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在起床後就去了樹林裡,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天還沒亮,他就帶著沫沫出發了,這次準備去來時的森林,所以要帶上沫沫防身。
他算是看出來了,沫沫這小東西肯定是獸中掃地僧,扮豬吃老虎。
他把沫沫帶走的時候,格蘭瑟還拉了一下他的袖子。
儘管克裡斯知道是格蘭瑟還沒睡醒的無意識舉動,但還是喜滋滋地覺得是人家舍不得自己,自戀地摟了一下格蘭瑟,輕聲道:
“乖,我很快回來,回來烤肉給你吃。”
格蘭瑟隨手一巴掌拍在了某人的臉上,翻個身繼續呼呼大睡。
克裡斯揉了揉自己的臉,拿上劍就走了。
天還沒亮,正是乾壞事的好機會,克裡斯本來還想去鎮上看看,想想還是算了,現在能省點事就省點,萬一真要有個什麼不測,他們還要搬家。
森林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見之生怖,克裡斯站在樹林外麵,有些不想進去。
沫沫見他磨磨唧唧,不耐煩地抓了一下他的袖子,然後用爪子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意思是想吃肉了,讓克裡斯快點打獵。
“好好好,你們都是我的祖宗。”克裡斯不敢怠慢,一步步向森林靠近。
他打算就在外圍探探,之前出來的時候沒遇到什麼阻礙,可能是身邊跟了格蘭瑟,這次就不一樣了,萬一遇到上次那隻黑熊一樣的生物,他哭都來不及。
克裡斯拿著書,一邊看一邊走,身上還有臨時讓格蘭瑟留的印記,說是印記,不過是在他懷裡蹭了蹭,現在變成了人形,舔的話有點不像樣。
他蹭到格蘭瑟爆發的邊緣,才麻溜地從格蘭瑟懷裡滾了出來。
“尋蹤......要是隻知道形狀沒見過的話,尋蹤的魔法也能把我帶過去嗎?”
克裡斯翻過一頁,看著上麵的內容,感覺頭都要禿了,這些字雖然漂亮,但是過於飄逸,辨認起來還挺難的。
而且某些字詞格外晦澀,看著還行,念出來就像是舌頭打了結,怎麼都捋不平,克裡斯念了幾句,乾脆放棄那些拗口的咒語。
他很快找到了想要的東西,一些看似非常有用的植物,要是能還找到小麥就更好了,不過這玩意不太可能出現在森林裡麵。
克裡斯找到了一個品種豐富的小綠團子,這裡一整塊地,上麵分布著不少種類的植物。
他一棵棵的挖出來,看著有用的就放在一邊,覺得沒什麼用的就重新插回到土裡麵去。
沫沫在一旁慵懶地監工。
經過他的狗刨式挖掘,這裡的植物全都被翻了出來,克裡斯的指甲裡麵都鑲滿了土壤,突然,他的指尖感覺到一個堅硬的東西。
克裡斯皺眉,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挖了出來,上麵沾滿了泥土,圓溜溜的,上麵還有連著的根莖,剛剛被克裡斯一不小心扯斷了。
他把這個圓滾滾的東西扔到一邊,繼續挖掘需要的藥草。
一頓操作下來,他隻收獲了兩棵想要的藥草,剩下的全是他不認識的植物,包括那個圓形的不知道是啥的東西。
克裡斯臨走時腦子裡忽然浮現某個想法,鬼使神差地把那個圓形的東西裝進了口袋中。
他的手上全是泥土,在腿上草草擦了幾下就抱著沫沫繼續前進。
克裡斯不敢太過於深入,沿著外圍走了一段路,收獲了兩株相對來說比較珍貴的魔藥,聽說是很多巫師和女巫會收集的藥草,放在魔藥裡麵可以增加魔藥的屬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上,暫時還沒有研究魔藥的打算,不過要是有機會的話,這些可以賣了換錢買吃的。
那些草被他一股腦塞進了口袋中,最後他在一條小溪邊上發現了驚喜——野生的小麥。
其實這個世界的植物跟原來世界的植物有很大差異,但是那熟悉的形態以及弧度,讓克裡斯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什麼東西。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株野生小麥從土中移了出來,寶貝似的揣進懷裡。
小麥沉甸甸的麥穗垂在克裡斯的臂彎,猶如他的孩子一般,安穩地睡在他的懷抱中。
克裡斯感覺剩下的事情已經沒有必要了,照顧好這株小麥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光速回到小屋,臉上興高采烈的表情讓格蘭瑟以為他又撿到了什麼大寶貝,當然,嚴格來說也差不多。
克裡斯獻寶似的把小麥呈到了格蘭瑟的麵前:“你看,是小麥!”
格蘭瑟認真地看著克裡斯手中的植物,儘管他並不知道小麥是什麼東西,但是並不打算打擊克裡斯的熱情。
畢竟一個優秀的主人不應該總是打擊自己的奴隸。
於是他微微頷首:“看起來不錯,你要拿它做什麼?”
“種下去!”克裡斯眼睛放光,“然後我們就有數不清的事物,就能省很多錢啦,森林真是個寶庫呢。”
格蘭瑟裝模作樣地撚起一顆麥穗,裝作研究的樣子:“很好,那你承諾的肉帶回來了嗎?”
克裡斯:“......”
他撓撓頭,把小麥收回了懷裡,顧左右而言他,小聲念叨:“沫沫呢,我剛剛才把它帶回來,怎麼現在就跑了。”
格蘭瑟冷哼一聲。
他的衣袍底下突然探出一條長長的綠色蛇尾,蛇尾越過克裡斯,從小屋的後麵卷進來一個東西。
蛇尾把那個東西摔在克裡斯的麵前,赫然是一隻巨型的兔子,兔子的獠牙還露在外麵,脖子已經斷掉了,看樣子是被勒斷的。
“我早就猜到你不會帶回獵物,我已經準備好了。”
格蘭瑟的蛇尾收回袍底,他雙手抱胸,麵上的表情隱隱透露出一絲驕傲:“愚蠢的騎士,總是被那些奇怪的東西影響。”
克裡斯麵露驚喜,把小麥輕輕放在簡易木床上,然後熊撲過去,把格蘭瑟摟了個滿懷:
“你太好了!”
格蘭瑟身材比他瘦弱,這樣被他一摟,整個人都嵌進了克裡斯的懷中。
他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雙手抵著克裡斯的胸口:“克裡斯,放肆!”
克裡斯大掌絲毫不介意地在格蘭瑟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垂下,不經意地在格蘭瑟的脊背上滑下來。
“謝謝我的小主人,我這就去做飯。”克裡斯鬆開格蘭瑟道。
他轉身出門,跨出去的時候忽然回頭:“格蘭瑟記得幫我照看好那棵小麥。”
格蘭瑟惱羞成怒,拍了一下床鋪,小麥被震得抖了一下,克裡斯迅速轉身跑開了。
他沒有在這裡做過飯,所以鍋和火堆什麼的需要現搭,他在角落裡撿了一點雜亂的樹枝,再把拖來的樹砍了一點下來,沒出多久就搭好了自己想要的架子。
他把舊鍋架上,然後把兔子處理乾淨,得虧屋子旁邊有一條小溪,不然水源也是個大問題。
兔子跟他認知中的形象差距有點大,強健的後腿比克裡斯的手臂都粗,把兔皮扒下來之後,結實的肌肉讓克裡斯看了都羨慕。
光吃兔肉不夠,他還需要準備點其他的食物。
克裡斯抬頭看了一眼小屋周圍的情況,沒有人煙,隻有達西裡鎮在遠處冒頭,然後就是另一邊的樹林。
一股難言的孤寂湧上心頭——連個小賣部都沒有,以後的生活該有多麼痛苦。
克裡斯假意抹了下眼角,表演欲一旦上來就極難消減下去。
他邊操勞邊在腦中幻想自己是個被地主壓榨的奴隸,不但要伺候地主的生活起居,還要負責打獵,時不時的再給地主提供一些情緒價值。
對了,他看向在身邊安靜等候開飯的沫沫,再次給自己加戲,甚至都沒有落下沫沫——除了這些,還要給地主的寵物準備吃的,而且還要上等的食物,差了一點都不行。
克裡斯一邊想著,一邊在兔腿上割下一塊肉扔進了沫沫嘴裡。
他的臉時而笑時而嚴肅時而悲戚,沫沫看得眼睛都瞪圓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怎麼不知道他的表情這麼豐富呢?
沫沫嘴裡嚼著肉,擰頭看了看小屋,那個大蛇惡魔沒有出來,然後獸瞳看向正哼唧著打倒邪惡地主的克裡斯,破案了,傻子主人的日常發癲。
沫沫把那塊肉咽下之後,準備進屋把大蛇拉出來,克裡斯先一步準備好了食物。
“格蘭瑟,開飯了。”
格蘭瑟出來的時候刻意臭著臉,聞到肉香的時候臉色才緩和下來,他大刀金馬地坐在克裡斯放在地上的木板上。
還沒等克裡斯說話,就把一雙白皙的爪子伸進了鍋裡,於是直接燙成了紅色的爪子。
格蘭瑟低聲喊了一下,猛地甩手,克裡斯見狀急忙壓下他的手臂,拉著他跑到溪邊,捧了一點水淋到格蘭瑟手上燙傷的地方。
“你傻啊,這麼燙就往裡麵伸,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人?!!”
克裡斯皺著眉頭,一點點地往傷口上淋涼水,雖然格蘭瑟縮得快,但還是不可避免地起了水泡。
克裡斯麵色陰沉地看著格蘭瑟的手:“一點都不知道小心。”
格蘭瑟瞬間覺得有些委屈,手指瑟縮了一下,想把手從克裡斯的手中抽回來,被克裡斯捏緊了手腕:
“縮什麼,等會擦藥。”
“我不要!”格蘭瑟這個時候倒犟得很,非要把手抽回來,克裡斯怕傷到他的手,隻好放開。
“你想感染嗎?”
格蘭瑟不說話,也不麵對克裡斯的視線,很顯然生氣了。
克裡斯不知道哪來的勇氣,用手捧住了格蘭瑟的臉,強硬地把他的臉擰了回來:“少任性,先把傷處理好,肉待會涼了再吃。”
格蘭瑟“嗬”了一聲。
克裡斯:“......”你犯蠢還有理了。
他無奈道:“好好好,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我道歉,尊敬的主人,能讓我給你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帶你去吃飯嗎?”
格蘭瑟停頓了幾秒,把手遞到克裡斯的麵前。
克裡斯捧著他的手腕,淋了一點涼水,見上麵已經沒有紅燙的地方才放下心。
“好了,回去擦藥。”
克裡斯握著格蘭瑟的手腕站起身,卻在小屋前麵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裡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