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哭,乖乖 怕分手的時候,她還不起。……(1 / 1)

十五歲的桑涴,在那以前,從未喜歡過人。

她家庭簡單,生活也簡單,交際圈更是白的像張紙,甚至連喜歡具體是什麼感覺都不清楚。在那個懵懂的年紀裡,她連自己都還沒弄明白,就把人生第一次的心動給了靳延。

後來,她常常去京北附屬中學附近轉悠。

早自習騎車去三中時,她刻意起早半個小時,隻為繞一大圈路過附中,在人海茫茫中窺得一眼少年。即使一個學期下來,三年的高中生涯裡,幾千個日子下來,她看見那個叫靳延的少年的次數也不過寥寥。

晚自習下課,她總是找各種理由拽著汪琴琴路過附中,說那裡的燒烤好吃。於是每次晚自習下課,桑涴總是抱著幾串燒烤回家,偏偏她十六七歲的年紀正值青春期,一吃辣就容易爆痘,還牙疼流鼻血,桑涴那個學期經常流鼻血,弄得汪琴琴以為燒烤老板下毒藥,還跑到派出所去舉報,說附中旁邊的燒烤攤有隱患,鬨得桑涴又尷尬又賠錢。

印象最深刻的那一次是物理競賽。

桑涴物理天賦很高,有一次競賽拔得頭籌,排在第二的是靳延。排名出來後,她偶然聽到同學說靳延的壞話,說附中也沒那麼厲害麼,靳延也就張臉能看,屁的實力。桑涴也是夠蠢的,生怕附中的學生也這麼說靳延,連忙跑到附中門口,正好撞見了抱著籃球的少年,可他身邊圍著的不是嬉皮笑臉的男生,而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比桑涴漂亮、身材好、笑起來明豔動人許多許多的女孩子,那一刻,站在校門口對麵的桑涴忽然沒了勇氣,她腳步生生停在那裡,一步也挪不了。

她看著靳延跟那個女孩兒說笑,遊刃有餘,女孩子跟靳延走得特彆近,近到兩個人的手快要牽在一起。那一秒,桑涴像個戳癟了的氣球,在靳延看過來的同一時刻,驀地背過身,當作一個陌生人。

靳延和女孩兒就這麼跟她擦肩而過。

事情已經過去了將近八年,細節桑涴早已記不清。

她唯一模糊記得的,是她那時候忽然蹦出來的占有欲。她在想,如果有一天,站在靳延身邊的是她,一定要牽住她的手。

絕不鬆開。

如果注定最後難逃分手的結局,那也沒關係,至少在這個過程裡,她擁有過他。

這已經夠了。

桑涴衝破了這些年對自己的桎梏,她第一次那麼想放縱一回,所以她拉住了靳延的手,說了那句“可以”。

公寓的大床很軟,桑涴躺上去的時候像是跌進了棉花,齊肩頭發散開。靳延壓在她身上,挺括的肩膀幾乎將她整個視線遮住,整個世界都是他,連呼吸都是侵略的。

靳延接著剛才的吻,手指放在桑涴的頭頂,然後慢慢托起來一點,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她的頭發,像是安慰,用動作告訴她彆緊張。修長冷白的指節順著頭發一下一下地摸著,黑白對比鮮明,發絲纏著指尖。靳延做這檔子事兒的時候話很少,可能男人這方麵都喜歡付諸行動,隨手慢慢撥下她鬆鬆垮垮的短袖,純白色的肩帶露了出來,很細的一根,跟她這個人一樣,像是風中搖搖欲墜的細枝。

靳延輕輕一挑,那根細細的帶子滑了下來,桑涴抖了一下。

“怕嗎?”他問。

桑涴眼睫不停顫著,沒說話。

靳延看她害羞,笑了幾聲,手繞到後麵解開扣子。他動作不熟練,解了一分鐘才解開,大拇指都被上麵的金屬扣子滑出了幾道紅痕,跟個毛頭小子似的。

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隻有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忽然靳延湊到桑涴耳畔,手上揉了揉時,在耳邊說壞話,“好軟。”

桑涴臉紅,閉著眼。

靳延笑得坦蕩。

忽然,公寓的門鈴響起。

桑涴被親的迷糊,猛地回神,“有人來了。”

“外賣。”他起身,朝外走。

幾分鐘後拎著一袋東西回了臥室,頂著桑涴好奇的目光,他打開外賣袋,從裡麵拿出幾盒避孕套擱在床頭。

桑涴:“……”

她後知後覺地眨了下眼,猛地把頭縮進被子裡。

“躲什麼呢,”靳延笑得不行,隔著被子拍了拍桑涴的腦袋,“這什麼東西,蠶蛹啊,裹得那麼緊。”

桑涴安靜幾秒,慢慢地把被子拉下來一點,露出兩隻眼睛,滴溜溜地盯著靳延看。

“七點半了。”

靳延:“嗯?”

桑涴:“我中午要回家吃飯。”

所以你要快點。

靳延:“……”

他無語了會兒,好氣又好笑,這事兒是他想快就能快的麼?

靳延掀開被褥,“彆悶著了。”

天花板的燈亮堂,照的女孩兒皮膚白嫩,靳延居高臨下地睨著,從上到下地審視,不清白的眼神,看得桑涴臉紅心跳。之前的那個酒醉夜晚,兩人都沒那麼清醒,桑涴更是不知道原來床上的靳延是這個樣子的,眼神能燒起一把火來。

突然,靳延直起身,長腿跪在桑涴身前,一隻手拽住衣服下擺,睡衣脫了下來扔在一邊。清瘦薄肌的上身露了出來,線條清晰,腹肌恰好分明,少年感十足,他見桑涴眼都不眨地盯著,靳延笑了好幾下,用手挑了下桑涴的下巴,“這不挺喜歡看,之前都裝純的吧。”

桑涴把手捂住眼睛,“我沒看。”

“死不承認。”靳延笑罵了她一句,親了下桑涴的眼睛,漸漸往下。他這個人混是混,但該耐心地時候耐性十足,一點點地等著桑涴放輕鬆,許久以後,他才撈過床頭櫃的東西戴上,中途瞥了眼躺著的桑涴,正兩眼放空,雙頰泛紅,說不上來是害怕還是什麼。

靳延被她那樣看得心軟,安撫地親了下,“我輕點,疼你就說話。”

“好。”

兩個人都太青澀了,桑涴又實在太緊張,靳延擰著眉,額頭慢慢滲出不少汗珠,細細密密的,他耷拉下來的眼睫顫了幾下,冷白皮膚的脖頸處燒的一片通紅。

熬過最漫長的地方,後麵就好了很多,男人這方麵估計都有天賦,靳延如魚得水,桑涴隻覺得越來越難以呼吸,胸腔所有的空氣都被靳延奪走,像是被人拋上雲端,一浪高過一浪。

直到某刻,突然她眼角憋出淚,“靳延!”

“對不起對不起,”靳延動作放緩,臉貼著桑涴的臉,兩人都汗津津的,輕聲哄著,“一會兒就好了。”

到最後,桑涴真的沒力氣了,哭著求靳延停下來,他真是個混球,嘴上答應著快了快了,轉頭又重新繼續下一次,桑涴失去意識的前一秒隻說了兩個字,“混蛋。”

“嗯,我是混蛋,”靳延將累到閉眼的桑涴抱在懷裡,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背,“睡吧,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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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過來時,是桑涴的鬨鐘響了。

她惺忪著睡眼,在床上怔愣幾秒,一隻手率先越過她關了鬨鐘,靳延收回手繼續把桑涴往被褥裡摁了摁,也有些沒睡醒,聲音有些沙啞,“再睡會兒?”

“不了,”桑涴坐起來,“我得回家吃午飯。”

靳延抬起胳膊擋住眼睛,閉著眼小憩一會兒,撈過一邊的衣服套上,“嗯,送你回去。”

走前,靳延想起來從英國帶回來的兩件禮物,一個是情侶腕表,一個是獨角獸擺件。禮袋還在行李箱裡,他拿出來放在桌上,招手讓桑涴過來,“看看這個,喜歡嗎?”

桑涴用一字夾把兩鬢的碎發挽在耳後,確保自己看著正常,才踱步到桌邊,看著兩個禮盒樣的包裝問:“這是什麼?”

“從英國帶回來的禮物,”靳延打開一個盒子,取出女款的腕表,戴在了桑涴的左手間,碎鑽襯得皮膚更加白皙,骨感又漂亮。他扯了下唇角,覺得還不錯,取出另一塊男士腕表,給自己戴上,滿意地點了下頭,“不錯,你覺得呢?”

桑涴反應再慢也知道這是什麼了。

這是靳延買的情侶手表,瞥一眼包裝,卡地亞限量版,價格貴的恐怕她想都不敢想。

桑涴下意識地把手往後一縮,靳延想去牽她的手在空中撲了個空,一時間,兩人氣氛有些僵硬。

“怎麼了,不喜歡?”他問。

桑涴垂眸,“沒有,很好看,就是有些不適合我,太貴重了。”

靳延彎腰把另一個盒子裡的獨角獸擺件拿了出來,擺在桌上,另一隻放在袋子裡給桑涴帶走。聞聲,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下,“有什麼不合適的,挺好看。”

“不是好不好看,是我不能要。”

靳延眼神冷淡了些,“為什麼?”

“我怕丟了,又怕弄壞了。”桑涴避開他看過來的眼睛,低聲說。

還有一句話是——

怕分手的時候,她還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