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周珂嘟嘟囔囔，蘇慕很好奇地看著她。
“有什麼情況？怎麼了？”看見周珂掛斷了電話，蘇慕問道。
“血液中檢測出了安眠藥的成分，但是監控那兒一點線索也沒有。”周珂情緒很低落，眉頭緊蹙著，臉上卻也顯出了些許疲態。
蘇慕看著周珂的失望，心裡也不舒服，上前拍了拍周珂的肩膀。
“沒事，我們再看看現場。根據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說不定就能發現線索。”
周珂點點頭，不過還是情緒低落。
二人向樓上走去，在樓梯上，蘇慕擔心周珂的狀態，向她的方向靠攏了一些，手臂幾乎貼上了她的腰，似乎在扶著她，防止她掉下。
蘇慕因為這個動作，耳朵微微有些泛紅。
周珂沒有心情在意這些，隻是感覺腰上隱約有些觸感，不過挫敗感對她的影響超越了物理觸感。
二人就在樓梯上走著，蘇慕還在往樓梯兩側掃著。
突然，蘇慕駐足，盯著樓梯的一處，周珂還沉溺在剛才的傷感中，沒有注意到蘇慕的動作，繼續往上走。
感覺到身邊的人還停留在原地，周珂才猛然回頭，就看見蘇慕已經帶上了手套，拿著一根細線打量著。
周珂勉強收斂了一下傷感，往蘇慕的方向走。
走近，一邊湊近觀察，一邊戴上了手套。
“這是什麼？”周珂問道，語氣中帶上了一些剛才沒有的期待。
“疑似麻布纖維，通常出現在麻袋或麻布衣服上，”蘇慕沒有抬頭，還在端詳著這一根細線，“不過，現在我國的條件，應該穿麻布衣服的人很少了吧。”
周珂點點頭，想了一會，又說道：“但是在樓梯間發現，現場汙染程度應該很大吧，不能確定是否屬於案發現場範圍。”
“的確，不過有個死辦法，”蘇慕將這根麻布放入證物袋，“讓圖偵的兄弟們看看樓道門口的那個監控，看看最近有沒有人帶麻袋一類的東西。”
“我來打電話。”周珂立馬脫下手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手指迅速在屏幕上操作幾下。
“嗯，辛苦。”對著電話那頭說了幾句。
“已經和圖偵那邊說過了。”周珂望向蘇慕，剛才的失落逐漸從眼中消失。
蘇慕也轉頭看向周珂，見她臉上陰轉晴，也是微微鬆了口氣。拎著證物袋，輕拍了一下周珂的肩膀，“走去現場，我覺得這個麻布是好兆頭。”
周珂點點頭，跟上了蘇慕的步子。
走到現場門口，周珂停下了。
蘇慕也跟著停下腳步，略帶疑惑地看向周珂。
“有點問題。”周珂看著鑰匙孔說道。
“什麼問題？劉主任不是已經勘察過了麼？”蘇慕還是相信技偵的同誌的。
“我不是指這個鎖 有什麼被破壞的痕跡，而是這個鎖孔附近有很多看起來很新鮮的劃痕，還有金屬的色澤。”周珂戴上手套，用手撫摸了一下。
“那先拍個照片給劉主任？”蘇慕問道。
“我覺得可以，省得他還要跑一趟。”周珂應道，隨即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發給了劉景然。
“我們先進去？我有一種預感，這裡不是第一現場，甚至都不是第二現場。”蘇慕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周珂看起來有一點震驚，“怎麼知道？”
“先等等，我需要驗證。”
“好。”
二人走入案發現場，一切還是和之前來的一樣。
“從第一次來到這個房子我就覺得這裡太乾淨了。”周珂說道。
“我出的現場比較少，但我可以確定，這是我見過的最乾淨的一個。”蘇慕附和道。
隨即，二人開始了複勘現場。
“或許我們不需要圖偵的兄弟，隻需要劉主任做個鑒定了。”蘇慕的聲音中帶了一些愉悅。
“有發現？！”周珂又是震驚了，暗道：今天也可以算是憂喜參半了。
“看這個。”蘇慕用兩指捏著另一根和剛才的麻布一樣的纖維。
“麻布纖維麼！”
“沒錯！”蘇慕的語氣中帶上了更多的欣喜。
蘇慕看見周珂眼中剛才的失落已經徹底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重新燃起的信心。
“現在，越來越懷疑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周珂也重新燃起了自己的信心。
“有可能的確不是。”蘇慕說道，“除了血跡，現場連任何新鮮指紋都沒有，打掃應該是做不到這麼乾淨，隻有一種可能——轉移現場。”
“是這樣麼？”周珂若有所思，仿佛在想些什麼。
“電箱調查過了麼？”蘇慕突然開口，打斷了周珂的思路，倒是啟發了一下新鮮的思路。
“電箱，你懷疑有人破壞監控麼？”周珂眼神閃著。
蘇慕點頭：“問一下物業吧。”
“好，我來打電話。”周珂拿出來手機，撥打了負責刑警的電話。
“在樓下。”周珂說道。
二人往樓下走去。
來到電箱前，周珂戴著手套，先看了下把手，“挺乾淨的，連灰塵都沒有。”
周珂笑著看著蘇慕。
蘇慕先是怔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周珂的意思。
“是時候讓劉主任來一趟了。”周珂邊說邊拿出手機。
“是的，該讓刑偵來大展拳腳。”蘇慕附和道。
很快，小區裡又響起了警笛聲。
全副武裝的劉景然出現在她們麵前。“聽說二位又有進展，那個鎖確實有點問題，怎麼現在這電箱有有發現？”
“劉主任，辛苦你，電箱被動過。”周珂向劉景然點點頭。
叮鈴鈴——
周珂的手機又響起來，周珂拿出手機，看見備注，淺淺蹙了一下眉。
“閆局，有什麼情況？”周珂嚴肅地說道。
“監控出問題了？”周珂有些震驚。
掛完電話，蘇慕見周珂剛才在蹙眉，便有些擔心問道：“閆局說了什麼？”
“監控是有問題的，有一段20分鐘的空白期，物業說應該是係統例行更新雲儲存。”周珂說道，微微撐在一旁的樓梯扶杆上。
“空白期，這麼巧，案發當天更新，會是因為被斷電麼？”蘇慕也微怔了一下，問道。
“物業那邊沒法給答複，他們也沒法判斷。”周珂搖搖頭。
“那現在又算是有個證據了。”蘇慕口氣變得更堅定了些。
這時劉景然走來，說道：“的確一個目前為止我見過最乾淨的電箱了。灰塵痕跡也算是一種指紋吧，很新鮮的擦拭，應該有人動過。”
“而且也不會是修理工吧，哪個工人會這麼潔癖到去全擦一遍吧。”周珂笑道。
蘇慕也跟著點了點頭。
劉景然也笑道：“愛乾淨有時候也會是一件壞事。”
“那劉主任先忙，我們回局裡一趟。”周珂對劉景然示意一下。
“好。”劉景然答道，轉身又去電箱裡找一些什麼。
“走？”周珂向蘇慕歪歪頭。
“好，回去再布置一下？”蘇慕猜測著周珂的意思。
周珂已經往外走了，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蘇慕會意，跟了上去。
車行駛在路上，蘇慕的身體還是有些顫抖。
周珂看見了，嘴角擠出了一些苦笑，想著再加個速，但是腳十分誠實，鬆開了一些油門，讓車子的速度逐漸回到限速區域。
終於二十分鐘的路程是用二十五分鐘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