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會抽煙來湊什麼熱鬨啊……”你有些好笑的拍著鳴海弦背替他順氣,你看他都被嗆著咳到眼角都泛紅,“如果真的好奇煙是什麼味道,和我接吻不就行了。”
說著你湊到鳴海弦麵前問他要不要接吻,然而某人卻撇開腦袋說他已經知道是什麼味道。
啊,可惜,沒騙到鳴海弦的吻。
不過你不是很在乎,你拉開距離把快燃儘的煙掐滅問他今天過來是乾什麼,總不是特地來體驗抽煙的吧。
“想和你聊聊。”
“和我這種人有什麼好聊的?誒,好了,開玩笑的,彆皺著臉啊,想聊什麼姐姐陪你。”
“什麼姐姐啊,明明比我還要小一年。”
“那我比你早進第一部隊總沒錯吧?”
某種程度上來說你還是鳴海弦的師姐,勉強也能和四之宮功能攀上關係,畢竟你的表姐是那位四之宮光,也是因為這層關係和卓越的天賦你才會被四之宮功放在手下訓練。
說壓力不大和不痛苦才是騙人的,尤其是看見四之宮功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隨著四之宮光的逝去他比從前更加沉默且嚴厲,你想罷工不乾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高漲。
“你不是一直在遞交辭職信嗎。”
但一直被四之宮功駁回,他的意思是在徹底將鳴海弦培養出來前你仍要作為第一部隊的王牌之一活躍在戰場前線。
天色漸暗,但好在天台上裝著的燈適時亮起,借著燈光你發現鳴海弦的情緒似乎很低落。
你踩在天台砌成放置欄杆的階梯上,再加上軍靴的高度,以微弱的身高差險勝鳴海弦成功摸到他的腦袋。
你不客氣揉亂鳴海弦的頭發,在他惱羞成怒的聲音下才堪堪停手:“是在害怕嗎?弦,我記得沒錯你馬上就要接替功先生的職位了吧。”
你的退休日也近在眼前,你都想好你辭職之後的計劃。
難得的,鳴海弦沒有嘴硬反駁你而是在沉默後承認他是在害怕。
“然後你也要走了。”鳴海弦說。
“那麼舍不得我?”你揶揄鳴海弦,“長穀川不是還在嗎,我覺得他很適合做你的副隊長。”
“不要。”鳴海弦拒絕的果斷又迅速,“他總是一腳毀壞我的遊戲戰績。”
“誰讓你上班摸魚。”
鳴海弦理不直氣也壯的對你一番輸出,隻不過你都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
“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啊。”
“那我剛剛說了什麼?”
“……”
鳴海弦怒了,他讓你認真聽他說話。
你則牛頭不對馬嘴的拍拍他肩,看著他的眼睛說:“沒什麼好怕的,天塌了還有人頂著,隻要儘力就行,有時候越想做到完美反而越難以實現。”
“生死有命。”
你們又不是神明無法救下所有人,如果一直用此高標準要求自己遲早會瘋的。
鳴海弦也回望你的眼睛,眼底是一如往常的那般平靜與溫和,那些負麵情緒也在你的注視下慢慢消散,他不自在的扭過頭:“我知道了。”
鳴海弦又問你辭職之後會想去乾什麼。
“包養牛郎吧,然後再去談一段穩定健康的戀愛吧。”
“你的工資夠嗎?都包養牛郎了還想要穩定健康的戀愛關係嗎。”
“那就拿你工資一起。”
“喂!!!”
然後你盯著鳴海弦的臉看好一會,你說:“其實弦你也挺適合發展戀愛關係的,除了性格爛了點。”
“把後半句話給我咽回去。”
好吧,你舉手做投降姿勢,你讓鳴海弦大人有大量忘了你這句話。
02.
“早知道就不跟弦那家夥討論什麼辭職之後的事情了……”
真的就是立Flag啊。
你看你現在就快要死了,你聽見耳麥裡同事帶著哭腔喊你名字讓你再堅持一下,她說鳴海已經往這邊趕來。
“來不及了。”
你的身體狀況你自己最清楚,你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至少你問心無愧,一個人努力的牽製級彆接近9.0的本獸給附近居民留出充足逃生時間。
你躺在瓦礫廢墟堆上看著蔚藍色天空,身上的戰鬥服也失去它應有的作用,連續作戰令你的疲倦達到極致再加上失血過多所帶來的寒冷。
你已經把耳麥關閉也因此你更清楚聽見本獸越來越近的步伐。
死在怪獸的爪下可真是最狼狽的死法啊……
然而那笨重的腳步聲停下取而代之的是有重物倒地聲響和漫天落下的血雨。
是鳴海弦來了。
“來的也太晚了吧。”
你的視野出現鳴海弦那張熟悉的臉,一直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你還怕見不到他最後一麵。
你從來沒在鳴海弦臉上看到過如此焦急痛苦的表情,你看著他徒勞的想要止住從你傷口中不斷湧出的血。
“沒用的。”
“再堅持一下,醫療隊已經在急速趕過來了。”
你搖搖頭,就如你之前所說的那樣,你的身體狀態你自己清楚。
你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
“接受死亡也是成長的必經之路。”你對鳴海弦這樣說。
就像你當年接受四之宮光的死亡那樣,她的死亡對你帶來難以磨滅的影響。
“這種時候你還想教我嗎?”
“我可是你師姐。”
你想要用手觸碰鳴海弦的臉頰,然而你實在是沒有什麼氣力了,鳴海弦發現你的意圖,他主動低頭牽起你的手放在他臉上,他乖順的不像話。
“弦。”
“嗯。”
“你會成為比功先生還要厲害的隊長,彆害怕。”
說完你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幾乎已經不可聞。
“你隻想和我說這個嗎?”鳴海弦問你。
“我才不會說那句話。”
你才不會把那句喜歡他說出口,你不想以這樣卑劣的方式絆住他後半生。
他是自由的。
“……晚安,弦。”
你閉上了眼。
這是你對鳴海弦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他聽見你說的最後一句話,他感受不到,不管他怎麼努力都已經感受不到你的呼吸,死亡已經將你從他的身邊帶走。
鳴海弦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是痛苦?還是憤怒,他也已經無法分清,他的思緒混到到極致。
直至醫療隊姍姍來遲再度宣布你的死亡,他才緩過神來,他讓他們先行撤退,他會帶你回去的。
醫療隊也沒再強求,他們來了又走,這個地方隻剩下你與他。
過了很久,鳴海弦才終於起身抱著你離開這片廢墟。
“我們回家。”
03.
失去你之後的日子也沒多大區彆,他依舊會上班打遊戲被長穀川怒踹,會經常把工資花在網購上麵,會把頭疼的文書工作留給長穀川,生活又恢複往常模樣。
然而隻有到晚上他獨身一人時,他才會仍由那些負麵情緒將他吞噬,打再多的遊戲都無法消解這一點。
他的某一部分已經隨著你的逝去已經永遠停留在那天。
——
你想給鳴海自由,他卻選擇了畫地為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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