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電話(1 / 1)

假期第十四天,白寶高中內。

值班的老師們嘰嘰喳喳,臉上是洋溢的燦爛笑容。

其中屬教算數的川下老師最為驕傲,往常總是板著一張臉的他現在是個樂顛顛的小老頭,不住地向其他人誇讚自己的得意門生。

本來趁著藍色監獄放假來處理手續的禦影玲王到辦公室門口時,就看到了被老師們團團圍住,顯得弱小而又瑟瑟發抖的潔奈遙。

女孩的目光已經發散出深刻的麻木,整個人在孤獨無助的同時又維持著臉上僵硬的禮貌。

“咚咚”的敲門聲引起了注意,在看到佇立在那兒的少年朝自己露出安心的笑容時,潔奈遙差點眼淚都要飆出來,拯救自己的天使終於來了!感謝世界有禦影玲王!

跟老師告彆,在欣慰的目光中離去。

坐到足球場旁邊的凳子上,手裡端著剛接的熱水,喝一口後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得救了,真是萬幸,我隻是來辦個畢業證而已。”

旁邊的禦影聽到這話不禁失笑:“也沒有那麼可怕吧,遙每次遇到這種情況都手足無措呢,遲早要習慣的。”

潔奈遙原本還在認真喝水,聽到這話則瘋狂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習慣的吧,我們走的時候,老師們的目光看得我後背發麻。還有川下老師,突然這樣還是有點恐怖的!”

玲王回想遙在辦公室泛紅的臉色和自從他來了就不住往他身後躲的行為,然後無情戳穿:“你這樣分明就是難為情嘛,遙。”

話一出來,就好整以暇的看著遙炸毛的否認狀態,最後被反駁的沒辦法,隻好耐著性子選了個折中的說辭:“沒事的,反正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我儘量都在,遙習不習慣都一樣。”

聽出語氣的安撫,遙小幅度的撇撇嘴,還是泄了氣:“好啊,那這種沉重的期待就交給玲王了。”

坐在旁邊的玲王觀察到了不經意的孩子氣舉動,笑著摸摸她的頭,巧妙的岔開這個話題:“聽老師們說,你已經通過麵試,正式收到入學通知了?我的恭喜是不是來的晚了點。”

潔奈遙的思緒飄回到前兩天的場景中,麵試官對她很滿意,優秀的學習成績還有高中遞過來的綜合s評價,更甚者還考慮到她以前的冠軍榮耀,都是進入東京大學的敲門磚。

隻是她遞過去關於足球經濟的計劃並沒有得到重視,這也不難理解。霓虹的足球組織已經腐爛的不成樣子,沒有人對這種東西抱有期望,那是屬於彆的國家的經濟狂歡。

墨守成規沒有錯,隻是遙的內心還是湧上一股不耐煩和失望。

都是一樣的無聊透頂,不管是什麼東西。

再也沒有能替代弓道所創造出的感覺,也不可能回顧她在賽場上的意氣風發。

長時間的空白讓玲王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擔心的靠近她:“怎麼了?發生讓你不高興的事情了嗎?”

遙回過神來,看到放大的臉,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有啊,這可是我一直以來追逐的目標,我很高興。”

玲王並沒有因為這三言兩語就打消心裡的疑惑,但他一向善解人意,更何況麵對的是死鴨子嘴硬的遙。

聞言也隻是適時的緩和氣氛:“遙那麼厲害,等你畢業了,爸爸說不定會和彆的集團一起爭取你。”

“那就得讓叔叔大方一點,哪個工資高我就去為他效力。”遙的目光轉向他手中的紙袋:“玲王這次來學校還把凪的休學資料一塊兒申請了啊,不愧是你。”

“沒辦法,凪的話,絕對會因為麻煩而忘記這件事情的。遙什麼時候去報道呢?”

“明天,正好和藍色監獄重啟是一天,我會在課堂的空餘時間來祈禱你們的訓練順利的。”

雜七雜八的聊了一會兒,告彆之前,遙又說出曾經很多時候的勸告:“玲王,藍色監獄是利己主義,要想站到世界第一的位置,必須要把自己在球場上的表現放在首位。”

玲王眨眨眼,笑著應下了。但遙敢保證,他絕對跟以前一樣沒有思考明白,典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

知道自己多說無益,最終也隻能無奈的回家了。

繪心甚八在中途打來電話,遙沉默的聽著,給出答案:“抱歉,我暫時還沒有類似於這樣的想法。”

電話那頭的人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如果反悔的話,可以隨時打電話給我。”

在東京大學的第一天,新知識不錯,尚且可以接受。

而此時的藍色監獄內,繪心甚八正在介紹國神煉介:“跟一起在藍色監獄接受同樣訓練的你們不同,雖然潔奈遙無法參與第二階段的指導,但他是唯一一個徹頭徹尾由潔奈遙打造出來並從複活賽中存活下的球員。”

選擇德國隊伍的人麵麵相覷,冰織皺了皺眉,轉頭看向潔世一,結果後者也一臉震驚,明顯什麼都不知道。

國神友好的跟眾人打了招呼,看到他們眼底的疑惑,撓撓頭解釋道:“是我讓遙對你們保密的,畢竟如果不是英雄勝利的話就沒有意義了。”

除了潔世一之外的其他人都對他不太熟悉,雪宮推了下眼鏡:“被遙看中還親自培養,又是一個勁敵啊。”

不談這邊的暗流湧動,在東京大學的第五天,好無聊。

遙在準備完考試後,就一直在學習有關於經濟學的專業知識,基本都啃了一遍,這也是她如此果斷投資玲王項目的原因。

潔奈遙是個毫無爭議的天才,過目不忘的學習能力和對數字的天然敏感都是除了弓道之後最出彩的地方,更彆提她還有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努力和憋了一肚子火的激情。

這是遙第八十三次朝窗外望去,也是教授又老生常談的第五堂課,大多數的新生在開學時的注意力往往不在課堂上,而在多姿多彩的大學生活中。

況且大一的課程往往不太緊張,以基礎知識為主。

下課後,婉拒舍友周六聯誼會的邀請,選擇坐電車回家拿剩下的衣服。

不過就在遙一如既往的在家裡的躺椅中休息的時候,潔媽媽走了過來。

“繪心先生給我們也打電話了,遙,那是個不錯的機會。”

躺在椅子上的身形一僵:“媽媽,在這裡也很好啊,我不覺得有什麼區彆,而且還可以回來看看你們。”

潔伊世隻是用平和的眼神看向女兒:“可我覺得不好,你以前練完弓箭回家後總是嘰嘰喳喳的朝我和你爸爸傾訴,那時候的你是快樂的,現在你說得最多的就是阿世在藍色監獄的情況,隻字不提自己的課堂。你一點兒都不快樂啊,奈奈。”

潔奈遙試圖解釋:“不是的,現在的課堂都很基礎,等到幾年後,隻會越來越高深,到時候也就……”

聲音越來越小,看到母親心疼的目光,卻怎麼也說不下去。

潔媽媽抓住遙的手,用充滿愛意的語氣告訴她:“你是我的女兒,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從那場意外發生後,你不願意也無法再握上弓,我和你爸爸很愧疚,沒有及時注意到那個隱患。”

母親有些哽咽,遙想張開口寬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上高一之後,你每次回家都顯得瀟灑,一會兒把自己的文章給我們看,一會兒做蛋糕吃,還會鼓勵阿世去打比賽,甚至看到關於弓道大賽的新聞也能強裝不在乎。”

遙看著媽媽幾度失聲,痛惜溢於言表:“你拚命的把自己的精力花費在彆的東西上,為了讓我們放心,去考了東京大學,其實看到你對經濟感興趣時,我是欣喜的,以為你走出來了,可事實是並沒有。”

父親也走到母親的身後,撫上她的背,並朝著女兒說道:“藍色監獄的比賽後,你很開心,甚至夜以繼日的做出一份運動員關於商業價值的計劃書,但很可惜這個國家無法給你想要的。”

潔一生握住女兒的另一隻手:“奈奈,你喜歡的是屬於自己的經濟學,這能讓你感到快樂,我們很欣慰,即便這個興趣不會持續太久,但你總要去嘗試不是嗎?去意大利吧,總有欣賞你的人在的。”

遙看著麵前寬和的父母,終於直麵了自己的問題:“我走了,你們怎麼辦?況且我也沒有信心在異國他鄉生活,萬一呢,萬一我又放棄了怎麼辦?”

母親聽到疑惑耐心的把她抱在懷裡:“我和你爸爸會支持你,我相信我的女兒,你一直強大而又執著,沒有什麼困難能阻止你,即便到了那個地步,我們也會接受並且鼓勵你。”

良久,遙的眼眶慢慢濕潤,回抱住媽媽:“好啊,那請讓我最後再任性一次吧。”

平複心情後,遙回複了繪心甚八的電話,那頭的人應該在觀摩訓練,不時能傳來球員的調笑聲,還夾雜著幾句外語。

“決定好了嗎?”

“我想去意大利,拜托了,繪心先生。”

“好哦,我會為你準備的,我引以為傲的助教。”

放下電話後,又以誠摯的語氣遞交了自己的退學郵件,得到的答複是掩藏不住的可惜和同意,一個學習好的新生不具備讓他們提出留下來的請求,如果看不到她的天賦的話。

四天後,機場。

告彆了父母,拉著行李箱處理登機事宜。

機票是意大利那邊全權包攬,是最好的座位。

所以看到糸師冴的時候並沒有多想,直到他的經濟人向自己打了招呼。

“潔小姐,意大利那邊邀請的球員就是冴,也是您未來的合作者。”

遙的目光轉向他,語氣疑惑:“你原來對西班牙的感情那麼淺薄嗎?我以為你是很在乎這種的人。”

糸師冴聽到這話,迅速糾正了她的說辭:“那邊隻是買了我一段時間,並不是加入其他的隊伍。”

“這樣啊,那麼財大氣粗的嗎?”遙坐到屬於自己的座位上:“你這麼厲害的球員都請得起?”

糸師冴聞言倒是轉頭看向她,疑惑道:“我以為你會說我是失敗者。”

潔奈遙沉默了一會兒,這家夥把自己主要嘲諷士道的話當真了:“我又不是傻子,你在那場比賽上都放成海了,要是隻有那種實力,你就不是霓虹口中的超新星了,不要把我想的和新聞認為的一樣啊,而且你看見對手朝你服過軟嗎?”

糸師冴有些驚訝,不過能看出來也是情理之中,甚至聽到她小聲嘟囔了一句。

“不愧和小凜是兄弟,一樣的轉不過彎啊。”

不過在他的視線投過來之後迅速友好的伸出手:“雖然不知道具體要乾什麼,但請多多指教,糸師。”

糸師禮貌回握,想不出未來的發展,所以:“合作愉快!”

不發生矛盾就是謝天謝地的事了,冴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