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白鴿(1 / 1)

友情提示:是凪的視角的相識。

下麵是正文:

白寶高中是東京最負盛名的學園,占地麵積廣闊,偏差值第一,師資力量完善,考核要求嚴苛,以及那出了名的財大氣粗。

入學的新生都在驚歎著,好奇著。

前半部分是現代極簡風的建築大樓和多功能的科學實驗室,後方是設施完備的體育訓練場以及環境極好的宿舍,周圍的小建築依次圍成一個大圓圈,花花草草多得數不勝數。

用在開學典禮的大堂更是坐落在最中間的位置,是出了名的恢弘大氣。

如今在四月,正是天氣宜人的好時節。

凪誠士郎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趕著去開學典禮的腳步忽地停住,看見了一隻…什麼呢?

這是一條偏僻的小路,在天台的側麵才能隱約瞧見。

路的兩旁交疊著層層的花瓣,枝丫上春光正好,粉白的如雲霧,把那一點點的餘光就地掩埋。

就是從這個瞬間抬起了頭,被明媚的春光環繞,櫻花落在肩頭,發絲隨風飄起,伸出的一節手臂在陽光的映照下顯得透明,青紫色的血管隱約可見,那是生命力的象征。

凪突然看清楚了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猝不及防的,時間開始停滯了。

恍恍惚惚間,凪誠士郎還在思考,這個世上有著長得和人相像的白色鳥兒嗎?

很明顯,應該是沒有的。

因為凪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不知道,我迷路了。”

站在櫻花樹下的白鴿向前走了兩步,露出完整的麵貌。

不是在春風中打盹的鳥兒,而是一個人。

身上穿著白寶高中的製服,以白色為主,領帶規規矩矩的打好,杏色頭發剛剛被櫻花掩埋,反而看著有些虛化。

種種映照之下,才會讓凪產生看到白鴿的錯覺。

女孩才注意到凪胸前帶著和她一樣的綬帶,那是入學的新生獨有的。

沒有過多話語表述,女孩在得到答案之後,禮節性的道謝,又退後兩步的倚靠在櫻花樹下。

這個地方彎彎曲曲,凪誠士郎隻是單純的厭煩了找路的行為,選擇坐在天台上發呆。

直到下麵傳來:“禦影同學,上麵還有一個男生。”

循聲望去,小路上又多出了紫頭發的少年,他聽到了女孩的話語:“我是受高橋老師所托,來找你們去參加開學典禮的。”

凪跟著他一起走了,他口中的高橋老師在看到他們的到來後鬆了一口氣,學生失蹤的事情可不能在第一天就發生。

開學典禮隻有他們二人遲到了,禦影是作為幫忙的學生,在急急完成任務之後,接替了校長作優秀學生的發言。

“這就是入學排名第一的優等生啊。”凪聽到了旁邊的少女喃喃道。

凪誠士郎所在的班級裡是最好的學生,她也在,那隻白鴿,坐在他的前麵。

同樣不愛說話的人並沒有因為一起迷路的情分而相熟,反而比起周圍熱情似火的同學顯得陌生的多。

當然,除了午休。

凪誠士郎討厭麻煩,在交朋友最好的時間,選擇了躲在新發現的天台上打遊戲。

天台不是獨有的,同時間借由凪誠士郎,白鴿也發現了這個地方。

一個躲在陰影裡打遊戲,一個沐浴在陽光下看書,井水不犯河水。

凪誠士郎對她最深的印象是,書本的扉頁中偶爾會露出的‘haruak’的字樣。

事情的轉折點發生在算數的課堂上,坐在前麵的女孩罕見的犯起了困,並且直接在桌子上臥倒,最近的小測因為分數下降的原因讓一向喜歡她的川下老師恨鐵不成鋼,氣憤之下讓她到門口罰站。

站起來的同時暴露了身後同樣神遊天外的凪,川下老師的血壓上升,把兩人一起扔出了班級。

還沒回過神的凪就這麼站在了走廊,兩人麵麵相覷。

凪誠士郎率先開了口,聲音清亮坦蕩:“haru,可以告訴我你下次什麼時候睡覺嗎?我好知道不會被發現的位置。”

被稱作名字的女孩沒什麼情緒,她自己對這些也不是很在意,反而垂眸鄭重思考之後給出了答案:“不知道,我平時不怎麼犯困。”

凪沉默了,思緒漸漸飄到樹上的鳥窩,是一種顏色豔麗的喜鵲,不似白鴿,通體雪白,盯著久了,回過神後已經下了課。

辦公室內,川下是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為人有些古板,卻是一位再負責不過的好老師。

此刻正在對自己的得意門生諄諄教誨,凪從川下的口中知道了小白鴿的全名—潔奈遙。

兩位學生的成績都不錯,潔奈遙更是在算數這一門課中力壓第一名的禦影玲王,凪誠士郎的綜合成績也十分高,除去他經常在課上睡覺的事情。

為了掰正他們的學習態度,班主任連同川下老師下達了任務,暑假之前的考試達到年級前五名。

說實在話,誰都沒想到隻是打個瞌睡就引發了一係列的蝴蝶效應。

潔奈遙好像明白事出自己,凪誠士郎隻是無辜牽連,所以迅速道了歉:“對不起。”

凪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緩過了神:“嘛,反正也不是很嚴重,而且我確實睡覺了,隻要稍微複習一點就好了吧。”

她點了點頭,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在天台上,凪繼開學典禮那次,第二次說了話:“為什麼會在課上睡覺,你以前應該從來沒有過。”

坐在遙後麵的凪很清楚她的動向,從來都是坐的板板正正聽課的乖孩子。

埋在飯盒裡的腦袋回過了頭,兩人離得不遠,今天的光隻照在了她的半邊身子上,瞳孔歸於陰影。

錯了,是接近於金色的盛滿太陽的眼睛。

凪誠士郎是這麼想的。

他看見遙抬起手,指向了自己。

“嗯?”什麼意思?

“凪經常在午休時間玩遊戲呢。”

“所以呢?”

“看書的時候本來要睡著了,雖然遊戲聲音很小,但還是能聽到的,不知不覺間就開始好奇了。”本來沉靜的少女臉上頭一次顯現出了幾分苦惱。

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凪略微猜到了故事的始末:“你…難道通宵研究了嗎?”

少女的眼眸中流露一絲的理所當然:“是啊,中間關卡太難打。前天小測的時候打盹,好不容易恢複清醒,就已經收卷了。”

說著好像注意到了凪一言難儘的眼神,又緊急補充道:“不過昨晚已經通關了。”

“但是,就算這麼說,大魔王沒過的話,還是會繼續發生同樣的事情吧。”

凪看見她的睫毛緩慢的扇動了幾下,慢慢的從後知後覺變成恍然大悟:“說起來,你很會玩兒吧,中午的十五分鐘就結束了。”

隱隱約約有預感的凪沒有貿然出聲,就聽到她繼續說道:“你教我玩遊戲,我的筆記資料可以借給你複習,有了筆記,排名的事情也就容易多了。”

凪囁嚅了一會兒,沒有明確拒絕:“為什麼這種事情會落在我頭上,唉?好麻煩。”

接下來的一切是水到渠成的。

等到班級同學終於反應過來,不好接近的兩人已經成為了朋友。

自習課上,一向不說話的遙會把凪叫起來整理筆記;午休搶飯時,素來懶洋洋的凪第一次會憑借自己的身高搶兩個人的飯;圖書館裡,永遠不會隻剩下一個人。

凪深刻的知道,遙一向是對自己在乎的東西有著極大的耐心,包括現在的自己。

在某一天,兩個人躺在天台上午睡,身下是遙特地帶過來的大毯子,毛絨絨的,很安詳。

遙突然問道:“說起來,我們第一次見麵就在這裡,我抬眼看到了凪,當時正在盯著我的凪在想什麼呢?”

“白鴿。”被曬得迷迷糊糊的人下意識這麼答道。

“為什麼?”遙沒有覺得凪的回答有多奇怪,隻是單純有些好奇。

凪看著已經凋謝的櫻花樹,毫不猶豫的說:“很漂亮,真的很漂亮。”

轉過頭去,對上遙因突如其來的誇讚而瞪圓的眼睛,凪突然伸手牽住了她的手腕:“所有的都正好,陽光、天氣、櫻花樹,像一隻隨時都會飛走的鳥兒,製服是白色的,頭發也很相近,隻有眼睛很燦爛。”

遙好像聽懂了,任由自己的手腕被抓住:“沒事的,我又沒有長出翅膀,絕對不會飛走的。”

“現在更像是白鴿了。”這是凪沒有說出來的。

很長一段時間內,凪對遙的印象都是一隻奇奇怪怪的白鴿。

明明身處在喧囂的地方中,但給人的感覺一直都是漂泊不定。應該喜歡的是熱鬨的感覺,卻偏偏要獨自一個人。

比如說打遊戲,好像就隻是突然的興趣,自從凪幫她通了關,就再也沒有動過它。

就像是在不斷地追逐不同的東西,烘焙、文學、編織,每做完給自己的目標,就失去了興趣。轉投在下一個,無法持久。

凪是在自己最喜歡的春天遇上了一隻跟風一樣的白鴿,熱愛自由與遠方,沒有人能擋下她的腳步。

但是凪在想,萬一呢,萬一最先注視到白鴿的自己能做出改變呢。

他在潛移默化的挑戰底線。

因為凪喜歡遊戲,再怎麼樣遙都會陪他玩上一會兒;因為凪懶得吃飯,無論何時遙的書包裡總有一份多出來的麵包;因為凪依賴她,就算有天大的事也會把他的情緒放在心上。

他也知道白鴿的性格瀟灑,所有的改變都是有界限的。

玩遊戲的前提是凪永遠會選擇她最清閒的時刻;帶飯的同時會因為她喜歡的食物衝進食堂爭搶;不管是什麼東西,無條件支持她去追尋的永遠是凪。

一時間,都分不清楚誰的讓步更大。

在很多地方,放飛白鴿是神聖快樂的行為。但是凪不想做善良的人,他想把白鴿拘住,讓她停留,為了自己。

在春天來到,停留在櫻花樹下,永遠與凪誠士郎相遇。

這是我的夢想。——凪

如果真的永遠停留,甘願被釘在十字架。我將會沐浴在藍天,希望被陽光曬透,身旁有著喜鵲。——白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