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意識空間是熟悉的臥室,但是俞清還是選擇讓意識回籠,睡在讓他感到十分新奇且舒適的地鋪上。
他睜開眼,背後是男人有些近的呼吸聲。
俞清攥緊被子,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也許並不是好事,擁有了主體思維就意味著自由嗎?
他們是被揉搓捏扁後寫進小說裡的角色,突破規則談何容易,俞清自己是幸運兒,但其他人不是。
此時此刻,他無比的希望,沒有人會知道真相。
——
籃球賽如期進行。
俞清的手掌已經結痂了,不影響平日常生活,但是籃球這種控球運動還是萬萬不能做的。
學校的籃球賽是晉級賽製,初賽就是在露天球場進行,籃球場將近有十個籃筐,幾個班級抽簽結束後就分散到各個場地,其他同學也都圍成圈準備觀摩比賽,為自己的班級加油。
俞清被簇擁著,居然坐到了全場唯一的長凳上,他摸摸自己的臉頰,還是安然坐下了。
比賽如火如荼的進行,他們班上有幾個高個子,打籃球隻能算中等水平,小峰還不錯,就是容易著急。
因為被截了幾個球,小峰已經開始大把大把流汗,全身緊繃,錯誤隻會越來越多。
俞清正想站起來提醒小峰保持冷靜,有個人直接坐在他旁邊了。
在一聲聲老師好中,俞清的神經開始緊繃。
從不會讓人舒坦的主角受,俞清跟躲瘟神一樣躲,卻還是遭不住這人偏要往他身邊湊。
“俞清同學,怎麼最近我在的課都不上了,是躲我嗎?。”
太厚臉皮了,俞清沒有任何跟他交流的欲望,隻是搖搖頭,就要起身離開。
手腕卻被箍住了。
鬱之的勁很大,一隻手也剛好能圈住俞清的手腕,所以俞清那一瞬間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差點被捏碎了。
“嘶……”
他想抽回手,可那雙手的主人顯然不想放他走,正用力往回拉。
俞清小小身板比不過練拳擊的鬱之,被拉倒在長凳上,也因為慣性趴在了鬱之懷裡。
一股煙草味撲鼻而來,是俞清很討厭的味道,他緊皺眉頭,下嘴唇咬得發白。
旁邊的學生中有人看到這邊,小小的驚呼聲也在四周響起。
許久不見的彈幕也出現了。
「啊啊啊啊啊我就知道,官配終於發糖了。」
「天呐,yz離我寶遠一點吧……」
「是啊,感覺清清的手腕都捏青了,這麼用力是要乾嘛啊?」
「這是霸道,他是因為在意攻才這麼用力的,再說了,攻要是不跑,鬱之能這麼用力嗎?」
「感覺攻好受啊……我站反了嗎?」
「上麵的刻板印象成這樣了,回去治治吧還是」
俞清下意識要撐住鬱之的胸膛處穩住身體,但是碰到的前一秒使勁捏住了拳頭,另一隻手扶上椅背,強撐著沒有完全失去重心。
手掌的疼讓他腦袋也開始發脹。
“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鬱之在他耳邊開口說話。
俞清使勁向後仰,可是鬱之的一隻手環住了他的腰,將他整個人按在椅子上。
難聞的氣味,陌生人的氣息,讓俞清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再加上鬱之噴灑在他耳邊的吐息越來越熱,男人的呼吸聲也越來越沉重,俞清完全受不了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
俞清抬頭,使出渾身力氣推開對他上下其手的人。
他反常的大吼引起了周圍一圈人的注意,就連球場上的同學都往這邊瞟。
俞清眼圈鼻尖都是紅紅的,雙唇緊抿,手掌已經開始滲血了。
同班的有人趕忙圍上前詢問他發生了什麼,也有的擋在他和鬱之中間,一副維護保護的姿態。
鬱之沒有被自己的學生這樣對待過,他眼神閃爍,強裝鎮靜,也做足了關心的表情。
“俞同學,是不是哪磕疼了?我讓其他同學送你去醫務室啊。”
俞清瞪著他,小鹿眼蓄著淚。
“你剛剛在乾嘛?你為什麼摸我?”
這話激得鬱之差點繃不住麵色。
“俞清!你彆瞎說!老師擔心你受傷,扶了一下而已。”
球賽也差不多結束了,小峰看到這邊鬨哄哄,並且主角還是俞清和班主任,他想起那天俞清被鬱之拉倒在地,心急如焚。
也好在時間差不多了,他投出最後一個球,贏下第一局。
小峰立馬推開人群,正好聽到俞清大喊的那句話。
他震驚外全是憤怒,衝上前直接對鬱之說:
“上次你把俞清的手弄傷,我隻當是不小心,原來你還有這樣的企圖,你這種人不配為人師!”
一句話激千層浪,其他比賽完的班級也圍攏過來看熱鬨,竊竊私語不絕於耳。
年級主任是個中年卷頭發的女老師,強大的氣場直接開出了一條道。
“怎麼回事啊?怎麼對著老師大喊大叫的。”
有學生聲音大些,說的話傳進了年級主任耳中。
“什麼啊,這老師這麼猥瑣啊?”
“你看看那男同學,長得真好看。”
“嘖,我知道他,俞清啊,之前聽說是脾氣不好到處惹事的校霸啊,怎麼看著挺乖的。”
“我還聽說他跟他們這個班主任本來就有一腿呢,說是他追的老師。”
“假的吧,我剛剛在旁邊看到了,那老師用力把俞清拉到自己懷裡,還動手動腳的,我的眼睛可不會騙人。”
年級主任教書這麼多年,遇到的畜生老師很多,可是鬱之在他眼裡一直都是溫和有禮的形象,她並不想一杆子打死。
“先到辦公室,其他同學都散了,比賽的比賽。”
俞清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他恢複冷靜,拍了拍小峰的胳膊,也朝其他同學抬抬下巴,笑得誠摯。
“沒事的,謝謝你們,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回教室吧,彆擔心。”
眼睛仔本來在教室看書,聽說俞清和老師起衝突就跑來了,他氣喘籲籲,也是滿臉擔憂。
“原來你手掌的傷是鬱……之弄的,我的天呐,他怎麼是這種人。”
“他剛剛還摸你了?要不要報警啊。”
七嘴八舌嘰嘰喳喳。
俞清輕輕搖頭,“剛剛我太激動了,其實沒彆的意思,你們彆瞎傳啊。”
他的本意是不想事情鬨大,可是這番解釋在同學們眼裡就變成可憐小白花在強權下不得不委曲求全,還處處為惡霸著想。
看著同學們一個個古怪的表情,俞清也沒有時間多思考了。
他跟著年級主任到了辦公室。
年級主任麵色十分嚴肅,她深呼一口氣,問俞清:
“同學你說說,發生了什麼?”
俞清不了解這個年級主任的為人,於是言簡意駭且沒有指向性地答道:
“我跟老師有矛盾,老師不注意力氣,把我拉摔倒了。”
主任麵色更冷,語氣強硬幾分,“那你剛剛說他摸你?”
俞清並不怕,和主任對視,眼神絲毫不閃躲。
“的確摸我了,我並不知道鬱老師是什麼意思,我隻覺得那幾下觸碰十分不適。”
鬱之在俞清對麵的沙發坐著,進來後一言不發。
主任心裡察覺到不對,皺眉轉頭問鬱之:“鬱老師,你承認剛剛有這位同學所描述的行徑嗎?”
沒有得到回答,主任深呼一口氣,對鬱之大感失望。
“我跟俞同學是情侶關係,他跟我鬨彆扭呢。”
俞清噌的站起身,他怒目圓瞪,手捏成拳,掌心的傷口又被撕裂,往下滴答滴答落血。
“你去看看腦子行不行啊?整天臆想些不存在的事情。”
他很想罵得再狠些,可惜腦子裡沒什麼詞彙。
就在俞清磕磕絆絆罵鬱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