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 / 1)

“將軍!陳召慶他真的欺人太甚!”

“請將軍替屬下做主,王參將命屬下管理十三陣營的秩序,而這安遠不僅每日晚出,在方才的訓練中,她還使用了胡人的射箭法子,屬下懷疑她是胡人派來的細作。”

“對對!我們隻是問問而已,她就躺地上一動不動,一看就是在裝死!”

“胡說!如若不是你們動手打人,她又怎麼會躺在地上。”

嘈雜的叫罵聲傳進耳朵,安芷鈺腦子一片鈍痛,身上肌肉也泛酸,她緩慢睜開雙眸,一臉茫然地看向正在爭執的三人,以及案台前坐著的一人。

安芷鈺打量一番周圍陌生的環境,還未看出個所以然,就被一聲喊叫打亂了思緒。

“將軍!她醒了!我就說她是在裝死!”

安芷鈺將視線移到出聲那人身上,看著他肥肉橫飛的臉,腦海中一股兒腦湧入一堆碎片。

此人叫陳洪慶,是軍營中副將的兒子,他身旁那人是他兄弟,名叫陳召慶,方才與兩人爭執的那人名為桂勇軍,是自己的同鄉。

五日前,禹都帝王一道令下。

[凡壯年男子皆要充軍,可得乾糧一袋,銅錢一百文。]

原主家中育有三女一子,而最小的兒子不過才五歲,自然充不了軍,於是乎,原主娘親便想出個女扮男裝的法子來瞞天過海,騙取乾糧。

前兩日安然度過,除了有些吃不飽外,並沒什麼大事發生,但問題就出在第三日。

陣營按照每日訓練任務來分配吃食,今日的訓練內容是箭術,原主沒碰過弓箭,反倒是小時用石子打鳥得了些手法。

在訓練中脫穎而出,並取得較好的吃食,但他這一出頭,卻已然被人惦記。

中途休憩時分,桂勇軍前往茅房,原主正坐在角落裡飲水,下一瞬,兩名高大的身軀擋住她的視線,她被強行拉到營帳後。

拳腳落在身上,原主在掙紮期間撞到側邊的欄杆,頭上鈍痛的同時,安芷鈺正在現代的實驗室裡。

空蕩蕩的研究室,桌麵上的溶液正在沸騰,沒過兩秒,一名身著白大褂的女生從裡屋走出,手裡拿著一本筆記。

她站在台麵前,記錄著每種試劑的劑量,思索期間圓珠筆滾落在地,她把手上的動作停下,蹲下去撿筆。

頭腦頓時閃過一道空白,安芷鈺躺在地上,意識逐漸消失,醒來便是此時的狀況。

穿越原因不明,如何回去也不得而知。她憑借曾經看過電視劇的參考,或許被嚇一□□內魂魄可以被嚇出來。

思緒被打亂,桂勇軍走到臥榻前:“安遠,怎麼樣?現在狀態如何?”

後腦勺仍在發痛,安芷鈺搖搖頭,還未曾說話,那兄弟二人又開始叫喊著:“將軍,您一定要嚴查!”

安芷鈺腦海被震得發暈,她抬眸,看向坐在案台上那人,想著他會如何處置自己。

那人嘴角噬著笑,一頭黑發散落在胸前,頭上的紅色束帶隨動作而飄動,華麗的玄衣上繡著金色的麒麟。

他嘴唇翕動,似笑非笑語氣輕緩:“安遠,你是否有話可講?”

看著麵前熟悉的臉龐,安芷鈺怔愣一瞬又吞吞吐吐開口:“將軍,屬下……事出有因。”

安芷鈺說完,看向周邊圍著的三人。

晟元寧看出她的意思,揮一揮衣袖,一旁的副將明白他的眼色,將其他三人帶走,一時之間,營帳內便隻有他們二人。

晟元寧,禹都寧王,從小置於太後膝下,當年帝王登基,怕他威脅自己的地位,便把他送至邊疆。而如今帝王的地位穩固,深受百姓愛戴,不用再懼怕他,又覺得將親弟弟放置關外會引人遐想,這才迫不得已將他召回。

晟元寧悠哉悠哉倒出一杯酒,抬步走到床榻前,輕抿一口酒後俯視她:“說吧。”

酒味在鼻尖縈繞,安芷鈺看著他的臉色開口:“屬……屬下不曾與他人共同沐浴,有些不自在,所以才會在深夜前去沐浴。”

晟元寧仍舊抿著酒,表情仍舊,安芷鈺不知他是否相信自己的說辭,察覺到她的眼神,晟元寧頷首,朝他一笑,示意她繼續。

有關箭術不太好解釋,安芷鈺想措辭的同時晟元寧也在盯著她。

“屬下……不知那是胡人的箭法,隻是小時候在繪本上見過。”實在說不出來,安芷鈺便瞎編亂造,反正晟元寧要是問起,她就說時日已久,她早已不記得。

然而晟元寧隻是“嗯”一聲,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導致安芷鈺整顆心在半空中吊著。

“將軍,徐老已到。”帳外的副官忽地出聲,晟元寧收回視線退到一旁,揚聲道,“進來。”

隨著晟元寧的喝令,帳簾被掀開,一名胡須花白、步伐悠閒地朝臥榻走來,他背上背著一個醫箱,走到晟元寧麵前卻並未行禮。

反倒是晟元寧朝他微微躬身:“徐老,煩請您幫忙看看。”

安芷鈺看著那位徐老點頭,隨後半蹲在榻旁,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進行把脈。

營帳中一片寂靜,不多時,那位徐老撤回手,轉而走向一旁的案台,他握起毛筆,蘸墨落筆,隨後把帶著藥方的紙遞給晟元寧。

途中未曾開口說一句話。

晟元寧把藥方快速過一遍,朝他點頭,吩咐將士將徐老送至營帳,又讓他去按照藥方抓藥。

回過頭時,安芷鈺正眨巴著雙眸看向營帳入口的方向,眼中疑惑明顯。

晟元寧向她隨意解釋兩句:“徐老是本王在邊疆的營醫,他天生舌部缺陷,從此落下啞病,但他的醫術高明,在邊疆一帶很是出名。”

“你身子無礙,隻是腹部遭受打擊,恐會引起內傷,徐老開的方子我已經讓人去抓了藥,待熬製過後便可解除,這段日子,你便在這裡安心養著。”

晟元寧兩句話將自己的去處安排好,安芷鈺根本來不及拒絕,而看他的樣子,似乎信了自己編造的說法。

“將軍,您信屬下?”安芷鈺聲音啞得厲害,說過話後又咳兩聲。

“在於珂調查結果出來以後,本王不相信任何人的說辭。”晟元寧坐回到案台前,眼神毫無波瀾,再次替自己斟了一杯酒,“但你是禹都的子民,本王便會救你一命。”

陌生的話與熟悉的麵容結合得很不融洽,安芷鈺內心苦澀,表麵上隻是閉上雙眸:“多謝王爺。”

本打算閉眼緩緩,不知是太累還是怎樣,安芷鈺竟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再次醒來時,於珂正彙報著關於她被陳召慶圍堵的前因後果。

“營帳規定每人按照每日訓練內容排名分配吃食,如若排名靠後,便隻有清湯作為整日地吃食。安遠則是因為在射箭訓練中拔得頭籌,才被陳召慶餘人圍堵,以示威嚴。至於為何她的箭術像胡人,屬下不知。”

“安遠夜間離開營帳確實如將軍所說,她確實隻是走向沐浴之處,沒過多久便歸來,並沒有陳召慶所說的到處跑。”

晟元寧輕嗬一聲,身子後傾靠向交椅:“陳正東如何看待這件事?”

於珂聞此歎息道:“陳副將一直以陳召慶年少無知而心生妒忌為由來推辭罪名,也將陳召慶的話全部遮掩下去。”

“按照禹都律法,舞象之年便可入牢。”晟元寧不願多說,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他揮了下衣袖,“你去告知陳正東,既然他如此包庇令郎,便回府將禹都律法抄送十遍再歸營。”

“是。”於珂躬身時,晟元寧再次開口,“將吃食排名製取消,每位將士必須填飽肚子。”

於珂起身離去,安芷鈺還沒收回視線,便與晟元寧雙目相對,她心裡咯噔一下,便看到晟元寧放下手中的筆,抬步朝自己走來,單手端著一隻碗。

他再次坐回榻沿,抬手將安芷鈺扶起來,把碗遞到她嘴邊,命令道:“喝。”

濃鬱的草藥味充斥著鼻尖,安芷鈺擰著眉頭看向那碗藥,嘴唇抿得結實。

安芷鈺抬眸,唇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剛開口下巴就被寬大的手掌卡住,晟元寧輕笑一聲:“堂堂男兒,怎麼連這點苦都吃不了。”

他說著,動作強硬地把藥往安芷鈺嘴裡灌,推晟元寧的手被按在胸口,安芷鈺身體僵硬,生怕他的手往旁邊挪,便隻能順了他的意把那碗藥喝光。

將最後一口藥喝完,安芷鈺連呼吸都帶著苦味。

晟元寧把一條穢巾丟到她身上,把碗放回案台上,站在一旁俯視著她,表情又變回那股兒不靠譜的感覺:“聽說你在今日箭術中拿了首位,正中靶心?何時與本王比試一番?”

安芷鈺半靠在榻上,用穢巾擦了擦嘴邊的藥湯,聽到這話停頓了一下動作:“我……自願認輸,我哪敢跟將軍相比。”

“不宜妄自菲薄。”晟元寧看著她,眼中隱約有些躍躍欲試,安芷鈺抬手捂著肚子,剛想去逃避,晟元寧緩緩開口,“本王也未曾說現在要比,等你傷勢好了再說。”

按著腹部的手緩緩鬆開,安芷鈺眼神飄忽不定,為方才自己的演繹而尷尬。

帳簾再次被打開,人還沒走進安芷鈺便率先有了反應,準確來講,是她的腹部正在抗議。

箭術訓練首位得到的吃食被陳召慶丟掉,她今日還未曾進過食,她整個人饑腸轆轆,以至於看到桌麵上擺放的吃食後,她情緒有些激動。

她抿著嘴唇,剛要下榻肩膀卻又被按住,晟元寧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眉頭微挑:“若你應了本王的比試,這桌吃食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