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你發什麼呆呢，再不去食堂沒飯了”樊嘉澍一下課就來找許雲帆，結果許雲帆不知道在發什麼呆，叫了三遍才回過神。

“啊，哦好”許雲帆把桌肚裡的手機拿出來，看了一眼秦苑沒在發消息，順手揣進口袋裡。他這時候才發現，教室裡隻剩零星幾個人了。

許雲帆回頭，看見程池還在寫題，於是打算叫他一起。“程池，一起去食堂嗎？”

程池把卷子翻了個麵，懶洋洋的回答“不了，你去吧，我還不是很餓”

許雲帆想多說兩句，但是樊嘉澍一直在旁邊催，他隻好作罷。

出了教室門，樊嘉澍的嘴就沒停過－

“我去，你看見第一組內男的了沒？睡了一早上了”

“你聽說沒，下周軍訓宿舍是兩人間，一桌住一間，這學校這麼大方怎麼不說多建兩個食堂啊”

“話說回來我們老師到底為啥開學第一天就不在？內個老男人不會真是我們化學老師吧？造孽啊”

許雲帆就靜靜聽著樊嘉澍叭叭，突然聽見對方問了一句“哎？話說回來你不是不愛交朋友嗎？怎麼和程池搭上話了？”

許雲帆這才想起來，秦苑的事好像就他一個人知道。他想告訴樊嘉澍，但不確定秦苑願不願意彆人知道這段感情，畢竟當今社會同性戀還是沒法讓大部分人理解。

他想了想，決定先不告訴樊嘉澍，瞎扯了一個理由“看人家長得帥，想和帥哥交朋友，不可以嗎？”

樊嘉澍“……”倒也不必這麼敷衍我。

樊嘉澍知道許雲帆不想回答，也就沒再多問，許雲帆這個情況能敞開心扉交朋友是個好事，但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許雲帆走著走著腳步突然一頓，樊嘉澍納悶為什麼突然停下，就聽見許雲帆說“我突然不太想吃飯了，你去吃吧，我回教室”

樊嘉澍朝前麵看了一眼，明白是為什麼了，果斷回頭，走在他的身後，確保從後麵看看不到許雲帆。

那個人許雲帆在熟悉不過了－那是魯蕭

許雲帆沒想到他也能考上蘅蕪九中，手都在不自覺打顫，但心裡卻格外平靜，就像是－習慣了一樣。

樊嘉澍回去的時候從小賣部買了兩個麵包，猶豫了一會又買了盒糖，一起塞給許雲帆。

樊嘉澍不確定魯蕭有沒有看到許雲帆，但他知道他應該告訴誰。

回到教室後樊嘉澍就拿著手機出去了，許雲帆把麵包和糖一起塞進櫃子裡，並沒有要吃的打算。他說回來睡覺也沒睡，隻是趴在桌子上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旁邊的程池做完最後一道題，把筆一扔，打算起身去趟小賣部，臨走前還看了一眼許雲帆。

程池出去了，教室裡就剩他一個人。他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消息：

［姐］：安安，聽說魯蕭也在你們學校？你現在還好嗎？

許雲帆想回自己挺好的，叫她彆擔心，但他實在沒力氣打字，索性放棄。

過了一會，秦苑打來了電話“安安？你現在在哪呢？還好嗎？有沒有發病？姐姐現在來學校接你”背景充斥著飯店的喧囂和衣服的摩擦聲，秦苑是真的很著急。

“沒事姐，你彆來了，我很好，就見了他一麵，他看沒看到我還不清楚，我以後繞著走就行了，沒那麼嬌氣”許雲帆聲音沒什麼精神，吃了顆早上買的糖，然後聽著秦苑嘮叨和自責。

許雲帆和她說了好久才說服她在飯店呆著，通話結束事還假裝不經意和她開了個玩笑。

許雲帆覺得胃有點難受，想來可能是沒吃午飯，於是拿出樊嘉澍買的麵包，看了一眼，黑米夾心，不是葡萄夾心，於是撕開包裝慢慢吃起來。

程池進門就看到許雲帆坐在座位上乖乖吃麵包，不知道為什麼顯的有些呆，竟和記憶中的有些重合。

程池愣了兩秒，裝作無事發生，走回座位上，遞給許雲帆一顆棒棒糖。

許雲帆有點呆，看了看糖，又看了看程池，然後問出一個可笑的問題“給我的？”

程池有點好笑“不然呢，一上午吊著個臉子不知道的以為誰欠了你八百萬”

許雲帆有點驚奇“你對我說這麼長一個句子啊”

程池瞬間黑臉，語氣變得和剛見麵一樣，禮貌而疏離“那你到底要不要”

許雲帆趕緊拿過來“要要要，謝謝！”

其實他挺高興的，他覺得他和程池的關係又近了一步，然後程池就聽見他問“那我們現在算朋友了嗎？”

程池在許雲帆看不見的地方彎了彎嘴角“不算，我說了我不需要朋友，我隻是看你心情不好”

許雲帆一下子就蔫了，帶著點委屈的“哦”了一聲，打算把這顆糖吃了解解悶，手卻突然頓住－

這顆糖，好巧不巧就是葡萄味。

程池看著許雲帆撕包裝的手頓了一下，反問到“不喜歡葡萄味？”

許雲帆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算不喜歡，就是……會想起不開心的事，所以就不吃葡萄味的東西……”

說完他又不在意的笑笑“沒事，你也不知道，總之還是謝謝你”他拿出樊嘉澍買的那盒糖，拆開包裝給了程池一個“我請你吃糖吧”

程池接過糖，說了聲謝謝，又拿出一份新的卷子做。

許雲帆都有點佩服他了，剛開學就這麼拚，這樣顯得他很懶哎。

不過他也懶的問了，陽光透過窗簾間隙灑進來，許雲帆整個身子都暖洋洋的，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樊嘉澍回教室想和許雲帆說些什麼，但一看他睡著了，也就沒再打擾他。

許雲帆睡得很踏實，他的夢裡也沒有曾經那些黑色的記憶，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小時候的記憶，記憶裡有一個比他大一點的奶團子會保護他。很多細節已經記不太清了，但他知道，那是他人生裡為數不多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