在哪裡。”

穆冬不怕,韓文魁不是好人,他的錢也是訛詐來的,“這是長風那小對象給出的主意,靠譜的很,就算有報應,我擔著,媽,有個能讓您安度晚年的機會,我一定要試試。”

……

韓文魁覺得自己的點子簡直太絕了,正得意的時候,看到白喜旺的女兒和韓長風家保姆站在門口,心裡很不開心,差一點點,他就能睡到白喜旺女兒,把他一家吃乾抹淨,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沒按他設想的發展。

韓文魁不是京市本地人,侵吞了韓長風家門麵二十年之久,在京市依然得租房子住。

兩間小平房,如果沒有門麵的租金,連這裡也租不起。

“白依梅,你不會是改變主意,願意嫁給我了吧?”韓文魁一臉猥瑣樣。

白依梅惡心死他了,“你也配?我是來通知你一聲,你的門麵抵押給我爸爸,我爸瘋了,那門麵由我和我媽全權負責,我們要把門麵賣出去了。”

“你敢!”

門麵是韓文魁衣食住行來源,他不相信的問道:“誰那麼闊綽,能拿得出來兩萬塊,把門麵買下來?”

這才八三年,絕對不會有誰一下子拿得出兩萬塊來!

荀薑笑他無知,“怎麼沒有,韓醫生帶外彙回來的,他已經和依梅媽媽談好了,他有二十年前的租借合同、依梅有你的抵押合同,就能給房子買回來!”

那份抵押合同本來就是為了預防韓長風,提前準備的,沒想到坑了自己。

韓文魁心想既然韓長風願意花錢買,那不如他來賣。

“這樣吧,你跟韓長風說,我吃點虧,一萬八千塊賣給他,不過要趁早,隻給他三天時間,超過時間就要加錢了。”

荀薑和白依梅對視後笑了,“你忘了抵押合同了嗎?”

韓文魁哈哈一笑,“你們說有,拿出來我就認,拿不出來靠你爸爸的一麵之詞嗎,他瘋了,說的話沒有法律效應的。”

“是嗎,家裡就那麼點大,我們很快就能找出來。”

白依梅家裡已經找過好幾遍,都沒看到抵押合同,荀薑和白依梅商議好,跑來威逼韓文魁,讓他去問白喜旺。

走出老遠,白依梅才回頭看,“荀薑,這個辦法管用嗎,他能找我爸爸問出抵押合同的地方嗎?”

荀薑覺得可以,“回頭看看他會不會去精神病院找你爸,就知道了。”

……

白喜旺被關在精神病院,韓文魁等了兩天就熬不住了,跑去找陶晚霞,讓她去要早餐店的營業額。

“你生的是白喜旺的兒子,是繼承人,有權利去拿門麵,收回來後,或者租出去、或者賣掉,都能得一大筆錢。”

陶晚霞最近羞於出門,但想到韓長風要用兩萬塊買門麵,心裡嫉妒死了,真的跑去找孟秀枝要。

白依梅心想荀薑料得真準,按照荀薑教的,潑了一盆洗碗的餿水,“我爸我奶都在精神病院呢,他們說的話能信嗎,我還要反告你為了圖謀財產,故意編造抹黑我爸爸聲譽呢。”

爭吵中孟秀枝趕了回來,上來打了陶晚霞幾巴掌。

“你也為你兒子想想,那麼好的孩子,被你逼得退學打工去了,車站的劉叔說看到孩子上了南下的火車,你還不去找?”

陶晚霞怔了幾秒,隨即嚎啕大哭,爬起來追去車站了。

白依梅第二天上學,和荀薑說了幾句心裡話,她爸爸要把她嫁給韓文魁,還是弟弟一聲不吭跑去給韓文魁揍的滿地找牙。

“他以前以為我爸害死他敬愛的爸爸,現在發現是自己親爸害死養大他的叔叔,我心裡也挺不好受的,何況他。”

荀薑覺得白依梅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走了是好事,安慰了白依梅,下午,精神病院通知他們,韓文魁又去探望白喜旺,還吵了起來。

……

韓文魁說服白喜旺,從他那裡把藏著抵押合同的位置問出來,原來就在他打老婆的擀麵杖裡,真是個比他還混賬的男人。

等他拿到抵押合同,才不會認賬,韓長風如果不按原價買回去,他就半價賣給彆人,隻要夠便宜,那麼好位置的門麵,肯定有人接手。

半夜,韓文魁偷溜進白依梅家,在廚房裡拿到那根放在櫥櫃頂上的擀麵杖,用剪刀挖開端頭,果然有個中空的小縫,薄薄的一張紙卷成鉛筆粗細塞在裡麵,然後用膠水混合木料給孔洞封了起來。

也難怪白依梅母女找不到。

拿了擀麵杖,韓文魁卻沒走,他來過好幾次白家,知道白依梅睡哪個房間,隻要他和白依梅親熱過,孟秀枝隻能把女兒嫁給他。

他不但得個年輕漂亮的老婆,丈母娘還能免費打工繼續幫他賺錢,他的生活比以前還快活。

心裡這麼想著,韓文魁摸進了白依梅房間,撲向床上的那個人,隔著被褥,不是預料中香軟的身體,反而很紮實,緊接著腹部中了一腳、下巴挨了一拳,雨點般的拳頭落在身上,他隻能抱頭躲避。

白依梅舅舅用拳頭宣泄心中的怒火,“沒見過壞到你這種程度的渣滓,要不是我姐姐突發舊傷,依梅陪到醫院,叫我來看家,今天就要遭了你的禍害了!”

沒一會兒,警車呼嘯而來,把闖入民宅進姑娘房間意圖不軌的韓文魁抓走,他之前做的那些惡事,不少人去派出所舉報舉證,正趕上今年的嚴打,韓文魁被判了無期,再也不能出來禍害了。

白依梅和孟秀枝在醫院住了一晚上,問題迎刃而解,家暴的爸爸進了精神病院,搞事情的韓文魁被抓,嚴打期間判得很快,抵押合同找到,孟秀枝將門麵還給韓長風,重新辦好房產證後,韓長風繼續將門麵續租給孟秀枝開小吃店。

……

收回這間門麵,韓長風將記事本上韓文魁的名字劃掉,他現在已經養成了十二點睡覺的習慣,走出書房,荀薑還在餐桌旁複習。

提了幾次把樓上的另一間次臥改成書房,荀薑不要,說她喜歡在空曠安靜的地方複習,餐廳就很好了。

“荀薑,休息吧。”

荀薑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她現在還很精神,睡不著。

“韓醫生,你去休息吧,我還要再複習一會。”

已經連著勸了好幾天,沒有一次說服荀薑,韓長風在想,如果他也霸道的強迫荀薑去睡覺,比如說拿掉她手裡的筆,合上書本,抱著她回房間,她會乖乖睡覺嗎?

猛然間,他聽到荀薑胸有成竹的聲音,“韓醫生,你在想我們的事情嗎?”

韓長風心虛之下,踉蹌著回到房間,久久不能平複快速跳動的心。

隔天早上,是外婆出院的日子,在荀薑的說服鼓勵下,韓長風給外婆接回家住了兩天,外婆說她老了,想落葉歸根,一定要回老家,還說想和韓長風談談。

“你.媽媽從小給你灌輸的,是她立場下的看法,我也有我的立場,你要想聽,我就說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