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蘇清微微眯起眼眸,淡金的眼瞳儘是冷冽無情,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心悸,手中的絳雲發出錚鳴之聲。
“什麼?”她身後的夏餘愣了一下,隨後順著蘇清的目光看去。
隻看見一顆雪鬆後,一個陌生的身影對上他們的眼眸,驚慌下瞬間消失。
那邊的狐九言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顎,眸中帶上幾分玩味,也不怕蘇清的威壓,徑自悠悠走到兩人身邊,帶著笑意開口。
“這個玩意啊,你們要追嗎?”
夏餘沒有注意到身邊換了人,也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顎,看著那人逃跑的方向,點頭道。
“小師妹肯定是要去追的。”
蘇清收起劍,冷冷開口,無情的吐出兩個字。
“不去。”然後想了想,再次補充道。
“我是來找徒弟的。”不是來執行任務的。
“啊?”夏餘疑惑地轉頭,卻對上了一雙帶笑,勾人的狐狸眼,勾魂攝魄,仿佛要把人吸進去,引人深陷。
夏餘看得有些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憑他閱人無數的經驗,下意識開口調戲。
“小娘子長得真好。”
蘇清偏頭默默走遠了些許,不想承認認識夏餘這個傻貨。
她垂眸,看向了手中的羅盤,上麵的指針晃晃悠悠的,最終指向一處。
蘇清確認方向後,冷漠地用餘光瞥向那兩人,抬腳徑自作勢要走。
而那邊反應過來的夏餘小小地驚叫一聲,猛的把人推開,語氣驚恐。
“怎麼是你?!小師妹,你把我帶出來,你要對我負責……”
後麵的狐九言卻並沒有因為夏餘這一推而生氣,而是笑了笑,看向夏餘的背影多了幾分勢在必得的自信。
他們本就不是凡人,雖然蘇清暫時不能用靈力,但因為是去逮徒弟的,走得並不慢,可這就苦了夏餘這個不愛運動的人。
夏餘跟著蘇清身邊,心裡罵罵咧咧,但腳還是繼續走著。
這時候他算是明白了,這蘇清和花瀾就是一起來折磨他的,有其徒必有其師。
“怎麼樣,累了吧,要不要我背你?”狐九言戲謔開口,但卻是是誠心的。
但這話落在夏餘耳朵裡,就成了赤裸裸的嘲笑,當即狠狠瞪了一眼對方,道:“不需要,我是修仙之人,怎可與妖魔為伍,你還跟著我們,就不怕死嗎?”
怎料這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無所謂似地開口。
“我也是正好要去上麵。”
夏餘自然不信,看著這人對自己圖謀不軌的眼神,他就覺得背後發涼。
蘇清可懶得管,若是以往,她自然不會讓不熟悉的人跟著,更何況還是一隻妖,但現在,她和夏餘就需要一個強大的工具人。
“他想跟著就跟著吧。”蘇清淡淡開口。
“不行啊,小師妹。”夏餘對蘇清叫苦,企圖喚醒她對師兄的關愛。
然而,還沒等蘇清的關愛之心升起,他們的麵前便出現了一座小院,於冰天雪地之間鶴立雞群。
院子裡正酣睡的白熊,聽到動靜,立馬爬起來,獸瞳凶惡,嘴裡發出陣陣恐嚇的嘶吼。
夏餘張望了下,轉頭對蘇清道。
“花師侄就是在這裡麵吧?”
鼻尖嗅到若有若無的花香,蘇清頭突然刺痛,讓她蹙眉,隨後抬手揉了揉眉心,可是這種感覺卻未減分毫。
她抬眸,眸底漫上血色,殺意畢現。
“我們進去把人逮回去就行了。”
說著,夏餘就要進去,但突然被蘇清拉住了衣袖,隻聽她聲音帶著無儘的冷意,語氣不容拒絕,道。
“你,把她勸回去,不要告訴她我們身份。”
夏餘聞言,看向蘇清時,看到她現在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臉上神色帶上幾分嚴肅,反手抓住對方的手腕,探向了對方的靈脈,皺眉,神色也越發凝重。
“怎會如此之亂。”說完,他掐指就要算。
但是還未算出結果,就被蘇清打斷。
她拿出兩個麵具,將其中一個遞給夏餘後,自己戴上了另一個,語氣冰冷生硬,開口道。
“不能讓她知道。”她不能讓花瀾知道,自己想要殺了她。
夏餘見到蘇清強撐的樣子,接過了對方手中的麵具卻沒有戴上,苦口婆心地勸說道。
“以你現在的狀況,必須回去治療。”
蘇清搖頭,語氣帶上了強硬。
“不行,必須先把她勸回去。”
後麵的狐九言微不可查地蹙眉,看向蘇清的神情變得探究,似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
夏餘知道犟不過蘇清,隻能點頭答應後帶上麵具,推門走了進去。
裡麵的白熊立刻撲了過來,但被夏餘輕鬆躲過後,一張靈符將其定在了原地。
夏餘同蘇清走進來時,裡麵的門也正好被人推開。
羽棠言看著這幾個陌生人,神情立馬警惕起來,手輕輕放到了佩劍劍柄上,待一個個打量過後,見到了最後麵那個顯眼的紅衣狐耳男子,頓時驚駭,隨後猛然拔出劍,眸光淩厲,道。
“妖族,休得再靠近一步,不然彆怪我不客氣了。”
蘇清並不開口,目光隻冷冷看著她身後。
夏餘見因為狐九言他們被誤會成妖,頓時不悅,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踢了一腳身邊的男子。
“我們在這山裡迷路了。”
羽棠言卻並沒有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放鬆警惕,這北部寒山,常年風雪,鮮少有人踏足,怎麼會有人無緣無故上來。
“怎麼了?”
屋裡又傳來了一個清脆帶笑的聲音,隨即便是一個帶著精致帷帽的女子出現在了門口,站在了羽棠言身邊,目光疑惑地看向院中突然出現的幾人。
花瀾的目光略過了其他人,落在了蘇清的身上。
帶著銀色麵具,隻露出了白皙細膩的下半張臉,然而卻將其襯托地越發的如睥睨世間的謫仙,清冷而不染塵世。
花瀾看著那人,對上了對方的眼眸,冰冷無情,看向她時,是隱忍的殺意。
花瀾撇嘴,心裡想著:這人好凶。
“花師姐,小心,他們不是好人。”
夏·不是好人·餘下意識地就開口:“誤會了,我是你們的……”師叔。
話還沒說完,就被狐九言打斷。
“對。”他說得理所當然,眼裡戲謔更甚。
夏餘瞪了一眼對方,但沒想到,身邊的蘇清卻淡淡開口。
“嗯。”
夏餘左右看這兩人,頓時驚駭地覺得,這裡好像就他一個正常人了,他的師妹瘋了。
還不等他哀悼哀悼,就見羽棠言控製著長劍就要攻來。
羽棠言畢竟才修煉不久,她的劍受不的仙尊所散發的威壓,自然倒地,任對方如何努力都沒用。
羽棠言未成見過這種情況,也是皺眉,頓覺他們越發危險,拉著花瀾後退一步。
這時,景嬈聽到動靜,已經過來了,她隻是打量了會兒院中的人,便溫和開口道。
“也是迷路的吧,都進來吧。”
他並不在意,那幾人中的狐九言頭上的狐耳。
“景姑娘,這幾個是妖。”羽棠言攔住對方,道。
“無事。”景橈蒼白的臉上依舊溫和。
這本就是景橈的地方,羽棠言再怎麼不願,也隻能任由他們進來同她們麵麵相覷。
小屋不是很大,住一人綽綽有餘,然而此時進了這麼多人,便顯得有些擁擠了。
羽棠言本想要拉著花瀾遠離那幾人,卻沒想到花瀾自己湊到了那個麵具女子的身邊,左看有看得打量,最後道。
“你好像一個人。”
聞言,蘇清動作一頓,一雙眸子深處閃過一絲隱晦的情緒,卻依舊冷的可怕,對於花瀾的靠近,她有些無法控製那洶湧的殺意與恨意。
“但是你太凶了,不像她。”花瀾如是般說道。
蘇清沒有回答,隱在衣袖下的手不斷收緊,利用痛感,極力壓製體內的煞氣。
見她不回答,花瀾覺得無趣,正想回到羽棠言那邊,就見夏餘趁機過來,道。
“花……不對,姑娘一看就不是這裡人,怎麼不回家?”
花瀾搖頭,堅定開口。
“不,我要找魚。”然後給美人師尊。
魚?
夏餘疑惑了,花瀾千裡迢迢就是為了條魚,這魚哪裡沒有?
他湊地更近了,還想開口,卻被蘇清冷冷瞥了一眼,什麼話都咽了下去。
他遠離花瀾時,還腹誹著:不是你讓我把人勸回去的嗎?
狐九言指尖有意無意地輕敲著桌子,聲聲沉悶,看向蘇清同花瀾的眸子深處,興味更濃,一把將企圖從他身邊路過跑開的夏餘抓過去。
夏餘掙紮,開口罵道。
“死變態……小……”
他想要向蘇清求救,但一看到對方現在的樣子,隻能認命的咽下。
狐九言也沒做什麼,修長的手輕輕扼著對方的脖頸,好似下一秒便能輕鬆將其扭斷,可他動作溫柔,指腹輕輕摩挲著對方的喉結,俯身道對方耳畔,氣息溫熱,語帶笑意。
“彆叫了,你家小師妹可正忙著,而且……”他頓了下,眸中興味探究,道。
“你這個師妹啊,似乎不太一樣。”
夏餘感覺有些異樣,靠在對方懷裡的身子有些發軟,更是沒有聽見對方說了什麼。
景嬈看著窗外,神情落寞……
阿姮怎麼這麼久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