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拋棄我也好啊 呂提烏斯蠢惡,但也有……(1 / 1)

“怎麼感覺有些說不上來的不對勁。”

重回墳陵的呂提烏斯覺得自己好像有什麼奇怪的第六感,就像以前和塔梅蘿下棋時被她不知不覺吃掉了很多關鍵棋子一樣,不過到處看了看,周圍除了單調的灰色牆垣什麼也沒有。

現在的呂提烏斯在他不自覺時誤入了迷宮,七繞八繞的都不知道哪是哪了。

至於法莉姆已經被他徹底忘在腦後了,他甚至都忘了自己順手毀了傳送空間陣。

反正估計也活不下來了,惦記她乾嘛,就當是祭品了,獻祭一名不怎麼有用的神諭隊友收獲一本權象書和另一名靠譜的神諭隊友。穩賺不虧。

“能為我這個勇者獻身可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呂提烏斯雖然還年輕,但他的思想已經開始流露出未來的惡毒了。

呂提烏斯就這樣邊走邊解決沿途出現的怪物,走半天不見出路,不見隊友。

“真是奇怪。”呂提烏斯對這一路走來一個隊友都沒遇上的情況起了疑心,就算被迫分散,但也不至於這麼就誰都沒遇上吧?

其他人不說,塔梅蘿那家夥不是會像野怪刷新一樣刷新在自己身旁嗎?已經好久沒遇到和塔梅蘿分散這麼久的事了。

“對了,塔梅蘿不是給了我可以用來聯係的水晶球嗎?”

呂提烏斯從小行囊裡掏出一枚晶瑩剔透的水晶球,之前他不用這個是因為不在乎外加忘在腦後了。

現在塔梅蘿這麼久沒出現,他還是有些在意的。

就算是再無情的人也有那麼一兩個放在心上的朋友,這一批勇者臨時隊伍中,不,甚至於這個世界上,呂提烏斯這樣的朋友也就塔梅蘿了,能在他全是自己的心上占指甲蓋那麼大小的地界。

“喂喂,塔梅蘿,還活著沒?”呂提烏斯用魔力催動水晶球,說出了一段能氣死人的話。

水晶球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將呂提烏斯的話發送出去。

“嗡嗡嗡——”

水晶球一陣蜂鳴,不見回答。

“壞了嗎這東西。”呂提烏斯不滿的敲打著水晶球,他的腦筋隻夠支持他認為什麼東西壞了敲一敲就能修好,完全沒考慮過會不會是因為屏蔽禁忌的原因。

呂提烏斯在搗鼓水晶球,另一邊被囚禁的塔梅蘿才剛醒來。

“唔……”躺在床上的塔梅蘿嚶嚀一聲,一副在睡夢中都不安寧的模樣,眉頭緊緊鎖著。

“呂提烏斯!”塔梅蘿突然驚醒,她好像夢到了法莉姆殺死呂提烏斯的景象,一時驚得渾身冒汗。

四周安靜,明亮的燭光都少有搖曳,極寧的環境讓塔梅蘿反應過來隻是做夢。

也是,法莉姆怎麼可能殺死勇者,塔梅蘿這樣在心裡安慰自己。

塔梅蘿環顧一番,發現自己被囚在一間昏暗的小房間裡,沒有出口,唯一的小窗口在伸手觸摸不到的地方,被蒙住的很嚴,連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

不過法莉姆也沒有苛待塔梅蘿,作為隊伍裡唯二像個人的存在,她對她是真的很有好感。

這不是熱臉貼不貼冷屁股的問題,實在是對比的太明顯,語言冷暴力在蓬奧貝妮這些人的襯托下簡直像是天使的行為。

所以雖說塔梅蘿是被囚禁,但實際上有柔軟的床鋪可睡,也沒被捆束住手腳,包括她的私人物品法莉姆都沒有收繳,完全不像是在對待一名俘虜。

甚至鋪在地上的床側還有法莉姆留下的食物和水囊,考慮到塔梅蘿手不釋卷的愛好,她還貼心的把自己從格戒裡找到的一本記載著奇聞異錄的古書留給了塔梅蘿。

書上麵還有一張小紙條,寫著什麼旅途疲憊,請暫小憩,待諸事畢,親身致歉的話,看得塔梅蘿火不打一處出。

“還真是有餘裕啊。”塔梅蘿將手裡的紙條揉成一團,燭光映在臉上,忽明忽暗。

她對法莉姆的變化說不上喜歡,也算不上討厭,就像她之前說的,技不如人自甘認輸。不過被曾經看不起的人這樣噓寒問暖,立場反轉的讓塔梅蘿很不是滋味。

“嗡嗡——”

塔梅蘿被手腕上傳來的微熱和震蕩感驚了一下,然後想起自己手腕上的手鏈和呂提烏斯的那枚水晶球相連接。

“呂提烏斯?”塔梅蘿貼近手鏈,希望能和呂提烏斯聯係上。

不過很可惜,因為魔力封印的原因,塔梅蘿根本聽不到對麵在說什麼,和外界的聯係完全斷隔。

塔梅蘿嘗試了好幾遍,隻能承認現實,低罵了一聲該死。

她伸手觸碰了一下法莉姆用匕首捅的位置,一點疼痛感也沒有,就是褪下衣袖細看下能看到雪白的肌膚上有一團繁瑣的黑色印紋,狀如羊首,有種邪怪的感覺。

禁魔的魔導具,刻縛刃。

法莉姆這次在冒險中收獲不少啊,塔梅蘿苦笑,這魔導具很是稀有,即使是有英雄稱號的人都會被禁錮,法莉姆倒是舍得用在她身上。

“不過,沒有沒收掉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敗筆。”塔梅蘿眼神漸冷,將手腕伸到嘴邊,用犬牙咬開皮肉和經脈,縱容鮮血奔流到手鏈上。

和怪物渾身都有可利用的素材一樣,冒險者的血液也擁有不少的魔力,刻縛刃的禁魔也隻是滯凝魔力,而不是直接消除魔力,血液在關鍵的時候還是可堪一用的。

隨著血液將手鏈染得血紅,魔力要求得到滿足後,塔梅蘿總算聽到了呂提烏斯的話句。

“送的什麼垃圾道具,完全聽不到聲音啊。”呂提烏斯都把水晶球拍出裂紋了,還是聽不見對麵的回應。“醜的礙事不說,還這麼不管用,去你的。”

塔梅蘿聽到呂提烏斯不滿的語氣就知道要遭,她的“彆”字還沒出口,耳邊就傳來刺耳的聲音。

“吱——哢嚓——”

就像塔梅蘿的耳膜隨著那可憐的水晶球一起翻滾,最後撞上牆壁碎成渣沫又被她赤腳踩了上去一樣,彼此都戴上了一副痛苦麵具。

“你就不能等一等嗎?”塔梅蘿一掌拍在額頭上,呂提烏斯的脾氣怎麼就是改不過來?這我怎麼再和你聯係上啊。

塔梅蘿盯著暗淡下來的手鏈有一瞬的絕望,不知道該怎麼說呂提烏斯好了。

“……事已至此,先冷靜一下吧。”塔梅蘿無奈歎氣,撕下袍擺包紮在近心側,至少先不要流不必要的血再說。

心力交瘁之下有些餓了。

塔梅蘿看了看四周,拿過法莉姆留下的食物,捧著一份炒麵麵包默默地吃著。

“味道還行。”

另一邊的呂提烏斯就沒塔梅蘿這樣苦中作樂的積極精神了。

“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呂提烏斯在摔壞水晶球後癟了癟嘴,覺得還是要去找回塔梅蘿才行。

他拿出一根樹枝豎在地上,看它倒向哪邊就往哪邊走。

這是塔梅蘿教他的連猴子也能找到人的辦法,基本原理基於呂提烏斯無與倫比的好運——哪怕是在死路都能有人給他墊出一道生機的好運,在這點上法莉姆最有發言權——玄學得百試百靈。

“向西邊嗎?”

呂提烏斯的視線被牆垣阻斷,讓他決定直接強行開路。

“【極之劍·鋒切】。”

璀璨的劍鋒連破七重牆垣,呂提烏斯用武力力大磚飛的掀了迷宮,猛衝直撞的向西前進。

誰管你什麼出路不出路的,就是危險再高幾度的遺跡都困不住自己,更何況一堆隻會轉來轉去的迷宮牆壁?下棋我是個臭棋簍子,但拿棋盤砸人我還是很在行的。

“爽!”磚石碎裂,塵灰飛騰,進行強拆的呂提烏斯感到了最純粹原始的破壞快感。

呂提烏斯就這樣以一種逢山開路遇水架橋的氣勢衝出了迷宮。

而塔梅蘿現在都潛下心來看法莉姆留給自己的那本書了,反正現在也出不去,不如等一切塵埃落定算了。

她心中對呂提烏斯的力量有著幾乎不帶絲毫懷疑的盲信,法莉姆就算把這次冒險的臨時隊伍所有人都除掉,也不可能一對一打贏呂提烏斯。

法莉姆和呂提烏斯的力量差距不是得到些奇妙機遇就能抹平的,自己得在分出勝負後彌合他們兩人才行,畢竟都是神靈欽定互相成就的同伴。

塔梅蘿這樣邊想邊看書解悶,當不薄的書翻了小一半時,她突然感覺地麵好像在輕微的震動。

“怎麼回事?”塔梅蘿站了起來,有些奇怪發生了什麼。

“轟隆隆——”

越來越大的動靜讓塔梅蘿確信不是錯覺,牆外麵有情況。

“什麼死地方,連個門都沒有,給我破!”牆外傳來呂提烏斯的聲音,囂張無比。

“不好。”塔梅蘿臉上沒有得救的喜悅之色,反而心中一凜,趕忙往遠離呂提烏斯的另一邊跑。

塔梅蘿跑了還沒幾步,身後的牆猛然倒塌,濺射的石塊打在她的頭和背上,將她深埋了起來。

“咳咳,這地方也不像有人的樣子啊。”呂提烏斯揮著手,努力分辨塵灰茫茫的室內。

塔梅蘿在這裡活動的痕跡被呂提烏斯一通亂來搞得全成了一片狼藉,哪裡看得出人樣。

“算了,繼續向西吧。”

呂提烏斯進了房間準備繼續壓路機一樣的猛打猛衝,突然被什麼東西抓住了腳腕。

呂提烏斯一懵,側著頭往下看去,不知是誰灰撲撲、帶著砸傷的手正攥得緊實,青筋都爆了起來,可以讀出這雙手主人的執念之深。

“誰啊這是。”呂提烏斯沒看出來這就是自己在找的塔梅蘿,撓頭覺得疑惑。

不過他重入墳陵這麼久總算再見一個像人的東西,而不是這樣那樣的怪物,哪怕是一隻手也讓他覺得親切了起來。

總算沒犯畜病把它切斷或者留在這兒不管。

“我去,塔梅蘿,你怎麼被埋在這裡了?”

呂提烏斯刨開堆疊的瓦礫石墳,從內裡看到的是臉朝下,趴窩得很不安詳的塔梅蘿。

他都被嚇了一跳,他記得塔梅蘿很強的吧?怎麼狼狽成這樣?哪家不要命的敢這麼對他的朋友,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塔梅蘿被扶起來時渾身上下沒有哪裡是不疼的,甚至還有些被石頭砸得不知天南海北的迷蒙狀態,喝了魔藥才緩過來一□□氣,不至於死在呂提烏斯的友傷之下。

“下次,我送你的東西不要隨便就砸了丟了。”塔梅蘿被呂提烏斯喳喳不休的疑問問的頭疼,隻能甩出這麼一句怨氣十足的話。

“嘖。”呂提烏斯對半天就悶出這麼一句話的家夥覺得無趣,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唉,見麵第一句就是抱怨算那樣啊。

呂提烏斯擺出臭臉,不過還是幫塔梅蘿去掉了封魔的禁製,然後後知後覺的問道:“不對啊,好像是我把你埋裡麵去了?不過我哪知道你沒法用魔力了。”

“誰乾的,我幫你揍他。”

塔梅蘿對呂提烏斯徹底無語了,人家的刀都在剪你的羽翼了,合著你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

“你問我,我倒是還想問問你呢。”塔梅蘿神情嚴肅的盯著呂提烏斯,“法莉姆是怎麼回事?”

“就是她把我和貝妮都給抓住了,現在不知道帶著貝妮去了哪裡。”

“哈,被法莉姆那個廢物給抓住了?”呂提烏斯像聽了什麼笑話似的樂不可支,見塔梅蘿臉色不變才知道她沒和自己開玩笑。

呂提烏斯皺著眉,說:“不對啊,法莉姆不是被我丟在人麵獅堆裡了嗎?怎麼活下來的。”

“等等,你這是什麼意思?”塔梅蘿大吃一驚,她可不知道這種事啊。

呂提烏斯在塔梅蘿的逼問下原原本本把他做的事都告訴了她,反正不管呂提烏斯是個什麼模樣,塔梅蘿也不會離開他,那隻要是塔梅蘿想知道的事他都會說。

“你為了權象書把她丟下了?”塔梅蘿覺得腦袋一陣暈眩,你是真的能乾啊。

“為什麼?你能救她的吧,那些契靈傀獸怎麼可能無條件的重生往複,它們的魔力源肯定就在那墓室的某處。你對戰鬥的嗅覺那麼靈敏,彆說是忘了這種話!”

呂提烏斯對塔梅蘿的氣憤很不解,說:“當時那麼急,我還被偷襲了唉,誰管得上她。再說了,不過是個沒什麼用的家夥罷了,要是像以前那樣有個性我還不介意和她玩玩,現在——”

“嗬,一個有點小伎倆的普通家夥罷了。還真把自己當人物了?我難道缺中籌嗎?”

呂提烏斯沒說錯,就憑他的出身和勇者地位,帝都裡麵多得是和貝妮一樣對他趨之若鶩的冒險者,法莉姆就算有些小智,沒有神諭欽定和覺醒權象的話,放在那一群競爭者裡呂提烏斯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愚蠢!”塔梅蘿被他無所謂的態度氣得胸悶,“那是神靈為你選定的隊友,對你的未來有很大的臂助,雖然現在不顯,日後也肯定能做出大事業來。”

“你就是把我拋下也不該拋下那些神靈隊友啊!”

呂提烏斯雙手交叉枕在腦後,對老媽子一樣的塔梅蘿應付點頭,說:“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但我就是已經把她給拋棄了,能咋辦呢。”

塔梅蘿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說:“不管如何,去向她道歉吧。”

“她現在的樣子很怪,連我都從她身上感到了威脅,對你以後肯定有大用處。我們去把她勸回來。”

呂提烏斯嘁了一聲,塔梅蘿對法莉姆的吹捧他完全不放在心上,廢物翻身也是廢物而已。不過既然法莉姆出來了……我記得還有一枚格戒落在她手上了,去找她要回來吧。

塔梅蘿看著沒察覺到問題嚴重性的呂提烏斯感到一陣無力,回憶起之前做的法莉姆殺死呂提烏斯的夢和那封餘裕十足的留言,心中不自覺蒙上了一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