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響起，裙擺旋轉，機器人出手將燈光調暗，一切都恰到好處，房間的中央，兩人正擁抱在一起。
貼近後的兩人聞到彌漫著在身側淡淡的香皂味，顯然他們用的是同一款出自飛船的廉價肥皂，但在此刻，這淡淡的香皂味卻比那飄渺又昂貴的香水味更令人悸動。
房間中央的兩人仿佛心有靈犀，又仿佛是在同一位交際舞大師手底下學的舞蹈，舞姿優雅，走位精準，彼此之間配合得不像是他們第一次合跳。
如果忽略掉了那一點生疏，他們已經具備了成為舞台中心的實力。
出於禮儀，在音樂沒有停下時，舞不能停。所以卡卡瓦夏能清楚的看到艾米莉的臉慢慢染上薄紅，卻依舊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卡卡瓦夏眼神沉了沉，壞心思地將握住艾米莉腰肢的手更加用力，讓艾米莉不由自主地更加貼近。
“好厲害！我練了好久都沒你熟練，看來完全沒有我的用武之地呢。”艾米莉欣喜道，揚起來的小臉躍躍欲試。她都是獨自一個人和空氣練習，這還是第一次有舞伴的參與。
他們即將要去的地方是黑礦洞，但首先他們要在依托黑礦洞建立的空中賭場中獲得準入憑證，按照正常流程來走的話，會耽擱不少時間。
有一位朋友建議她，空中賭場的開場舞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她可以借著交際舞接觸到其他有權限的管理層，臨時借用一下身份。
為此，她在朋友打包過來的指導視頻中苦苦鑽研，花了不少時間，才在短短的時間內掌握熟練的舞步。
但她還需要一位舞伴。
幸運的是，她遇見了卡卡瓦夏，一個年齡，氣質，舉止都很適配的人。
更幸運的是，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學來的舞步，但在他的控製和眼神的示意下，她隻需要放鬆就可以跟上節拍。手怎麼放，腳怎麼擺，一切都像既定的程序一樣毫無錯漏。
唯一的弊端也許就是過於規範，像是在考試而不是交際。
“以前看過彆人跳過。”卡卡瓦夏眸子暗了暗。
在埃維金人被屠殺殆儘的那個晚上，屬於彆人的慶功宴上，作為俘虜的他縮在角落裡，看著篝火旁文明與野蠻相撞。
隻不過是一個晚上，他就從那些蹩腳的舞步裡反推出真正的舞步。這放在以前肯定會讓他高興的跑回家，拉著姐姐的手在母親的注視和合拍聲中，圍著篝火跳從來沒見過的舞。
音樂的結尾，黑裙少女在高挑的男子懷裡旋轉，點綴著水晶的裙擺像花朵般盛開，裙下小腿線條柔美。點點淡紫色的星光從裙擺的水晶反射在牆麵上，帶了一種夢幻感，仿佛兩人正置身於無垠的宇宙中心，世間隻有彼此二人。
音樂聲漸漸停下，配合默契的兩人相對彎腰行禮。
卡卡瓦夏背過手撚了撚指尖，懷念不久前還落在上麵的柔軟，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
“真幸運，一切都如既定的劇本一樣順利，再過九十六個係統時，我就能找到我想要的結果。”艾米莉悵然的站在窗前，伸手搭在窗戶上。
窗外，群星璀璨，一顆黑色的星球占據了大半的視野，巨大的礦坑在地麵上坑坑窪窪像月球的表麵一樣。
那是他們即將要到達的目的地，具有豐富的礦藏，依托礦藏建立起聞名寰宇的空中賭場，是所有賭徒的心中樂園。
但在幾十年前，這裡隻不過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星球，後來被宇宙和平公司的市場開拓部看中。不知道他們乾了些什麼，不過十數年，開發速度就超過了預期，並在之後的時間裡迅速建立了空中賭場，成為又一個金融交流的核心，為宇宙和平公司帶來了巨額財富，也為琥珀帶去了無儘的建築材料。
宇宙中各個勢力也對其進行過猜測和探究，卻沒有得到結果，最終，黑礦洞超脫常理的開采速度幾乎成為了新的世界之謎。
又或者更多的是礙於星際和平公司的威望而選擇視而不見。
“謝謝你，卡卡瓦夏。”艾米莉道。
“想感謝我的話，不如將任務分享一下，說不定我能更好的幫你。”卡卡瓦夏試探道。
“知道太多不是一件好事，不過，為了報答你，可以再送你一件禮物。”艾米莉眨了眨眼睛，狡黠地笑道。
“不過要等我們到黑礦洞才行。”
三天後，黑礦洞。
他們所在的飛船隻是普通的貨運飛船，沒有能力進行空間躍遷，隻能依照舊的程序在銀河中飄蕩，順著既定的軌道駛向該去的地方。
除了前不久他們剛在茨岡尼亞短暫停留過一會兒外，這艘飛船幾乎沒有再停靠過，而就在三個係統時前，它久違的停靠在了黑礦洞的接駁點。
令人鬱悶的是，艾米莉和卡卡瓦夏沒能按照預定的計劃實行。
艾米莉被關得都有些自閉了，頹廢的靠在貨箱上：“明明已經到黑礦洞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
“想和我打賭嗎？我賭今天晚上我們就能出去。”卡卡瓦夏笑道，卻有著勝券在握的神態。
“你又得到了什麼好消息！快告訴我，彆賣關子啦！”艾米莉推著卡卡瓦夏，期待的看著他。
如她所願，卡卡瓦夏將他得到消息的過程娓娓道來：“我今天和送餐的人打賭贏了，不僅多得到了一份飯，還知道今天飛船上有大人物要來，大概率是來這裡找人的。”
“所以那份多出來的餐是你打賭得來的？”艾米莉卻放錯了關注點，不讚成地看著他。
“可我贏了，我的運氣一向很好，我可是被母神賜福了的孩子。”卡卡瓦夏滿不在乎的，引誘道，“而且今天有你喜歡的菜。”
“你還是改了吧，注了鉛的骰子放在賭桌上，再好的運氣也會滿盤皆輸。”
夜幕降臨，在銀河中飄蕩許久的飛船終於打開了艙門，並與一隊艦隊接泊，眾人簇擁之下，一位衣著華麗的黑衣男子踏上了飛船的甲板。
飛船的負責人和工作人員列陣兩旁，低垂著頭，不敢多加造次。
神秘人站在華麗的房間中央，帶著聚光效果的頂燈打在他的身上宛若舞台上的聚光燈一樣。安靜地站著。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隻餘他一個人時，神秘人才開口道：“既然來了就現身吧，和我們約定的那樣……”
“依照約定，我們為你清除銀河的記憶，你們為流光憶庭帶來有憶者資質的人，現在該是時候取回應得的報酬。”在神秘人的麵前無數的憶質彙聚成人形，幾位披著鬥篷戴著麵具的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奧斯瓦爾多·施耐德。”
“那群家夥都在貨艙的底層，自己去挑吧，隻是彆忘了你們的任務。”奧斯瓦爾多·施耐德語氣淡淡道，眼角瞥著那群戴著麵具的人越過他走向門外。
……
“真奇怪，這次的防守怎麼這麼嚴，不過好在我們安全地下了飛船。快去換件衣服吧，我給你望風。”艾米莉悠閒地靠在牆上，身後就是某家賓館的房間，是她某位駭客朋友幫忙預訂的。
隻可惜這所謂的客人也不過是具空殼，艾米莉給它編造了身份，駭客讓它成了真。
可惜假的就是假的，就算眾多手續無論怎麼查都查不出問題，可賓館房間裡的人卻是不可能出現的。
隻不過是一個方便運送貨物的媒介而已。
像這樣的身份她可以捏造很多，等她完成最終的任務以後……
艾米莉看向換好衣服出來的卡卡瓦夏，眉眼掩飾不住的溫柔，她可以帶著卡卡瓦夏找到老爸，讓他大吃一驚。
他們可以像小時候一樣開個牧場，像一家人那樣生活在一起，說起來她還沒有騎過馬呢。
可惜，她已經騎不了小馬駒了。
“那就騎大馬，我陪你。”
艾米莉驚醒，發現自己剛剛不經意間將心裡想法說了出來，剛從房間走出來的卡卡瓦夏站在她身邊，將話聽了去。
“哪有那麼容易啊，養一匹大馬可是很費錢的，小時候家裡養過馬，要是普通草料的話，馬跑不快也跑不久，得精細的養著……”艾米莉嘀咕道，卻是心生向往。
“那我可得多努力才行，”卡卡瓦夏信誓旦旦，伸手摸了摸艾米莉的頭，“努力讓你騎上大馬。”
“那我教你我家鄉的小調，保證讓你聽一次就再也忘不了。”艾米莉嬉笑著在前麵帶路，最後停在了賓館前麵一輛無人駕駛車前。
“準備出發吧！這次的任務可能會有危險，不過彆擔心，無論出了什麼狀況，你都會安全的回到飛船。”
“我保證。”
艾米莉回頭看向他，一手摁在胸前，像是在宣誓一般，莊嚴而肅穆的向他保證。
黑礦洞，空中賭場。
這裡曾經是名不見經傳的普通的星球，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它的人口，密密麻麻如同蟻群一般遍布了整個星球。後來黑色的礦洞逐漸取代了密集的人群，成為這個星球又一個標識。
依托那些礦洞建立的空中賭場成為新貴中的遊樂場，每個夜晚都雲集著豪車與飛艇，彬彬有禮的紳士手牽著年輕的女伴，踩著紅毯，在侍從高聲念喊著他們名字時登場，或成為眾人的目光所向，或完全隱於賓客之中。
但毫無例外的是，他們最後都成為了失智的野獸，在賭場上一擲千金，揮霍家財。
“叮咚，有人在嗎？”
鑒於艾米莉和卡卡瓦夏都沒有學過開車，某位神秘的朋友給他們選擇的車輛是無人駕駛的車，坐在駕駛位上的卡卡瓦夏隻需要把手搭在方向盤上就行了。因此他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這個聲音，並分了一部分注意力給它。
“在。”艾米莉麵無表情的回道。
“我正在網速最好的朋克洛德嚴正以待，這一次我會搶到新遊戲最好最靠前的UID，黑礦洞的事情就拜托了。”
“祝你好運，不過就算沒有成功，你也會黑進遊戲裡麵篡改數據吧。”艾米莉說道，但是想起什麼好玩的事情忽然笑了起來。
“重要的不是這個，是體驗，是遊戲開服後抽的完美UID的那一刻喜悅。”對麵強調道，“算了，不聊這個了，你安排的身份已經給你完善好了，隻要不遇上那幾群討厭的家夥，不會出問題。你要是有時間，也幫我開幾個小號吧，最近有些無聊。”
“沒問題，那這次也拜托你啦。”
車子裡的兩人隻聽見對麵掛斷的聲音，艾米莉卻知道對麵已經答應，察覺到身旁卡卡瓦夏疑惑的目光，解釋道：“一個朋友，是個厲害的駭客，這次黑礦洞的事情其實是她的任務，隻不過她沒有時間，才讓我來代勞。”
隻不過對艾米莉而言，報酬也是極為豐厚的。
“真期待有一天能見見你口中厲害的黑客長什麼樣子。”他假裝無意的說道。
她們既然是朋友，說不定能從對方的口中了解到更多關於艾米莉的事情，比如說愛好和一些連艾米莉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小習慣，卡卡瓦夏想道。
想要更加深入了解，但顯然，兩人之間還有著看不見人的隔閡，這讓他感到有些鬱悶。
他需要更多的突破口，但沒關係，時間還長，他等得起。
車子停在了空中賭場門口，車門拉開，卡卡瓦夏略微彎著手臂，隨後戴著黑色絲綢手套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紫金色的女士腕表戴在手套外，隻是略微一見便覺得華貴。
艾米莉搭在卡卡瓦夏的手臂上，細長的高跟踩在厚重的紅毯上，繃直的小腿曲線優美，他們看起來和周圍的人沒有什麼區彆，隻不過更加年輕。
某位星係領主在外遊樂的子女。這是他們新的人設，在某位駭客朋友的幫助下，電子請帖以及背後的身份驗證都難不倒他們。
兩個飛船最底層的“貨物”，帶著駭客讚助的華麗服飾，混入到一群自詡高貴的客人中，沒有引起任何的質疑，甚至還有不少人上前搭訕。
艾米莉又一次被卡卡瓦夏的演技驚豔，他演起桀驁不馴的紈絝子弟也毫不遜色，眼裡的傲慢就像從小到大被嬌慣著長大的貴族一樣。
熱臉貼冷屁股沒有讓這群人退縮，紛紛出言邀請跳開場第一支舞，艾米莉躲在卡卡瓦夏身後看戲，忍住沒笑出聲。
“舞伴有一個就夠了。”卡卡瓦夏沒讓艾米莉看太久的戲，拉出她來做擋箭牌。
搭訕的客人頗有自知之明，看見兩人的舉止後便知道自己沒有戲，紛紛四散開來尋找新的目標。但也有幾個不甘心的人還在觀望著。
艾米莉沒有在意那些人，拉著卡卡瓦夏饒有興趣地看著場內的布置。
之後他們如願地按照計劃實行，在駭客朋友的計算下，容錯率很高，翩然起舞的舞廳中，艾米莉拿到了更高級的身份憑證。
接下來就是實施下一步計劃。
艾米莉借著跳舞的間隙，將一直戴在她手腕上的紫金色手表交替到卡卡瓦夏的手上。精致的女士表發出的輕微滴答聲在優雅的歌曲中幾乎聞不可查，就像艾米莉一樣，融入到人群之中消失不見。
“這是答應你的禮物。一個係統時，如果我還沒有回來，就會有人聯係你，按照他的知識你會安全回到飛船。一切都安排好了，彆擔心，我們都會安全回去。”
卡卡瓦夏眉頭緊鎖，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可艾米莉的消失速度遠超他的想象，就像是用橡皮從這個世界上將她的存在給抹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是孤身一人來到這空中賭場。
……
本是平平無常的一晚，空中賭場的負責人突然接到一個神秘的訊息，看著訊息上獨屬於更高層次的標識，負責人懷著敬意打開了它：“今晚，空中賭場會有老鼠混入，都謹慎些，不要讓黑礦洞的事情泄露出去。否則……嗬，你們知道後果。”
……
果然還是出事了，卡卡瓦夏察覺到周圍突然暗流湧動的氛圍，麵色暗沉的來到大堂。
“她人呢，和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人在哪？”卡卡瓦夏壓抑著怒火，質問著賭場的經理。
雖然艾米莉早早的就和他說過，這次的任務很危險，如果她沒有按時回來的話，就讓他自行返回飛船，有專人會在暗處幫他，對他而言不會什麼危險。
讓他又一次逃跑，怎麼可能，他已經逃過一次又一次，他都不敢想如果這一次自己也逃了，她會怎樣？
“先生，您是不是記錯了，你是一個人登上這空中賭場，並沒有帶女伴。”經理信誓旦旦，言語溫和卻沒有轉圜的餘地。
卡卡瓦夏突然醒悟到，就算艾米莉做了再多的準備也隻不過是無用功，兩個身在底層的人哪怕穿上了衣著華麗的衣服，帶上了華貴的飾品，也隻不過是站在舞台上裝模作樣的小醜。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就知道這兩個人是假貨。隻不過這樣的樂子很少，與其費心提防，倒不如把這兩隻小老鼠放進來看看，說不定會有哪些獵奇的客人把他們裝進籠子裡當寵物養上幾天呢。
周圍窺伺的目光目張膽的看了過來，像沾著口水的舌頭在裸露的皮膚上肆意的舔舐，如果不是還端著上層人的架子，怕是當場就要將他擄進籠子裡。
他還是太弱了，沒有能力也沒有資本和這群人抗衡，他們甚至不在同一張桌子上，他沒有上桌的資格……
意識到這絕望的結果後，他沒有放棄，在會廳裡巡視一圈試圖尋找到突破口。
“叮咚。”
艾米莉在會場時戴在他手腕上作為有錢人的憑證發出了一聲提示音，一個是不公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腦子裡，“喂喂，聽得見嗎，這裡是宇宙第一駭客，現在開始第一段試音。”
“由於任務已經失敗，現在開始回收任務道具，建議你按照地圖走就能安全的走出會場。”
是她！艾米莉和他提起過的，發任務給她的人。
卡卡瓦夏心裡突然也有了希望，著急詢問：“那……艾米莉呢？”
“我說過，任務已經失敗了。建議你儘快帶著奇物回飛船，再過一會兒就連我也無法保證你能安全的離開。”
自稱宇宙第一駭客的人說話開始有些不耐煩，卡卡瓦夏看著手腕上戴著的腕表，之前的一切都能串通起來了。
難怪這塊表是女士表卻被艾米莉帶在他的手腕上，難怪艾米莉執行所謂的任務時，拒絕他的同行，將他一個人拋在這會場上又說能保證他的安全。
就這麼相信彆人說到做到，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一下他呢……
你就不怕這所謂的駭客會食言嗎，你就不怕自己再也回不來嗎，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你遭遇不測，而他又因為好運躲過這一劫，他的餘生又該如何懺悔呢……
不能給身邊的人帶來好運的卡卡瓦夏真的是母神賜福的孩子嗎？
卡卡瓦夏撫摸著手上的腕表，在一個係統時之前，這塊表還戴在另一個人的手上，在他撫摸著腕表的時候，仿佛還能感受到前一個人留在上麵的體溫和馨香。
隨著一個係統時過後，留給他的隻有普普通通的一塊表，和腕表裡的一張立體地圖。
曾經也有人用它打開過飛船的所有鎖，帶著另一個同伴去廚房裡偷吃大餐，然後一起躲在房間裡看電影。
如今這個表交在了他的手裡，不僅把生的希望交給了他，還把他能在飛船上自在生活的資本留給他，就算以後脫離了飛船，留在裡麵的密鑰也能幫他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
“喂，考慮清楚沒有？再不快點可就真的沒機會了。”
卡卡瓦夏沒有說話，突然在腕表的夾層裡他摸到了一塊圓形的金幣，他將金幣從腕表夾層中拿出，燈光下金幣璀璨奪目，上麵刻印著的天枰熠熠生輝。
“不用了，我有辦法了。”卡卡瓦夏流露出必勝的笑容。
奇物：「公平的裁決」
公正女神對一切坑蒙拐騙感到憎恨，於是在信徒的獻策下，她將自己的神力灌注在這些小小的金幣上，擁有這些金幣的人將不會陰謀詭計蒙騙，不會在生意場上遭受不公正的待遇。
將一切歸於公正，對不公投下懲戒。
“她曾經說過，不要輕易上賭桌，特彆是在不知道對方使用的骰子是否注了鉛的情況下。”
在遇到她之前，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從故土帶離的孩子，沒有她的東西，在這座城裡連上賭桌的機會都沒有。
賭上命？那是最廉價的東西。
但好在他還有艾米莉留下的最後一枚籌碼。
用這最後一枚籌碼，創造公平的賭桌，他會贏下所有，因為他是卡卡瓦夏，被母神賜福的孩子。
桀驁自恃的少年穿過人群，挑中會場中間最引人注目的賭桌，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枚帶著星神力量的金幣落入賭桌的中間。
“我要和你賭，在公正女神的見證下，看看我們誰的運氣更好。”
卡卡瓦夏雙手撐在賭桌的邊緣，微微俯身，深邃的眼眸像大貓盯住了獵物般危險又迷人。
在賭桌的上方，森然嚴肅的女神虛像出現在空中，一柄寶劍斜斜的插入賭桌，那幾枚動了手腳的骰子悄然裂開，化為灰燼。
壓上一切賭注，現在該開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