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劍相對 來殺我呀(1 / 1)

冰窟裡漆黑如墨,寒冷刺骨,耳旁邊是水滴落下的聲響,空洞似幽靈。

重物落地的悶響在這空蕩蕩的地方格外明顯,一抹亮光微弱地映出冰窟底下鋒利的冰淩,垂直倒掛在壁頂上,壓抑沉悶,讓人害怕。

“妖主,請幫幫我……”

幽幽如鬼魅般的聲音響起,聲聲呼喚環繞在耳邊,響徹了整個黑暗的冰窟。

紗燈的暖黃的燭光照在女子的臉上,驚世絕絕的容顏讓人傾倒,美目深處帶著幾分焦急,手中提著燈,在四處尋找什麼。

最後,她在地上摸索到自己不小心掉落的帷帽,小心地拍掉上麵的冰渣,然後再次帶在了自己的頭上,遮住了自己的容貌。

花瀾勾了勾唇,滿意地拍拍手,拿起紗燈順著魚腥味飄來的方向走。

她的腳步輕快,眸中滿是期待,心裡想著找到那什麼魚就能給自己的美人師尊治病了。

奈何那個鬼魅般的聲音一直都在她的耳邊一直環繞,聽得花瀾有些不耐煩,張口就在掩耳盜鈴那個聲音。

“什麼妖主,聽不見聽不見……”

聲音戛然而止,空氣中都彌漫著聲音主人的無語。

待聲音不見了,花瀾又開始隔空喊話。

“哎,我是來找一條魚的,你這裡有沒有?”

她的聲音回蕩在冰窟,無限的回音充斥了冰窟,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花瀾左右都是黑暗,她看了看,等了許久,見得不到回答,有些不滿地嘟囔。

“這就不說了……”

“請幫幫我……”又開始了。

花瀾煩躁地堵住耳朵,搖頭,連連否決。

“不幫不幫,我要魚。”

說著,她腳下沒注意,險些被掉下的冰淩子絆倒,腳下用力,把那塊冰踢走。

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她也不知道踢到哪裡去了。

但下一秒,她便聽到了一聲清脆的的落水聲。

花瀾抬起紗燈去瞧,借著暖光,就看到前麵不遠處是一個幽深的湖,被薄冰覆蓋,中間是花瀾踢冰淩砸出的小洞,

越往裡走,那股魚腥味越重,伴隨著的還有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花瀾抬手掩鼻,眉頭蹙起,不是很喜歡這味道。

但是隻是猶豫了片刻,還是蹲在了被薄冰冰封的湖邊緣,舉著紗燈,透過微光,望見了裡麵渾身赤紅的錦鯉。

花瀾微微眯起眼眸,想要看得更清楚,卻見底下的樣似錦鯉的東西遊動了下尾巴,波光粼粼,睜開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花瀾卻不管,抬手化出卷軸,查看上麵關於橫公魚的樣子繪圖。

“身似錦鯉,全身赤紅,體表鱗片堅硬如鐵……”

花瀾越看越覺得像,上揚的嘴角笑意更濃,看向那條魚的眼神比魚還要如狼似虎的,讓魚都背後發涼,不自覺地往後退。

“就是你了。”

她從儲物袋拿出跟流光溢彩的棍子,化出藤蔓,纏了上去就當做是簡易的魚竿了。

花瀾眸子亮了亮,很滿意自己的傑作,然後轉頭,一副虎視眈眈的樣子朝魚看過去。

底下的魚見狀,也不知為何,往後遊了會兒,再看花瀾的樣子,恐懼道向下遊去。

堅信自己能釣上來的花瀾,絲毫沒有在意對方遊去了哪裡,徑自開始用靈力把一塊巨大的冰塊砸到湖裡,弄出個洞供自己拋竿釣魚了。

“快離開那裡。”

身後傳來淩亂的腳步聲,以及焦急的聲音。

聞言,花瀾回頭看去,就看見找來的夏餘和狐九言。

她沒有看見夏餘臉上的慌亂,笑著朝他們了朝手,開口,語氣興奮。

“好大一條魚。”

然而,她尾音剛落,棍子上的藤蔓在接觸到水麵的那一刻,水底突然沸騰。

紗燈微弱的光亮下,讓人看清了,才發現,那根本就是無數隻慘白的手在水下撲騰,扭曲駭人的像是要把人拉入地獄般。

花瀾沒有注意到,那些手抓到了她的腳,猛然將她拉入湖底,瞬間淹沒其中,泛起的水花被鬼手掩蓋。

數隻手將她扯入湖底,清透的湖水被或慘白或白骨的手淹,密密麻麻地根本看不清底下的人到底在哪。

“完了,我師侄女沒了。”

夏餘趴在邊緣,瞪大了眼睛,想要找到花瀾的身影,然而都徒勞無功。

狐九言拎著對方的後衣領,將人提起來,這才沒有讓那些鬼手有可乘之機,語氣是少有的嚴肅。

“你也想入石湖嗎?”

……

寒冷透過肌膚,五臟六腑都仿佛被凍住了般,麻木的手腳被鉗製住,無法動彈。

意識沉浮間,眼前光影變換,黑影掠過,耳邊充斥著模糊不清的嗚咽哭泣聲,越來越大聲,耳膜似要被刺破。

她隻感覺到,自己在不斷的下沉,身子在逐漸變得僵硬。

“妖主……你終於來了……”

空靈淒哀的聲音自傳來,幾分虛弱,幾分痛苦。

女子的帷帽已經不見,露出了那張妖媚惑人的容顏,蹙著眉頭,幾分不悅,紅唇輕啟,不怒而威。

“放肆。”

尾音落下,所散發的威嚴強大而淩厲,觸碰到她的白骨鬼影瞬間消失殆儘,餘下的不敢再靠近。

她睜開眼眸,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妖冶勾人,底下的戾氣卻無法忽略。

花瀾微微垂眸,看向自己手中,幻化出那把在禹州時的弓箭。

突然,身後青色的劍光閃過,勢如破竹,所過之處,妖魔消融。

女子餘光掃過,微一偏身,劍光擦過她白皙如玉的臉龐,留下的傷口血液流出,染紅了她身邊的一片水域。

身後出現的身影,修長纖細的手撫上劍鋒,上麵倒映出她清冷傲氣的容顏,眸光淩厲,無情開口。

“喬瀾。”

聞言,花瀾輕笑一聲,轉過身,一手撫上臉側被劍劃傷的地方,又似感受不到痛意般,毫不畏懼地對上她的眼眸,泛起冷意,開口。

“許久不見,你還想殺我。”淡淡的聲音,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分明是你置我於死地。”蘇清冷冷開口。

“花瀾”搖頭,嘴角的笑意消失,手上拉弓,靈力彙聚的箭矢對上遠處之人的胸口,開口。

“是你,要殺我。”

隨著尾音落下的,還有鬆手下如疾風而出的箭矢。

蘇清身子並未完全恢複,對於“花瀾”的箭矢,也是堪堪躲過,手中的絳雲劍劈斷靈箭。

“花瀾”眸中閃過一絲詫異,語氣依舊冰冷,卻帶著幾分異樣的情緒。

“你受傷了?”

“這還勞煩不到你。”蘇清的語氣也是毫不留情。

“花瀾”嘖了聲,收起手中弓,隻化出靈箭,看樣子並不打算用自己全部實力與之對抗。

刀光劍影交錯間,水下光影斑駁,劍氣逼退了她們周圍的鬼影,而遙遙相望的兩人,看著彼此的眼神中,流露著殺意與無情。

兩人對彼此的熟悉讓她們一招一式間毫不相讓,不相上下,躲避的身影,猶如遊龍,矯捷輕盈。

“沒有長進。”蘇清控製著絳雲,對“花瀾”開口諷刺。

“你也是。”‘花瀾’出現在對方身後,冷笑開口,手中化出靈劍,就要刺入對方的心臟。

然而被蘇清躲過,反手鉗製住對方的手腕,力道大的仿佛要將對方的手腕折斷,手中長劍直抵嬌嫩脆弱的脖頸。

“疼。”‘花瀾’皺著眉,絲毫真的被抓地很疼。

蘇清不知為何,驟然鬆了手上的力道。

似乎是沒有想到蘇清真的會鬆手,也是愣了一下,但隨即嘴角噙著諷刺的笑意,開口。

“舍不得我。”

隨後,從她麵前消失,控製著靈箭朝蘇清而去。

刺入血肉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鐵鏽味在水中彌漫開來,分不清是誰的血。

“怎麼打起來了?”夏餘一來,就看見兩人被彼此法器所傷,不理解地瞪大了眼睛,想要進去阻攔,卻因兩人周身強大的威壓而靠近不得。

“記憶錯亂了。”身邊的狐九言淡淡開口。

“啊?你剛剛說什麼?”夏餘關注著兩人的戰況,沒有聽清狐九言的話。

狐九言笑了笑,目光看向打鬥中的兩人,不再開口。

那兩人附近的水域已經被染紅,劍影交錯,叮當碰撞聲,招招致命。

蘇清躲避時,腰間香囊落下,裡麵裝著的是來時放進去藏起來的血玉佩。

突然,香囊在水下燃起幽藍的焰火,將布製的表皮燒毀,露出裡麵血色的玉佩。

玉佩吸收的兩人的鮮血,紅光大盛,將兩人包圍,炙熱的溫度似要將著寒冰石湖的水燒沸。

兩人手上動作停滯,眸中閃過迷茫,兩人纏鬥的武器消失。

夏餘趁機過去,看著傷痕累累的兩人,最終還是遠離了半步,生怕她們再發瘋起來會傷到自己。

“你們……”

兩人被水浸泡的傷口上,翻起翻白的皮肉看著就疼。

“美人。”

花瀾一清醒過來,就覺得渾身疼,再一看見蘇清,頓時委屈的情緒湧上,哭唧唧地撲過去抱住對方,卻碰到了對方腰側的傷口。

刺痛感傳來,蘇清皺起眉,但是什麼都沒有說,抬手撫上對方的頭,眸中被溫柔所替代。

“彆怕。”

說著,就要用靈力將對方身上刺眼的傷口抹去,卻被眼尖的夏餘看見,立馬過來阻止。

“停,小師妹你不能再用靈力了。”

說完,拿出治療的丹藥遞給兩人。

狐九言將蘇清遺落的玉佩遞還給對方,開口,語氣雖帶笑,卻又仿佛有著幾分凝重。

“清玉仙尊可得拿好自己的東西。”

……

九天之上,宏偉且金光閃爍的宮殿內,盤龍寶座上的男子,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內裡已經泛黑腐爛焦臭,與周圍的神聖格格不入。

男主瞧了一眼,眸中泛起陰桀,抬手試去嘴角的血跡,動作是與生俱來的優雅與高貴,眯起的眼眸,睥睨眾生。

“得儘快除去兩人。”男人開口,冷峻的臉上儘是無情與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