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所說的地方的確很熱鬨,阮清離隔很遠就聽到一陣陣哄鬨聲。
“就你這樣的還敢上台?名派不出名就算了,用的招數還都是些不入流的!”
“我看你連做姑娘們的朋友都不夠格。”
捕捉到“朋友”二字,阮清離眼前一亮。
阿音在一旁解釋,“我之前看過一會兒,誰有能力誰可以直接上去,不必多說什麼。”
阮清離記下,等靠近那些人所在的地方後,用輕功登上高台,不顧上麵站著的男人滿臉疑惑,阮清離朝下看,“有誰能借我一把劍?日後必有重謝。”
高台下一個胡子與眉毛一般漂亮的男人,輕輕戳了一下身旁溫文儒雅的公子,“劍倒是沒有,折扇一把用不用呢?”
阮清離不挑,“多謝。”
拿到折扇,阮清離看向高台上握劍的男人,“請問,如何定輸贏?”
剛剛被戳了一下的人,溫和在下麵解釋,“誰先從高台跌落在地,誰就輸算。”
阮清離沒想到這麼簡單,刺客之間不賭性命的定勝負,可是隻給對方留一口氣。
高台上的男人這時笑了,“雖然不明白姑娘為何上來,但姑娘輸給我也不丟人,到時候我可以不找舉辦這個比武……”
不給男人把話說完的機會,阮清離一腳把他踹了下去。
前者在看到阮清離抬腿的時候就反應過來了,他本想握住阮清離的腳踝給她一個教訓,可不曾想阮清離動作實在太快。
被踹一腳的疼痛感不亞於被人打了五板子,男人“哎呦”一聲從高台上跌落,四腳朝天,惹得滿場哄笑。
眉毛與胡子一般好看的陸小鳳與其他人一樣捧腹大笑,他不覺得阮清離這是作弊,這種比武台本身就不是講閒話的地方。
男人被踹下高台後,立馬又有人上來,與先前又矮又瘦的不同,這次站在上麵的一身腱子肉。
男人塊頭很大,一臉胡茬,隻看一眼便知道平日沒少舉鐵。
在男人接過下麵的人遞來的棒槌後,阿音有些擔心,“你和他打真的沒事嗎?感覺挨一下都魂魄都要被打出來了……”
阮清離安撫,“不需要把他放在眼裡,他手裡的兩個東西不會碰到我分毫。”
這話自然也被壯漢聽了去,這無疑於被當眾羞辱,能上來的男人臉皮雖然不會很薄,但也受不了被一個女子這樣羞辱。
壯漢用力握住棒槌,不顧那麼一下會不會將人打成重傷,朝阮清離用力揮過去。
在棒槌快要貼近肩膀時,阮清離抬起折扇,她的動作又柔又輕,輕而易舉就化解了壯漢用的所有力。
陸小鳳身旁溫文儒雅的人名為花滿樓,他適時開口,“這姑娘的武功極高。”
陸小鳳點頭,“的確,恐怕這兒沒有誰是她的對手。”
花滿樓若有所思,“你一會兒可以上去比試一下。”
說話的聲音不算小,阮清離剛好聽到,她分給陸小鳳一個眼神,後者感應到一般,立馬閉嘴。
這倒是一個機靈的人,阮清離想了想,不再在壯漢這兒浪費時間。
將握住折扇的手翻轉後,阮清離敲向壯漢的麻筋,隨後就是一掌。
與剛剛跌落高台的人一樣,壯漢也摔下了下去。
前前後後數十人都是這個水平,阮清離有些倦了,趁著沒人敢再上來,她望向還在地上躺著痛到起不來的人,“要不要交個朋友?”
身手不是最重要的,有人武功不行,但有彆的能力就好,再者,交朋友也不需要顧及這些。
但被打下台的人可不這樣想,他們氣到險些吐血,這實在是太目中無人了!
還有點兒脾氣的人雙目瞪圓,“士可殺不可辱!”
阮清離,“……?”
過度腦補的人留在身邊可不行,她也沒有強迫彆人的習慣,見這些人不願意,阮清離收回視線,不再分給他們眼神。
回想之前和壯漢比武時聽到的話,阮清離垂眸,看向剛剛給她折扇的人,“兄台要上來比試嗎?”
陸小鳳指了下自己,又指向一旁的花滿樓,“姑娘是在問我,還是在問他?”
阮清離沒有猶豫,“你。”
陸小鳳看了眼閣樓最上麵站著的遮麵女子,“姑娘若是輸給我,陸某要如何是好。”
阮清離,“你多慮了。”
陸小鳳乾咳了一些,看樣子這頓打是免不了了,他走上高台時不自覺摸了摸胡子,“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阮清離看陸小鳳身上沒有任何兵器,便把折扇彆在腰間,“好。”
陸小鳳覺得有趣,“姑娘怎麼稱呼?”
阿音抬頭看了眼閣樓上站著的那些人,“沒有完全信任他們之前,可以告訴他們我的名字。”
阮清離了然,“阿音。”
陸小鳳默念了兩聲,“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待陸小鳳話音落下,阮清離迅速出掌,雖說掌心直逼胸口,但內力並沒有用幾分。
陸小鳳站著不動,在阮清離的掌心快要落在他身上時,他伸出手兩根手指,穩穩夾住了阮清離的手腕。
阮清離並不吃驚,天下之大,武功有很多種,早在陸小鳳站著一動不動起,她就猜到過會有這種結果。
手腕被夾住,阮清離卸下一條胳膊的力氣,在陸小鳳吃驚的一瞬間,另一掌打出。
陸小鳳挨了一掌,被鎮到台下後退數步,剛剛那一招是險招,以脫臼的方式脫身,沒有把握很容易斷掉一條胳膊。
他佩服阮清離的膽大,“姑娘贏了。”
阮清離蹲下來,正好和陸小鳳平視,“要不要交個朋友?”
剛剛這人明顯收了力道,雖然是沒有必要的舉動,但這讓他與其他人不同。
陸小鳳愣了一下,隨後笑了,“好啊,在下陸小鳳,這位是花滿樓。”
阮清離聞言,望向花滿樓,“你我之間可否也交個朋友?”
一般人即便是仔細看也不會發現花滿樓的眼睛是瞎的,但憑借這人細微的動作能夠發現,他對所有事物幾乎都是靠聽來判斷。
花滿樓含笑,“自然可以。”
回想陸小鳳剛剛看過的地方,阮清離先行告彆。
這兒是彆人交朋友的地方,她一直用不太好,儘管閣樓上的人沒有露出任何反感的表情。
離開比武台,阮清離深吸了一口氣,“阿音,我得找一個可以刻字的東西。”
阿音努力回想,“我知道有一個地方。”
阿音在前麵帶路,她們走了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處賣牌匾的地方。
阮清離看了看用上等木材製作出來的牌匾,“這兒不用錢可以換到東西嗎?”
阿音探著腦袋朝裡麵望了一眼,“如果我沒有記錯,這一家店鋪是不收錢的,但他們有條件,具體是什麼條件,我不清楚。”
阮清離點頭,“好。”
走進鋪子,阮清離就看到有一個武生打扮的年輕人坐在掌櫃位子,“請問,我想要一塊空牌匾和一把刻刀,你這兒若給我,是什麼條件?”
年輕人起身,彎腰翻出牌匾和刻刀後遞出去,“三日後你獨自到不夜城,那兒有一高閣,你隨意進一個沒有人的房間,一直等到太陽落山後才可以離開。”
阮清離若有所思,“如果我不去會怎樣?”
男人聞聲抬起頭,看到阮清離的長相,明顯一愣,隨後才開口,“你會死,這兒到處都是眼線,倘若有人發現你三日後沒出現在高閣,你會被滅口。”
阮清離看他不像在威脅,輕聲笑了笑,“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阿音皺起眉,有些後悔來這兒,等離開鋪子,她忍不住開口,“那我們還是不要這東西了吧?”
阮清離很放鬆,她對危險的事情都很好奇,“近似白給的東西為何不要,不過是走一趟。”
話音剛落,阮清離就發現阿音的身體變得更透明了,“你有什麼感覺嗎?”
阿音一怔,隨後才意識到阮清離什麼意思,她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沒有感覺。”
雖然這樣有些嚇人,但阿音難得沒有恐懼,“不知為何,有一種感覺在告訴我,明天我會再出現的,所以我很安心。”
阮清離算了算時辰,“從你出現到現在得過了一個時辰。”
阿音明白阮清離說的什麼意思,她或許每天隻有一個時辰可以出現。
這樣也好,一個重新活過來的人總得有自己的獨處的時間。
等阿音的身影完全消失後,阮清離才動身。
高台上懸掛的旗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便是上麵的字相同。
阮清離看不懂寫了什麼,不過既然旗幟內容是一樣的,那她比著寫就可以。
回想一路上看到過的牌匾,阮清離握住刻刀,一點點在牌匾上照著刻字。
雖然她的字跡歪歪扭扭的,但也能看出來和路上那些高台上的差不了多少。
阮清離四處望了望,最後選擇了一棵較粗的樹,她沒有東西搭台子,隻能選擇一個可以替代的。
牌匾還沒有掛上樹枝的時候,就憑借上麵的四個大字吸引了很多人,等阮清離掛上後,樹周圍的人擠都擠不動了。
阮清離踩在最高點,她朝下隨意掃了眼,看到遠處有一個白衣飄飄的人時,怔了怔。
這人身姿挺拔,腰間彆著的劍雖然沒有出竅,但一看便知道是把少有的好劍。
阮清離想了想,輕撚一片樹葉揮向白衣男子,落下的樹葉恰好落在男人肩頭。
白衣男子抬頭,隻看相貌的確會讓人心動,但與女子的情並不在他的計劃當中。
阮清離和他四目相對,見白衣男子臉上戴著麵具,一時覺得有些可惜,“公子可願意上來比試一番?”
白衣男子並不想答應,但隨著越來越多的視線落在身上,他改了主意,“好。”
聲音很好聽,哪怕隻有一個字出口,阮清離更滿意,她抬手直指牌匾,“如果你輸了就得答應我。”
白衣男子看了眼牌匾上刻下的“比武招親”,他不認為自己會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