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裡的大中午,便利店的彩票區。貫也和便裝打扮的花榮湊在一張小紙片上空,發出令人悚然的喊叫聲。
中獎了六千円。
貫也:哦哦哦哦,第·六·感! !
花榮:哦哦哦哦!!真了不起啊!
貫也:是吧!是吧!
花榮:不得了啊,這技能配上Caster,絕殺!
貫也:絕讚! !
花榮: 絕對無敵啊!
貫也:贏定了啦!
花榮:走吧去找Caster 的Master!
花榮挽起貫也的手,二人準備向店外跑去。
貫也:走吧! ! ! .... 走個鬼啦你給我回來! !
回過神來的貫也擰著眉頭打了花榮的手背一巴掌,後者有點懵懂又有點幸災樂禍地看著他笑。
他肯定是在故意耍我。貫也心中暗想。
一段時間後。
兌完獎的兩人又變得喜氣洋洋。貫也有點後悔現在才知道自己第六感的妙用。
嘛,真的不做點戰前該做的事情嗎,什麼偵查之類的。
花榮一 邊嚼著唐揚雞塊,一邊對著貫也挑眉。
呃。坦白吧我就。我找不著其他魔術師的工房,也就香檀酒店有線索,但我也沒找著那個女人住在哪裡。
貫也不擅長馭使使魔,臨時抱佛腳學的法術隻能同時馭使三隻瓢蟲——雖然可以選擇駕馭更大的東西,但還是昆蟲更方便一點。然而瓢蟲除了隱秘這個優點外幾乎沒有彆的好處,反而是它低下的移動能力給貫也添了麻煩。香檀酒店離貫也家較近,所以他才能埋伏使魔在門口等候時機追蹤Saber的Master。
那個叫什麼的,名副其實的最弱Master啊。
花榮居然恨鐵不成鋼地瞟著貫也,簡直令他火冒三丈。
我說你啊,玩弄Master也該有個限度吧!而且那個炸雞我還沒吃過啊! !
你都已經把關東煮吃完了我可是一口也沒有哦,壓榨Servant也該有個限度吧!
你本來就不需要吃!
貫也狠狠掐著本質上是以太擬合產物的花榮精健的肱二頭肌,掐得對方一邊叼著炸雞塊唔唔地叫著一邊從貫也身邊躲開。
於是二人一邊打鬨一邊泄露著聖杯戰爭參與者的身份,回到了貫也的公寓。
喂喂,你現在故意泄露了我假的職階,回頭是不是還要泄露我假的真名?
哦。怎麼了,董平?
花榮用看文盲一般的眼神盯著正忙著整理桌麵的貫也。
扯謊也該有個限度,董平哥用的是雙槍,好嗎?
行了行了,盧俊義。
.....還是差的有點大!
貫也似乎腦袋後麵長眼睛了一樣注意到花榮正向這邊走來,於是一個迅速的回身,在花榮腦殼上彈了下指頭。
哎呀!
花榮置氣般看著貫也,凶狠地踢了他一腳。儘管知道Servant沒用力,貫也也還是疼的齜牙咧嘴。
習武之人的身體素質和社畜是不能比的。
好了好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我要研習魔術,離我遠點。
花榮嘟囔了一聲,靈體化了。
貫也最近才意識到自己的起源是“破壞”,於是研習新魔術的念頭突然萌生。構築質量級彆為EX的優秀魔術回路不用也是浪費,更何況貫也還有初高中同學都望塵莫及的智力。時間緊迫,隻能從最基礎的咒術出發研習。從召喚花榮到現在過了一周左右,雖不能說成果斐然,也算有了極大的突破。
主要思路是把傷害咒術中的劈斬咒升格到坍縮級彆,近似於“對空間級法術”的平替。現在的貫也已經可以初步掌握一些技巧,隻是偶爾看到實驗失敗的老鼠爆炸實在是令人反胃。坍縮比起爆破最大的優點就是聲響更小,回血更是幾乎沒有。空間坍縮引起的強大吸力會大大打亂內臟的結構,隻要將腹膜破開,內臟就會在混亂的壓強下被扭曲成一鍋亂燉,在來不及使用回複魔術的情況下就即刻死亡。
還有就是如果能做到直接攻擊魔術回路的話,整個回路應該會全部報廢吧。
當然是在研習成功的情況下。
實際上貫也的研究壓根算不上新魔術的研習,更像是將低階的劈斬咒和高階的空間坍縮術的融合運用,從而同時達成劈斬咒的升階和空間坍縮術的降階。對於貫也的天資來說這樣的小聰明相當掉價,然而沒有導師也沒有學院的幫助的他就隻能這樣掉價地去升級自己作為魔術師的素養。融合法術對於人類軀體和魔術回路的作用隻有等到實戰來揭曉了,畢竟他不可能為了測試新魔術變成在大街上隨機殺人的殺人鬼。
對咒語的鑽研已經到頭了,下一步要做的隻有與起源溝通了。
而那是在幾天之內完全沒可能做到的。
想到這裡貫也就發懶了,坐著坐著就走神,就和高中坐在文科的課堂上時一樣。
獨居的貫也沒有那麼多乾擾要屏蔽,立刻進入了長時間的冥想中。待醒來已經是傍晚,從西向的窗口中射進的斜照很是惱人,隻是一般下班晚的貫也遇不到。花榮的氣息一直安安靜靜地在身周,貫也喊了一聲,青年立即實體化。
晚上吃好點吧,下樓幫我買箱啤酒,我打電話定兩盤炒螺。
呀,有錢了就這麼吃?
少哆嗦,去不去?
去去去!你說我怎麼淨碰到你和馬軍的兄長們這樣沒譜的人哪....
花榮接過貫也手中的千円紙幣,趿拉著拖鞋就小跑著下樓去了。作為永遠的常識人,花榮沒少吃虧,馬軍八驃騎是梁山馬軍的先鋒使精英,說好聽點叫勇打頭陣,仔細一看發現過半的人都時不時有勇無謀,花榮是難得的穩重之人。或許是很少見到來便利店問啤酒有沒有整箱賣的,尤其是問者是一個世上罕有的美男子,年輕的售貨員顯得有點局促,費力地從倉庫扛著紙箱走出來。
啊,其實不必那麼麻煩,我可以自己進去拿的。
接過箱子的花榮相當輕鬆地說到。
那是不可以的,隨便讓顧客進倉庫的話,我會被叨的哦。
售貨員一方麵為了他看上去苗條的身板,一方麵為了他出口驚人的話語,瞪起化著漂亮眼妝的眼睛盯著若無其事說著怪話的花榮。
咦? 原來這個時代的倉庫是這種神秘的地方嗎?
花榮歪著頭,一副“我真的認真在思考”的樣子。
彆這樣說啊,搞得好像你是上個世紀的人一樣,老氣橫秋的。
售貨員捂著嘴笑了,或許是將花榮的怪話當成了玩笑。而後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用拳頭敲了下自己的手掌。
啊,小哥就是中午和二階堂先生一起買彩票那位?
啊啊是的,貫也是我的Ma...
意識到失言的花榮噎了,看著對麵售貨員神色詫異地沒等他解釋就驚歎。
誒? !媽? !二階堂先生不是男人嗎? !
那個,Master,老板的意思....不好意思我是海歸。
還好花榮的腦子轉的夠快,迅速找補了幾句。
哦哦,我也不好意思.....
售貨員嘿嘿地笑著,一邊手腳麻利地把錢找給花榮。
二人揮手告彆數分鐘後,售貨員還想著那個男人的音容笑貌。
這輩子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相處的男人。她歎了口氣,感覺寥寥幾句就能給人以知心朋友之感的人在現代已經近乎滅絕了。
啊,沒有問他的名字。難道會是仙子嗎?
近乎童話地想著。若是能與仙子作朋友,大家應該會驚羨得不得了的吧。
花仙子....花姓仙子現在沒有空餘的手,用腳尖頂開了剛剛出門就沒有關的門,再一個後腳跟送力將其重重關上,把貫也嚇得一激靈。
原來樓下那個妹子挺健談的?今天中午怎麼沒見你倆聊聊?
快四十了還泡女人,我不害臊?
貫也拎起螺尾,看也不看地就朝花榮那裡扔,花榮靈巧地接住,相當專業地嘬著。
還不錯嘛,你的品味也不是一無是處——誰告訴你的和女人講話就是泡女人,真該揍一頓。
清脆的響聲,啤酒的瓶蓋迸開,玻璃瓶口逸出賞心悅目的白色水汽。屋子裡隻有一個杯子,花榮隻能依照本色地用瓷碗湊合,濃黃的液體冒著氣泡傾瀉,在液麵上堆疊了綿厚的乳白色泡沫。就著碗邊咕咚一大口,不沾唇的泡沫與麥香濃鬱的清液在唇舌之間涇渭分明,酒精的烈和衝幾乎沒有,對花榮來說是尤其新鮮的體驗。田螺豐腴,醬料熬得濃鬱又翻炒得入味,應該是店麵很近,還盛在塑料盒中冒著熱氣,恣意擴散著豆豉和老酒勾人的香氣。螺肉入口的一瞬間如花火般炸開來的鹹辣似乎能直穿喉口衝進腦髓,成為深重夜色中脈搏的一部分。
莫名的很幸福。
喂喂貫也,酒太薄了!這樣還沒喝醉就會喝飽了不是嗎。
啤酒的酒精濃度對於花榮來說還是低了,比起叫酒應該還是稱之為飲料更切合實際點。
還沒喝兩口就醉了豈不是更沒意思?再說了Archer,宿醉可不是好習慣。
玻璃杯和瓷碗碰在一塊,叮嚀哐啷響的很是好聽。昏黃的燈光平常總是讓貫也感到抑鬱又潦倒,此刻與澄黃的酒體和油亮的螺殼相映卻又顯得橫生情趣。啤酒既不上臉也不上頭,也許是因為油辣和快然,燈光的照亮下,貫也常年土黃的臉側泛起少年般的淡紅,竟顯得可親起來。
啊貫也,我說你啊,對聖杯戰爭真的有信心嗎?
花榮毫無醉意,托腮看著貫也。
一開始是有的,現在?我不知道。
貫也也十分誠實,真正的半吊子魔術師從來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他會如此積極地投身於魔術研習就是為了這點。聖杯戰爭單靠從者這一思想何止是過時更是荒謬,這戰爭演變到現在更是禦主之間的戰爭.從者不過是有人格的兵器.是用來牽製對方兵器的禦主的寶具,而最後的決勝,常常是在禦主之間進行。
Master ,你如果有什麼煩惱要和我說啊。
花榮似乎早就看穿貫也的過去一般,慢悠悠地說出了那句已經說過無數遍的話。
花榮很聰明,似乎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心思細膩的人會更懂彆人的心思這一定律在他身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不過貫也不想再提起那件事情。
不,沒有。你一直都是那麼多疑。
貫也故意不看他,花榮也聳聳肩,繼續喝他的酒。
二人閒扯著一些細碎,到深夜,杯盤狼藉。
海濱小屋的屋簷,二階堂公寓的窗下,水生彆館的庭院,香檀酒店VIP平層的窗外,堂島公寓的大門口,以及近郊區的五層小彆墅。
外貌如出一轍的蝙蝠眼睛閃著異樣的藍光,倒掛在那裡。
是哪位參戰Master的使魔嗎?
不。
秋桐坐在冬木教會的神父室內,仔細的掌握著六位Master的行蹤和情報。僅有珈藍的公寓無法突入,以及Rider的Master依然不見蹤影 。
那個二階堂,真的搞出來了一些了不起的東西。秋桐嘖了一聲,進而輕蔑地笑了。
不過對付“那個法術”我有的是手段。
啊啊,小醜一般自娛自樂的“起源法術”,耽於與Servant生活的Master,缺乏防備心而虛弱至極的Master,與Servant玩扮家家酒的“母親”,把從者完全當工具使用的機器,自以為鎮靜自若的愚者——真是令人痛快的夜晚!可惜我從不喝酒呢。
秋桐莫名地大笑起來,連自己也止不住,近乎於爽朗的大笑回蕩在狹室內,與靜謐的冬木教會格格不入。
喂 ,彆讓我找到讓我這種外行介入的機會哦.....
對著無人的牆壁,秋桐陰鷙地自語。在他瘦得見骨的右臂上,赫然可見密密麻麻、形態各異的鮮紅令咒。
每一屆的監督,都會繼承這些教會的財產。
監督掌握了這些令咒的監督權,保管權,分配權,也就是說——
掌管了它們的“使用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