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仙娥朝覺仙草,共赴千……(1 / 1)

這一日,塵嶼白慣常地看書、品茶、照料花草而過。直至夕陽西下,餘暉漸漸籠罩大地,他才合上書本,起身準備就寢。

這時,他警惕的察覺到身後傳來的輕微響動。

塵嶼白猛地回過頭,隻見那盆朝覺在微風裡輕輕搖曳著枝葉,像是在向他招手。

被他收回原形的生靈不會在幾百年內就突破他的限製的,所以塵嶼白根本沒放在心上。

塵嶼白脫去外衣,露出裡衣下筆挺的身板。

他掛好外袍,來到床前,利落地褪去鞋襪,躺上床榻,舒舒服服地枕在軟枕上。

月色如水,透過窗欞灑在床榻上,為塵嶼白的麵龐蒙上一層朦朧的光暈。

他已然熟睡,昂揚的鼻尖和微張的薄唇使他看上去格外溫順。

這幾百年的修行讓他身上透出一股淡雅之氣,就連睡顏也不免俊美非凡。

正當他酣睡之時,忽聽一聲輕響。塵嶼白微微皺眉,並未醒轉。

一道紅光暗自劃過,讓人難以察覺。

那盆翠綠的花盆裡,一團朦朧的光影漸漸成形,最終定格為。

朝覺穿著一襲紅色仙衣,衣擺如雲煙飄散。

他身姿挺拔,神采奕奕,與八百年前比顯得豐神俊朗,更具成熟氣息。

他微微俯身,紅唇輕啟:“塵嶼白,我回來了。”

塵嶼白沒有反應。

朝覺不滿足於此,蹲下身子,伸出手去輕輕碰了碰塵嶼白的臉頰。

“這些年,我好想你,你會想我嗎?”他喃喃低語,聲音很輕,像清晨最先騷動的那一縷微風。

塵嶼白本能地皺了皺眉,很快又舒展開來,睡得更沉。

朝覺爬上床榻,側身躺在塵嶼白身旁。

這感覺太熟悉了,他想念極了。

朝覺盯著塵嶼白的睡臉,神采飛揚。他小心翼翼地撫上塵嶼白的手,然後十指相扣滿足地合上了眼。

晨起的第一縷朝陽灑進房內,明亮的光線讓塵嶼白隱約有些不適應。

他半眯著眼睛,從熟睡中慢慢轉醒過來。睡眼惺忪間撇見自己最心愛的那棵朝覺,還是老樣子靜靜地盛開在花盆中。

塵嶼白坐起身,摸了摸因久臥而略微酸痛的頸部肌肉。他活動了活動筋骨,起床披上外衣,來到院子中打算接露水。

這個時辰的朝露是最好喝也是最有營養的,朝覺最喜歡了。

這時,一個仙君模樣的人上門拜訪,同樣一身月白色仙袍,容顏清俊,看起來很是斯文儒雅。

塵嶼白微微挑眉,他這地方鮮少有人來。仙界的都知道他不喜歡與人接觸,即便是交談。

塵仙尊。”那人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塵嶼白沒有說話,繼續接著露水。

朝覺正枝葉婆娑伸個懶腰,聞所未聞的陌生聲音,睜開眸的瞬間竟是心上人在跟彆的?男人對話。

那仙君麵露難色,垂手站在一旁,似乎不知接下來該說些什麼好。

朝覺則蹲在花盆裡,透過層疊的枝葉縫隙,警惕的注視著那人的一舉一動。

這人長得算是清秀,五官很淡,隻是眉間常年累月地蹙著,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有幾分陰鬱。

“塵……塵仙尊。”那人終於開口,嗓音低啞,“我乃玉清境紫霄宮下蘊真子,奉帝君之命前來相邀,請塵仙尊隨同赴宴。

塵嶼白手上的動作停了停,抬眼淡淡地打量他一番: “何宴?”

蘊真子畢恭畢敬地回答:“此次是帝君舉行的千年大宴,欲與諸仙敘敘舊。望塵仙尊成全。

見塵嶼白不答,他又道:“塵仙尊若是不便前往,我也唯有請罪了。”說罷欠身作揖,拱手告退。

正當他轉身欲離去時,隻聽身後傳來塵嶼白乎靜的聲音:“既是帝君之請,我自當前去赴宴。”

那人稍稍欠身,神色有幾分欣喜,“如此我便回稟了帝君,說您會出席。”

臨走時,蘊真子瞥見朝覺,腳步一頓,神色瞬時驚詫。

過了好一會兒,他這才緩緩轉過身來。

“朝覺靈草?”他麵上猶帶幾分錯愕之色,仙尊竟有如此不凡之品。”

塵嶼白微微蹙眉,帶著幾分不悅,“怎麼了?有什麼不妥?”

蘊真子察覺到塵嶼白的不悅,連忙搖頭告辭。看著那仙君離去的背影,朝覺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焦慮。

他隱隱感覺到,這次帝君的邀請絕非單純,而塵嶼白似乎也未察覺其中端倪--這更令他擔憂。

朝覺從花盆中探出頭來,搖動著道:“塵嶼白,這宴席怕是蘊藏險機,你且彆去。”

塵嶼白正蹲在地上接水,聞言淡淡道:“你不過一株仙草,從何得知其中之事?”

“這我不曉得……”朝覺噘著嘴,有些委屈地說,“就是你不能去,太危險了。要不,要不帶上我?"

見塵嶼白不答,朝覺更加著急,忍不住想要化為人形。可他不能讓塵嶼白知道他已經能自由化作人形了。

“塵嶼白,求你了,我真的很擔心……你就帶我去吧,我保證不亂來的!”

塵嶼白站起身,輕輕彈了下他的嫩芽。

“你自個兒留在這裡罷。仙界宴席原本就該避嫌,不宜帶你這個身份參加。”

“塵嶼白!”朝覺焦急的叫喚,草身都要把盆栽搖倒了,“那你一定要小心啊……”

塵嶼白低頭看他一眼,最終還是歎口氣,語氣緩和了幾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