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周末，直到現在德米爾都沒有彼得的消息。在學校裡，他也繞著她走，真是情景再現。

德米爾聽著老師講課，一個人偷偷湊到她旁邊，她分出一點目光，是湯普森。

湯普森小心翼翼：“德米爾，你明天一定要把麗茲帶來啊。”

原來是來提醒她的，德米爾點頭：“我知道。”

湯普森：“這兩天怎麼沒看到彼得和你一起？”

德米爾搖搖頭沒有說話，終於打了下課鈴，她收拾好書包，準備要跑去堵人了。

至少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吧？她不相信彼得無緣無故就又不理她了。

今天彼得恰好有實驗課，德米爾守在實驗室門口。裡麵的同學陸陸續續出來，但她沒有看到熟悉的人。

［如果有人這樣對我，我相信他隻是想挑戰我的威嚴。］

“你有威嚴？”

［當然！］

德米爾抱著書包蹲在一邊的樹下，路過的同學紛紛給她打招呼。

終於，內德出現了，她快步上前抓住他：“內德！彼得在裡麵嗎？”

內德麵色糾結，最後歎了口氣：“他早就走了，德米爾，你找他有事嗎？”

“沒事。”德米爾回到原位蹲著，“也可以說是有，最近他不理我，我想知道為什麼。”

內德上前：“你不走嗎？彼得已經不在這裡了。”

“我先在這裡休息一會兒。”德米爾搖頭，看內德的反應，她不相信彼得已經走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內德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縮成一團的德米爾。

他的良心在隱隱作痛，他真是個混蛋。德米爾明明就是一個善良得過分的人，他卻要和好友一起欺負她。

［他大概真的走了，不過走的不是大門。］

“我知道，小D，我知道，我隻是……有點累。”德米爾看著天空，剛剛還藍得透徹，現在已經灰蒙蒙一片。

［回去吧，德米爾，要下雨了，你沒有帶傘。］

實驗室也要關門了，高中的學生還不需要通宵做實驗，實驗室隻在白天固定的時間開放。

“嗯，我們回去吧。”德米爾站起來，把書包背到背後。

［等等，你看那是不是德雷克？］

德米爾看向不遠處那個人，她藏住陰鬱，對他綻開笑容：“提摩西，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韋恩集團投資建的教學樓，德米爾，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

看著德米爾獨自縮在無人的角落，提姆莫名覺得呼吸急促，心中也微微刺痛。

為什麼，她到底是誰？

前兩天，他看到了她彈鋼琴的視頻，仿若一隻靈動的蝴蝶舞動，短暫而絢麗。甚至有一瞬間，他幻想出了她在韋恩莊園彈琴的模樣。

但他明明查到她從沒學過鋼琴，而她自己也說，她不會彈鋼琴。

因為這件事，他再次趕到紐約，這一次，他一定要查清楚。德米爾絕對不是，至少不僅是一個普通的，從小鎮來的女孩兒。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要一個人來這裡？”德米爾也說不出自己的感覺，如果事情這樣發展，她就不和彼得說話就好了，但她總是想抓住身邊的東西。

這又是一種矛盾，她想要抓住友情，在特定的情況下，她又可以毫不猶豫地放棄一切。

“在紐約會覺得孤獨嗎？”提姆拿走德米爾的書包，“我陪你回家吧，現在太晚了。”

德米爾沒有拒絕：“大家都很好。”

“要不我讓司機送你回家？”提姆總覺得德米爾非常脆弱，需要保護，這個結論一部分是從她的身體狀態得出來的，還有一部分則又是那莫名奇妙的感覺。

德米爾搖頭：“不，走回去就好，隻要你沒有其他的事。”

“當然沒有。”提姆偷偷推掉晚上的線上會議，現在是真的沒有了，他也想和德米爾走走。

德米爾再一次近距離觀察提姆，他愈發成熟穩重，情緒也比以前藏得更深。

“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如果這句話很冒犯，你也可以當做我沒有說。”提姆偏頭，他和少女的距離非常近，隻要低頭，他就可以吻到她的頭發。

德米爾笑笑：“我也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或許是因為你人比較好。”

提姆抿唇，少女可能是隨口一說，但他總感覺她在故意引導，但至少，他覺得她熟悉絕對不是因為她人不錯。

“如果你想來哥譚的話，可以找我。”他發出邀請，但接著，他又想收回這句話，哥譚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嗯，我會的。”

［你不會的。］

德米爾看著那雙藍色的眼睛，輕易地做出承諾又怎麼樣呢，反正他們最後都會忘記她。

這不是責怪，隻是陳述一個事實。小D說得對，她不會去的，至少目前作為一個普通女高中生，她是不會去的。

“我記得你有個玩得很好的朋友，他怎麼沒和你一起？”提姆不想提對方的名字。

德米爾無奈回答：“他有自己的事，總不能一直和我待在一起吧。”

提姆稍作思考：“你是不是在那裡等他，然後他一個人先跑了，把你留在那。”

德米爾愣住，提姆不愧是個一流的偵探，隻要她不故意隱藏，發生的事情就會被他扒個精光。

看到德米爾的表情，提姆推斷出了更多的東西。在他看來，彼得是個糟糕的人，以後不好說，但現在是。

可他總不能因此向德米爾發出轉學邀請，哥譚很危險，他本人也沒有那麼多時間一直待在紐約。

得在這幾天想一個好的辦法。

“提摩西，你在想什麼？”

雖然一年沒見，提姆的一些小習慣還是沒變，一般情況下，他露出這種表情，就是腦子裡在飛速運轉。

“沒想什麼，我送你上樓吧。”

提姆提著德米爾的書包，她的書包很輕，也是淡淡的藍色，這讓他想到韋恩莊園那個藍色牆壁的房間。

他們為什麼要把那個房間塗成藍色來著？好像是因為……提姆恍惚了一下，腦子裡閃過的念頭又不見了。

他剛剛在想什麼？

“就送我到這吧，謝謝你。”德米爾接過書包，雙肩向下一沉。

提姆忍不住伸手去托舉，少女笑了笑，然後把書包全部提起來，他知道，她沒有邀請他進去的意思。

提姆：“好，有事叫我，這段時間我都在紐約。”

德米爾關上門後，提姆沒打算在門口停留，得給獨居少女足夠多的安全感。走之前，他深深看了對門一眼。

彼得.帕克憑什麼和德米爾走得這麼近？關鍵是，他還那樣對她。

下樓後，提姆沒有走遠，司機已經把車停在了邊上，他拉開門上車，沒急著走，細細思考關於白發少女的一切。

被提姆在心裡釘在板上的人正和內德待在一起。

“兄弟，我覺得你這樣真是糟糕透了，把德米爾一個人扔在學校裡。”內德雖然偷偷給好兄弟報信，但他不讚同彼得的做法。

彼得小聲開口，試圖辯解：“她知道我不在，可以自己走的……”

他自己也知道這樣做不對，聲音都弱弱的提不起來，但他就是不敢。

今天，他拿到了最新的校園報紙，他以前從來不關心這些，但今天的封麵是白發少女的照片。

她就靜靜地坐在鋼琴旁，一邊的標題則印著“校園女神”四個字。

在路上，他聽到太多的人談論她。

她從來不缺他一個，哪怕是作為朋友，而他還想奢求更多。

“而且，你現在都沒有去問德米爾，她說不定壓根沒和湯普森在一起。這兩天，我就沒見過他們同路。”內德頗有一種旁觀者清的感覺。

彼得沉思良久：“你說的對，我應該去問清楚，但不是用彼得這個身份。”

雖然內德依然不支持彼得換裝的想法，但好歹他願意去問了。

“去吧，兄弟。”

彼得穿著蜘蛛俠的衣服。

蜘蛛俠是一個英雄，可能也還說不上，但至少是一個好人。德米爾應該會對他說實話的。而且，蜘蛛俠這個身份，至少可以與眾多優秀的男孩相提並論吧？

他心裡焦急，也就沒關注周圍的情況，一門心思隻想快點見到德米爾，明明這兩天他還一直躲著她。

天已經徹底黑了，穿過好幾個街區，彼得又掛在熟悉的窗戶外麵。德米爾家的燈亮著，那她一定在家。

今天晚上，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和德米爾說清楚，必要的時候，把蜘蛛俠的身份也告訴她。既然她加入了蜘蛛俠俱樂部，應該多少還是喜歡蜘蛛俠的。

他反複深呼吸，終於鼓起勇氣敲了響德米爾的窗戶。

沒有人回應。

“德米爾？”彼得輕輕呼喚。

一分鐘過去，還是沒有人回應。

彼得突然開始心慌，不該這樣的，德米爾身體不好，天黑之後她就不會再出門。他直接打開窗戶翻了進去。

已經在不少小報中被稱為“好鄰居”的蜘蛛俠第一次做這種事，但他顧不上更多。

臥室裡開著燈，床上的被子掀開了一半，床頭櫃上的水還冒著熱氣，卻沒有人。

“德米爾？”彼得的心越跳越快，不詳的感覺越發濃烈。

整個屋子都沒有人，最後，彼得的視線定格在打開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