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米爾沒有太多痛感，她意識到自己把提姆壓在身下了，於是趕緊站起來。

“謝謝你，羅賓。”

“你沒事吧？”提姆也站起來拍了拍灰，他看著這個脆弱的女孩。

德米爾搖頭，她確實沒事，隻是被拋棄了而已，她順著提姆的引導坐到座位上。

“德米爾，你知道那是小醜。”坐在駕駛座的蝙蝠俠用命令的語氣說著疑問句。

“我知道，但我愛他。”德米爾一邊說話一邊摸著衣服後麵不知道什麼時候黏上的監聽器，說完這句話，她微微一笑，取下監聽器輕輕碾碎。

在蝙蝠俠和羅賓的視角裡，就是小女孩不好意思地把手背在身後，一副不知道是情竇初開還是見了陌生人的羞澀。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對勁。

“德米爾，你年紀還小，你知道什麼是愛嗎？”蝙蝠俠很少一次說這麼多話，他確實是好心，但在小輩眼裡他的語氣就像個無理取鬨多管閒事的長輩。

“我知道。”德米爾環抱雙手好似不服氣。

“德米爾，就算要戀愛，小醜也絕對不是個好選擇。”蝙蝠俠努力軟了語氣，希望德米爾能聽進去一點。

德米爾並不是個壞孩子，從她扔下羅賓的地方就可以看出來，稍微教導一下或許會回到正道上。

［我也覺得。］

德米爾忽視掉小D的話，轉頭看向羅賓，她突然想大笑，但她把嘴角壓到了一個正常的弧度：“那麼，我可以愛羅賓嗎？”

“說實話，我覺得愛我比愛小醜應該好上很多倍。”提姆聳肩，“你一定累了吧，先來兩顆糖。”

羅賓從蝙蝠戰機的一個角落裡摸出兩顆糖，迎著蝙蝠俠不讚同的目光遞給德米爾，但德米爾沒有接，藍色的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

“德米爾，你不會是認真地吧。”羅賓戰略性地後縮。

“當然是開玩笑的。”德米爾的兩顆小虎牙露出來，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還搶走了羅賓手裡的糖果。

蝙蝠俠從反光鏡裡看著羅賓和德米爾的互動，他幾乎就要露出彆人都看不出來但他就是在笑的表情，德米爾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把嘴角撇了下去。

“我隻愛小醜。”

德米爾並沒有說謊，但她也確實是一個好孩子，小醜也不是第一天給人洗腦了，這次竟然還對未成年人下手。

“噢，德米爾，說真的，你還不如愛我呢。”羅賓無奈。

“我要去找小醜，你們能放我走嗎？”德米爾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助和軟弱，讓人不忍心拒絕她的請求。

但她麵對的是蝙蝠俠和羅賓。

“抱歉，我們要暫時把你送到另外一個地方，我的朋友會代替我照顧你。”

羅賓和蝙蝠俠一直在和德米爾說話，他們也同時注意著耳機裡阿爾弗雷德的聲音。

阿福已經查過，德米爾在哥譚沒有戶口。這件事有蹊蹺，但在哥譚沒有戶口，又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送到什麼地方？”

德米爾很快就知道了。

蝙蝠俠和羅賓把她送到了韋恩莊園的門口，管家則把她接了進去。

她坐在韋恩莊園的沙發上。

“德米爾小姐，韋恩先生今天剛好有事，他馬上就回來了。”阿福安撫著女孩兒，還拿出一碟小甜餅和一杯牛奶。

“謝謝你，阿爾弗雷德管家。”

女孩笑得很甜，看著她小口小口地喝牛奶，阿福竟然有點欣慰。

要是老爺和少爺也這麼聽話就好了。

德米爾一邊進食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牆壁上掛著風格相似的古畫，周圍也擺放著各種各樣的古董，這是個非常富裕且有底蘊的家族。

在她幾乎把每個角落都觀察了一遍後，門終於從外麵被打開了。

“德米爾，你好，我是布魯斯，蝙蝠俠的朋友。”男人的語言似乎特意訓練過，平和的話語帶著友好的暗示。

［布魯斯.韋恩］

德米爾看著姓名介紹，名字後麵的括號消失了，看來隻有偽裝的時候才會顯示。他們絲毫不知道，他們的馬甲已經被她扒光了。

“韋恩先生，您好。”德米爾非常乖巧。

“叫我布魯斯就好。”

剛剛還是羅賓的提姆從布魯斯後麵走出來：“我是提摩西.德雷克，你可以叫我提姆。”

“提姆。”德米爾點頭。

德米爾終於看到羅賓麵具下的樣子，雖然她在係統那裡就看到過他，但麵對麵的感覺還是不一樣。

“你的眼睛真好看。”她想伸手去摸他的眼睛，但被他抓住了手。

提姆輕笑：“謝謝。”

布魯斯和提姆都在觀察德米爾，她太單純了，眼睛裡沒有一絲雜質，似乎也不懂人與人的界線，他們想象不到她以前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

等到她的血液分析結果出來，可能會有一點頭緒，如果能找到她的家人再好不過，如果找不到或者她的家人不愛她，那就麻煩多了……

“德米爾，你就暫時住在韋恩莊園，好嗎？”

“住在你們家裡……我需要幫你們做點什麼事嗎？”少女瞪大眼睛看著他們。

布魯斯把手放到德米爾腦袋上：“不……孩子，我不雇傭童工。”

至於提姆，不給工資，怎麼能算打工呢？

“把這裡當自己家就好，無聊的話，可以找提姆玩。”

順便讓提姆試試能不能撬出更多消息。

換上哥譚甜心這個身份的布魯斯語氣非常溫和，更何況他還長了一張男女老少通吃的臉，沒人會聽不進他的建議。

“德米爾小姐，今天先在這個房間裡湊合一下可以嗎？明天請人給你重新裝修房間。”

德米爾看著阿爾弗雷德管家，他是一個傳統的英式管家，讓人覺得非常可靠，怪不得能一個人帶一個大孩子和一堆小孩子呢。

奇怪，她為什麼會這麼想，腦子裡又鑽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當然，不過現在的樣子我很喜歡，不用再麻煩了。”德米爾走進房間，“晚安，阿爾弗雷德管家。”

“晚安，德米爾小姐。”

阿福退出房間，貼心地把門帶上了。

［怎麼樣，韋恩莊園是不是很好？］

“確實很不錯，小D。”

［那你還要去找小醜嗎？］

“當然，韋恩莊園好和我去找小醜又不衝突。”

德米爾躺在床上，仰頭看著純白的天花板，一陣眩暈突然襲來，她瞬間想要嘔吐，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之後，她趕緊爬起來。

［你怎麼了？］

小D的聲音帶著焦急，但德米爾現在沒辦法回複他。

這個房間隔音效果太好了，而且裝飾也太少，入目儘是白色，呆在這裡的還隻有她一個人。

她晃悠著走到窗邊，一手撐著牆，另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打開窗戶，外麵的風聲傳進她的耳朵，心裡的那股不適終於有所減輕，隻是心裡還有點堵，像是一塊全是棱角的石頭壓在她的心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這不是一個封閉的白色牢籠。

德米爾在心裡反複地告訴自己。

“我沒事，小D，隻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這一次，德米爾先關上了燈，這樣她就看不見白色的天花板了，即使是在通俗意義下往往代表著絕望的黑色，也比白色更讓她感覺舒服。

［好吧，你覺得蝙……布魯斯怎麼樣？］

“你其實是想說蝙蝠俠對不對？”

［你知道布魯斯是蝙蝠俠！］

聽出小D的驚訝，德米爾忍不住笑了：“當然，係統沒有告訴過你祂的功能嗎？”

［好吧，那你覺得蝙蝠俠怎麼樣？］

德米爾把被子蓋在身體上，被子冰涼觸感和身體的不適讓她清醒，在任何地方，都難以有像家一樣的感覺。

“他很好，彆的看不出來，至少很可靠，如果他是我的盟友，我會很放心。如果他是我的敵人，要徹底戰勝他，我一定會付出很多。”

小D的聲音不再響起，過分的安靜讓德米爾忍不住開口。

“小D，你怎麼不說話了？”

［因為我很讚同你的話，如果蝙蝠俠是敵人，他將會非常難戰勝。不過，我相信你能做到。］

“謝謝。”

德米爾終於打算入睡，就在這時，一個東西砸在她的臉上，觸感輕且硬，她噌地一下坐起來，抓起那個不明物。

是個紙團。

她連忙起床，趴在窗戶邊向外看，連半個人影都沒有。

德米爾展開紙團，借著月光，她看清了上麵的圖案，紙上畫著一個小醜，笑著的小醜。紅色的顏料像是新鮮的血液，滲著瘋狂和粘稠。

小醜還是掛念著她的，沒有徹底地拋棄她，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讓她先在韋恩莊園待著，想到這裡，她的心裡舒暢了不少。

“哈。”

德米爾把紙張撕成碎片，一點一點地塞進嘴裡，然後慢慢地咽下去。

［德米爾，我好像根本不認識你。］

“當然，我們才相識不到一天。”

［你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