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說。”蝙蝠俠當即下令。

提姆繼續手上的動作，他把德米爾白色的長發順下來，分成好幾部分細細擦拭。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

“我的頭發好麻煩，真應該紮起來。”德米爾隨意地開口，“可惜沒有頭繩。”

提姆眼神閃動。

德米爾現在突然想聊天，她眯起眼睛看向蝙蝠俠：“蝙蝠俠，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好話題，但是是一個有意思的話題。

蝙蝠俠的嘴抿成了一條直線，德米爾有一種惡作劇成功的快感，她繼續開口：“蝙蝠俠，我真的很喜歡你。”

“那麼，德米爾，你願意和我呆在一起，再也不去找小醜嗎？”

蝙蝠俠的話莫名醉人，像是要帶領她進入某個玄妙的境界，德米爾聽得入神，接著，她的心裡一驚。

這是催眠！

她趕緊回神，咬唇看著審訊者：“暫時願意。”

“那我呢？”提姆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你喜歡我嗎，德米？”

德米爾本來想隨便胡說一句，但對於提姆……她還是有點不忍心。

“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甚至在想，你說的那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提姆的語言平靜，但德米爾還是聽出了委屈。

【德米爾，看來你上次推他給他弄出陰影了，真是脆弱的心臟，他根本配不上羅賓這個稱呼。】

“在我說出的那一刻，確實是真話。”德米爾笑看提姆，“但是下一秒，它自己就變成假話了。”

“所以，我現在的問題還得不到一個真正的答案，對嗎？”

德米爾強行轉化話題：“我覺得你的製服很好看。”

“這是真話嗎？“提姆不依不饒。

德米爾毫不心虛，又把話題繞回去：“我喜歡蝙蝠俠，這是真話。”

蝙蝠俠的臉都要垮到地上了。

德米爾不僅享受了蝙蝠俠開的遊艇，還享受了蝙蝠俠開的車。在哥譚，她肯定是難得的能坐上蝙蝠車的幾個人。

“蝙蝠俠，我認為你隻靠賽車就可以養活自己了。”

提姆順著德米爾的話想下去，蝙蝠俠用賽車養活自己，那太奇怪了！

“我現在把你送到我朋友那去。”

“然後再換個衣服來接我嗎？”德米爾挑起一隻眉毛，故意說道。

［德米爾，你就這麼說出他們的身份，他們以後會更加嚴密地監視你的。］

“第一次看到他們的時候，我就想說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既然想這麼做，為什麼不做呢？”

［按心意而活，也挺好的。］

蝙蝠俠不能再在德米爾麵前回避這個問題，他在心中權衡要如何試探她的能力，但他的戒備仿佛是個笑話，在他想好前，德米爾就開口了。

“對於我來說，你們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氣味，然後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德米爾報複般地逗弄蝙蝠俠，但她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真正的傷害。看那副嚴肅的臉，德米爾都能猜到，蝙蝠俠肯定會把她做成表。

“氣味，什麼氣味？”蝙蝠俠需要更多訊息。

“比如說，你就是雨夜的味道，潮濕又粘膩，也有點清新，總的來說，還是挺舒服的。”

提姆轉頭看向德米爾：“那我呢？”

“你是咖啡的味道。”

“難道是我咖啡喝多了？”

蝙蝠俠無情地打斷對話：“你告訴小醜了嗎，關於我們的身份。”

真是冷酷又嚴肅的聲音。

“你猜？”德米爾一笑，兩顆虎牙很是俏皮，這顯然觸動了某人過於緊張的神經，她隻好歎口氣，“當然沒有。”

蝙蝠俠明顯放鬆了些，德米爾生出一種戰勝了蝙蝠俠的愉悅，嘴角不自覺地翹起。

德米爾眯起眼睛：“小蝙蝠，不要總是那麼緊張。”

一句話，讓蝙蝠車為她加速。

蝙蝠俠有點不爽，但拿她沒辦法。

他們又回到韋恩莊園。

“德米爾小姐，歡迎回來。”

“阿福，下午好，能幫我找一些遇水不會掉色的顏料嗎？”德米爾看著阿福，“最好遇到什麼都不掉色。”

說完這些，她回頭看著又緊張起來的蝙蝠俠：“不要緊張，我隻是想畫畫而已，而且，是畫在畫板上，不是畫在臉上。”

蝙蝠俠怎麼遇到什麼都緊張。

被她念叨的蝙蝠俠又在心裡緊張了。

德米爾很敏銳，神智非常清醒，他的表得做得更詳細些。

“德米，你還會畫畫嗎？”提姆已經換回常服，他的頭發還沒來得及吹。

“除了畫畫，我還會彈鋼琴，其它的樂器多少也會一點兒。”

“德米爾小姐，顏料還得再等一等，但韋恩莊園就有琴房，你想去試一試嗎？”

“當然。”德米爾點頭。

德米爾先洗了個澡之後跟著阿福上樓，琴房在二樓，她一步步走上樓梯。上次她逃得太快，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這裡。樓梯的扶手上有一些小的裝飾，德米爾看到它們的時候，心裡總會生出一種就該如此的感覺。

她看著阿福的背影，這個幾乎可以說得上年邁的人，守護著每一個人。

阿福推開琴房的大門：“還以為這個房間要永遠閒置了，現在終於找到能夠用它的人。”

德米爾走進房間，一架三角鋼琴靜靜地站在那裡，光從一邊的窗戶照進來，照到黑白色的凳子上，卻又不會照到鋼琴，避免鋼琴受到損害。

一切都剛剛好，好得不行。

看到德米爾坐到凳子上，阿福關門離開。

架上的譜子帶著薄薄的灰塵，德米爾翻動架上的樂譜，灰塵飛到空中，在光的照射下像是變成了固體。

“小D，你說，我彈哪一首好呢？”

【這首就不錯。】

“好吧。”

德米爾把手指搭在琴鍵上，音樂隨著她手指的動作流淌。

提姆正和蝙蝠俠呆在蝙蝠洞裡。

“布魯斯，我相信德米不是一個壞人。”

在蝙蝠洞插吹風吹頭發，他大概是唯一一個了。

“提姆，不要小瞧任何一個可能是敵人的人。”蝙蝠俠正在編輯德米爾的資料，說著說著，他手上的動作停下，轉頭看著提姆，“尤其是在可能愛上對方的情況下。”

“你真的相信德米爾說的話嗎？”

“你覺得她能聞到每個人的味道？”

“布魯斯，我……”

提姆確實說不出什麼。

“去聽德米爾彈鋼琴吧，提姆，你也該休息一下了。”

布魯斯還沒有真正黑心到要狠狠壓榨一個孩子的地步。

“那我上去了。”

提姆一邊想著布魯斯的話，一邊走到了琴房門口，在推開門的前一秒，他縮回手，調轉方向去找阿福要了一把梳子。

接著，他又回來，這次，他慢慢推開門，沒有發出一點會打擾到樂曲的聲響。

他向音樂的源頭看去，白發的少女如同幻想中的天使降落人間，維塔躺在鋼琴旁邊，比他先一步找到天使。

美麗的少女正彈奏著世界名曲。

夢中的婚禮。

據說這背後有一個故事，少年愛上了一位永遠不可能在一起的美麗公主。後來，他聽到她與鄰國王子的婚訊，不顧一切地衝向她的婚禮，最後死在衛兵的劍下。

即使心裡藏著其它的事，提姆也聽得出神，直到一曲完畢，他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德米爾正看著他。

“你來了。”

她的頭發很長，全部都披在肩膀上，隨著她的動作運動，時不時地飄出兩縷親吻她的臉頰。

“你彈得很好。”

提姆握著剛剛從阿福那裡要過來的梳子，慢慢走向德米爾。

“我可以給你紮頭發嗎？”

德米爾早就看出了提姆的小心翼翼，但她沒想到他是為了這件事。

“來吧。”

她把所有的頭發都撥到背後，任由提姆動作。他的手法生澀但溫柔，手指若有若無地拂過她的耳朵，溫暖與癢意同時襲來，她忍不住想笑。

【他為什麼要給你梳頭發,難道他又要打探什麼情報?德米爾，小心彆被這小子套話了。】

“提姆，你喜歡玩過家家遊戲嗎？”德米爾聲音輕柔。

提姆小心地抓著德米爾的頭發：“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你從來都是給芭比娃娃梳頭發，好不容易家裡來了個長頭發的女孩，所以你才想試試給真人梳頭發是什麼感覺吧，不然，我想不到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提姆啞然。

德米爾想得也太多了！

“對。”他一點也不坦然地承認了。

【他絕對彆有所圖！德雷克喜歡芭比娃娃？怎麼可能，還不如說他喜歡女裝呢！】

“小D，你很了解他？”

小D的聲音馬上焉了。

【不了解……】

提姆嘴角帶笑，他把梳子放在一邊，一隻手抓著德米爾的頭發，另一隻手扒下手腕上的橡圈，接著用手指挑動她的發絲，讓橡圈剛好保持在一個不鬆也不緊的程度。

他終於送了口氣，第一次紮頭發，看上去還挺成功。

以後多練習練習，一定會做得更好的。

感覺到提姆停下了動作，德米爾站起後轉身。

【德雷克的耳朵為什麼這麼紅？】

德米爾看向提姆的耳朵。

確實挺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