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解決完同期的生存危機,身心俱疲的在床上癱了一會,仍然覺得後怕。
他猶豫了一會,通過加密方式聯絡同為臥底的幼馴染,陳述發生的事情。
“這樣啊……我大概知道君度想殺掉他們的原因了。”幼馴染這麼說著,卻也沒有和他解釋,而是低聲寬慰他,“已經沒事了,hiro。他們近期應該不會被君度針對,但我懷疑他又有了新的目標。”
降穀零發給他一行地址,告知他這裡住著當初的那個女孩——森未春,與她同行的森小鳥有概率成為君度的新目標。
“我有非常緊急的事情要處理,hiro沒有任務的話,可以去保護一下那個女孩。風見之後會接替你。”降穀零眯起眼,“她似乎是突然出現在這裡的,身份信息都是未春偽造的。”
名為保護,實為調查。
“我知道了。”諸伏景光掛掉了電話,長舒一口氣。
比起晉升緩慢的行動組,zero在組織的地位,爬升得很快。
他風頭正盛的背後,那些窺伺的豺狼虎豹,諸伏景光看在眼中。
在夜深人靜的晚上,諸伏景光總是會擔憂。
如果能幫到zero就好了。
諸伏景光和衣躺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做好偽裝前往森未春的獨棟小彆墅。
他剛找好潛伏的位置,就看見自家的兩個同期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一個爬上人家的屋頂,順著管道去裝竊聽器,另一個蹲在草叢裡調試設備。
諸伏景光又看了看自己特意找的、能聽見裡麵的動靜又不至於偷聽彆人說話的位置。
很好,上班做警察,下班做嫌犯。
諸伏景光的臉上掛起了冒著黑氣的微笑。
-
“可以了小陣平,這個位置噪音不是很大……”長發警察側耳專注地聽著竊聽器傳來的聲響,順著耳麥指揮那邊的鬆田陣平。
他的身後,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手臂如同鐵鉗般緊緊鎖住了他的喉嚨。
萩原研二驟然被扼住咽喉,劇痛讓他發出了一聲短促的氣音,氧氣迅速從身體中被剝離。
耳麥裡響起鬆田陣平急切地呼喚聲:“萩!怎麼回事,我馬上出來。”
他拚命掙紮著,一隻手用力拉扯對方的手臂,另一隻手向後肘擊,對方卻仿佛早有預料地抵擋下來。
萩原研二反擊的動作逐漸無力,卻感覺對方放鬆了對他的桎梏,他連忙借機喘了幾口氣。
鬆田陣平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裡,滿臉著急地往這裡跑。
餘光看見身後人緩慢舉起了空閒的那隻手臂。
手中黑色的東西是——糟糕!是槍!
“陣平!快走開!”萩原研二嘶啞著喉嚨喊道。
鬆田陣平不閃不避,頂著槍口跑向他。
身後的人扣下了扳機,萩原研二咬牙,猛地撞向他持槍的手臂,卻還是眼睜睜……
看著錯開要害部位撲過來的鬆田陣平被水流噴了滿臉。
“嗬嗬。”襲擊者一聲冷笑,放開了萩原研二,熟悉的柔和聲線讓他們兩個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登堂入室,裝竊聽器,還差點被一網打儘。這就是警視廳的新星?”
他摘下兜帽,布滿胡茬的臉緊繃著,那雙溫柔的藍色貓眼中卻滿是笑意。
“景旦那!”鬆田陣平立馬放開幼馴染,一抹臉上的水,驚喜地捶了他一拳,“終於舍得見我們了啊!任務完成了嗎?”
“沒有。今天遇到你們隻是意外。”諸伏景光扶起被他摜在地上的萩原研二。
後者還啞著嗓子,拖長音調抱怨著:“下手真狠啊,小諸伏~”
“還不是你們作出那麼無禮的舉動。被人看到的話,警服都要脫下來吧。”諸伏景光幫他拍了拍便服上的灰。
萩原研二彎著眼眸,正準備說話,手中的接收器忽然傳出聲音。
即使對麵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三個人還是不約而同地閉上了嘴。
拖鞋在地上拖遝的聲音傳來,遠處隱隱綽綽響起詢問聲:“……黑眼圈,沒睡好嗎?”
清晰靈動的女聲回複她:“昨、昨天做噩夢了啦。小姨,你昨天睡的也太熟了吧,我廢了好大的勁才把你搬到床上。”
另一個聲音逐漸走近,平靜地說:“謝謝小鳥。昨天實在是太累了。”
鬆田和萩原麵麵相覷,心中不約而同閃過一個念頭。
降穀零,你到底做了什麼啊?!
“小姨,我想好了,我現在就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被稱作小鳥的女生這樣說。
林春慢吞吞地喝了口森小鳥倒好的溫水,點頭示意她繼續。
森小鳥忐忑地捏了捏衣角:“其實,這裡在我們的世界中,隻是一部漫畫……”
在她的講述中,林春聽到了未來幾年本該發生的事情。
除了降穀零,無人幸存。
因為媒體循環播放的新聞,停下了炸彈計時器逃走的炸彈犯良心發現而折返,反倒被卡車撞死。他的同伴報複性地重新引爆炸彈,萩原研二屍骨無存。
鬆田陣平穿了三年的黑西裝。為了給他報仇,調到搜查一課追查炸彈犯。在好友的忌日當天,為了得知另一處爆炸地點,放棄拆彈死在了摩天輪中。
諸伏景光潛入組織,被警視廳的臥底暴露身份,在沒有敵人存在的天台自裁。
遲到一步的降穀零親眼目睹他的死狀。
優秀的刑警伊達航追查幾天在逃犯後,在撿起警察手冊的時候,出了車禍死去。他那溫柔的金發女友也一同殉情,連女友的父母也雙雙車禍離去。
剩下“5-4=0”的荒謬結局。
“還有工藤新一……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被琴酒敲了一悶棍之後灌了藥,返老還童了。他是這部漫畫的主角。”
林春扯了扯嘴角。
他們這樣慘烈的過往,隻是背景故事罷了。改變他們的所謂命運,卻需要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外麵的三雙豆豆眼對視。
“你們聽到了什麼?是我聽錯了嗎?”諸伏景光不太確定地詢問其他二人。
鬆田陣平嘴角抽搐地複述:“草莓冰激淩融化,黑胡椒粉打翻,白巧克力假裝自己是黑巧之後被吃掉了,最後薯塔掉到了地上。”
“嗯……”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我好像聽到,什麼什麼大廈。之後黑胡椒粉跑到了摩天輪上……?”
成分太混亂奇怪,萩原研二忍不住晃了晃自己的腦袋。
見諸伏景光和鬆田陣平的細節都一一對上,他隻當做自己聽錯了,將疑惑壓在心底。
努力屏蔽他們窺視,又礙於規則不能提醒林春的金色光球心累地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滴。
-
竊聽器裡,一陣沉默過後。
森小鳥聲情並茂、事無巨細地描述完五個人的悲慘故事,開始陸陸續續在記憶裡搜刮一些“重要情報”給林春。
包括但不限於怪盜基德真名是黑羽快鬥、組織的BOSS是烏丸蓮耶、不知道是誰的粉發眯眯眼其實是赤井秀一也就是萊伊、他和雪莉的姐姐是堂兄妹。
哦,還有雪莉之後也會返老還童變成小學生。
林春疑惑地問她:“那事故發生的具體時間地點呢?”
“呃。”森小鳥尷尬地撓撓頭,“我隻知道他們幾個人大概的死亡時間。小姨知不知道他們畢業多少年了?”
林春心算了一下,答道:“快三年了。”
“這麼久了嗎!”森小鳥震驚到雙手抱頭,“那hagi為什麼還活著啊!”
林春咬開一袋牛奶,含混不清地說:“我救的。”
森小鳥直接一把抱住她,掛在了她身上。
“嗚嗚……不愧是我們萬千讀者一生葷素搭配換來的後援……太給力了吧小姨。”她哭唧唧地蹭了蹭林春。
林春莫名其妙地推了推她,沒推開,便淡定地繼續喝牛奶。
森小鳥又哼唧了兩聲,見她沒回複,也不尷尬。擦擦眼淚又站起來,給她梳理時間線。
於是林春又得知了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過幾個月就會死掉的信息。
還未從上次爆炸中完全恢複的貓貓歎了口氣。
兩腳獸工作這麼危險,貓大人也很無奈。
“那組織的據點位置、發展過程、具體架構,小鳥知道嗎?”
森小鳥摳了摳手,又扭了扭身子,不說話了。
林春放棄了,安撫地順了順她亂糟糟的水母頭:“沒關係,人才是根本。小鳥的信息很有用。”
森小鳥又開心起來,左手做拳狀一敲右手:“我又想起來一個重要信息!”
“你說!”林春期待地握緊了拳。
“新一是在大本鐘下和小蘭表的白!”
“……”
聽君一席話,浪費一分鐘。
林春一臉冷漠,轉身就走。
-
“你們又聽見了什麼?”諸伏景光問。
“蔬菜和菌菇大亂燉。”鬆田陣平言簡意賅地概括,他摸了摸下巴,“未免有些太奇怪了。她們不會已經發現了竊聽器,故意迷惑我們吧。”
“不,她們沒有發現。”萩原研二喃喃否決。
他聽見了,在一堆雜亂無章的信息裡,那句話如同驚雷一般醒目。
——為什麼萩還活著?
——我救的。
那個女生……她為什麼會這麼說?
她們的討論聲還在繼續響起,另外兩個人仍然毫無察覺的模樣,仿佛有無形的力量在改變他們的思維。
“小姨你是不是很有錢……跟我去個地方吧。”
“又是誰的表白地嗎?”
“不,這個絕對很有用——宇宙的情報中心!死神的聚集地!波洛咖啡廳!”
“啊,那裡啊……”
“小姨是去過嗎?……”
萩原研二猛地站了起來,拉起兩個仍在討論的同期:“你們兩個,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