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第三天,他就擔憂了嗎,陶薑眼角含笑,“打算很多,但我可以保證,韓醫生,隻要你不解約,我就一直在你家當保姆,我說話算話。”
韓長風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心無旁騖享受晚餐,突然想起什麼,那她不會因為副業,影響到本職工作吧?
陶薑瞄了眼男人皺起來的好看眉眼,低頭笑了下。
陶薑什麼都沒說,在他吃完晚餐後,泡了一杯今天才熬好的秋梨膏,盯著要他喝下去,“昨晚太匆忙,隻能燉冰糖雪梨,這個秋梨膏真材實料,肯定能緩解你的咳嗽。”
韓長風不喜歡彆人勉強他去做他不認可的事情,他自己就是醫生,他咳嗽是季節性誘發的,沒有太好辦法,“陶薑,我不喝這個。”
陶薑依然溫言相勸,“你是醫生,也不能保證一次就給病人治好,昨晚川貝雪梨是沒起到效果,所以才要試試秋梨膏,你是醫生,總不能坐診的時候,一直咳咳咳吧,我熬了一上午,很辛苦的。”
韓長風愈發氣悶,“你是自己找苦、道德綁架。”
陶薑皺起秀氣的眉,“是的,所以你不喝的話,我好傷心的,我送張大姐一瓶的時候,她說了好些感謝的話,泡好端到你麵前,你還罵我。”
韓長風真受不了,仰頭一口氣喝了,杯子不輕不重放回桌上,還強調,“今晚請不要敲我書房的門。”
“那你要保證十二點前睡覺,不然我還會敲,你要猝死了,誰給我開工資呢,韓醫生,你可是專業內的頂尖專家,還有很多病患需要你,請保重身體。”
韓長風不聽陶薑的嘮叨,伏案到夜裡十一點五十九分,條件反射看著門縫的光影交錯,立刻起身開門,對上陶薑不屈不撓的清亮眼睛,關燈關門,“好了,我現在要去睡覺,你也休息吧。”
陶薑笑的眉眼彎彎,“我淺眠,你可不要偷偷爬起來哦。”
韓長風淩亂了,這是保姆還是奶媽,管的超出範圍了。
……
第二天一大早,韓長風肉眼可見的精神些,陶薑很滿意,他工作那麼忙,起得又早,十二點前睡覺是底線了。
韓長風上班去了,陶薑在家裡烤藍莓餡餅,韓長風的冰箱很豐富,有藍莓醬,她烤了很小的一塊,試吃了一下,很不錯,晚上可以正式烤了。
今天沒有做奶油蛋糕,打發奶油太累,兩三天做一次去賣,一個月就能多掙七八十,加上工資,足夠用了。
她在家門口隨便打聽了一下,得知齊紅秀病了去醫院掛號,她嘲諷的笑笑。
她重生回來對齊紅秀很刻薄了,可齊紅秀還是像上輩子那樣,去掛韓長風的專家號,等排到她,她說韓長風舉止不妥,碰到她的胸了,一開始讓她大姨來找韓長風私了,讓他道歉,韓長風拒不道歉,義正言辭拍桌子。
“我拿著聽診器,不往心臟的位置放,讓我往哪放,她在我家當保姆我不動手,跑到坐診室裡非禮,門外那麼多患者,平均五分鐘一個,你們覺得行為動機合理嗎,明明是她在訛詐我。”
最後這事鬨得雙方非常難看,齊紅秀活該,這輩子,陶薑不想沒吃過暗虧的韓長風吃虧,一連給韓長風科室打了好幾個電話,搞得護士台午休的時候,一個勁催促韓長風,“韓醫生,你家裡真有事,快點回去吧。”
韓長風又氣又無奈,請同科室的路啟宏幫忙代下午的班,“上回我幫你代過班,這次輪到你幫我。”
路啟宏好容易調一天休,怨氣深重,“你家保姆咋回事,體弱多病就回老家養著,不能乾彆乾了。”
韓長風糾正道:“保姆是我自己家的事,代班屬於你還的人情,兩碼事,不要混為一談。”
路啟宏快被韓長風的偏執氣到冒煙,下午坐班脾氣沒那麼好,尤其排第一個的病患,竟然是老婆的外甥女,心裡啥都明白,更沒好氣,“前段時間才拿了我的名額體檢,不是健康的很嗎,你來添什麼亂,出去,下一個。”
齊紅秀沒想到這麼倒黴,碰到韓醫生調班,調的還是姨夫,辯解不得,臉紅耳赤出來了。
……
韓長風回到家裡,不單有西餐、還有烤藍莓餡餅和一盤餃子,陶薑開始投喂他中餐,要不了多久就能給他飲食習慣改回來。
把他騙回家,竟然隻是為了一起吃飯,這屬於踩到底線,她表現的再無辜柔弱,韓長風都要說她。
韓長風無心吃飯,“陶薑,今天這事,你不給個理由,我無法說服自己繼續用你。”
陶薑擺好刀叉,給餃子配上醋和筷子,淡淡道:“你要理由是嗎,那我給你,齊紅秀掛了你門診專家號,她會借用檢查說你對她揩油,接著要挾你私聊談判,她想出國,異想天開用這事和你交換出國機會,你這麼耿直,不可能妥協,我再替你避免。”
韓長風瞠目結舌,回到單位一打聽,聽小護士們說,不知道什麼原因,路醫生不給老婆的外甥女看診,外甥女是哭著出來的。
韓長風去特許經營櫃台,又買了一些黃油,早早回家,把黃油放在桌子上,和整理裙擺的陶薑說:“你把黃油放到冰箱裡吧。”
陶薑穿了一身漂亮衣服,正在門口穿衣鏡前整理,“好,等我回來再收。”
韓長風忍不住走到玄關處,抱著肩膀打量煥然一新的小保姆,“出門見客嗎?”
陶薑平靜淡然,“對呀,約了人,晚飯前我會回來,不耽誤你吃晚餐。”
偌大的房子空下來,安靜到不適應,韓長風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陶薑和家屬院的人打招呼,巧笑嫣然,大家對她也很和善,她真厲害,才來幾天,人際關係處得比他好多了。
她看不出這袋黃油是道歉的信號嗎,冰箱就在一步之遙,韓長風歎口氣,把剛買的黃油放進去。
冰箱門關上,韓長風冒出個想法來,人生地不熟,她去見誰呢?算了,這不是他能過問的。
……
陶薑中午給韓長風單位打電話後,還給齊紅秀的前未婚夫打了電話,齊紅玉和人家辦過訂婚酒,然後悔婚了,之後高考恢複,她前未婚夫考來京市,正在準備出國留學的事,很難,但被他辦成了,可他去不了國外,陶薑打算用這件事情,來換蘇世安的配合。
蘇世安不認識陶薑,聽到齊紅秀的名字才來的。
聽到陶薑要他配合的事,蘇世安調侃,“你雇主知道柔弱美麗外表下,真實的你嗎?”
陶薑巧笑,猶如綻放的帶刺玫瑰,“你那院長家獨生女的女朋友,知道你費勁心機給她男朋友找女友,再給她追到手真實的你嗎?”
蘇世安換了個話題,“齊紅秀是我前未婚妻,幫著你害她,我良心不安,你也不要太惡毒了。”
陶薑鄙夷道:“她做的事叫一時糊塗,你做的事叫追求夢想,我做的事就叫惡毒了?我的原則是不主動害人、不冤枉人,比你們好多了,你可以先驗證我說的話,然後再決定幫不幫,我也不怕你言而無信,今天說的隻是小菜,將來還有更大的危機等著你,你考慮一下吧。”
蘇世安將信將疑,有了陶薑的提醒,他在室友拿到他筆記之後,先一步去找院長和女友坦白,不但獲得諒解,還被好好安慰了一番,而他的室友留下惡毒的宣泄後,轉係了。
蘇世安想了又想,還是答應和陶薑的交易吧,齊紅玉退婚,他奶奶被閒言碎語氣死,老人家是年紀大了,又有病,但不是那糟事,還能多活幾個月,陶薑說的沒錯,他才是那個睚眥必報的人,隻是隱藏的比較好,陶薑是同類,她看出來了。
……
陶薑回來做了晚飯,心情很不錯,平時隻能吃十五個餃子,今天吃了二十個,韓長風被她的好胃口感染,也吃了幾個,確實不錯。
“今天見的人讓你很高興?”
陶薑眯起眼睛笑得燦爛,“嗯,很好的人,不過他要出國,很長一段時間要見不到了。”
韓長風覺得那也挺好的,“朋友就是這樣,有聚有散,見不到記在心裡,你會交到新朋友的。”
陶薑的臉上紅暈愈發明顯,“謝謝,韓醫生,你看今天的中餐能接受嗎,以後每周我給你做三天中餐?”
韓長風遲疑了會,既然回國了,還是要做回一個國人的胃,他點頭,“儘量清淡一點,少油少鹽。”
陶薑忙不迭點頭,“那就從明天開始,二四六加中餐吧。”
韓長風很滿意她的提前協商,“可以。”
陶薑偷著樂,給他又泡了一杯秋梨膏,送到書房,“剛才吃飯你一聲都沒有咳嗽,還是有用的,再喝兩天鞏固一下。”
提了韓長風才察覺,好像這大半天,是沒有咳嗽了,她親手熬製的秋梨膏,有點用。
伏案好久,韓長風揉了眼眶,一看時間已經十二點一刻,下意識站起來,不對,今天陶薑沒來敲門,她是忘了吧?
想起她說淺眠,韓長風不想生事端,躡手躡腳關燈關門,回臥室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