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後。
“師尊,我錯了!”一道溫柔而脆弱的聲音從山下傳出。
蕭尚月特地根據記憶,選擇了一個弟子出入很少的時間,她猜,唐山川會模仿原身的行徑。
果然。
那個男人他來了。
“你有什麼錯,錯的是我。”
唐山川從石階上走下,微風吹過,衣袍獵獵。一副仙人之姿也映照了一句:江天一色無千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簫尚月來到唐山川身邊,跪下,膝蓋落在石階上,無比清脆。
動作無比熟練,而且十分規整,明顯是學過的,唐山川心軟一瞬。
“你不是追求你的自由去了。”
“年少無知,辜負了纖塵長老的一片心意,望纖塵長老念及舊情,給一個雜役弟子的位置。”自始至終蕭尚月,從未抬頭。
一身素衣,顯得她更加纖瘦,如長山圖中點綴的飛燕,在萬般驚鴻中一點素,卻更顯驚豔。
唐山川沒有的回答,拂袖就走,蕭尚月見唐山川要走明知不禮,卻還是伸手拽住了他的披風。
唐山川感受到後將披風猛的一拽,實力差距很大,蕭尚月下盤不穩,抱住了唐山川的腿。
好了,這下連雜役弟子都做不成了。
“跟上。”
“是。”
他們之中好像隔了一道無聲的牆,唐山川走在前麵,她走在後麵。
一個甘願被束縛模仿他人,一個追求自由,最終一個都不美好。
“那時,我怕你後悔,對外宣稱你出宗曆練,但你既要磨練心性,那便當外門弟子吧。”
蕭尚月聽得很明白,前半句是唐山川送給原身的,後半句是唐山川送給她的。
“我那人私奔我後悔了,師尊我錯了,我不能沒有你的。”蕭尚月將計就計,便幫唐山川將唐山川這個身份做實。
唐山川並不知道她與人私奔到底是不是假,可那十二個字他聽得真真實實。
“你的第一件事,便打掃完門口的請柬吧。”
“是。”
外門弟子本不用做這些的,隻不過她是特例。
宗門口。
一張張紅色的請諫,紅色打底,金色描邊,撒下之多,證明婚禮盛大,且每一張請諫裡麵都有一片金葉子,都被席卷而空。
蕭尚月拿著掃帚的手一緊,撿起一張請諫。
華方元與妻子白敬清。
華方元與愛妾蕭秋月,成親。
蕭秋月是她,他愛的是她,而並非白敬清,而她愛的並不是他。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那年華方元對她一麵驚鴻,一次宴會,紛亂之中,蕭尚日躲入華府,幾日後,華方元向她表白,她沒同意。
卻發現他已經有了未婚妻。
是一個大家閨秀,溫柔委婉。
就那麼坐在那裡。
“你就是蕭秋月。”淡紅色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沒有百分惡意的說出這句話。
“對。”
白敬清對她的眼神中滿滿的都是向往:“你會不會劍舞,傳聞你們修仙之人,身形敏捷。”
“你要是喜歡我可以給你舞一段啊。”
“我想去外麵看看,他們都說我是為利益而生。”
應該榮幸,不應有恨。
蕭尚月不解道:“所以你這麼美好的人,就要為一個男人守身一輩子。”
“準確來說,是的。”
“今日的事你不要到處亂說,他們會說我不講理數,要重新教我禮儀。”白敬清立馬收回了剛才那副頑皮俏麗的樣子,正如蕭尚月剛看到她的一瞬間一樣。
蕭尚月說道“你可以教我禮儀嗎?我不會,我可以教你劍舞的。”
“你不可以被束縛。”
你應該就是你,而不是怎麼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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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華方元再給她表白的時候,她就知道她的機會來了。
她要幫她離開,正如她當年那樣。
“對不起,我們成親吧。”
第一句是對華方元說的,第二句誰也不是對自己的本性說的。
大婚當日,華方元請了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連魔族的先皇都給下了請帖一張,雖然最後沒來,但還是給了重賀禮。
一句吉言:願君得所愛。
新婚之夜,蕭尚月手提長劍,擊敗百人,金丹破碎,未殺一人。
新婚之夜,亂作一團。
用假人裝作白敬清,殺死,將真的白敬清送去魔族。
最終蕭尚月將手中的盤纏給了白敬清。
蕭尚月說道:“你自由了。”
“願你此生若生為幽草,當萋萋而搖綠。”
白敬清擔心蕭尚月的傷勢。
“那你怎麼辦。”
我後悔了。
“我有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