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場上眾人意氣風發的背影,休息室裡的氣氛看著其樂融融。
而潔奈遙明顯還在呆愣的狀態,坐在千切的旁邊不發一言,千切注意到她的狀態,開口問道:“怎麼了?遙。”
千切以為對方注意到了什麼賽場上的變化,思索再三還是開口希望她為自己答疑解惑。
隻是潔奈遙的腦回路好像一直不同於常人,回過神來,眨眨眼真誠說道:“你說,如果士道進了一萬個球的話,他是不是都可以向糸師求婚了?”
千切顯然沒想到這茬,呆愣在原地。
休息室裡的其他人都聽到了遙這番震驚世界觀的言論,一時間,每個人的臉上都是被雷劈中的表情。
而遙還在繼續問著:“那如果答應的話,是不是要進一億個球,啊,這麼一想,士道好可憐。”
千切豹馬的思維不受控製的朝著遙說的方向深思下去,猛然間抬眼看到潔奈遙繞有興趣的神色,理智催促著自己回籠。
好不容易把腦子奪回來,千切有些無奈:“話說,小遙的思維未免有些太跳躍了吧。嘛,這應該…嗯,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 喂!你自己的語氣都那麼不確定啊!’休息室裡的其他人心聲達到高度的重合。
潔奈遙倒是很容易接受了千切的說法,轉而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來一麵圓鏡,照在千切的臉上:“怎麼樣?小千,好不好看?”
鏡子中的人有一副姣好的麵容,頭發被梳成了一個高馬尾,側麵還貼心地留著主人習慣的辮子:“啊,好棒!顯得很蓬鬆呢。”
千切感覺到,說完這話之後,潔奈遙的情緒明顯變得高漲起來,連聲線都帶著平時沒有的起伏:“嘛,小千喜歡就好啦。你看你看,我特地用了平常不一樣的方法,頭發不會扯得很緊,也比平常牢固。”
千切很給麵子的繼續誇讚了幾句:“這樣嗎?遙好厲害。”
看著他們的樣子,帝襟杏裡沉默了片刻,還是決定詢問繪心比賽的把握有多少。
繪心的回答則是不知道:“啊,因為沒想到他們能做到這步呢,低估了啊。”
潔奈遙剛從給美人紮了個完美發型的喜悅感回過神來,就聽到這句話,一時間怒從心起:“沒辦法嘛,畢竟繪心先生已經多少歲了?嗯…,20?25?啊,已經30了吧?”
‘咻’的一聲插進了繪心的心口。
“那這群踢足球的孩子才多少歲?阿一今年16,最小的也才15,最大的即便是對麵的國家隊也就隻有19而已。繪心先生好像大了一輪呢,果然這就是年齡的代溝嗎?”
‘咻’
“啊,這也是沒辦法的嘛。都到了這個年齡,家裡長輩都會覺得穩妥一點比較好,繪心先生都已經這個年齡了,也會比較‘沉穩’吧。”
‘咻’
“說起來,這種沉穩不僅體現在年齡上,還體現在做決定上。也沒有考慮自己的學生會怎麼想,完全是一廂情願的奉獻出了自己呢。讓我想想,是不是應該誇您雖然平常顯得冷漠無情,但在關鍵的時候卻無私的很。”
‘咻’
“嘛,是這樣嗎?”潔奈遙笑眯眯地總結。
現在休息室的氣氛終於開始緊張了。
坐在繪心旁邊的帝襟杏裡,不知道怎麼恍惚間看到繪心甚八口吐鮮血的樣子。
繪心甚八低聲笑了兩句,千切看見遙的臉色越來越差,趕忙把她拉到座位上,順便遞了盒餅乾過去。
“確實呢,我也感覺自己愚蠢的可笑。遙這麼生氣也是理所應當的嘛,這樣吧,那這次我就賭一把,就賭我們,藍色監獄絕對會贏!”繪心甚八的臉上第一次漏出了曾經作為天才球員的瘋狂。
“這才是繪心甚八,敢於改變霓虹足球界的,獨樹一幟的,狂妄的教練。”遙是這麼想著的。
視線轉回到球場上,馬狼的射程為29米的超級中距離射門,比起士道來也是毫不遜色,這才是繪心甚八和潔奈遙定下他的主要原因。
不過,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理由。
就像現在,颯波留的經驗準確,在阿一和小凜之間選擇了沒有人防守的阿一,從而放棄了閃堂秋人盯住的凜。
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如果按照平常,他早就已經看穿了球路,搶走了球,但是現在場上有一個人——馬狼照英。
如果說士道是擁有理智的惡魔,會為了最終的果實無所不用其極,利用一切東西。
那馬狼就是選擇獵捕所有人,讓敵我雙方的球員陷入混亂,隻忠於私利和私欲的獨裁王,就像上個世紀的歐洲封建農場主。
之前就說過,藍色監獄的球員都是燃燒的自己進球的理念,而馬狼照英則是將這個理念發揮到極致的個人主義者。
戰局被打亂,敵人失去了陣腳。這時候,雪宮劍優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繪心甚八曾經最壞的考慮是藍色監獄上半場就要出動馬狼照英,所以他設定了利用左右兩側的強力帶球突破敵人的陣型。
而這個方法啟動的前提,是雪宮劍優還留在場上。
雪宮沒有辜負期待,他迅速意識到了最好的途徑。
利用了自己無限集中的注意力,迅速用街頭足球的盤帶式過掉了一路的球員,站在了最後一道防線上。
這一球本來是很容易打進的,但是變數出現了,繼士道之後,國家隊的隊魂—愛空也進入到了‘flow’的狀態,把這球擋了下來。
因為愛空的關鍵爆發,國家隊迎來了拿手的快速反擊時刻。
烏旅人在中場拖延了糸師凜幾秒,為冰織羊擠出來了封堵危險傳球路線的準備。在同時,意識到最危險的地方已經有人防守的時候,蜂樂回把精力放在盯著狐裡的進攻中,而蟻生十衛兵在經曆一連鎖的防守反應中,選擇把注意力放在與超對決的門前空中。
禦影玲王的防守方式已經被士道看破,士道選擇用單純的身體能力來對抗,玲王的體力不如士道,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
但是玲王有著聰明的腦子,綜合士道以往的表現,迅速提防他直接射門的可能性,導致他的球的路線出現了偏差,給了門將擋下來的可能性。
我牙丸預估了錯誤,在上下角選擇了下角,但還是那句話,這可是所有前鋒陪練出來的門將啊。
優越的身體用倒立死守封鎖了將要進門的球。
一時間,所有人都意識到這球的重要性。
在藍色監獄這邊,最有可能防下的就是禦影玲王。
“砰”的一聲,是球踢飛的聲音。
潔奈遙一直都在想一個事情,這個世界上,禦影玲王和凪誠士郎是最好的摯友,這也就代表了玲王的目光和足球放在凪的身上的期望實在太多了。
就比如現在,禦影玲王依靠對凪的了解,複刻出了他的拿手絕活。
馬狼照英的球線被看穿了,對麵的球員意識到了他的目的純粹就是針對潔世一,從而被限製了。
而潔世一開始極速思考最好的進球方式,是在射門距離適宜,有隊員聯動和對方的後衛沒有發現這三個條件合一。
烏旅人為潔世一創造了這個條件,凪誠士郎則是推動了距離,他自己則是用大腦構思出了離所有防衛反應不過來的路線,按道理來說應該萬無一失。
但是他漏掉了一點,從始至終,糸師冴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
潔世一的掙紮以自己的軸心晃動而失敗。
糸師冴很強,實力深不可測。
看到這兒,潔奈遙站起了身,看著自己旁邊心緒不寧的千切開口說道:“呐,小千。你的腳踝是不是也扭到了?我準備了一些藥,在休息室外麵的櫃子裡。你要去外麵塗一會兒藥嗎?”
千切豹馬有些怔愣,但是對視道那雙眼睛的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對方的所思所想,去外麵看比賽吧。
所以他回答道:“好啊,畢竟這也是個麻煩事呢,拜托你了,小遙。”
潔奈遙點點頭,攙扶著千切朝外走去,途中走到了二子的前麵:“二子,要一起去嗎?不知道你的腳有沒有扭傷?”
二子思考了一會兒遙的建議,搖了搖頭:“不了,應該沒有扭傷。”
二子一揮的才能適合在縱觀大局的地方一步步思考和鍛煉。
遙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而千切豹馬作為速度型的前鋒,則適合在賽場感覺自己的行動,離得越近越好。
等到潔奈遙扶著千切坐下的時候,馬狼照英也在此刻完成了反派黑暗的‘Flow’狀態。
他的鏟射為藍色監獄扳平了比分。
所有人都激動的撲上前去,後果則是被馬狼甩開。
千切的疑惑透露在了臉上,他以詢問的眼光看向遙。
遙拿著藥用噴霧坐下來開始解釋:“馬狼的目的一直是吞噬小一,但是這種方式被看穿了,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進化了下一個階段。他把目光放在了凜身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小凜和阿一已經達到了一心同體的狀態。在阿一把球選擇在最後時刻踢給了一直跟著他的小凜,但是馬狼也一直緊緊跟著凜。就像隊伍的核心是小凜,但是作為天生的拍檔,阿一也能看作是隊伍的心臟,兩個人的聯係就在此刻密不可分了。”
千切的瞳孔睜大,看起來不可思議:“說起來遙總是很輕易的看出賽場上的布局和動機呢,真的真的很厲害呢。”
“受到誇讚了呢,嘛,也就還好…好!”千切突然發現遙的尾音變得尖銳。
抬頭一看,馬狼因為太過興奮脫了衣服而導致不雅觀,被教練發了黃牌。
千切有預感,馬狼完了,果不其然,他聽見了旁邊因為憤怒而擴大的聲音:“馬狼照英!你居然因為不穿上衣被發牌,你以後就應該把棉服焊在身上,然後裹著球在賽場上滾動!!!”
千切發誓,即便是隔了那麼遠,都能感覺馬狼穿衣服的速度快了一倍。
順便說明:馬狼照英就是曾經在比賽中頂撞觀察員的刺頭球員之一。
站在旁邊的人也明顯聽到了聲音,潔世一毫不留情的就笑了出來:“說起來,姐姐小時候因為我大冬天為了圖方便穿短袖踢球發燒,我被嚴型禁止了兩個月的足球呢。”
凪誠士郎則是幸災樂禍:“惹怒了遙的話,你完了!哈哈哈哈哈哈,準備好穿著棉服帶著你的足球團成一團滾吧。”
馬狼照英的眼睛裡沒光了,看到這兒,烏旅人火上澆油道:“雖然嘴裡喊著潔是菜雞,說要吞噬他,但是麵對潔的姐姐可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有倉皇逃走的分呐。”
遙的怒火在麵對千切的時候儘力壓了下來:“怎麼了?需要幫忙塗藥嗎?”
千切豹馬趕忙擺擺手:“沒關係,扭的也不是很嚴重,我自己就可以了。”
說著,往腳踝噴霧。遙點了點頭,坐在旁邊。她們這個角度的前方正好能注視著大半部分的球場。
凜已經被剛剛的進球牽出了火氣,滿腦子都在想自己應該做到什麼程度,如果是糸師冴會怎麼辦?
他預判到了糸師冴要傳給士道的球,用臉擋了下來。
他要成為像遙承諾過的那樣,扼殺糸師冴的存在。
蜂樂get到了潔的呼喊,關於連鎖反應的最佳好友。
在潔世一和馬狼照英搶球的時候,蜂樂回沒有受到影響,依靠自己的內心衝動,以自己優秀的盤帶,和身心的喜悅帶來的獨屬於蜂樂回的怪物沉浸,衝擊波怪物跳球過掉了防守最為嚴密的愛空。
但是球被閃堂踢開了,這個在最後的時刻覺醒的前鋒。
坐在場邊的潔奈遙聽著閃堂秋人立誌要和好萊塢女星結婚的話語之後,把目光轉向了千切:“唉?難道你們都是這麼想的嗎?”
千切感覺自己收到了不明物體的連累:“怎麼可能!隻有他是這樣的!至少我絕對不是!”
“這樣啊,”潔奈遙麵無表情的吐槽著:“但是那種咖位的明星也不知道能不能看上他呢,果然還需要努力呀,像閃堂秋人這種的吧。”
說話間,糸師凜也完成了自己新一輪的轉換,完成了屬於‘破壞者’的‘Flow’狀態。
瘋狂的,與哥哥截然不同的醜陋破壞式足球,證明他不需要那些附加條件,誰的弟弟,誰的搭檔,誰的宿敵這諸如此類的話,糸師凜隻需要自己。
時間還剩一分鐘,在此之前,凜已經完全聽不進去配合的聲音,將要進球的前一秒,球被門將撲了出去,球點回到了糸師冴的手上。
遙聽到休息室裡的眾人不斷呐喊的守住,看到如過江之鯉一個個接上去搶球或抵抗的人,糸師兄弟又在賽場上對抗,每個人都在拚儘全力的奮鬥著。
潔世一終於在最後一刻補全了自己的拚圖,在糸師兄弟相互對抗踢出來的球,唯一留在對方球門前的潔世一利用直接射門踢出一球。
哨聲吹響,比賽結束。藍色監獄對抗U-20國家隊比分4-3,藍色監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