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瞬間提起戒心,快步走過去,格蘭瑟在他後麵被拉得踉踉蹌蹌。
“你來乾什麼?”
裡奇沒有回答,眼中帶著深意,笑裡藏刀。
“落魄的雜種,你還有肉吃呢。”
裡奇的視線轉移到克裡斯拉著格蘭瑟的手,視線上移,聚焦到格蘭瑟的臉上。
他邪笑了一下:“這就是你藏的美人嗎?”
克裡斯謹慎地將格蘭瑟往身後拉了一下,惡聲道:“滾。”
裡奇拿出了一張紙,紙是那種黃色的,上麵寫了點東西,裡奇把紙展開看了一眼,然後對著克裡斯的臉,嘖嘖兩聲。
“原來你就是伯爵懸賞的那個騎士。”
裡奇圍著克裡斯走了一圈,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怪不得伯爵要殺你,你這樣的瘦猴,隻有在妓|女的床上才會硬氣點吧?”
在裡奇說出伯爵的時候,克裡斯的眼神就變了,不再有之前的純良無辜,他眼瞼微垂,餘光落在裡奇腳邊的地上。
裡奇還沒有意識到危險,仍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那些汙言穢語,而克裡斯的心中已經想好把他埋在哪裡了。
但裡奇並不是傻子,他說:“恩格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不過我們沒打算把你賣了,那份賞金我們肯定用不了,我還是那個條件。”
恩格式跟他一塊玩樂的胖子,他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克裡斯敢對付他,那麼恩格就會把這件事告訴所有人,一定會有人為了賞金鋌而走險來追殺克裡斯。
話音落下,裡奇的眼神切切實實落在格蘭瑟的臉上,甚至用眼神挑逗著格蘭瑟。
格蘭瑟覺得有些不適,明明沒有吃過飯的肚子隱隱有些抽搐,還有點想吐。
克裡斯捏緊了格蘭瑟的手腕,片刻後說:“我不是答應了嗎,過段時間我就把人送給你。”
“彆想糊弄我,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裡奇湊近了克裡斯的耳邊,被酒液催啞的嗓音難聽至極,用著帶鄉俚口音的腔調,讓人聽了就心生厭惡。
“你跟她的關係很好吧,兩個人一起住了這麼久,她已經被你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格蘭瑟的眼神瞬間變得凶狠,五指成爪,還沒抬起來,就被克裡斯握住了,藏在了衣袍底下。
“他不是姑娘,你可能要失望了。”
裡奇聽見克裡斯的話,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揚起眉:“男人也沒事,我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
他伸出手想摸格蘭瑟的臉,被克裡斯打開,沒等他發火,克裡斯解釋道:
“他很凶,最好還是不要動他。”
裡奇笑了一下:“這麼會玩。”
話音一落,他的臉色變得陰沉,眼中狠辣異常:“把他給我,我可以考慮不告訴伯爵關於你的事情。”
克裡斯手指收緊,明顯忍到了極點,但是仍將格蘭瑟擋在身後。
格蘭瑟低頭看著自己被握著的手腕,內心閃過一絲異樣,眼神閃爍,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他輕輕掙開克裡斯的手,抬頭對上克裡斯訝異的目光,他淡然微笑了一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格蘭瑟紫色的眼眸倒映在克裡斯的眼底,不知怎麼的,克裡斯忽然變得非常相信他,覺得自己就算放手也不會有什麼事。
直到格蘭瑟靠近了裡奇,克裡斯才反應過來,想要抓住格蘭瑟的手,但是晚了一步,格蘭瑟輕巧地避開他的手,將沒受過傷的手指搭在了裡奇的肩上。
他溫溫柔柔地笑著,眼神中是克裡斯從未見過的柔和。
裡奇一下子就被蠱惑住了,一瞬間腦子裡全是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隻有格蘭瑟的一雙瞳孔深深地印在他的心中。
此刻裡奇的笑容顯得極其沒有智慧,同克裡斯相比不知道差了多少。
克裡斯有些焦急,但不敢貿然靠近影響格蘭瑟對裡奇的催眠。
格蘭瑟搭著裡奇的肩膀,細白的手指落在裡奇粗糙的衣服上,克裡斯都感覺折辱了格蘭瑟。
“我們走吧,一定能好好商量的,對嗎?”
格蘭瑟看著克裡斯,說話的對象卻是裡奇,裡奇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反而傻笑著點頭,像是撿到了什麼大便宜。
格蘭瑟臨走時扔下一個眼神,冰冷無情。
克裡斯這時候才明白格蘭瑟並不是任人揉搓的小孩子,而是一個切切實實的肉食動物,他隻會比克裡斯想象的還有凶殘數倍,不然不可能在那個危險的森林中活下來。
這幾天格蘭瑟的好臉色讓克裡斯產生了錯覺,才讓他在危險找上門的時候第一時間選擇把人攔在身後,而不是像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仰仗格蘭瑟的保護。
想通了這一點,克裡斯放下心來,這樣一來,不僅不用擔心裡奇會向公爵泄密,還不需要憂心裡奇的屍體該怎麼處理。
簡直一舉兩得。
克裡斯腳步輕快,走到了用一些木條圍成的小院子裡,院內是他做好的飯。
沫沫趁二人不在,把屬於自己的那份肉吃了個精光,然後懶洋洋地躺在木板上曬太陽。
聽見克裡斯的動靜,他懶懶地把頭抬起來看了一眼,看見克裡斯身邊沒有人,它的獸瞳瞪大了一點。
?
那個大蛇怎麼沒有回來?
注意到沫沫的眼神,克裡斯耐心解釋了一下:“格蘭瑟去打壞人了,很快回來。”
在他看來沫沫應該是聽得懂的,所以才會把沫沫當人一樣,有問有答。
果不其然,沫沫的表現也沒有讓他失望,聽見克裡斯的解釋之後,沫沫仰麵倒下,四肢朝天,看起來睡得舒適極了。
克裡斯草草吃了一點,然後拿出前不久剛做好的鐵器,他需要再加工一下,好讓它更趁手,抹脖子的話,也應該更輕鬆一點。
他用布條把東西綁在了木棍上,做了個簡易版的長矛。
隨著他的動作,更多的實用工具誕生,一根根的立在圍欄邊,看著這些現代化的工具,克裡斯心中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克裡斯把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拿出了魔法書,之前的火灼術他還沒有學會,還有一些其它的魔法,克裡斯撓撓頭,感覺有些難辦。
他一邊切割木材,一邊端著書看。
“卡卟卡琳......西西......西亞裡——瑪德好複雜。”克裡斯放下劍,把書連著翻了幾頁,發現這是魔藥篇,需要煉藥的時候念出來。
“我說呢,這麼長的咒語,平時根本用不了。”見到不是自己感興趣的領域,克裡斯的眉頭才鬆了一點。
安靜片刻後,克裡斯看看手中的劍,然後又看了看魔法書,心中有了個主意。
他在書上飛速翻找著,也許是翻得太快,什麼都沒找到,還需要重新翻找,五分鐘後,克裡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
“念出咒語後,吸取空中的魔力因子,然後轉移到手掌心,最後傾注於工具之上,可以短暫驅動工具......”
克裡斯研究了一下,咒語很簡短,實用類的咒語都不長,具體要看魔法難易程度,難就難在怎麼感受到空氣中的魔力因子。
他的身體已經跟從前有些不一樣了,摸著後頸的紋路,觸感有些新奇。
雖然格蘭瑟說過能更好地利用魔力,但是還是需要自己感悟,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他試著凝聚心神念了一遍咒語,沒有感覺到什麼,第一次使用魔力的那種簡易仿佛是錯覺一般,克裡斯不死心,再念了一遍,彆說催動長劍了,連空氣中的波動也沒了。
克裡斯:“......”
得了,本來就沒這個天賦,還是安心打基礎,從最簡單的開始吧。
在放棄的最後一秒,他念了一遍咒語,本來沒抱什麼希望,沒想道空氣中突然有了波動,長劍猛地動彈了一下,克裡斯心中一喜,念得更大聲了點,沒想到長劍朝著他刺了過來。
克裡斯躲閃及時,長劍歪歪扭扭地插在他原本站著的地上,站立的姿勢沒有維持幾秒,就倒在了地上。
那沉悶的撲地聲仿佛在嘲笑克裡斯的無能。
克裡斯:“......”
他氣憤地踢了一腳長劍,扶著腰喘氣,學個魔法差點把命送了。
沫沫抬眼瞥了他一下,躺在木板上神了個懶腰,然後嘰嘰了幾聲,長劍突然抖動起來,克裡斯被嚇了一跳,退後兩步,生怕劍下一秒就插到自己身上。
沫沫坐了起來,長劍飄得穩穩當當,劍尖高高抬起,再迅速落下,劍下麵的木頭直接被劈成了兩半。
克裡斯驚歎不已,他向前走了兩步,看著揮舞個不停的劍,覺得自己簡直太幸運了,怎麼走哪都能撿到寶呢。
他跑到沫沫身邊,抱起來就是一通擼:“沫沫,你太棒了,哈哈哈哈,咱們家可真是太完美了,連你也會魔法。”
他喜悅地看著沫沫:“你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的動物,你是什麼品種呢,還有沒有家人,有機會一塊來咱家做客!”
沫沫:“......”
沫沫艱難地扭了扭,想從克裡斯懷抱中掙脫出來。
不過——
克裡斯小心地把沫沫放下:“沫沫,這個本事在我和格蘭瑟麵前展示可以,但是一定不要讓外人看見知道嗎?不然你會被捉走當成小獸奴的。”
沫沫不知道聽沒聽懂,舔了舔爪子繼續趴下了,長劍還在劈木頭。
克裡斯走過去指揮,拿起最粗壯的那一截,放在了劍的下麵:“把這一截分層劈開,我要弄成木板。”
長劍猶豫了一下,果真如克裡斯所說,從麵積最大的部位入手,將這一截木頭分離開。
!
好極了!
克裡斯身心舒暢,進屋去看看自己的寶貝。
那一株小麥還放在床上,他小心地托起來,準備著手最重要的一件事——食物來源。
一般來說,小麥種植時間主要在春季和冬季,但是這個世界的季節並沒有太過分明,再加上這株小麥也不完全是他原來世界裡的小麥,差異很大。
所以在此時種下,或許不久就能收獲他想要的東西。
此時的氣候跟春天很像,不涼,多運動一會甚至非常熱。
他把小麥上的麥穗一顆顆分離下來,全部收集到一起,準備留一部分再種一部分,雞蛋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麵。
其實這個世界的小麥不叫這個名字,他們叫它食草,意思是帶來食物的草。
克裡斯之前在伯爵的農田裡問過那些農人,他們傳授了一點播種方法,沒想到這麼快就能用上了。
克裡斯在自己翻好的地裡找準位置,撒好種子,再覆蓋上一層薄薄的土壤。
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的問題,這裡土地略顯貧瘠,他們哪來的肥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