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窗事發
七載已過。
臨近中元時節,京都的雨就下個不停。
舊瓦烏黑,白燈高懸,站在皇宮的城牆上俯瞰,處處都籠罩著蕭瑟寒意。暗流湧動之兆。
"傑裡"。
師淼斜靠在榻,閒敲了敲手中的竹簡。
"七年已到,我們的大禮是時候要送給李宇了,想必,娜裡,也該到京都了吧”
娜裡是洋人傑裡最忠誠的死士,不僅善習孔武並且還通曉岐黃之術,使得一手好毒,殺人於無形。
傑裡放下茶盞,說"是,她完全準備好了,師淼,何時動手?"
師淼眼眸中思索"明天。"
傑裡應聲,端起茶盞一飲而儘。
天災人禍
田間地頭,本該是秋收農忙之時,但莊稼卻讓人看癡了眼。隻見那作物鏤空般插在田裡,簡直蝗盛作物稀!
蝗蟲過境啦!千裡蝗蟲過境啦!
消息一經傳回京都,引起了轟動。本是藍天白雲,一朝既成蝗滿天。它們衝進皇城,衝進百姓家,更有甚者來到國之心臟--皇家之所在。
斯須,整個京都沸反盈天。
蝗災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峰,啃食作物還汙染水源,京都的護城河素來有澄澈之美稱,而今,惡臭到令人發指。
黎明時,百官折奏,浩如煙海的折子,隻有一個中心,以太子祭天平息天神的懲罰,蝗災。陳年舊賬又被翻了出來,魚腹藏書,讓人莫辯.
一家一麵旗,都說自己替天行道,於是不亦樂乎,神明與神明之間的戰爭並不見得比群毆來得文明。
"皇上,您看到了嗎?臣早有預言,如今..."李冉憤然打斷國師的瘋言瘋語。
"天災而已豈能強加人禍,道生一,一生二,三生萬物,自然之律罷了,眼下振災事重,師淼你老糊塗嗎?"李冉不屑地睨了他一眼。
傑裡跟隨葉廣全邁著他那獨待的步態走進殿內。
他中等身材,壯碩結實,鷹勾鼻,翹下巴,那雙紅褐色的眼睛似乎總在眺望遠方。
“陛下,我以耶穌的名義立言,太子殿下是撒旦親吻過的惡魔,當年聖水一事,而今又是天災"他以一種唐突的口吻,在百官麵前恐嚇,雖愚蠢至極,但免不了那些老封建官員聽進心裡.
"一派胡言!"發聲之人,乃暗渠首領黎昭,眉目清秀卻不失英氣,身形猶如刀削,挺發而周正,看上去不過剛加冠而已,卻已成為首領暗渠之人,不容小覷啊!
"我朝太子如何,你一個蠻夷之輩敢你?!”說著就要撥刀,卻被木齕按下,"少年心氣,切勿莽撞"木齕沉聲說。
眼看朝堂亂作一鍋粥,李冉怒道"此事交由尚書省協六部全權處理,務必把百姓損失降到最低,另外黎照徹查此事,朕到要看看是天災還是人禍!"說罷,他瞪了一眼師淼,那剛毅果決的帝王之氣,攝得師淼汗涔涔落下,若沒有傑裡攙扶怕是要直接腿軟。
謀殺
"太了殿下您已經磕了兩個響頭了,額間都印血了,收手吧"葉廣全簡直沒眼看的歎道。
“文昌帝君,信徒名喚李宇表字涵桑,還請仙君保佑信徒,務必通過馬普爾的數學考核",說又磕一個。
得,三個了,夠給仙君當孫子了。
事畢.葉廣全抱起七歲的涵桑,瞧這雲朵般的小臉兒,額間一點印血,倒是像極了觀音娘娘身邊的善材童子,葉廣全忍俊不禁捏了一把小臉兒,涵桑瞬漲紅了臉,氣鼓鼓地扭過頭說"走吧,回去了"。
然這麼回去免不了,一頓說教。當務之急是找個醫館先給涵桑治治印血。
正巧,前麵有一家回春堂,妙手回春指定行!
葉廣全抱著涵養走進門,一個老叟迎了上來,道“這位公子,是看病還是抓藥啊?”
“我家小公子,貪玩一時額間出了印血,還請大夫給看看"葉廣全看著他說道。
那老伯帶兩人走進內室,落座,又起身離開,隻剩二人疑惑一番。
斯須,一個頭戴黑紗,通身黑袍的女子進來,老伯緊隨其後,開口說"這是我們回春堂的大夫,不過修得是閉口之術"。
換言之,是名啞女,她擺動手說著,老伯一字一句的解釋道。
須臾,那啞女從袖中摸出一瓶藥膏,老伯說道"這是一瓶搽劑,隻需薄敷,須臾便好了”,說罷,啞女招手喚涵桑來跟前為他搽藥。
果真,印血消失了。旁人若是歎著神奇,但在見多識廣的葉廣全看來卻是用了些靈力修複的。那藥沒多大用,葉廣全明白卻沒聲張,不管怎麼說,人家也得為自己的飯碗做點實事兒嘛.
葉廣全拿著那瓶搽劑,帶著涵桑便離開。
剛出院門,四周忽的跳下幾個黑紗蒙麵之人,手握彎刀向涵桑鉤來。
刹時,涵桑的左臂血肉綻開,白骨清晰可見,那沾滿血汙的皮肉掛在骨上,淅淅瀝瀝的滴著血,疼得他抿緊雙唇。
葉廣全也跌在地上,見此情景,他拚儘全力飛身過去替紗桑擋下另一刀,麵迎涵桑,大口喘息,汗如雨下,隨即拾起地上掉落的彎刀與來人博鬥,又將脖頸間配戴的骨哨扔給涵桑.
"殿下,快吹響它!"葉廣全吃力喊道。
涵桑顧不上疼痛,隨即拾起骨哨,斯須,哨聲穿透院牆,引來雷鳴之聲。
院門大開,一列鐵騎出現,為首之人,撥出長劍,一道白光閃礫,賊人已然倒在血泊之中。這那裡是什麼人分明就是一具具受人驅使的死屍。牆角邊站著個黑袍女子,黎昭隻看見她轉身消失,就已然明了一切。
涵桑看清黎昭的臉,體力不支昏倒前,輕聲念著"阿昭哥哥,我好痛…”
真相
東宮寢殿之內,李冉眉頭緊鎖"皇兒,年僅七歲,那賊人之狠,招招式式都是要命的。”
"啟稟陛下,臣已查明,那回春堂根本就不是醫館而是荒園變幻而來,至於那些黑衣人乃是死屍回魂,受那黑袍女子所驅使”黎昭說著,手背上青筋暴起幾乎要把手指捏進肉裡.
李冉看著昏迷的涵桑,心中暗暗有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