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帶我回到璃月港,我這才感到肚子餓壞了。
暗下決心,等我有錢了,一定要備足零食再和鐘離塵世閒遊。
大約是被幼岩龍蜥的攻擊耽誤了些時間,璃月港的酒樓已經過了飯點,隻有一些賣宵夜的小吃攤還在營業。
我倒是不介意品嘗小吃攤,相反還感到很新奇,總覺得璃月港的食物都很美味,也可能隻是因為我貪吃吧,哈哈。
“蒙德烤魚,新鮮美味的蒙德烤魚,小姐,要來一條嘗嘗嗎?”夥計大聲吆喝,看到我走近,立馬開始攬客。
“你若是喜歡就買一條。”鐘離跟在後麵道,用語氣明晃晃地表明他不吃。
“那要一串嘗嘗吧。”我本也不愛吃烤魚的,但是這烤魚串跟我想象的很根本不一樣啊。
不是一整條魚烤製的,而是分成了三段串在一起。魚皮烤的酥脆色澤金黃誘人的魚塊加上鮮紅的絕雲辣椒,再撒上一層噴香的胡椒和孜然,我隻剩下對它流口水的份了。
“好咧,一條蒙德烤魚,還要些彆的嗎?”夥計高聲問。
一條烤魚可吃不飽。
我掃了眼攤位上擺放的肉串。
能認得出來的有野菇雞肉串,甜甜花釀雞串,日落果肉串,還有一些看不出食材原料的內臟肉串。
我指著它,有些好奇地問夥計:“這是什麼?”
“中原雜碎,您沒吃過嗎?那一定要嘗嘗啊,我們家是整個璃月做的最好吃的了,其他店裡做的都敗壞了它的名聲。”夥計滔滔不絕,還暗中貶低同行。
我點頭,有些相信他說的話,都說許多人吃過了【中原雜碎】後,才知道原來雜碎不是罵人的一句話,而是真的美食。
都想吃,我做不出取舍。
“都來一串可以麼?還有這家的雜碎真的第一好吃?”我轉向我的專屬財神爺鐘離,小聲搓著手問。
“你有胃口就好,不過這家的中原雜碎是否第一好吃,我無法評價。每個人的口味皆有不同,你應當親身體會。”鐘離笑著說完,默默結賬。
我接過包好的烤串,想到鐘離還沒有吃東西,遞給他一串甜甜花釀雞肉串,問:“你應該會喜歡吧?”
然後才猛然想到一件事,鐘離真的會像我這般不顧顏麵在大街上吃烤串嗎?他畢竟是老派的璃月人。
失策啊失策!
正想把烤串收回來,鐘離卻順手接了過去,但是他沒有吃,隻說:“嗯,找個地方坐下用餐吧。”
我點頭同意,眼尖的發現路邊有一家銅鍋涮肉的攤位正在冒著熱氣,餐台邊也圍著三三兩兩的客人,看起來都吃得很享受的樣子。
“那裡?”我問。
“可以。”鐘離往那邊走去。
我和鐘離麵對麵坐下後,女攤主很快就給我們上來一個銅鍋,並親切問:“需要點些什麼菜呢?獸肉會比較好吃哦。”
我不知道菜單,看了眼隔壁桌上擺的菜,幾乎全是肉,隻是紋路不同,應該是不同部位的肉。
“鐘離你來點吧。”我還是決定把選擇權給鐘離,他肯定比我了解。
鐘離想了想,對攤主道:“裡脊,腩肉和霖肉各來一份,多謝。”
等菜的間隙我問他:“鐘離應該很少吃這些吧?”
“並非如此,我偶爾也會前來品嘗。事實上,銅鍋涮肉的做法來源已久,對湯底和食材的要求都很高。湯要清亮,食材要新鮮,肉片要切得薄如紙,這樣涮出來的肉片才能達到上乘的口感。”
鐘離版活百科解說出現了。
“聽起來很不錯嘛。”我喜歡聽鐘離一本正經科普的樣子,更加期待接下來的涮肉。
肉上來後,我們各自涮了一片品嘗,果然味道不錯。
鐘離也很滿意道:“味道上乘,屬實不易。”
我點頭讚同,雖然不知道是什麼野獸的肉,但肯定不是羊肉,依然很香嫩很好吃。
接著悠閒地用餐,雖然沒有酒但是飯飽,我又開始沒話找話:“我覺得璃月缺少了些小酒館,不如蒙德城的多。”
“川小友拜訪過蒙德的酒館?”鐘離帶著新奇的口吻問。
“事實上我沒去過,隻是聽說過,所以蒙德的酒館怎麼樣?”我在鐘離麵前並不需要掩飾自己的無知。
“亦彆有一番風味,有機會你可以一試。”鐘離沒有給出明確的評價。
是不是蒙德的酒並不符合他的口味?才讓他千裡迢迢跑去蒙德酒館卻點一杯【煙霞蔽芾】?
畢竟他說過,喜歡曾經和故人一起喝的酒,應該隻是懷念那時友人在側的氛圍吧。
吃完飯,我們沿著海邊散步消食,帶著一些微腥的海風吹拂臉麵,我扭頭看鐘離,他神色如常。
看來長年在港口城市生活,他對海風的氣味免疫了。
“不習慣海風的氣味嗎?我當初出於方便貿易往來的考量,把璃月的選址定在了這處港口,倒沒有考慮氣味的因素。”鐘離認真解釋道。
我當然不會對璃月的選址發表什麼意見,岩王帝君丶摩拉克斯丶鐘離的選擇就是最明智的選擇!
事實上我隻是在思索,身邊有一個可以無話不談的友人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吧,希望對鐘離來說應該也是如此。
當然這不代表鐘離對我沒有秘密,我隻是能感受到他的坦誠,所以我能給他的也是我最大程度的坦誠。
我如實搖頭道:“我確實不喜歡海風的味道,但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而且城區裡的氣味也並不濃烈,可以接受。”
如果氣味一直很濃烈的話,我可能會反胃的。
“如此便好,希望川小友能真心喜愛在璃月的生活。”鐘離語氣輕快,顯然十分熱愛璃月。
“璃月很好,我也很喜歡,你彆擔心。”我發自內心笑著回答。
一路上和鐘離說說笑笑,回到月滿樓後,鐘離在我的房門外停駐腳步。
我進屋燃起房裡的燈,他往我的房內瞟了一眼後,皺起眉頭道:“稍等片刻。”
他的人影消失了。
我感到有些驚奇,這麼晚,鐘離離開做什麼?
我本想耐心在門口等他,但架不住今天的旅途實在太累了,於是半掩上門靠在椅子上休息。
不一會兒,沉重的眼皮便開始打架,然後我陷入昏睡。
“噔噔噔。”沉穩有力的敲門聲響起。
是鐘離回來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跑去開門,歉意的話還沒說出口,卻見到門外的鐘離懷裡抱著一大束甜甜花。
簡直好像變魔術。
我睜大眼睛看他,期待他說點什麼。
“今日受驚了,這束花送與你,願你能忘卻恐懼。”鐘離微皺眉,溫聲道。
“多,多謝。”
我怔怔地接過他手裡的花,儘量控製自己的聲音平靜,才不會暴露鼻子和眼睛已泛起微微酸澀。
鐘離真是很溫柔啊,無法不對他心動,雖然這不是他送花的目的。
他隻是為了安撫我,可是我依舊會感動,喜歡但不能說的情感,每個人都深有體會吧。
“不必多禮,另外這些摩拉也給你,應該夠你生活一段時間。”
鐘離又遞給我一個錢袋,看著鼓鼓的。
“好的,我會努力掙錢的。”
我倒是毫不客氣地接過錢袋,因為知道鐘離不會在意這點摩拉。
他就是摩拉本身,隻是現在不愛隨手製造而已。
“那麼,晚安淺川,做個好夢。”
鐘離一如既往微笑道。
我點點頭:“嗯嗯,你也是哦。晚安鐘離,做個好夢。”
鐘離離開了。
我把甜甜花細致地找了個木桶擺放好,倒入清水,真希望它們能多活一些時間。
碎碎念道:“要是你們能一直活著就好了。”
說完還給它們施加了草元素力,甜甜花的花瓣和葉子立馬變得舒展了許多,看來是有用。
做完這些我開始燒水洗澡,樓下有一口清澈的井水,但是我太懶了,第一晚便學會了用火元素力加熱生成的水泡澡。
這種簡單的元素力使用,對我來說還是易如反掌的。
試探了下溫度正好,我舒舒服服坐進浴桶泡熱水澡,左胸口又開始發癢。
我低頭撓了撓,才看到這處的皮膚裡像似圓形帶繁複花紋圖案的印記要透出來了,泛著淡淡的白光。
什麼情況?
我嚇了一跳,狠狠地抓了幾下,印記卻沒有消失,而是變得更亮了。
我完全摸不清楚狀況,而且感到一陣恐慌。
事實上,我隱隱感覺到我穿越到提瓦特大陸是有原因的,應該不是偶然,可是到底原因是什麼,我現在仍完全搞不清狀況。
我沒有任務指引欄,也沒有哥哥或妹妹要去尋找,難不成就是讓我來攻略退休的帝君,和鐘離談戀愛嗎?
這實在有些羞恥,戀愛腦上頭了不可取,我搖頭,甩出腦子裡這些不切實際的妄念。
鐘離那麼老成持重,多想那麼一丁點少兒不宜的畫麵都感覺是褻瀆了他,伴隨著深深的罪惡感。
我隻是想陪著他而已,很想很想。
我擦乾身體躺在床上,胸口的印記持續閃亮了一會,很快光芒漸漸暗去與我肌膚的顏色融為一體,隨後消失不見。
唉,其實我第一反應就想跟鐘離說的,但是又感覺有些難為情,掀開我的衣服讓他看看胸口嗎?
鐘離肯定可以麵不改色地查看,但是我不行,想到就很羞恥。
隻能先放在一邊了,我閉上眼,睡覺。