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後,帝襟杏裡準備了豐盛的菜肴,幾個隊員都興奮異常,這好像是來藍色監獄之後吃的最好的一餐。
畢竟之前都是按照排名來決定飯的食材,而許多人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隻有納豆和米飯,簡直不要太淒苦。
現在的餐桌那邊響起了一道包含著羨慕的聲音:“潔世一!你的命怎麼那麼好?!如果我也有這樣的姐姐,說不定我早就名震足球界了!”
說話的主人是一直以來不想繼承家裡寺廟的五十嵐栗夢,話題的主人公潔世一正坐在他的對麵,嘴裡塞滿了炸豬排。聽到這話,不好意思地朝五十嵐笑笑。
旁邊的烏旅人則是無情的戳破五十嵐的幻想:“第一,你沒有姐姐;第二,人家潔是自己天賦高,肯努力;第三,你看禦影和凪不一樣沒有這樣的姐姐嗎?那不還是給他們倆帶了一份?”
五十嵐看樣子更加激動了:“早知道我就轉學去白寶了,這樣子說不定能早點認識遙姐了。”
禦影笑眯眯地接過話:“白寶的入學考試很嚴格,即便是轉學也要先通過考試才行。”
我牙丸忙裡空閒的回了一句:“那五十嵐你是不可能考上的。”
“我知道不可能,但是你們未免有點太過分了吧。”
潔世一好不容易咽進去了嘴裡的東西,開口道:“確實很嚴格呢,如果不是因為我考不上,我一定會和姐姐上一個學校。”
說起來,像是想到了什麼:“難道凪的成績很好嗎?”
凪懶洋洋的回答:“不知道啊,但是遙的成績從高一暑假之後就一直是年級第一了。”
“有一次,凪在社會學考試中還高了小遙五分呐。”禦影毫不掩飾對摯友的讚賞。
“真的假的,騙人的吧。”這是五十嵐。
“遙一看就是那種學習很好的人啊,真沒想到凪居然比她成績還好。”這是雪宮。
“啊,很少有人比姐姐還認真呢。”這是潔世一。
看著眾人驚異的臉龐,禦影玲王接著說道:“不過在這之後,遙就再也沒有提早回過宿舍了,等到我和凪部活完準備回去,她才走出教學樓。平常她從來都是直接回去的呢,算是回宿部那一類型的。”
“還是比較好理解的,遙她一直是事事做到最好的那種。”千切剛拿著餐盤坐下。
“那段時間遙確實特彆努力,就連平常午餐陪我一起去頂樓曬太陽都再也沒有過了,經常吃完飯後就回去學習。”凪像是終於回憶到了當時的情景。
“按照這樣說的話,那家夥後來拿到第一了嗎?”糸師凜問道,這是他回到藍色監獄之後的第一句話。
“當然了,年級第一喲。”禦影玲王好像還很自豪。
其他人倒是沒多在意,反而凪在偷偷觀察,玲王這樣子明顯就是因為那段時間都是自己陪她學的習吧。
“嗯,遙她經常在午休的時候陪凪去曬太陽嗎?”
滿堂寂靜,冰織你發現了盲點。
千切第一時間去看潔世一的臉色,剛剛拉開他和遙的時候的場景還曆曆在目。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潔世一看起來不是很在意:“姐姐一直都有曬太陽的習慣,應該是順便去的吧。在家的時候,也經常會去外麵躺椅上睡覺。”
其他人表示理解,氣氛又開始吵鬨起來。
隻有凪撇了撇嘴,看上去想說些什麼,被旁邊的玲王不動聲色地攔下了。
馬狼則是還在剛剛門口的劇情中:“遙是個好姐姐,不管怎麼說,在藍色監獄開始的時候,就順帶把自己做的文件資料直接傳到繪心的郵箱實在是太大膽了。”
眾人深以為然,確實是常人想不到的動作。
事情的本末是這樣的,潔世一在結束的時候走了另一條道去找姐姐,途中碰到了凪和玲王看上去是要等什麼人,聽到了潔世一要乾的事之後,就三人一起走了。
在門口碰見了正在等待集合的繪心甚八,本來隻是想去問問知不知道遙在哪裡,就聽到繪心甚八突然對帝襟杏裡說:“說起來,我一直對潔世一挺感興趣。在藍色監獄才開始一周左右的時候,我就收到了一份詳細的說明書。對待怎樣使用潔世一,上麵記載了他所有的比賽,和高一的時候被教練打壓足球是團體運動的經曆。一看來信,原來是遙呢。對了,還帶著凪和禦影才開始學足球的半年計劃書,就是比潔世一的容量要少很多。”
帝襟杏裡‘哦’了一聲,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當時小遙還在準備東京大學的自主招生考試吧,不然的話你早在第二輪的時候就把她拉過來了。”
在旁邊聽到的潔世一當場淚奔,看到姐姐出來之後就抱著不鬆手了,還將本來滿懷感動準備上去跟遙說話的凪和玲王給擠了出來。
愣是等到潔奈遙耐心地安撫好潔世一之後,去跟帝襟和繪心告了個假,說是要和朋友一起出去聚一聚。 走的時候,兩人也沒能跟她說上一句話。
時間轉回潔奈遙身上……
她剛剛趕到約定地點,一進門,站在那兒招待客人的老板就高興地揮揮手:“遙好久沒來了呢,諾,看看要吃什麼?我去做。”
“就這個豬骨定食吧,好久沒吃了,對我們佳子姐高超的廚藝很是想念。”遙對這個活潑熱情的大姐姐很有好感。
本田佳子被哄得眉開眼笑,要知道這姑娘和在那邊的開朗大少年可是她在繼承老爸餐館之後,第一個誇獎她做的飯好吃的人。
“沒問題,就包在我身上了,分量管夠。煉介在那裡。”說著,指向了一個隱蔽但是能看到大門的角落。
遙朝那邊望去,煉介好像在看著她,遙招招手就當在打招呼了,回過頭和老板道了聲謝:“佳子姐,麻煩你了。”
等到潔奈遙走進並且準備坐下的時候,國神煉介才堪堪回過神來。
其實他早就到了,專門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等她,她不喜歡很吵的地方,一吵就容易不高興,臉就會耷拉下來。
等到她推開大門的那一瞬間,自己的眼神就鎖定在了她身上。
她來得比較匆忙,額角邊的發絲還是有些淩亂著的,比賽之後脫掉了運動服的外套,裡麵穿著純白的短袖,脖頸顯得很白皙修長,往上看去,隻能看到少女的紅唇在張張合合,好像在說些什麼,應該是跟佳子姐點餐吧。在和佳子姐聊天的時候,突然轉過頭來,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就笑了出來,揚起手臂跟他打著招呼。
等到她走進,國神好不容易讓自己顯得自然一點,不至於總是盯著人家看顯得太過失禮。
等到她開始和他交談的時候,他顯得有些恍惚。
“我在來的車上看了煉介給我發送的視頻,踢得很好呢,訓練總算是沒有白費成果。”
國神笑了起來:“我記得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還讓我更換國籍去彆的地方踢球,就跟糸師冴那樣。”
遙顯然也想起了那件事情,拿起了旁邊國神事先準備的橙汁,慢悠悠地喝了幾口,才開口說道:“嗯,但是被繪心先生給攔下了呢。真是可惜,本來煉介能成為第二個讓霓虹得不到的球員呢。”
國神看著她,有些無奈:“雖然話是這麼說的,但是果然還是在這邊踢球比較習慣一點。”
潔奈遙的一隻手撐著腦袋,有些憊懶:“啊,煉介開心最重要了。”
正巧這時,本田佳子端著兩人的飯走了過來,國神特地囑咐了自己的和遙的同時煮。
兩人端走了自己的飯,禮貌道謝後,國神才繼續補充道:“不過當時,確實嚇了一大跳,還真的考慮過遙的話。”
看到對麵人正在捧著碗塞飯的樣子,知道她估計餓狠了,也對,畢竟這段時間耗費了那麼大精氣神,在兼顧藍色監獄的訓練的同時還要照看自己。
思緒回到了第二輪選拔剛剛結束的時候。
當時士道選擇了禦影作為隊員,自己滿心絕望地準備回去,就在通道內看見了背著滿滿一大袋東西的女孩。
女孩有著杏色的頭發,臉被旁邊的發絲遮擋著所以看不真切,等到她開口向自己搭話的時候,他才看清楚她的長相。
“你好,是藍色監獄的球員吧?你知道主教練的辦公室怎麼走嗎?我好像迷路了。”遙當時站在微弱的燈光下,隻有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國神一直以來都比較善良,因為家裡有姐妹的關係,所以他的耐心也總是較之一般人多的多。
在描述了一通,對方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聽不懂,並且不認識東南西北的情況下,最終還是接過她手裡的包裹送她去了辦公室。
這也不能怪他,小小的個子背著那麼多東西,總是能讓他想起自家的妹妹,怎麼可能硬的下心腸來啊。
為此,潔奈遙在之後知道他的想法之後,麵無表情的反駁:“我有一米六五,甚至比一些排球運動員還要高,吃的比我弟弟還要多,一點都不瘦弱。”
但是在那時候,國神煉介還是非常負責的將人送到了門口。
正要離開的時候,就被叫住了:“你是被淘汰了嗎?”
當時他苦笑一聲,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麵前的少女沒有發表過多的想法,隻是給出了建議:“你可以考慮去國外踢,英國或者西班牙,又還是其他什麼地方,你知道糸師冴嗎?好像還蠻著名的,就是西…”
還沒等她說完,繪心就從裡麵打開了房門,迅速的打斷了她的話,轉而跟他說了複活賽的計劃。
國神幾乎是瞬間答應了下來,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
本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少女則是在跟隨繪心進門的前一秒就叫住了他,無視繪心懷疑的目光,隻是走到他麵前,仿佛提出了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想法:“我最近在準備跨級考大學,對感興趣的領域有些想法,這樣吧,你當我的研究對象,我幫你訓練,好不好?”
當時他注意到了繪心耐人尋味的眼神,在他看過去的那瞬間肯定了她的能力,所以當時就稀裡糊塗的答應了。
回到現在,兩人已經在本田佳子的告彆聲中走在了回家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少女微微有些卷曲的頭發搭在肩上散開,天邊金黃色的夕陽在她身上打了一層淺淺的光。
國神走在後麵,每一步都與她的影子重合,所以他問出來那句:“遙,為什麼一開始選擇了我呢?”
前麵人的速度不變,隻是微微低下頭沉思了一會兒,就在那一會兒的時間,國神煉介就拚命的盯著地上的影子不放。
他聽到了少女的答案:“因為當時阿一輸掉比賽的時候,就是這幅天塌下來的表情。跟煉介一模一樣,所以我就在想,他看起來很可靠的樣子,應該是一個很優秀的人吧,嗯…,反正我是這麼想的。而且當時煉介的表情就在發散一種求救的信息哦,我隻是恰好捕捉到了而已。”
聽到答案的少年瞳孔驟然一縮,突然笑出了聲。跑了幾步跟她並排而行,也為此坦蕩的承認了當時的想法。
走到即將分離的車站前,國神猶豫了好久,想起吃完飯後本田佳子拚命朝他暗示的眼神,還是鼓足勇氣的問出了口:“那個,繪心先生說有兩周的假期,遙有空嗎?要不要出來…玩一會兒,和我一起…”說到最後越來越沒有底氣。
遙這次倒沒有停頓:“這幾天的考試結果應該就要發下來了,正好有點事情要找你,可以等我看看有沒有時間嗎?”
“好,我等你的消息。”
這是登上列車的女孩兒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坐上車之後,列車經過了站在車站前的國神煉介,他正把臉捂在手裡,耳朵好像有點紅。
還沒等遙看清楚是不是生病了,車子就已經呼嘯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