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三的孫學長最終也沒得到通報批評處分之類,張嘉木拿到錢就選擇了不追究,到警局簽了諒解書,把其中五千塊轉給了江清簡,這事的後續對於他來說就隻剩江清簡還沒好全的腳腕子了。
至於那個被他打的神誌不清的混混老大有沒有出院,那麼多人打他,他隻是正當防衛,關他什麼事。
選擇小事化了不是因為他人好,而是他著實不喜歡這種麻煩事,比起讓他記一個無傷大雅的過,不如做個人情讓他以後離自己遠點,少些麻煩。
再說。
孫胖子有父有母有親戚,能找到的人脈比他多。
一萬五千塊,除了他這樣的,大部分家庭都負擔的起。
但這不意味著自家孩子可以隨便就拿這些錢出去。
而且這件事驚動了警察,導員是會和學生家長練習的。
孫學長在學校裡沒受罰,在家中有沒有怎樣彆人就不知道了。
張嘉木不在乎,根本沒再去關注過。
隻希望這事就此結束,孫胖子徹底放過他,也不要讓這件事成為焦點最好,他一點也不喜歡出名。
多餘的關注度帶來的隻有負擔。
他現在也是這麼認為的。
“你自己上去?”
“沒事的。”江清簡說。
“我今天沒下午沒課,對了,這你都調查清楚的,記得給我發消息。”
江清簡:“……知道了。”
上次電影院她就發現了,不裝了的張嘉木,有的時候嘴還挺毒的。
江清簡因為腳傷,這一段時間的日程變化很大。
每天除了上學,她幾乎不會出門。
張嘉木像是打定主意當她的老媽子,把她照顧的妥妥貼貼。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江清簡發現張嘉木很細心也很有耐心。
張嘉木發現江清簡和論壇裡說的完全不同,她其實十分的好相處。
論壇說她冰山,她其實隻是表情少,話少,安靜,但該說的時候會說,不需要彆人去猜。
張嘉木發現江清簡真的一點也不高冷。
她隻是安靜外加麵部表情少而已。
其實相處久了就能發現她的表情還是有變化的,隻不過幅度比較小罷了。
和她在一起大多的和人交往時需要考慮的事情都不需要考慮,她的眼睛很清澈,她在看你的時候就仿佛什麼也沒想隻是在看著你。
在張嘉木心裡,對江清簡的印象愈發好了,越來越喜歡和她在一起呆著。
但那是喜歡嗎?
張嘉木覺得不是。
這應該是他第一次想要真心的和人交朋友。
但江清簡是喜歡自己的,他知道。
畢竟她親口說過。
他莫名的不想破壞當前的好氛圍,他們兩人現在的關係已經不適合乾脆利落的拒絕掉了,現在的他也並不想讓江清簡難過手上了。
張嘉木暫時沒想到該怎麼委婉拒絕才能不傷害她的方法。
而江清簡一直沒有提起這方麵的事讓他鬆了口氣。
但如果她不提,他就裝傻充愣和她處好朋友,這樣真的好嗎?
類似的想法這段時間經常在張嘉木腦海裡打轉,得不到確切的答案。
他還發現江清簡很聰明,她需要學的大多數內容都能在課上記住,課後基本不用複習,但她似乎很喜歡寫作,經常會拿著平板寫東西。
張嘉木以為是文學係練習文筆的東西或者是日記之類,並沒多想。
江清簡最近過得不錯。
因為出門不方便,她就把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新文構思上。
大綱寫的挺順利,攻方借鑒的是她以前沒寫過的江柏宇,因為足夠熟悉,因此攻方的人物小傳完成的很快。
而且和張嘉木近距離的相處,讓她對這個人的觀察變得更方便了。
加上或許是她知道了張嘉木一些過去的緣故,他在自己麵前的樣子比較放鬆,包裹著他的假麵外殼變得越來越薄,人物形象愈發立體。
加上她有看書的習慣,從各種名家書中學到的寫作手法和靈感讓她覺得一切都很順暢。
沒課的時候江清簡偶爾會要求讓張嘉木帶她去他們教室蹭課。
張嘉木總會歎口氣,再答應。
他對身邊人的態度好的過分,似乎從沒有人見過他生氣。
他似乎很在意他人的評價與看法,彆人拜托他的事大多數都會被答應。
就算拒絕,也會找到一個讓對方毫無怨言的理由。
但他其實挺會撒謊的,還很會就地取材。
江清簡被他拉來當了好幾次的擋箭牌去拒絕飯局。
他的偽裝幾乎已經成了下意識,幾乎已經看不見分不清他的本質是如何。
這樣的偽裝還算偽裝嗎?
江清簡覺得人的偽裝大抵需要原因,或是為了達到什麼目的。
或是因為過去的陰影,或是為了未來的前景。
張嘉木的偽裝換來的大概是人脈。
畢竟幾乎很少會有人討厭一個性格很好的帥哥。
但江清簡卻覺得,張嘉木其實不用偽裝,也可以和很多人處的很好。
“你們在談戀愛?”
“沒有。”張嘉木看向江清簡的位子,手中拿著抹布擦拭著收銀台,嘴角勾著一個十分自然的弧度:“在交朋友。”
店長:“?”
“什麼啊,你們上的幼兒園啊?”店長笑著調侃:“還手拉手一起上下學?”
張嘉木哈哈一笑:“朋友不都是這樣的嗎?”
他們現在和手拉手一起上下學還真的有點像。
店長無語,反正他上學的時候對待自己的朋友了不會六點多起來,晨跑完還洗個澡換個衣服再去人家樓下等。
“對了店長。”張嘉木擦擦手拿出手機:“你覺得這個眼鏡怎麼樣,適合我嗎?”
“還不錯啊,不過你的話......”時尚達人紅毛店長認真的看了看張嘉木的臉:“你可以試試無邊框眼鏡。”
“是嘛。”張嘉木點點頭收起手機。
“你什麼時候在意這種事了?”店長摸著下巴:“我之前說讓你買點好衣服你可從來沒聽過啊,就穿你那些破爛。”
“我窮啊店長。”
“不是,那三四十短袖上衣啥的好看的一大把,你彆跟我來這套。”店長扒拉他肩膀,一臉八卦:“你這還說沒談戀愛?一個眼鏡都要找適合的了?你不會是單相思人家不理你吧?”
店長在他耳邊當麵蛐蛐他,張嘉木就當沒聽到。
確實是單相思,不過不是他單相思。
張嘉木不自覺的勾著唇角,任誰看了都是高興的樣子。
端起剛剛做好的熱可可,無視店長的調侃走向江清簡。
“給,你愛喝這個吧?”
店長嘖嘖搖頭,一臉看透,打了個哈欠,轉身進了更衣室。
江清簡停下打字的手,抬頭疑惑:“我沒點。”
“我知道,這是我答應你要請你吃七次的。”張嘉木把杯子放在桌上。
江清簡:“七次蛋糕。”
這是張嘉木之前自己說的。
張嘉木:“......”
“沒事,最近店長巧克力上貨過多了。”
“阿嚏。”
回到更衣室準備換下衣服出去玩的店長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以為是天氣轉涼,多穿了件衣服。
“謝謝。”
“我還要請你幾次來著?”張嘉木明知故問道。
請了幾次還剩幾次張嘉木心知肚明
江清簡也知道,她張嘴想回答,想到什麼猶豫了下,道:“已經用完了。”
張嘉木:“?”
明明還剩兩次呢,怎麼了,吃膩了不想再吃了?
那他現在應該說什麼?
人家都不要了,難不成要上趕子請麼?
張嘉木欲言又止。
“是嗎?你沒記錯?”
“嗯。”江清簡真誠的看著他。
張嘉木:“......好。”
江清簡的腳恢複的不錯,養了半個多月要去醫院複查。
“周三那天你沒課,我下午沒課,約那天下午吧。”張嘉木說。
兩瓶啦吃了口麵條,點頭,想了想還是說:“其實我自己去也行。”
張嘉木睜大眼睛:“珠珠姐你這是要讓我愧疚死,你的傷是為了救我才受的,你這是要讓我當白眼狼嗎?”
江清簡:“……”
好吧當她沒說。
“你最近在看宮鬥劇?”
“是隔壁班小情侶的八卦,聽說他們是這樣吵架的。”張嘉木低頭吃飯。
到醫院複查的時候醫生說比預計康複的時間短些,大約再有個一段時間,完全拆掉支具後,做些簡單的康複就好了。
坐在咖啡館窗邊的江清簡看著平板屏幕上跳動的輸入符號。
寫小說,小部分在生活,大部分靠想象。
思維泉湧與枯竭的感受比沙漠的晝夜溫差還差大,甚至前一刻還猛猛輸出下一刻就失去靈感都是極為常見的事情。
就像語文考試的作文,中不知道會在什麼樣的地方卡住,字數不夠還得硬湊。
除了寫作天才,大部分的人寫東西的人應該都會有這種經曆。
江清簡覺得自己不算天才,比平台內那些日更幾萬的,文思泉湧一般的作者來說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以她的人生閱力不夠,文學積累也不夠,想寫出有內涵的東西自己心裡都沒有底。
她連一個角色習慣性偽裝和善都想不出個合理原因,更彆說其他的了。
江清簡自信受到了打擊,開始思考自己可能不太適合吃這碗飯。
emo完了吃口蛋糕繼續寫,繼續卡。
瞅眼正工作的張嘉木,江清簡放下叉子。
他們兩個現在算什麼關係呢?
是認識的人?相處不錯的學弟?
或者說。
江清報抿起嘴偏頭看向張嘉木所在的咖啡邊台。
算是朋友嗎?
江清簡覺得自己心臟有些不聽話。
一個朋友而已,需要這麼激動嗎?
雖然這可能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朋友。
說起來,朋友到底是什麼?
對於一部分人來說,認識,說過話的,就算朋友。
也有人需要和對方相處一段時間,認為性格相合或者共同經曆過一些事情,才會認為彼此是朋友。
她和張嘉木算是朋友麼。
他們認識了有一段時間,一起打過架(?),一起進過警局。
曾經在學校獨來獨往從未在意過這類事情的江清簡,第一次陷入了人際關係的糾結當中。
她從沒有過對朋友的渴望,一個人也並不覺得孤獨,反而自在。
還剩兩次次的免費蛋糕她當然記得,可莫名的就不想讓張嘉木覺得自己愛占小便宜。
至於原因,現實生活中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原因。
江清簡自己也不知道,想那樣便那樣了。
江清簡坐在咖啡館裡吃著蛋糕,坐的依舊是常坐的靠窗位置。
國慶假期結束有些天了,已經是十月末旬,有些考察課就要結課了,會在某節課的時候。
不知不覺江清簡的拐已經拄了十多天了,走的十分熟練,就是還是難以避免的比正常走路慢一些。
最近她已經習慣了早上看見張嘉木來接,下課出來尋找他的身影。
不過最近她下課的時候,總會要等一會兒才能看見張嘉木的身影。
而且,張嘉木臉上的淤傷似乎好的有點慢。
“你這是?”
下課回公寓的路上,江清簡突然覺得張嘉木臉上的傷怪怪的。
“之前的還沒好。”張嘉木側頭遮住那處,轉移話題道:“你們什麼時候考試?”
“十二月二十號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