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世界? 不聽不聽,好奇心害死貓……(1 / 1)

鬆田陣平繞過議論紛紛的人群和媒體,托起纏繞的警戒線,彎腰鑽了進去。

萩原研二也正好到達現場,帶著他往案發地走去。

“報案人是誰?”萩原研二問。

站在一旁麵色蒼白的初中女生舉起了手:“是我。”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熟悉,頭上頂著眼熟的角狀劉海。

鬆田陣平似有所感地看向屍體附近——

身著帝丹中學製服、頭頂一撮呆毛的偵探,正半蹲在屍體旁。

工藤新一聞聲回過頭,銳利的目光直射向兩位警察,隨即變成驚訝的表情。

“你們是……當時在森田孤兒院的兩位警官?”

“鬆田陣平,這個是萩原研二。”鬆田陣平也想起了他,勾了勾唇,提起初中生偵探的後領讓他遠離現場,“又見麵了,小偵探。”

-

哢嚓。

似乎有桎梏無聲的碎裂。

金色的團子從無形的大手中掙脫而出,童聲穿破天際,衝撞貓的耳膜:“小春!!!”

-

貓正躺在鋒蜜罐子裡午睡,沉溺於翻湧的回憶中。

總角之年的林無夏身形在她麵前搖晃,愉快的少年音呼喚著她:“小春,和我回家吧!”

鋪天蓋地的黑暗籠罩而來,少年林無夏渾身是血,濕漉漉地站在她麵前:“小春,他們殺了我父母……”

他越走越近,那張臉也從稚嫩變得成熟,最終定格為如今的冷麵殺手。

君度勾起唇,血紅的發帶隨風飄揚,他毒蛇吐信般呼喚著她:“小春。”

“小春,小春,你快醒醒啊!”

林春被吵得睜開眼,一團矚目的金色光球在她的身上跳來跳去。

金色……光球?

她默了默,又把眼睛閉上了。

嗯,好像還沒睡醒。

“你彆閉眼啊小春!時間不多了!”金色光球跳得更快了,林春從祂跳躍弧度中讀出幾分急迫來。

晃動的小金球,簡直是貓貓最喜歡的玩具。

林春捕獵的基因被喚醒,忍不住把祂撲在爪下,自言自語道:“毛線球成精?”

金色光球直麵放大版的可愛貓貓臉,開始可疑地閃爍紅光。

“不、不是啦,人家不是毛線球……人家是這個小世界的意識!”金色光球乖乖地被她按著,解釋道,“就是小春理解的天道啦。”

林春伸爪扒拉了一下,光球暈乎乎地滾了一圈。

這玩意兒,天道?我不信。

“自從人家消耗力量送小春來到這個時間線,就一直被困著,好不容易找到契機逃出來。”祂委委屈屈地告狀,“小春也發現了吧,世界線被控製這件事情。”

“原來是你啊。”林春恍然大悟。

怪不得她直接把時間線撥回去七年,隻是簡簡單單地燒掉了一條命。

以個體的力量承擔那麼多的因果改變,本就是幾乎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原來主要的力量是祂貢獻的。

感受著力量正飛速流逝,金色光球迅速開口:“你聽人家說,有異空間往我們的世界投射了錨點。他們通過觀測,錨定了我們世界的發展脈絡。”

小貓歪了歪頭:“所以呢?”

“所以如果不是人家幫你,你救的那個人類隻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再次走向死亡。”金色光球嚴肅地邀功。

林春漫不經心地撥弄著毛球:“所以,你回溯時間、改變萩原研二的命運,都是為了幫我。”

金色光球猛猛地點頭。

“那現在,需要我幫什麼忙?”林春按著金色光球,暗金的瞳仁收縮成豎線,“為什麼七年後不來找我呢?反倒是我‘改變萩原研二的命運’後,你突然出現,和我對話?”

“所謂天道,不為堯存,不為桀亡,”*她質問可疑的光球,“從出現起,你就不斷加固你在我麵前的形象。天道會在意我的看法嗎?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金色光球被她冰冷地目光嚇到,似乎畏縮了一下。

祂垂頭喪氣地說:“好吧,不愧是小春啊……這麼解釋吧。祂是恒定不變的星辰,人家就是盤旋的彗尾啦。祂燃燒著,人家也因此存在。”

“但是祂隕落,人家也會死去的。”光球蹭了蹭林春的爪子,“所以小春,你是天道唯一偏愛的孩子,是唯一能改變局麵的存在了。”

“改變局麵?怎麼改變。”

“人家能感覺到,錨點在名叫工藤新一的人類身上,在他身邊發生的事都將被觀測。”光球說,“你拯救了觀測中本應死去的萩原研二,他出現在錨點附近,於是錨點的鉗製減少,人家才能聯絡上小春。”

林春聽明白了一些,糾結地揉搓著光球。

“我以為我沒有像其他精怪那樣死去,是因為我不過多乾預世界的因果。現在你卻讓我入世。”

每天都躲在森林深處睡大覺的小貓,如果不是林無夏,本就不會踏入人間。

建國之後,新的規則生效於天地之間,貓更是基本銷聲匿跡。除了時不時打打牙祭,從不介入人類的活動。

即使這樣,她也日複一日的孱弱。

光球坦然道:“要拯救世界不得不這樣啦,而且祂也很偏心小春。嗯……其實小春隻需要繼續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是指實現降穀零的願望?”

“沒錯,那些本該死去的人引發的蝴蝶效應,會擊碎異世界的桎梏。人家就負責幫小春……就負責阻攔異世界,不去並回原來的軌道。”金色光球在林春的凝視中連忙改口。

林春不是很相信祂。

對於她觀察到的部分,譬如異世界的乾擾,林春采納了祂的說法。

然而對於天道偏愛的鬼話,她一點也不信。

天道無私。

光球隱瞞這一點,無非是改變現有的世界線後,她必然會被天道注視。

於是,作為規則下不該存在的存在,她也會自然泯滅。

但是無所謂。

無論是實現降穀零的願望、讓那幾個人活到七年之後,還是迎接她生命的終點,都是她原本的目的。

既然如此,祂的說法也不再重要。林春依舊遵從她的本心。

她的本心,就是「等價交換」。認定之人給予她的東西,都用願望來交換。

-

金色光球很快就消失了。

噗的一聲,像奶茶裡的爆爆珠,被空氣壓碎成金色的光點。

貓垂著尾巴發了會呆,想喝加了爆爆珠的奶茶。

她溫吞地走下樓梯去實驗室找雪莉,忽然意識到裡麵有人。

不等她躲起來,實驗室的門被打開,她被撈了起來,鼻尖充盈著熟悉的香水味。

倦懶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哦?這就是你急匆匆趕我走的原因——一隻被藏起來的小貓?”

雪莉身著白大褂,板著小臉冷冷道:“這可不是我的貓,是君度日夜看守的寶貝。你也不想被他纏上吧。”她刻意重咬了君度兩個字。

貝爾摩德嗔她一眼,話語帶笑,眼底卻是掩飾不住的厭惡:“小姑娘,你看起來沒有你那個媽媽會說謊。”

她扔掉壓在胳膊上的棉簽,披上長風衣,聲音飄散在空中,貝爾摩德抱著貓轉身離去。

“貓我帶走了,讓君度來找我拿吧。”

林春被按著趴在貝爾摩德的胸口。

貓貓掙紮著探出頭,看見雪莉正著急地撥打電話。

猝不及防被貝爾摩德按著低下了頭,她連忙用貓爪捂著臉,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貝爾摩德被貓逗樂,胸口帶著貓一同震顫著。她捏著林春的脖子,把貓舉到麵前打量。

她的手很冰,林春打了個寒顫。

抬起頭,同她四目相對。

一人一貓都怔愣了下,心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絲念頭。

是同類。

她也很孤獨。

貝爾摩德這次是真的笑出了聲。她重又把貓抱在胸口,低啞的嗓音帶著發自心底的愉悅:“小家夥,君度有什麼好的。我帶你去喝酒。”

林春對貝爾摩德的存在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呆呆地喵了一聲。

金發美人直接抱著她來到了組織的公共安全屋,林春也不用試圖讓君度放她接觸組織了。

這裡人多得像要開派對。

棕紅色齊耳短發的狙擊手基安蒂正擦拭著狙擊槍,聽見腳步聲,眉飛色舞地撲過來,眼尾的鳳尾蝶刺青揮舞著翅膀:“這是什麼這是什麼這是什麼!貝爾摩德,你抓來了一隻貓!”

貝爾摩德撫摸著手中貓咪的頭:“這個啊……這就是君度守了兩年的寶物,一不小心撞進我懷裡的小甜心。”

“瞧它美麗的眼珠子,科恩,”基安蒂俯下身子和貓咪對視,貓咪天真地朝她眨了眨眼,令她更加興奮了,“在黑暗中簡直像靶心一樣容易瞄準啊。”

灰色短發的高大男人科恩慢半拍地應了一聲:“我還是喜歡射擊人……”

林春被貝爾摩德放在了吧台上,她穩住身形蹲坐下,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

不殺貓真是謝謝你了喵。

嗆人的煙味撲麵而來,銀發如同瀑布般垂下。

貓的下巴被泛著冷光的槍口挑起,叼著煙的銀發殺手低著頭打量她。

伏特加在一旁震驚地問:“大哥,這不是之前那個條子的貓……”

琴酒冷笑一聲,放過了貓的下巴:“他可彆露出老鼠尾巴。”

他沒有再管貓。君度最近正布著的局,BOSS那邊十分滿意。養隻貓而已,隻要不會讓君度產生某些愚蠢的想法,琴酒也懶得多管。

銀發殺手熄了煙,把煙頭丟給了伏特加。一乾行動組的人員跟著他離開了。

現場隻剩貝爾摩德和林春,以及駐紮在此的酒保。

她稍一揮手,酒保便也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貝爾摩德托著臉,饒有興致地開口:“沒想到還是被君度從警察手中搶來的正義方小公主。怎麼,君度沒給你看過這些?”

林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一擺一擺地搖著尾巴。

“看來他會很生氣。”貝爾摩德找來淺口的杯子,橙黃色的酒液倒入杯中,她似乎遲疑了一下,又加了些牛奶進去,放在了林春麵前。

“君度橙酒搭配牛奶,嗬,真是奇妙……小甜心,你能喝酒嗎?”

小貓聞了聞酒,胡須一抖一抖的。

她也不知道啊,誰會給小貓咪喝酒啊。

“還是不要喝了。”貝爾摩德把牛奶味橙酒端遠了些。

似乎是因為麵前的生物不會說話、也不會反駁,貝爾摩德給自己調了杯雞尾酒,忽然有了些傾訴的欲望。

她微微搖晃杯中的湛藍酒液,似乎在透過它,搖晃一片尋不見的海。

“靈魂被束縛在這具腐爛的肉身裡,不能離開,也不能死去。於是隻能和它一起腐朽。

“小貓咪,你也是這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